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娛樂圈11.30

娛樂圈11.30

在刺透肌骨的嚴寒中,方聞人手指在微抖。

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是人情練達、知曉人心?

他那點壓抑住藏在心底,連自己也不願意、不敢去多想的發黴的秘密,在這一刻,就都被抖開在太陽底下。

被所有人看在眼裏,無所遁形。

白晚顧那句諷刺,直接紮在他的七寸上——這哪裏是白晚顧在記恨他?分明是他自己希望,白晚顧還在記恨着他。

想得太多的,是他。

而且,只是他。

疑人偷斧,淫者見淫。

方聞人看着白晚顧已經轉身,幾乎要融入大雪中的背影。

一時間,白晚顧對他,曾經的癡纏;

她離開維也納的那一夜,在所有人注視下,驚豔的綻放;

她兩袖不染塵的轉身後,留下的所有私人物品裏,被他默默收藏的那本日記……

還有眼前,高高在上,目光沉靜的戚雲中。

身後,低聲飲泣的蘇安,和稚嫩的咳嗽聲不停的小小。

紛繁雜念,齊齊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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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彙成了白晚顧離開前,給他的那兩巴掌,和她嘲諷地輕語:

“明明是人渣,演什麽情聖?”

……方聞人連苦笑都笑不出來。

小小被擔架擡着送下山去。方聞人幾乎是僵木地反應着,陪着蘇安和小小一起下山。

而直到最後,白晚顧也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戚雲中将一切看在眼中,心底冷笑。等到方聞人轉身,他也回頭,抱着晚顧:

“累了嗎?”他吻吻她冰涼的發梢,“先吃點東西?”

“不用。”白晚顧随意道。

她看了一眼隐藏任務。

在她上山前,隐藏任務的進度,一度倒退回了0.5%。

而現在,又陡增到15%。

她其實應該停下來分析一下,會影響隐藏任務進度的變量。但她現在,只覺得……懶。

懶得去想。

“下山吧。”她看着翩翩雪花輕聲說。

“好。”戚雲中道,把頭抵在她發間,停了片刻。

救援團隊送上專業的護具和登山工具,戚雲中直接親自接過去,幫她一件件穿戴。然後,拉着她,讓她坐到觀景亭的護欄上。

蹲下去,給她換鞋。

白晚顧看着低着頭,半跪在身前,認真拾掇的人,好笑搖頭。然後索性斜倚着觀景亭的柱子,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等戚雲中給她換好鞋,看見她半側着、倚着柱子,嘴角噙笑,伸手玩雪。

他忍不住抱過去,吻吻她耳畔:“喜歡玩雪?那我們在雪山多呆幾天?”

白晚顧輕笑一聲,回頭看他。他們第一次相逢,也是在雪山。這次,他又把她往雪山帶。哪裏是她喜歡雪?

“我不喜歡玩雪,明明是你喜歡。”

戚雲中皺起眉,欲言又止。他注視着她,撫開額發,還是想說什麽,但眼中又忽地有些慌亂,轉手,把手背貼在她額頭:

“你發燒了?!”

他立刻回頭。

醫療隊的人連忙上來,各種檢查對着她好一陣招呼。末了,連着給她注射了兩支針劑。白晚顧也沒管到底是什麽。

倒是戚雲中,非常不滿意地,一直盯着醫護人員的動作。等把人瞪走了,立刻又抱過來,細細的吻,伴着低聲地喃喃道:

“那都是我不好。你不喜歡雪,我們以後再也不來了。”

白晚顧聽得又是一笑。

低燒讓她感到有些暈眩,有些想不清楚事。她也就随性地伸手,撥着戚雲中的下巴,讓他仰起頭。

仔細端詳。

“怎麽了?”她的動作明顯讓戚雲中有點不舒服,但他還是任她施為。

而白晚顧卻忽然,無法抑制地,感到一股無比地痛恨!

“要是從前,方聞人哪裏有機會來得罪我?要是從前,我哪裏會來什麽雪山?”

她聲音幾乎是耳語,卻已經牙關嚼碎。

如果不是他,她又怎麽會是如今模樣?

生生死死,轟轟烈烈!

要真是從前的她,看穿一切後,只會想方設法,去和系統同歸于盡!

但,那個她,卻死了。

她的一部分,和戚雲中的死,一起埋葬。只剩這個如今的她,在時間中被流放。

十個輪回的徒刑,她明明已經走到終點。

白晚顧的手指,已經用力到發白。

“憑什麽……”

她的聲音含恨,眼神破碎。

憑什麽,你敢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說你已經什麽都不記得?!

而對面,戚雲中也終于再忍不下去了!

他反手抓住白晚顧手腕,盯着她,一字一句:

“那個人,到底是誰?你到底,通過我,在看誰?!”

他眼中,怒火翻騰:

“是不是方聞人?”

怒火中,他眼底卻又浮上了……委屈。

但他自己卻沒察覺。

還堅持着色厲內荏地逼視過來。

滿臉寫着的卻都是——

你敢說是?!

“……”

白晚顧被打敗了。

感覺像在和一只哈士奇較勁……

……和一個不記得的人,她叫什麽勁?也是昏了頭了。

“走吧。”

晚顧懶散地推開他的手,要跳下圍欄。

但又被攔住。

戚雲中嘆嘆氣,壓下之前翻湧的陰暗想法,伸手,整了整她的帽子。

然後,一邊轉身,一邊抓過她的雙手,就着她的姿勢,将晚顧整個人強行背起來。

他自顧自地開始往外走,而其他人都保持着一臉如魔似幻的淩亂神色,僵硬地為他讓開路。

在所有人帶着驚吓神色的圍觀中,白晚顧又好笑又好氣。

她湊到他耳邊去:

“戚雲中,敢摔到我,下去就把你炖湯喝了補回來。”

戚雲中則是一陣低笑:

“我求之不得。”

……所有聽到對話的人,臉上菜色都更重了。而跟在戚雲中身邊的二助,已經只敢盯着自己的腳面看了。

戚雲中是一路把白晚顧背下山的。

兩個小時的山路。

等到了酒店,白晚顧還是發起了高燒。

戚雲中還有行程,沒辦法繼續陪在她身邊。只能一通交代下去,惹得醫療人員又圍着她亂轉,打過針、吃過藥,好不容易,終于消停了。

白晚顧一個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

發燒真是不好受。

她一覺醒來,還是渾身酸痛。

沖過澡,雖然感覺自己還是想不清楚事情,但她還是勉強打起精神。裹着浴袍,一邊擦頭發,一邊去找手機,想看看國內的情形如何。

在枕頭旁邊摸找了半天,晚顧才想起來,手機好像被她放在外套裏。打開衣櫃,卻見她的衣服,被戚雲中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外套裹着,都挂在同一個挂衣架上。

白晚顧搖搖頭,伸手,卻抓錯衣服,摸到了戚雲中大衣口袋裏。

等她把東西,拿出來,人一頓。

是一個方盒子。

晚顧打開。

是一枚戒指。

這時,房間門被人拉開,伴着一陣略顯慌亂的腳步。

戚雲中闖進卧室,卻看到晚顧正拿着,他那枚沒能送出去的求婚戒指。

他整個人一頓,随即臉上神色變幻,相當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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