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病
看病
“舒婉，你怎麽來了？”顧修誠和陳娅雲同時脫口而出。
倪舒婉不知道為什麽顧家人這麽震驚，她把果籃放下慢慢解釋。
“我怎麽不能來？許瑞葉是我高中同校的學弟，雖然我倆之間差了好幾屆但是說來我倆還算是校友呢！對了，我上次回高中那塊的時候遇到他被欺負了，很多人圍着他，我一個女生也幫不上什麽忙只能幫着報了警，許瑞葉身體沒什麽事吧？怎麽能從樓梯上摔下來住院呢？你們這些家長做的也不稱職啊。”倪舒婉家境不差對着顧家說話也一點也不客氣。
陳娅雲和顧修誠聽了倪舒婉的話都皺着眉，這和他們了解到的情況不一樣。
“星星，你不是說是他和別人打架鬥毆才受傷的嗎？”陳娅雲轉身問顧星宇。
倪舒婉聽到雙手在身前環抱直接笑了，“打架鬥毆？得了吧！就許瑞葉這小身板只有別人打他的份兒哪兒有他打別人的份兒啊？”
“我......我也不知道，我聽別人說的。”顧星宇打哈哈。
其實這件事雖然是他安排的但是他本不用參與其中，誰知當時許瑞葉挨打中還知道拿手機拍照，那麽多照片都模模糊糊的只有一張竟然能清晰的拍到他，最後他沒了辦法只好找了這個理由來搪塞顧德潤和陳娅雲，好在兩個長輩很相信他。
“可是你不是在場嗎？怎麽還要聽別人說？”倪舒婉又問。
許瑞葉在病床上聽着這些人的交談弄清了局勢，倪舒婉應該沒有和許瑞葉關系好到要幫助他，許瑞葉猜測這個倪舒婉應該就是這種爽快性格。
顧星宇糊弄來糊弄去這時一張嘴也說不清，他總不能直接承認許瑞葉挨打就是他找的人，忽然一下顧星宇就當着衆人的面倒了下去。
“星星，你怎麽了？”陳娅雲吓得一下子跪下去去看顧星宇的狀況。
顧修誠急的連忙喊醫生，醫生來了把顧星宇帶去治療後顧修誠才有些不滿地看向倪舒婉。
倪舒婉直接上前一手握住了顧修誠的領子，“你懷疑我還是懷疑他？”
顧修誠順着倪舒婉的手看過去正是床上的許瑞葉，許瑞葉這時還在裝傻充楞，他疑惑地看向這兩個人。
“婉婉，我怎麽能懷疑你呢？我懷疑的是他。”顧修誠被這麽質問着忘了倪舒婉對顧星宇的态度了。
倪舒婉皺着眉松了手，“顧修誠，你一個大男人懷疑來懷疑去的做什麽啊？你哪個都不該懷疑，我不喜歡許瑞葉，許瑞葉更不喜歡我。”
說完倪舒婉還看向許瑞葉問道：“你不喜歡我的對吧？”
許瑞葉迷茫地點點頭。
顧修誠有些不滿，“他失憶了以前喜不喜歡你現在哪裏記得啊？”
“他都失憶了什麽都忘了肯定不喜歡我了，你在擔心什麽？”倪舒婉和顧修誠是相愛的 ，只不過她有些不能受得了顧修誠的占有欲和幼稚心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倪舒婉便和許瑞葉道了別帶着顧修誠離開了病房，許瑞葉穿上鞋偷偷溜到門口發現沒人後輕車熟路的去了江哲行的辦公室。
“篤篤——”
許瑞葉進去後江哲行一點也不意外。
“你為什麽幫我？”許瑞葉其實也不是非得得到一個結果的，但是總要說點什麽來個開頭。
江哲行擦了擦眼睛戴上，“不幫你如果你露餡了豈不是太尴尬了？”
“你這麽好心怕我尴尬？”許瑞葉重生後還沒遇到過這麽好的人呢。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江哲行不接剛剛的話題了。
許瑞葉當然不是為了這麽無聊的事情，他是想解決一下時不時就出現的幻覺，可能是雪崩給他留下的陰影太大了以至于臨死前的那一幕無限地在他眼前循環。
“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想說我以前真是運動員，遇上雪崩死了也是真的，又重生了更是真的。然後現在我總是會出現幻覺，有時候覺得頭暈目眩有時候能聽見上一世的人和我說話有時候覺得自己又回到了當時遭遇了雪崩......”
江哲行沒有一點驚訝的表情，“這種情況出現的頻繁嗎？發病的時候頭痛嗎？”
這下輪到許瑞葉驚訝了，他用一種極其奇怪的表情看向江哲行，“你不覺得我像神經病？”
“巧了，我就是治療精神病的醫生。”江哲行示意對方回答他的問題。
“我真的沒精神病，我說的都是真的。”許瑞葉以為江哲行把他的言論當成精神病發言了。
江哲行笑了下，“我沒說你是精神病啊，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哦，出現的不算頻繁，但是每一次事發都會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不頭痛。”
“那還行，不算特別嚴重還到不了要吃藥的地步。”江哲行點點頭。
許瑞葉覺得自己來錯地方了，這醫生看着不怎麽靠譜。
“不好奇為什麽我不懷疑你的經歷也沒把你當成精神病嗎？”江哲行看着許瑞葉嫌棄的小表情問道。
“你不懷疑啊？我以為你懷疑但是不說呢？”許瑞葉确實沒料到醫生這麽相信他。
江哲行摘下了眼睛突然湊到許瑞葉面前，“不覺得我有些眼熟嗎？”
其實某個瞬間許瑞葉是覺得江哲行有些眼熟的，但是奈何他實在是想不起來只好搖了搖頭說：“不眼熟。”
“啊，好可惜，我明明那麽努力你卻還是沒有看見我。”江哲行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麥克風怼到許瑞葉嘴邊，“現在有想起來一點嗎？”
許瑞葉沒想起來，他有了點上一世比賽完了被采訪的感覺了。
“沒有啊，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江哲行熟練地開口，“請問首次在冬奧比賽上獲得冠軍有什麽感想呢？能否和我們的觀衆粉絲朋友分享一下？”
許瑞葉呆住了，如果沒有雪崩，他本該在那場比賽之後獲得一個這樣的采訪，身披國旗聽完全場歡呼後興高采烈的分享自己的感悟，如今再聽到這樣的熟悉的聲音，恍如隔世。
“你......”許瑞葉有些不确信地看向江哲行。
“和你一樣。”江哲行承認的很痛快。
許瑞葉明白了，江哲行也重生了。
“你怎麽死的？”許瑞葉知道了江哲行的熟悉感哪裏來的了。
“和你一樣。”江哲行雖然不想承認自己也是倒黴蛋但事實就是這樣，一場地震帶來的雪崩在那場比賽上帶走了不少人才。
許瑞葉身體向後移了些有些不信，心裏卻平衡了許多。
“你也是滑雪運動員？”
江哲行晃了晃手中的麥克風，“你覺得呢？”
“你是記者？”許瑞葉覺得這人簡直太适合做心理醫生了，衣冠楚楚的樣子穿着白大褂一副冷靜克制的樣子，做記者到有些違和。
很快許瑞葉盯着江哲行的手中的麥克風又心起疑惑，“為什麽問診室會有麥克風？”
江哲行上輩子接觸麥克風的次數多了這時拿着這東西到從來沒有覺得奇怪過。
還不等江哲行說話許瑞葉像是明白了什麽又說道：“哦，忘不了以前的生活拿着麥克風尋求一絲慰藉是吧？”
說完還一副我懂你的樣子。
到底誰是心理醫生啊？
“不是，是林醫生上次拿過來的玩意兒，他忘了拿走。”江哲行解釋到。
“林醫生？”許瑞葉沒有別的目的只是随口接話。
接完才發覺自己問的好像有點多。
“也是心理醫生，同事。”江哲行說完又加了一句，“謝謝。”
“嗯？”許瑞葉發現他有時候說話真跟不上江哲行的腦回路。
“謝謝你關心我。”江哲行說的很誠懇。
只留下許瑞葉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關心對方了，不過這不重要，他的目标是想讓江哲行告訴他怎麽才能降低雪崩死亡造成的心理陰影。
“你沒有陰影嗎？”許瑞葉問。
“沒有，畢竟是小概率事件，這一世大概率我也不會再去滑雪場，所以風險直接被規避後就不會有陰影。”
“我明明也不會再去滑雪場了為什麽我有心理陰影呢？”許瑞葉沒想到他在潛意識裏直接把滑雪這項運動項目從自己的未來排除了。
江哲行皺眉，“不滑雪了嗎？”
許瑞葉陷入了沉思。
“我當時在雪山上是在專門等你。”江哲行把上一世從來沒有機會說的話在今天說了出來。
“嗯？”許瑞葉猛地擡頭。
“從你第一次參加比賽到後來在世錦賽上拿銀獎我一直在關注你，雖然那天我的采訪目标不止你一個，但是我真心實意的只想采訪你，我對你拿冠軍很有信心，所以那一場比賽我直接在出口的位置等你，我想成為你能第一個分享喜悅的人。”江哲行看着許瑞葉的眼睛說道。
許瑞葉愣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小透明根本不會被人關注甚至賽場上還一直鼓勵自己奪冠成名。
“你真的覺得我能夠奪冠嗎？”許瑞葉問。
“你一定可以奪冠，我知道你有多努力，更知道你的能力有多強。”江哲行重生後其實常常感到榮幸，如果換在上一世這些話他可能根本沒有機會這樣面對面告訴許瑞葉。
許瑞葉突然覺得釋懷了，雖然沒有真正拿到冠軍但是有人堅定不移的相信他就足夠了。
“所以真的不想繼續滑雪了嗎？”江哲行倍感遺憾。
想到自己的心理陰影和現在家裏的環境許瑞葉覺得實在是不适合便搖了搖頭。
“不滑雪了，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這些也謝謝你相信我。”
江哲行思索了一下說到：“不滑雪了也好，如果想要緩解心理陰影最好去做另一份新的工作，這樣最有助于忘記上一次工作留下來的創傷，關于你家裏的事我的建議是逃離，離他們越遠越好，反正你和他們沒有感情不必看着他們糟心。”
“什麽原理，想要忘記這份工作的創傷就換一份新的工作，和那種想要忘記上一段感情就快速開啓下一段感情一樣嗎？”許瑞葉想着感覺這理很奇怪。
“不是，感情這種感性的東西不能和工作這種理性的東西混為一談。”江哲行不知道許瑞葉怎麽突然想出來的歪理。
許瑞葉知道江哲行說的有道理，“我倒是想趕快逃離，可是我的身份在社會上還是精神病呢！”
“我可以幫你。”江哲行很想幫自己的偶像做些事情。
許瑞葉以為江哲行和他都是重生的在這裏惺惺相惜呢。
“不用了，我自有辦法。”許瑞葉眼珠子一轉想到了辦法。
“那就好......”
江哲行話還沒說完就有人闖了進來。
是陳娅雲。
許瑞葉真想罵人，要不是他受制于人才不會天天裝孫子。
“下次請記得敲門。”江哲行語氣很輕但是卻聽得出來非常不爽。
許瑞葉又裝的可憐兮兮地躲到江哲行身後。
“他在這裏做什麽？”陳娅雲正準備指責許瑞葉又突然想到許瑞葉失憶了只好問江哲行。
“他什麽都忘了我看他自己一個人被留在病房覺得他挺可憐的就先把他帶過來了，既然你來了就把他帶走吧。”江哲行說着還拍了拍許瑞葉的手示意他別害怕。
陳娅雲現在知道了許瑞葉被顧修誠說喜歡倪舒婉的事情是誤會而找事打架的事估計也是誤會後心裏竟對許瑞葉有了些歉意，只不過習慣了冷臉對待這個親生的孩子她一時之間也做不到和對方親近。
許瑞葉往前走了兩步看着陳娅雲的表情止住了腳步。
陳娅雲看着許瑞葉小心翼翼的動作心跳驟停，對方上次被打那麽嚴重竟然一直被她和顧德潤誤會着，那麽曾經許許多多他以為是許瑞葉做錯的事會不會也是誤會。
怪不得許瑞葉和她還有顧德潤都不親近，如果一開始就遭受了太多冤屈沒恨上他們已經算是好的了。
“跟媽媽回去好嗎？”陳娅雲朝許瑞葉伸出一只手。
“他不喜歡我。”許瑞葉繼續裝。
“誰？”陳娅雲确實不明白許瑞葉說的是誰，整個顧家不喜歡許瑞葉的人太多了，可許瑞葉一開始真的有這麽讓人讨厭嗎？是什麽時候他開始變成了一個壞孩子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