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有了沈興萊的授意和放權,Plan B的儲值卡推進工作如火如荼的開展着。
章揚這邊剛結束了小組會議,有說有笑的同胖姐一行人走出會議室。一擡眼,看見李思行手裏拿着一個馬克杯,面無表情的從辦公室出來,似乎是去茶水間為自己倒一杯咖啡的架勢。
看到李思行出現,章揚立刻停止了和同事們的說笑,示意大家先行離開,而後滿臉堆笑着向着李思行的方向走了過去。
“思行,最近Plan B進行的順利,今天我做東,大家聚一起高興高興。賞臉一起吃個飯吧?”章揚一邊說着,一邊拉住了李思行的手臂。
李思行正在想事情,被章揚突然拉住手臂,吃了一驚。回過神來,她笑了笑,沒有多少的情緒在裏面,非常客氣的回絕了邀請:“謝謝。我就不去了,大家玩得開心。”
章揚已經記不清楚,這到底是第幾次被李思行拒絕邀請了,無論他的态度是多麽誠懇,她總是平平淡淡的回複一句“不去”。雖然每一次都是微笑着拒絕,但章揚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一口怨氣郁結在胸,帶點情緒的說道:“思行,這點面子都不給我嗎?”
章揚一邊說着,一邊緊了緊束縛着李思行手臂的手。
李思行皺眉看了一眼被拉扯着的手臂,再擡頭看了一眼章揚,依舊保持良好的耐心重複了一句:“晚上還有幾個企劃需要審批,我就不去了,你們玩的開心點。”
說罷,李思行沖着章揚點了點頭,想要抽出手臂。
卻是聽到章揚壓低了嗓音道:“一起吃頓飯很難嗎?你能不裝清高了嗎?你以為誰還不知道你那點破事兒嗎?”
一瞬間,李思行的眼中劃過一絲受傷,旋即用力甩開了章揚的手,冷言冷眼的說道:“章經理,請你自重。”
陳顏坐在工位上,遠遠的看着章揚和李思行拉拉扯扯。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麽,但從肢體語言上來看,李思行并不是很想繼續交流的樣子,兩人也不似在談論工作,就好像是章揚單方面的在糾纏着。
陳顏看着心裏不是很舒服,随手拿着一個文件夾就沖了過去:“李經理,報告上我有點細節的問題,想和你确認一下,現在方便嗎?”
一句話,打破了李思行和章揚之間的低氣壓,章揚帶點不自然的表情,松開了束縛着李思行的手。
“哪裏不清楚?随我去辦公室吧。”李思行對着陳顏回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不再同章揚多說什麽,也不準備去茶水間,拿着仍舊空着的馬克杯,回身往辦公室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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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陳顏的突然出現,就讓章揚氣不打一出來。李思行對着陳顏的這一個笑容被他看在了眼裏,心中又是一陣刺痛,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李思行對着一個下屬,都可以目光柔和、笑容溫婉,偏偏對着自己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頓時也忘記了紳士應有的溫文儒雅和風度,酸溜溜的對着陳顏說道:“我一直以為你是正規統招,憑借自己實力考入財大,誰又能知道其實是以藝術生的身份踩線進的。聽說是大二才調劑了志願,換到相對熱門的營銷策劃專業,這一招曲線救國用的不錯。”
章揚話裏話外就一個意思,他認定陳顏是利用了藝術生身份的優勢走了偏門,畢竟藝術生的招考分數,相對于正規統招生要低上不少。
章揚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陳顏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愣在原地片刻,方才是領悟到章揚的這番言論,是在試圖羞辱自己。
陳顏一臉懵逼,皺眉回憶了一下,章揚似乎對學歷有着特殊的偏見和傲慢。依稀記得有一次聚餐,章揚在飯桌上讓大家自我介紹畢業母校,也是當衆讓低學歷的同僚們下不來臺。
陳顏張了張口剛想解釋,李思行的聲音從耳邊傳了過來:“章揚,讀書是為了讓你明事理,辨是非,內斂自謙。不是為了讓你自持肚子有些墨水,仗着學歷優于他人,便目中無人、恃才傲物。”
李思行的語調冷冷的,聲音不大卻自有威嚴。冰冷冷的一句話讓章揚無言以對,徹底啞火。
“陳顏,走。”李思行再不看章揚一眼,轉身離開。
又一次看到李思行身上強勢淩厲的一面。這個女人真的好禦、好飒啊,陳顏望着李思行的背影暗自感嘆。
時而溫柔,時而強勢,也正是這樣多樣性的李思行,才會讓陳顏在不知不覺中,深陷其中,情難自拔吧。
直到踏入辦公室,确認陳顏将門關上,李思行方才是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回頭看向陳顏。
今天的陳顏穿着一件白色襯衣,襯衣下擺束在緊身牛仔褲裏,配上一雙白色帆布鞋,朝氣滿滿。領口處的衣扣沒扣,襯出若隐若現的鎖骨,襯衣的衣袖高高挽起,顯得幹練又精神十足。
帶點大波浪的卷發,被她高高束成馬尾。臉上畫着淡淡的空氣妝,配以淡粉色的唇膏。身型偏瘦,但又不是皮包骨頭。身材比例不錯,雙腿筆直修長。
手腕上的一條細金手鏈極其吸睛,手鏈是李思行送的,沒想到陳顏會一直帶着。
看着陳顏的臉頰在注視之下逐漸緋紅,李思行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指了指陳顏手中的文件夾,聲音一如既往的輕輕柔柔:“報告是有哪裏不清楚嗎?”
“報告沒什麽問題,剛才遠遠的看他好像在糾纏你,我找個理由好讓你脫身。”
聽到陳顏的回答,李思行不免有些意外,輕聲的說了一句:“謝謝你替我解圍。”
“不不,應該是我謝謝你。剛才你怼章經理那一番話,酷酷的,讓我有種被你保護了的感覺。”說完這些陳顏擡頭看了李思行一眼,又匆匆低下腦袋,連耳根都一并紅了起來。
……
……
當陳顏走進包廂的時候,只看到了蘇楠坐在位置上,一個人自斟自飲。
“咦,丹歌呢?她約的飯局,結果她還沒到?”陳顏随手将手提包扔在桌上,問道。
“說是還有半小時的車程,很快就來了。先陪我喝兩杯。”蘇楠一邊解釋,一邊為陳顏斟了一杯酒。而後端起自己的酒杯,一口氣悶了個幹淨。
“你胃不好,還是少喝點吧。”陳顏看了一眼蘇楠手中瞬間空掉的酒杯,有些驚訝。
“不陪我喝兩杯嗎?”蘇楠挑了挑眉,看着陳顏一口未動的酒杯。
陳顏笑笑,想想确實有些時間沒有好好聚一聚了。于是也不再推脫,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水,說:“今天我舍命陪君子,陪你喝個盡興。”
“古鎮回去的那天,你在李思行家裏過夜了?”蘇楠一邊問着,一邊又将二人的酒杯斟滿。
蘇楠突然轉了話題,讓陳顏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嗯。”
“到哪個階段了?”蘇楠單手支撐着額頭,另一只手則擺弄着酒杯。
一瞬間,陳顏又想起了與李思行唇舌相交時的滑膩觸感,她突然害羞的笑了起來:“你還記得有一條從董王子的酒吧,通往停車場的小路嗎?周邊都是嘈雜的鬧市,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唯有那一條小路意外的幽靜。若是戀人慢慢的踏過那條路,配上落葉和昏黃街燈的氛圍感,很适合接吻。”
陳顏語調裏裹着幾分得意,一邊說着一邊看向蘇楠。
蘇楠的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扯了扯嘴角說:“董王子的酒吧,是我帶你去的,那條小路也是我帶你走的……”
蘇楠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陳顏一時間不知應該作何反應,只好不再言語。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餐桌上靜得有些微妙,蘇楠好似沒有感受到氣氛上的變化,聽她繼續問道:“突然從古鎮回上海,是因為高空墜物?”
這問題算是問到了點子上,陳顏嘆了一口氣:“是啊,你也聽說了吧?真的是一言難盡呢。”
随後将高空墜物的事情,對着蘇楠一一道來。
“沒有經過傷員的授意直接解鎖手機,已經算是在灰色地帶上游走了。你應該慶幸對方只是個市井之輩,沒有将事态擴大化。”蘇楠皺着眉頭,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帶點教訓的口吻在裏面。
擡眼撞上陳顏一臉不服氣的表情,蘇楠的心中無名火被瞬間點燃:“你是覺得沒有你的幫忙,李思行就搞不定高墜那點小事了?你意思沒遇到你之前,李思行就是個純純的小白兔呗。或許你眼中的她是需要保護的,但她絕對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柔弱。為了達到目的,她可以動用一切的手段,行事作風特別狠絕,經常将對手逼到無法還手、瀕臨崩潰的程度。”
察覺到陳顏情緒上的低落,蘇楠将語氣放緩:“顏顏,你要懂得不是說一個人對你笑了,和你牽了手接了吻,她就是愛你的了。這些都可以只是達到目的的手段,我希望你考慮清楚,不要受傷。”
蘇楠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輕輕綿綿,卻是綿裏藏針、字字誅心。陳顏耷拉着腦袋,心中不免有些難過,沉默半晌,她輕聲說道:“你又不是她,你怎麽能知道?”
“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啊,我怎麽會不清楚呢。”蘇楠的唇角挂着譏諷,攤了攤手。
一句話,讓陳顏瞬間紅了眼眶,猛然擡起頭卻也不說話只是這麽瞪着蘇楠。片刻以後,她垂下了眼簾:“我知道你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