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調查與試探
調查與試探
蝙蝠洞
難得在白天看見脫下制服的蝙蝠俠，阿福稍稍驚訝了一下，随即目光移向電腦上羅列出的資料和照片。
那是一個金發藍眼的小女孩，12、3歲的樣子，穿着校服，發尾幾縷挑染，顯得十分俏皮可愛。照片上的她眉眼彎彎，正在和朋友交談。阿福放下灰塵撣子，走到蝙蝠俠身邊，問道：
“布魯斯老爺，這是之前案件的相關人員嗎？”
蝙蝠俠和紅羅賓前段時間才結束了一個關于變種人買賣的案子，此刻照片放在屏幕上，讓阿福誤以為案件信息有所遺漏。
“不。”布魯斯編輯資料的手移動了一下，調出另外兩張照片并将散落在桌面的信件拿給阿福，“根據卡曼莎·奧納西斯的來信，這個女孩兒，伊妮德··辛克萊爾大概率是我的女兒。”
阿福聞言，快速接過信件，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另一個女人，阿瑪瑞亞·辛克萊爾，有些疑惑：“奇怪，我并不記得老爺您曾經和這位辛克萊爾女士有什麽交集。“眼睛掃過信件裏提到的中間名和姓氏，喃喃道，“菲莉絲，門薩，奧納西斯……”
布魯斯捕捉到阿福的一絲遲疑，停下手中的任務，轉過頭面向阿福，詢問的語氣聽起來像是肯定：“你知道些什麽。”
從他收到那封信開始，布魯斯就一刻不停的進行調查。可是任憑他怎麽努力，都只能查到卡曼莎·奧納西斯和伊妮德·辛克萊爾是一對住在羅馬尼亞布切吉山脈山腳下一個名叫錫納亞小鎮的“普通”祖孫。
資料顯示，1990年卡曼莎的丈夫去世後，她帶着尚在襁褓中的伊妮德搬回了丈夫長大的小鎮定居，并順利進入當地的一個聯合委員會任職，現在是該委員會的副會長。這些年她一直在小鎮周邊活動，除開時不時帶伊妮德進行短途旅行，就只在1996年5月中旬去了一次英國。
伊妮德的成長軌跡沒什麽特別的，5歲之前由卡曼莎在家教導，6歲進入讀沃夫帕皮小學就讀，11歲升入初中部，今年馬上就要滿14歲，現在在讀8年級。
喜歡運動，擅長射箭，還加入了學校的信息傳播與交流協會。成績也不錯，大部分功課都是Ａ，只有生物學稍微弱一點，得了一個Ｂ。
阿瑪瑞亞·辛克萊爾則沒有任何信息，除了1985年到1989年在哥譚明面上的活動軌跡，之前和之後都沒有記錄，突然冒出來又突然消失。
目前能查到的信息處處都透露出“不對勁”，讓布魯斯不得不生出警惕。按理說，他接觸過的人一般都會有資料留存，以防萬一。可布魯斯對阿瑪瑞亞卻一點記憶都沒有，資料更是幹淨的像剛出社會找工作的大學生簡歷。
不過布魯斯在一臺舊電腦裏發現了一段并不清晰的視頻，上面顯示1989年8月5日，布魯斯在蝙蝠洞銷毀了一個硬盤。
Advertisement
至于硬盤裏面是什麽，他又為什麽丢失了一段記憶而毫無印象，就不得而知了。
他不是第一次失憶，東西被銷毀也一定有他的道理，蝙蝠俠做事總是有一套自己的邏輯，并且留下備用計劃ＡＢＣＤＥＦＧ。
而且現階段最重要的也不是這些。
阿福回想了一下關于奧納西斯家族的一些事情，回答道：“我曾今在英國做任務的時候，偶然接觸過奧納西斯家的人。奧納西斯算是英國的老牌貴族，小商販起家，機緣巧合進入船運業，自此發家，之後一路風生水起，盛極一時。”
“不過後來好像內部産生了一些分歧，鬥了好幾年，家族也鬥得四分五裂，之後就漸漸沒落了。”
布魯斯一邊聽，一邊記錄，重點畫出“進入船運業的機緣”以及“家族分歧”。
“你知不知道奧納西斯是怎麽進入船運行業，又是為什麽而四分五裂的？”
阿福努力在記憶中翻找，最終搖了搖頭，“原諒我，布魯斯老爺，奧納西斯家族不是那次行動的目标，只是出于任務需要，了解了一些人的背景。而且已經30多年了，我實在是記不清了。”
“這就是疑點，阿福。”布魯斯雙手交叉，撐住下巴，“如果根據你的敘述，上次調查距離現在才30多年，那麽我為什麽根本查不到奧納西斯家族的任何信息？包括你所說的發家史。”
“一個如此龐大且富有的家族，怎麽會消失得這麽幹淨？再加上卡曼莎和阿瑪瑞亞也幾乎查不到什麽活動軌跡……時隐時現，前後留白……”布魯斯突然靈光一閃，“這也太刻意了！阿福！”
消失的家族，被抹去的痕跡，每個人都仿佛游戲ＮＰＣ一樣疑點重重。簡直像一個大型解謎游戲，故事節點已經标注的很清楚了，就等着玩家跟着線索一點點來探索。
如果這是故事的開局，那麽第一個線索——那封信！
布魯斯從阿福手裏拿過那封信，翻出信封，又重新檢查了一遍。紙張、信封包括蠟封其實一開始就被布魯斯掃描過了，沒有夾層，也沒有隐藏消息或者标記。
在這個電子郵件盛行的年代，信件雖然還在使用，但由于其自身的局限性，寄送時間長，容易丢失或者被掉包、篡改等，除了一些特定的場合和用途，已經很少能見到它們的身影了。
所以，這封信極有可能是寫給別人看的，裏面的信息很重要，但信件本身更重要。
寄到莊園的信件一向是由阿福管理并進行篩選。卡曼莎費了那麽大的勁，繞過阿福，直接送到他的辦公桌上，擺在最上層，就是為了保證信件被他本人看到。那麽一定有東西是必須用信件作為載體才能傳遞的。
什麽東西是郵件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展現的？
郵件是虛拟的，而信件具現的。也就是說可被看見的可有可無，可被觸摸的不能有異常，那麽剩下的就只有：
氣味！
貴族總喜歡用各種花裏胡哨的東西來彰顯自己的身份，信紙，信封，蠟封都要特別定制，在信上噴香水幾乎成為了一種傳統。而這封信上的味道，布魯斯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聞到過。
“電腦，比對氣味信息。”
“氣味信息比對中……比對完成！曼斯喀特女士香水，法國巴黎卡爾文公司于1984年推出。前調：肉桂，藏紅花，烏木，小豆蔻，橡木苔；中調：玫瑰，香草，橘皮；後調：烏木，小豆蔻，沉香……”
對了，曼斯喀特！戴安娜經常噴的就是這款香水，溫暖辛辣，很符合她的氣質。
布魯斯在電腦上按了幾個按鈕，給提姆發了一條消息：“幫我安排和卡爾文公司的會面，把公司旗下的香水研發對接給巴黎分公司，安排飛機，我要去巴黎。”
提姆收到信息的時候，正昏昏欲睡地聽部門主管彙報公司上個季度的經營情況，猛地瞥見手機上面顯示的人名，一下子精神了，吓的主管以為工作哪裏出了問題，瞬間滿頭大汗，彙報也變得結結巴巴。
不确定的看了一眼時間，這個點收到布魯斯的消息還是挺神奇的。提姆一邊示意主管可以先出去，一邊翻了一下日程安排，回複道：
“星期四卡爾文公司會舉行一個發布會，韋恩公司接到了邀請函。後天上午我們可以一起去巴黎。”
“可以。”布魯斯關掉信息界面，若有所思，時間點卡的剛剛好，說是巧合也沒人信了。
“布魯斯老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大概已經連續工作32個小時了，為了您的身體健康，希望您吃完早飯之後就回房間休息。”阿福看布魯斯安排好行程之後又回到電腦面前，忍不住開口勸說。
布魯斯頭也沒擡，鍵盤都要敲出火星子了，“不行，阿福，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後天就是星期四，對方是敵是友還不清楚，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阿福嘆了一口氣，他向來拿這個固執的孩子沒有辦法，不過為了布魯斯的身體着想，還是得掙紮一下。
“至少把早飯吃掉。”說着走向電梯，準備上去把早飯端下來，“三個小時後希望能在房間裏看到您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否則達米安少爺一定會開心地沖進蝙蝠洞，為後天的巴黎親子之旅做準備。又或者您準備告訴少爺他即将有個可愛的姐姐？”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毫不掩飾的威脅。達米安現在就像剛到新環境的小動物，對周圍的一切仍處于應激狀态。
布魯斯甚至不知道這兩件事哪一件對達米安的刺激更大：
讓他知道自己可能即将有個姐姐，還是布魯斯和提姆一起去巴黎做任務。
或許他對提姆的印象更差一些，中年傷病累累的蝙蝠俠表示：
Two kids in one house, too many windows.*
孩子多了，對窗子不好：）
“那我能得到一杯咖啡嗎？”布魯斯轉過轉椅，睜着他藍色的大眼睛，也小小的掙紮了一下。
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秒，他看到阿福微微擡了擡眼皮，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你在想屁吃”。（不是）
看來沒戲，布魯斯聳聳肩，打了個哈欠，繼續他的“萬全準備”。
十分鐘後，他得到了超大杯牛奶外加一大盤孢子甘藍。
掙紮萬歲，今天也是事與願違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