第62章
第62章
謝暖對吃的沒什麽想法, 重要的是能跟陸斯年待一起,她就覺得挺好的。
吃什麽能讓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一些呢,謝暖搜尋了一圈, 終于找到了個。
“要不去吃自助烤肉?”
陸斯年放慢了車速, 她好像挺喜歡吃烤肉的,第一次請她吃飯, 就是去的附近的燒烤檔。
“好。”
正好前面有一家大型超市,陸斯年把車停到了超市外面的停車坪裏。
不是說去吃烤肉嗎?怎麽來了超市。
謝暖有些不解,“要買東西嗎?”
陸斯年有條不紊地把車停好,“買點食材。”
“啊?”謝暖有點反應不過來, 吃烤肉為什麽要買食材?
陸斯年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釋,“我記得附近有個霞光山, 上面可以露營, 還能野餐。我們買了食材去那邊看看。”
霞光山謝暖從大學時候就知道,那會兒畢業旅行的時候, 去的就是那兒, 只不過當時謝暖忙着畢業找工作的事,沒有去參加,還有點遺憾。
沒想到陸斯年居然要帶她去那兒, 謝暖自然很開心。
“好。我還沒去過呢。”
她說着,就把陸斯年送的陶瓷杯塞回禮盒,小心翼翼地放回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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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超市人不多, 陸斯年輕車熟路地推了個購物車,帶着謝暖直奔蔬菜水産區。
陸斯年望着那一池鮮活的魚蝦, 問謝暖:“想吃點什麽?”
如果沒記錯的話, 陸斯年好像對海鮮過敏。
謝暖搖搖頭,“我比較想吃肉。”
“魚蝦不要嗎?”
“魚蝦烤着不好吃。”
“那鱿魚呢?”他記得很多人吃烤鱿魚。
謝暖不知道他對海鮮的過敏程度是多少, 不敢冒險,“不了。我們買點肉和菜就好了。”
陸斯年雖然不理解她為什麽不吃海産,但見她态度堅決,也沒強求,去了肉菜去。
謝暖拿了些适合燒烤用的肥牛和處理好的串串,和一些青菜。
陸斯年則去飲料區拿了兩瓶可樂和一罐小的啤酒,還順道去日常用品那邊買了紙巾,一次性手套,杯子,餐具。
挑的差不多了,兩人去收銀臺結賬。
謝暖想着今早都刷了他的卡,這次還是自己來吧,于是掏出手機要掃碼,陸斯年阻止了她,“我來。”
謝暖想說點什麽,陸斯年一邊把東西裝到袋子,一邊說:“出來玩哪有讓女生付錢的。”
“……”
好吧。
謝暖只好把手機收起來,出了超市,陸斯年把東西放到後備箱,期間接了個電話。
謝暖在旁邊等他,也沒聽清電話裏的內容,不過聽他的口氣,應該是他比較親近的人,只聽見他說,“好”、“時間還早就回去”、“嗯”一類的。
全程不過兩分鐘,他便挂了電話。
“是催你歸隊嗎?”
謝暖問了一句。
“不是,是家裏人,讓我有空回家一趟。”
其實就是那個小表弟跟他父母通了電話,他爹得知他去參加婚禮,卻沒回家,發了一通脾氣。
讓他立馬回家一類的。
他和父親的關系一直是比較微妙的,沒有不睦,但也不算好。
從小到大陸父對他都寄予厚望,對他十分嚴厲,且他在家又是獨斷的性格。
當初送他去軍營,全然沒問他願不願意,就直接把人扔進去了。
這麽些年,他在軍中受的的苦,他也全然沒當回事,直到有一次出任務,他差點丢了性命,陸母哭的肝腸寸斷,陸父才開始反思自己當初的決定是不是對的。
也就是在那時起,陸父對他的态度開始有所轉變,知道他出任務了,還知道叫他回家。
“是有什麽事嗎?”
謝暖不太了解他的家庭,只知道他家三代軍功,見他接電話的表情有點凝重,難免問道。
“沒,就是我媽想我了。”
陸斯年雲淡風輕地說,把手機收到口袋,合上後備箱。
就在謝暖糾結是讓他回家吃飯,自己随便吃點,還是繼續和他一起去霞光山時,陸斯年輕聲對她說:“和你吃完這頓飯再回去不遲。”
以為要被放鴿子的謝暖,松了口氣。
超市去霞光山只有半個小時的車程,期間兩人都沒怎麽說話,許是怕謝暖無聊,陸斯年在車上放了音樂。
只不過,這車載音樂是陸斯年手機裏的,曲風嘛,有點一言難盡。
就把老幹部作風體現的淋漓盡致,不是什麽國際歌,就是國歌,還有什麽團結就是力量……
全程叮叮咚咚,熱血沸騰,謝暖聽的耳朵發麻,暗想,他平時就聽這些嗎?
會不會,太單調了一點?
陸斯年全然沒覺得自己放的歌有什麽問題,聽到盡興處,還會問謝暖會不會唱。
謝暖是學舞蹈出身,但對聲樂這一塊也有所涉及,且那些歌基本都是耳熟能詳的,自然會唱。
就點頭說會唱。
結果,陸斯年竟然提議,“要不要來一段?”
直接把謝暖給幹懵了。
“不了吧。我唱的不好。”謝暖趕緊婉拒。
陸斯年倒也不逼她,只是跟他講起軍中的一些事。
“這些都是平常我們會教新兵們唱的,其實也不能說有多好聽,只是為了鼓舞士氣。”
他說着,眼裏有點惆悵,“你知道的,軍營生活很是枯燥,如果不尋點樂子,日子會比較難過。”
謝暖也在裏面待了快一個月,自然知道裏頭是什麽情形。
猶豫了一下,問他:“那你……有沒有哪個瞬間想過要轉業?”
謝暖了解過,像他們軍齡這麽長的,是可以轉業了的。
陸斯年沉默下來,過了好久,謝暖都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說:“不是沒想過。只是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與其讓別人從頭開始,倒不如讓他這個熟手,一直做下去。
謝暖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好在陸斯年沒有讓氣氛沉悶下來,反問她:“你呢?做老師是你一直來的夢想嗎?”
“當然不是。”謝暖想也不想就回答,“機緣巧合而已。”
說到這個,謝暖就有很多話想說:“我最初學舞蹈,是想當舞蹈演員的,可惜資質不夠,沒能成功。後來……”
陸斯年轉頭看她,謝暖說:“總之,當老師不是我的夢想,但目前來看,好像也還不錯。每天跟小孩子打交道,還挺開心的。”
“你喜歡小孩?”
陸斯年突然問了一句。
謝暖讀不懂他眼中的含義,卻老實地點點頭,“還挺喜歡的。”
“我也喜歡。”他說。
天氣晴朗,豔陽高照,山頂的風吹得人很舒服。
霞光山不用門票,但燒烤攤是要租的,陸斯年把車停好之後,先去租了個燒烤位。
位子上只有一些必要的燒烤工具,不提供食材,店家倒也有個冰箱專門放食材的,但價格比山腳下貴一倍,大部分人都會選擇自己帶。
烤肉檔是開在山頂的小木屋外,外頭建有游廊,游廊上除了烤肉檔,還有各種賣小吃的散戶。
陸斯年選了個最靠邊的位子,一轉頭就能看到山頂那片湖,湖水碧藍無波,在正午太陽的照耀下,泛着亮光,漂亮極了。
聽說冬天晨起時,總能看到它仙霧缭繞,就像仙女現世,故名仙女湖。
即便是現在,沒有霧氣和露水,山間涼風習習,吹在上面,波光粼粼,看着也很賞心悅目。
陸斯年把買的東西都搬到位子上,輕車熟駕地開了烤肉工具上的火,不是炭,是用電的,上面墊了吸油紙,店家還提供了油和胡椒等配料。
陸斯年顯然之前肯定幹過這些事兒,幾乎不用店家提醒,對烤肉工具用的很娴熟,謝暖拿了夾子,想幫忙烤,都沒有用武之地。
最後,只能去拿飲料,看到裏頭竟有一罐啤酒,有點疑惑, “你要喝酒嗎?”
啤酒度數不高,醉倒是不會醉人。
陸斯年把烤好的肉夾到謝暖碗裏,說:“可以喝一點。”
他其實不太會喝酒,不過今日高興,喝一點無妨。
“哦。”
他們買的杯子是一次性的,大概十厘米高。
謝暖給他擰開蓋,給他倒了一杯。
又給自己倒了杯可樂,再轉頭時,她碗裏已經裝滿了烤好的肉。
“吃吧。”
現在都快一點鐘了,她應該餓了。
謝暖見他碗裏空空如也,難免皺眉,“你不吃嗎?”
陸斯年說:“你先吃。”
他剛剛在婚禮上還吃了點,目前也不算太餓,重要的是,他不想謝暖餓到。
“好吧。”謝暖也的确餓了,便理所當然吃了起來。
她吃的清淡,基本不用沾醬料,也的确是餓了,沒一會兒就把他烤好的大半碗肉吃了下去。
山頂人不算多,但畢竟是過年,也沒有很少。
許是兩人穿的比較招眼,顏值又高,沒多久,就有小哥哥小姐姐頻頻投來目光。
陸斯年坦然自若,反倒是經常上舞臺的謝暖,有點不自在。
“他們好像在看我們。”
陸斯年聞言,視線終于從烤肉上移開,掃視一周,笑着說:“他們看他們的,我們吃我們的,不耽誤。”
她長得好看,即便不化妝在人群中也能被一眼認出來,這會兒還特地打扮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會被人注意到,也是很正常的事。
謝暖聽到他這麽說,就笑,“我猜他們在看你。”
“是嗎?”陸斯年勾了勾唇,“我覺着倒不像。”
謝暖拿了根玉米來啃,沒在說話,許是見陸斯年嚴肅,他們雖然頻頻投來目光,但沒有人真正敢過來搭讪,直到……
有個賣花的小女孩出現,她仿佛覺得她們兩是一對,兜着一籃玫瑰花走了過來,“哥哥姐姐,買束花吧。這花是我婆婆自己種的,能祝福你們長長久久哦。”
她說着,從籃子裏挑了一束藍色妖姬,遞過來。
小女孩六七歲的年紀,紮着兩個馬尾,穿着白色洛麗塔風格的小裙子,像極了游樂園裏的小公主。
謝暖見到她,心一下子就化了,放下啃了一半的玉米,去看陸斯年。
陸斯年此時關了火:“喜歡?”
女孩子哪有不喜歡花的,謝暖點點頭。
“都給我吧。 ”陸斯年說,小女孩估計來得早,籃子裏的花已經賣的差不多了。
小女孩一喜,趕緊把花包起來,遞過去,謝暖數了一下,剛好九朵。
除了藍色妖姬,還有紅玫瑰,白玫瑰等,五顏六色,很是好看。
小女孩還心靈手巧,籃子裏有包花的紙,她三下五除二便把剩下的花包了個好看的花束,謝暖拿在手裏,只覺香氣撲鼻。
陸斯年掃了碼,小女孩笑眯眯地跑開了,有了她做頭陣,附近的人商販似乎看到了商機,紛紛過來找兩人搭讪。
大多是一些吃的,謝暖吃的差不多了,并不是很感興趣。
直到有個山頂擺攤的攝影師過來,問他們要不要拍照,謝暖神色這才有些松動。
攝影師是個小男生,二十幾歲的樣子,瘦瘦小小,但看起來很專業。
謝暖看向陸斯年,“要不要和我一起拍個照?”
陸斯年職業特殊性,并不是很喜歡拍照,有點猶豫。
攝影師笑着說:“這兒是有名的許願湖,聽說到這來的情侶,一定能長長久久。 ”
他們還不是情侶呢……
謝暖臉頰微熱,陸斯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話觸動,放下了手裏的工具,朝謝暖伸出了手,“好吧。”
謝暖面對他突然伸過來的手,有些怔忡,他這是,要牽她嗎?
隔了好久,直到攝影師催促了,謝暖才把手伸過去。
陸斯年的手掌很大,手背上又一道疤,有點長,看到它,謝暖仿佛能想到他受傷時的場景,一定很痛。
想到這,謝暖有點心疼,“疼嗎?”
陸斯年開始并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看到她盯着自己手背上的疤,才知道她說的是他的傷,笑着搖頭,“早就愈合了。不疼。”
這些年常年出任務,受傷是常有的事,這些他早就習慣了。
比這還大的都有,想到這,他頓了下,偏頭問她:“介意嗎?”
謝暖有些茫然,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是問她介不介意他的疤,趕緊搖頭,“不介意。我只是……”
她聲音有點低,“有點心疼你。”
“沒什麽的。”陸斯年故作輕松,“不過為了讓你不這麽心疼,我以後會多注意,盡量讓自己不受傷。”
這話怎麽說成這樣了,搞得他們很熟一樣,很容易讓人誤會。
謝暖看着他,陸斯年把剛剛買的那束花遞給謝暖,又從不知道哪兒變出一束白玫瑰。
“謝暖,我有點喜歡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把白玫瑰遞過去,表情看着很随意,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緊張。
謝暖愣住了,攝影師還在湖邊找角度,一會兒說這兒不錯,一會兒說那兒也不錯,但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山頂不知何時刮起了風,把謝暖鬓間的碎發吹的亂糟糟的,一如她此時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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