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夜色如墨,地面上籠罩了一層薄霜。
蘇纖柔站在将軍府的院子裏,一磚一瓦都帶着些許陌生。
這本該是她住了八年的院子,可惜她成為了“蘇景輝”,不得不去西北率黑羽軍、長林軍等,接下蘇老将軍的擔子。
饒是這些事對于一個女子來說太過艱難,蘇纖柔也從未有過絲毫抱怨,修行路上遇上的難事遠比這些困苦,但她照樣得自己扛下來。
門外傳出些許響動,“吱呀”一聲,坐在輪椅上的蘇老将軍被管家緩緩推了過來。
穆舟彎腰行禮,安靜的立在是蘇纖柔身後。
“柔兒,你怎麽突然回來了?”蘇老将軍輕聲問道。
他年近五十,頭發已經花白,許是常年累月征戰沙場的因故,身上有許多舊傷,前些年更是一度病得起不來床,最近幾年才有了些許起色。
蘇纖柔頓了下,說道:“父親,我出宮來查一些舊事。”
蘇老将軍微微颔首,沒再多問,只是說道:“當年那場大火也許真的是意外,柔兒,你去查這些沒有意義,不要再浪費時間和心思了,免得叫皇上起疑。”
“他已經知道了,”蘇纖柔偏頭看向他,對上他渾濁的雙眼,心底莫名劃過一絲悲涼,“不去查又怎麽會知道是不是意外,父親,如果你當年多争取一下,或許現在就不是這個結果。”
當年蘇景輝出事,她雖被人從大火中救了出來,但身子卻不好,斷斷續續養了大半旬才能出來行走,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案子已經了解,所有的線索都被掃清。
即便她這些任勞任怨,可心底對于蘇老将軍的選擇依舊有些不解,好歹是手握兵權的大将,又如何能忍氣吞聲,任憑他人害死自己唯一的兒子?
蘇老将軍嘴唇蠕動了一下,卻沒說出什麽,冬日裏仿佛帶着涼意的月光透過雲層灑下來,叫院子裏的溫度又降了許多。
蘇纖柔收回視線,平靜道:“我還有一事想要問父親,還望父親能夠回答。”
蘇老将軍輕嘆,無奈的點點頭。
“當年母親難産,是否與太後有關?”蘇纖柔盯着蘇老将軍的面容,追問道,“我叫人去查過當年的穩婆,可惜全都是下落不明,有一個倒是能查出下落,但已經死去多年,此事跟母親難産有關嗎?”
蘇老将軍微微蹙眉:“是誰跟你說了這些?”
蘇纖柔平靜的望着他,臉上沒有一絲波瀾,蘇老将軍握着扶手的粗粝手掌微微攥緊,沉沉的嘆了口氣:“柔兒,你這些年,真的變了。”
自從那場大火之後,他倒越發看不清小女兒的心思,好像全然變了一個人,一個截然不同卻又頗有治兵手腕的女子。
蘇老将軍說道:“你母親的确是提前發動了,那日情形特殊,我也不好跟你多說,但跟太後的關系恐怕不大,皇室便是想做什麽,也不會做的那般明目張膽。”
“那場宴會她的确不該去,可現在說什麽都遲了,”蘇老将軍低下頭,蒼老的面容上浮現出些許難以掩飾的疲憊,“柔兒,你不要再查下去了,現下世道太平,短時間內不會再起争端,你好好做你的皇後,莫要再生事。”
蘇纖柔聽到這番話,一時竟有些想笑,她委實不敢相信,這番話居然是從蘇老将軍,原身的父親嘴裏說出來的。
“我只是想查出真相,給他一個交代,”蘇纖柔轉過身,“父親年紀大了,不喜歡見這些,女兒以後離遠些便是,至于皇後——”
“這位子也不過爾爾,女兒自有分寸。”
“你——”蘇老将軍按在扶手上,掙紮着想要站起來,但最終沒能成功,他疲累的倒在輪椅上,閉着眼說道,“太後并非無用之人,你調查這些事,定然會驚動她,到時你又如何做皇後?柔兒,不要再胡鬧了,這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蘇纖柔望着他,接着偏頭跟穆舟說道:“父親年紀大了,熬不得夜,穆舟,你好好照顧他,送他早些休息。”
“是,主子。”
随着蘇纖柔大肆調動人手,查探當年的舊事,另外兩處也都得了消息。
太後氣得摔了兩個杯盞,差點兒拎着雞毛撣子找上乾清宮去,她跟姜寒提前說那些話,純粹是想讓他找法子打消皇後的念頭,莫要再翻舊賬生事。
可誰能想到,姜寒竟直接把這些話全都說給皇後聽,這是生怕事情鬧不大嗎?
她到底生了一個什麽倭瓜兒子!
比起太後的遷怒,孫太妃便自在了許多,得到蘇纖柔調查舊事的消息後,眉眼間一片喜色,就差點炮仗慶祝。
當年之事确有貓膩,她不怕蘇纖柔去查,就怕她什麽都不查。
康盛頗有些隐憂,低聲提醒道:“娘娘,這事查得久了,未必不是冒險,咱們還得多做些準備才是,況且皇後她對咱們,也未必全信。”
“她不信咱們,難道去信皇室?太後那老妖婆攝政三年,也沒見她對将軍府多親近,至于小皇帝,當年的三皇子哪能當得好皇上,”孫太妃嗤笑一聲,“一樁樁一件件,蘇老頭子不在意,我不信皇後也能不在意。”
“可……”康盛蹙起眉,正要再勸說一二,便聽孫太妃說道:“咱們準備了這麽多年,每一顆棋子都有用處,也差不多是時候收網了,難道還要讓我繼續等下去?”
她受不了。
自從先帝駕崩,小皇帝登基,她的好日子便一去不複返,在老妖婆底下生生折磨了三年,再撐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孫太妃眯起眼,盤算道:“今年又遇上了大雪,外頭的百姓未必沒有怨言,等開春趁勢鬧上一鬧,我就不信他一個毛頭小子還能穩得住?”
“奴才聽說今年這場大雪,皇上出力良多,甚至把皇莊都讓出來給百姓居住,”康盛心底咯噔一下,連忙勸誡道,“娘娘,依奴才看,咱們先等等也不遲,不若等鎮南王入京再做打算。”
孫太妃輕哼一聲,不情不願道:“那就先等着吧。”
乾清宮,太醫一日來了三回。
常休被折騰得頭大,忍不住哀求道:“皇上,您到底是哪兒不舒服啊?太醫都換了三個,您……還難受呢?”
“朕就是難受,哪兒都不舒服。”姜寒翻來覆去的躺在龍榻上,對上常休懷疑的小眼神,沒忍住抓起手中的枕頭砸過去,“你什麽眼神!”
常休縮了縮腦袋,委屈道:“太醫說您沒什麽大礙,就是有些憂思……”
說白了就是沒病,找太醫過來純粹是閑得蛋疼,然而太醫署一個個都是人精,哪兒能直白的說出口,只能胡亂找了些借口。
別說找三個太醫過來,就算讓太醫署全都過來,今兒恐怕也查不出什麽毛病。
姜寒冷哼道:“你給朕閉嘴!吵死了!”
常休瞬間噤聲,委委屈屈的站在門邊兒,不敢吭聲。
“去,再找個太醫過來,”姜寒想了想,又道,“找擅長給後宮娘娘們治病的那幾個。”
常休瞪圓了眼,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主子,難不成皇上這些天在宮裏憋壞了?自暴自棄,也不能頹廢到這個樣子!
“皇上,那些太醫未必在,奴才覺得吳太醫就很好……”
姜寒冷笑一聲,不用想就知道常休心裏在嘀咕什麽小心思,他瞪了一眼常休,警告道:“就把那幾個找過來,朕有事要問他們。”
常休無奈,只能依了他,沒過多久幾個太醫便被叫進了乾清宮,排成一列站在龍榻前。
姜寒依次打量過去,最終将目光落在最年長的一位太醫身上,開口問道:“是誰在一直幫皇後請平安脈?”
“回皇上,是臣。”一個年輕的太醫站了出來。
姜寒望過去,見他生得眉清目秀,明明着一身太醫署官服,卻仿佛有一種褪不去的書卷氣,眉頭立刻蹙起,轉而說道:“以後坤寧宮不用你去了,好好照應泉福宮那幾個太妃。”
“皇後身體如何?朕聽說有寒疾在身的女子,恐怕不易受孕,是真是假?”姜寒問道。
“回皇上,”年長的太醫緩聲說道,“是有這麽一個說法在,但只要仔細調養身子,也并非什麽大不了的問題,至于受孕……并不比尋常女子艱難,但生育時恐會艱辛些。”
皇宮貴人們的身體情況都被記錄在脈案上,皇後身患的寒疾也并非嚴格意義上的寒疾,只是體弱畏寒,在每月的特殊時候,比尋常女子更為疼痛。
姜寒稍稍放心,猶豫着問道:“可有什麽法子,讓女子容易受孕?”
一衆太醫齊齊朝他看過來,目光中帶着些許困惑,該操心子嗣的人不應是皇後娘娘嗎?此事再急,似乎也急不到皇上身上。
姜寒黑着臉說道:“行了,當朕沒問,你們好好想法子給皇後調養身體,誰敢懈怠,朕要了他的腦袋!”
趕走一衆太醫,姜寒忿忿的從龍榻上起身:“坤寧宮怎麽樣了?”
常休偷瞄他一眼:“……皇上,坤寧宮關着門呢。”
姜寒:“……”
早知如此,他絕不會輕易答應皇後陪她一起做戲,好端端的日子竟被孫太妃攪和成這樣,委實惱人極了。
“偷偷的,去給孫太妃份例減半,”姜寒瞥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其他人照舊,千萬不要說是朕吩咐的。”
“……是。”
姜寒望着常休離去的背影,重重的哼了聲,提起幾案上的朱筆,批閱了兩份奏折,一份是明裏暗裏催他早些拿出銀兩安置災民,一個是罵他不循舊例,不敬先祖。
好像除了欺負他,這世上就無事可做了一樣。
姜寒丢下朱筆,望着外面漸沉的天色,披上大氅,慢吞吞的在禦花園逛了一圈,最後踱步到坤寧宮附近。
果然宮門緊閉,連條門縫都沒給留下。
恰在這時,一只雪白的大狗從角落裏溜了出來,跑到他腳邊,蹭了蹭他的衣服,發出兩聲讨好的嗚咽。
“瞧你這出息!”姜寒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無塵委屈的蹲在他腳邊,那雙格外漂亮的葡萄眼裏寫滿了無辜,原本一塵不染的毛發也不知從哪兒蹭了許多泥巴,髒兮兮的,格外可憐。
“你怎麽出來了?”姜寒彎腰摸了下他的肚子,疑惑道,“沒吃飯?皇後可不會缺你吃的……”
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姜寒的心底劃過。
他望着緊閉的宮門,忽的想起那場大雪,還有無塵對蘇景輝的莫名親近。
難道……他還不如一條蠢狗?
無塵:你憑什麽瞧不起我,你是不是狗眼看狗低!!!
明日入V,日萬肥章,評論有紅包掉落,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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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系列小甜文可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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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冷笑着将男人踹下床,轉身迎向自己的後宮男妃。
這女主,不做也罷!!!
人人都知道霍氏總裁有一個白月光蘇芸,而她的妹妹蘇芷只是一個替身,哪怕眼下再追着她跑,也終究有膩歪的那一日。
白月光一朝回國,人人都等着看蘇芷的笑話。
然而,半個月後——
蘇芷帶着她一手養出的男團轟轟烈烈出道,泡茶、刺繡、耍劍、彈琴、下棋、唱戲……十八位愛豆各有其長,震動整個娛樂圈。
三個月後,蘇芷有孕消息曝光,緋聞對象無數,娛樂圈人人自危,恨不能與她撇清距離。
唯有男團愛豆争先恐後,為此搶破了頭。
“女君,是我的孩子嗎?”
“是我的!我名分比你高!”
“我曾是正皇夫!”
蘇芷:“……”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