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娛樂圈12.3
娛樂圈12.3
她的額發擋在耳後，發梢散落，沿着下颌、肩背、胸前，落成一道道婉曲的弧線。
黑色的T恤，緊貼着她的肌膚，勾勒出美好的曲線。卻又都被松散的襯衫，隐去大半。只能從她露出的鎖骨和半截肩頸，窺見到一點她遮不住的風情。
她抱着木吉他，劃撥着簡單的音節，像是在撫摸一只剛剛曬過午日陽光的橘貓。舉手擡足間，她和吉他，都是慵懶和随性。
鼓手忽然有點羨慕，那把被她抱在懷裏的吉他。
撥弄幾下，她又停下來，閑記兩筆。
終于，像是察覺到什麽，她擡頭，看過來。
她眼中，宛如一汪秋水的閑靜幽遠，帶着一點舒适安然的眼角微揚：
“你來了。”
“是。”鼓手下意識的回答。
而在他開口的同時，封淩也在一邊“嗯”了一聲。
……鼓手這才反應過來，她不是在看他。
他尴尬地住嘴，心底暗自唾棄自己一番。
末了，又隐隐覺得，如果剛剛白晚顧是在和他說話……
就好了。
鼓手狠狠的呼吸一次，壓下心底想要冒頭的種種思緒。再擡眼，只見封淩已經向白晚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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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眉宇輕舒，淺語低笑地交談。他們的相處，那麽自如而從容。進到錄音室，封淩親自為她吉他伴奏，白晚顧開口低唱。
封淩眉宇間，每一個意動，都被知曉；
他的每一次弦動，都被應合。
她的聲音和他的旋律，無比親密。
渾然天成。
鼓手看到封淩的眼中，只有在他完全投入某件事時，才會有的沉迷。
封淩欣賞她，喜愛她，甚至是……崇拜她。
鼓手又看向白晚顧。她輕松哼唱着，難度極高的曲調：
“伸手能觸摸，藏匿的灼熱。卻在一閉眼時，都與花同落。
“落花搖情，孤月空照，不朽都殒殁。”
她的聲音，是一種致命的武器。而她是如此的駕輕就熟的使用它。
從旋律到感情，從意境到情境。
她清楚地交代着每一個轉音，洞徹着封淩的每一個安排。
從微啞的低音，無聲嘶喊，到攀越的高音，将靈魂擊穿！
她的聲音空靈而穿透，捕獲着耳朵，和她前往另一個廣闊的世界，遨游。在迷離的時空中游走，在迷幻與真實中穿梭，在狂熱和随性中放縱。
鼓手的呼吸，已經被絞亂！她的聲音，和封淩的歌，輝映交錯，将所有聽衆的靈魂都掘開、撕扯。
一個譜寫，一個诠釋。
兩個鬼才。
鼓手終于知道，為什麽封淩要待白晚顧如此不同。
她這樣的女人，秋水為神，靈心慧性。天資過人，更不輸封淩！
他們是相互匹配的。
像高山遇流水，像明月交繁星。
她是他的知音。
這一刻，鼓手發自內心地，替封淩感到高興——
這麽多年了，封淩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伴侶。
錄完歌，裏面兩人相視一笑，并肩走出來。而一邊的鼓手已經激動得不行，沖上去要和晚顧握手：
“啊，我的天！你簡直是完美的！”
對面的人一臉感慨地長籲短嘆，晚顧有些莫名，但還是禮貌地伸手過去：“謝謝。”
鼓手立刻雙手疊着，握住白晚顧的手，狠搖幾下。才放手，轉過去，重重拍着封淩的肩膀：
“哥，你加油！”
他一臉鄭重，眼中燃燒着激勵的火焰，用嘴型對封淩無聲地說：
我支持你，哥！快去把嫂子追到手啊！
然後放開，轉身過去和錄音師一起鼓搗去了。
封淩看懂了他無聲的話，有些無奈。
回頭，他放低聲音問晚顧：“接下來，有沒有什麽安排？”
晚顧剛剛搖頭。
錄音棚的廳門卻被人推開，禇文迎面就走進來：
“白小姐，您在找我？”
“有點事。”晚顧對他點點頭。
禇文也看到了和白晚顧站在一起的封淩。立刻，他微側過身，手擋着門，為白晚顧讓出道路。同時，有點微妙地，把自己擋在白晚顧和封淩的路線之間。
封淩也似乎意識到什麽，和禇文對視了一瞬。
“我就先回去了。”晚顧側過頭道，“謝謝你的歌。”
“是我謝謝你。”封淩注視着她。
一切盡在不言中。
晚顧一笑。
“白小姐。”禇文輕聲提醒。
晚顧就對封淩微微一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而在她轉身後，封淩眉眼之間的柔情，都化成鋒利。
他皺眉看向禇文，卻一時沒有認出他。
這時，鼓手也看到了門口的情況。他有點意外，取下監聽耳機，湊到封淩身邊，奇怪地問：“嘿，淩哥，那不是禇文嗎？”
“嗯？”封淩還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戚氏金融系的一把手啊。他怎麽會在這裏？”鼓手補了一句，随即又恍然，“噢，我知道了，肯定是為了《獵捕黑夜》的事。”
封淩眉頭一挑。他也終于想起禇文了，眼中略沉。
剛剛禇文對白晚顧的相處，并不像是公司高層和藝人……
封淩手指抵在眉骨上，沉頓片刻，随即低笑一聲。
*
禇文親自開車門，把白晚顧送上車，做派恭敬得很。他也默默猜測了幾個，白晚顧找他的原因。或許，白晚顧知道了戚雲中雙手奉上的公司，到底價值幾何後，終于後悔了？
如果是這樣……
“你們在動方聞人？”等禇文上車後，晚顧直接開門見山。
禇文有些疑惑，她關心這個做什麽？不會是還對方聞人舊情難忘吧？
心裏冒着嘀咕，禇文還是回答：“是。”
晚顧點點頭。
方聞人最近日子很不好過。
除了自己名譽掃地，他旗下的藝人，能挖角的被挖角、挖不走的被爆黑料。
白晚顧看出，有人對付方聞人的手段，越來越往底線走。下面，還不知道是什麽在等着他。
她倒不太關心方聞人死活，不過，如果真的是戚雲中在動手：
“你們動方聞人的時候，別把蘇安的女兒牽扯進去。”
晚顧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而禇文聽得嘴角直發苦。
原來是這個。
戚雲中不待見方聞人，想要姓方的消失得越快越好。但這下，他還不能照計劃全盤推進，還得要照顧白晚顧的“心情”。
真是兩面受罪。
但禇文能說什麽，只能一臉懇切地說：
“好的，我會注意的，白小姐。”
“嗯。”晚顧點點頭。
一路上，她專心用手機編輯沒寫完的歌，也沒再理會禇文。
到了酒店，還是禇文親自去為她開車門，一路把她送進了大門。
出電梯，晚顧一擡頭，卻看到戚雲中，正就地坐在她房門口的地毯上，背抵着她的門框，手随意搭在屈起的腿上，頭抵着牆，閉眼休息。
像是直接從雜志上剪下的一頁。
“啧。”晚顧下意識地輕咬嘴唇，停在走廊的盡頭，欣賞着眼前男□□人。
而戚雲中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在她停步的一瞬，也看過來。
他的視線，正撞進她含情帶笑的眼中。
戚雲中有點狼狽地站起來，西服都被壓皺了，也不知道他在這裏坐了多久。
“怎麽坐在這裏？”晚顧微微偏一點頭道。
“你躲我，我還能怎麽辦？”戚雲中一邊聲音沙啞地說着，走過來。
他眼中都是疲憊，精神也略有些頹廢。
幾個月的連軸轉，他真的很累了。
走過去，戚雲中一言不發，抱住白晚顧，把頭放在她肩膀上。
她的氣息，就從他肌膚的每一個孔洞裏，滲透。
像圍攏了一汪清泉。
戚雲中低低喟嘆。
他是很累。
但真正讓他疲憊不堪的，不是雜事繁多。真正打擊到他的，是白晚顧願意去接受封淩的殷勤、是她要阻止他對方聞人的動手。
還對他避而不見。
戚雲中沒有辦法克制地抱緊懷裏的人。
只有當她在他懷裏時，他才終于覺得，一切落到了實處，他終于有了片刻喘息。
她的氣息，是他的解藥。
戚雲中無法放開。
他只能壓抑着一切湧動的，輕聲問她：
“為什麽你的第一張專輯，要叫《三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