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夜晚,[芥川龍之介]從床上睜開了眼睛, 幽藍的瞳孔倒映出窗外的景象, 有微弱的燈光落入了眼中,泛起了一點漣漪。

他悄然地起身,将放在床邊的外套穿上,随即推門離開了酒店,來到了旁邊不遠處一棟樓的天臺上。

這個天臺是一家露天餐廳,此時正是歇業的時候,青年沒有發出一點腳步聲,緩緩地走進了這裏。

“先生,今天已經很晚了,你為什麽還在這裏?”[芥川龍之介]看向拿着望遠鏡正看着遠處什麽東西的人。

對方正趴在欄杆上,專心的觀察着,聽見身後措不及防傳來的聲音,僵直住了身體。

“……啊,因為今晚月色很好,”對方放下望遠鏡,轉過身來,他的外套下側方凸起,明顯是一把手|槍的輪廓,“所以我就忍不住上來天臺,看一看月亮。”

“是嗎?”[芥川龍之介]擡頭看向天空,很不巧的是,今天晚上是多雲天氣,根本看不見什麽月亮,“先生撒謊也找一個合适的理由比較好吧。”

那個人獰笑起來:“你管我撒不撒謊!”

他突然拔出了腰間的槍,朝面前的“觀察對象”射擊而去,子彈從槍口飛射出來,眼看就要打中[芥川龍之介]的胸口。

只聽他輕嘆一聲,一下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随即就是兩枚子彈掉落在地上的動靜。

……什麽?

那人瞪大了眼睛,在夜晚昏暗的環境下,他清楚的看見了射出去的那枚子彈被劈成了兩半,裏面填充的火藥漏了出來,子彈殼滾落在青年的腳邊,危險的武器此刻卻如同玩具一樣,簡簡單單的就失去了它殺人的功效。

“司書先生說得對,美國的确是一個危險又自由的地方啊。”

[芥川龍之介]感慨着。

他身上還穿着方便睡覺的寬松衣服,外面披着的外套同樣是休閑的運動裝,一頭利落的短發有點亂,甚至還穿着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拖鞋,他的打扮和其他來旅游的旅客剛睡醒的樣子并沒有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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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無害的青年,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華麗的長刀,複雜精致的齒輪仿佛正在轉動着,刀背上的倒刃泛着兵器的冷光,述說着它的鋒利。

就在剛剛,這把長刀将子彈劈成了兩半,而他卻連這把刀什麽時候出現的都不知道。

該死!他們果然不是普通人!那人心中大駭,得趕緊通知其他人才行!

之前上頭讓他們盯着這些人的時候,他還覺得多此一舉,觀察了這麽久都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上面真是想太多,結果……

他不像那些代號成員一樣擁有奇奇怪怪的能力,只是一個普通人,頂多會點搏擊和槍法,這個青年連子彈都不怕,那他還拿什麽打?拿命嗎!

不行,他得趕緊逃!

男人再次朝[芥川龍之介]開了一槍,看都不看有沒有打中,轉身就朝下樓的方向跑去,然而就在他馬上要碰到天臺門的時候,一條長鞭從裏面探了出來,将他牢牢捆住一甩,把人摔在了角落裏。

“龍,他怎麽處理?”[菊池寬]從門口走了出來,手裏握着縛住男人的長鞭。

[芥川龍之介]松開手,長刀化作書本,被他放回了儲存的異空間裏面,他淡淡的掃了一眼被摔昏迷過去的男人,說道:“交給司書先生處理吧。”

今晚,不光是新思潮遭遇了神秘組織的襲擊,其他人也不例外。

[太宰治]将他的大鐮刀橫在敵人的脖子上,對方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半點沒有剛才得意自信的樣子。

不遠處,[檀一雄]正十分負責的将抓到的人綁起來,和另一邊識時務的家夥不同,這邊的人無一例外都被無賴派揍了個皮青臉腫,身上有不少被利器割傷的痕跡,血淋淋的很是恐怖。

“司書先生說,他正在處理亂步先生那邊那一波,十分鐘之後趕過來。”[織田作之助]一只手還拿着匕首,另一只手晃了晃手機。

他們是在酒店房間裏面打起來的,此刻好好的房間一片狼藉,一想到還要賠酒店的錢,正在和被驚動過來查看情況的酒店員工交涉的[坂口安吾]就忍不住想,要不去找那個什麽狗屁組織賠償他們的損失吧。

無獨有偶,司書也有和坂口老師同樣的想法,[江戶川亂步]這邊遇到的敵人尤其多,遭到打鬥破壞的還是亂步老師在紐約租的房子,家具都是他新買才用了兩個月的,現在都被毀得差不多了,就算一套家具花不了太多錢,但也很心疼啊!

“我說啊,你們也太固執了吧?”司書憤憤的坐在了一個人的背上,屁股底下的敵人雙手雙腳都被他打骨折了,一動不能動,嘴裏胡亂說着司書聽不懂的語言,不過就從他的神情來看,肯定是罵人的話。

“我前幾天都處理了你們這麽多人了,怎麽都不長記性呢。”

司書啧啧稱奇:“真以為自己很厲害嗎?”

他這次可是真的生氣了,擡腳踩在了還在罵人的家夥腦袋上,看向了其他人:“你們,來一個會日語的,和我聊聊天。”

幾人僵直着,沒人敢說話。

司書打量了一圈,點了其中一個人:“你,回答我,你們的組織叫什麽?是幹什麽的?答得好了,我可以放你走,答不好的話,我想你不會想知道前幾天你們失蹤的成員最後的下場都是些什麽的。”

被點的那人顫顫巍巍:“動、動物園,我們叫動物園,幹什麽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個外圍成員。”

“但我聽說組織是想要找什麽東西,還和什麽人起了沖突,應該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盯上你們的。”

司書長着一副少年模樣,可是剛剛見識過他的狠辣的外圍成員一點不敢隐瞞,看看他屁股坐着的人都成什麽樣子了,就算能活着,也注定會成為廢人一個!

“具體的要問、問代號成員,他們的代號都是動物,什麽狗啊貓啊之類的……”那人努力回想着自己知道的東西,“聽說他們都有奇異的能力,所以我們普通人注定都只能是外圍成員……只不過我沒見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我不知道——我們都只是外圍成員,在混亂的地方要多少有多少,做的都是送命的活,根本接觸不到什麽內部消息。”

那人說着說着,一個大男人居然痛哭了起來:“明明是來賣命的,結果總會因為上司無理取鬧變成送命。你們前幾天的動作很幹淨,大家都很努力的不讓上頭懷疑你們了,那些疑心病嚴重到發瘋的老家夥還是讓我們來阻攔你們,想想也知道啊,要真不是普通人,我們能阻攔個屁啊嗚嗚嗚……”

“我還有老婆孩子在日本呢,誰想跑來美國這種鬼地方死去活來了……”他哭得涕泗橫流,還嗆了幾聲,“您是叫司書是吧,您的組織缺不缺跑腿跟班啊,我能打、額不,我能文,我還能端茶倒水捶背按摩,體驗過都說好啊。”

“我在這破動物園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麻煩您收留我吧,就算您放我走,我也沒地方去,只能回動物園,可是行動失敗都下場只有一個死字啊。”

司書憐惜了一秒底層打工人:“嗯……”

“那、那你以前是幹什麽的?有什麽別的特長,說來聽聽。”

那人抽泣着:“我以前是在一家公司幹財務的,結果老板不僅偷稅漏稅還意圖通過非法手段謀取競争對手的公司,被發現之後把我推了出來,在監獄裏坐了幾年牢,然後來美國發展,老板又被動物園搞死了,我只能被迫加入他們了。”

“可是我的組織不是很缺人,那怎麽辦呢?”其實很缺,比如財務。

司書摸着下巴,說道:“而且光是能文可不行啊,我們偶爾可是要幹點危險工作的。”

那人呆呆的重複着:“那怎麽辦?”

司書思索了一下,看向身下昏死過去的家夥,說道:“這樣好了,如果你能把這家夥帶給動物園,再告訴他們一句話,又能活着回到這裏的話,明天我們回日本的時候,你可以跟着一起離開,至于能不能加入,就要看你之後的表現了。”

“沒問題。”那人深吸一口氣,“需要我帶什麽話?”

司書勾唇:“告訴他們,我們是帝國圖書館,不是誰都能來欺負一下的三流組織,你們連寫成書擺進我們圖書館的資格都沒有,想挑釁我們,沒有一本名譽全球的小說還敢來放肆,先寫個十來本書再說吧,渣滓。”

……

“圖書館?小說?他真這麽說?”某處,剛剛結束了一場活動的黑羽盜一聽到寺井黃之助提到的話,表情詫異中帶上了笑意。

“沒想到偶然認識的江戶川君背後竟然有如此的力量,如果不是動物園招惹到了他們,我都不知道。”

寺井黃之助還說道:“他們在日本建立的各個機構,還都叫文豪,那個文豪會社名下的偶像明星,一兩個月前還出版了書籍,出版社同樣叫文豪。”

“還真有在寫書啊?”黑羽盜一挑眉,“那麽這圖書館之名,倒是非常符合他們了。”

“老爺要聯系江戶川先生嗎?”

“暫時不,按理來說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才對,這個時候去聯系,反而會引起懷疑。”黑羽盜一搖搖頭,“千影她在日本吧,把這件事告訴她一聲,讓她斟酌着接觸一下。”

想起和[江戶川亂步]相談甚歡的場面,黑羽盜一笑起來:“也許我們能成為很不錯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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