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糖呢

糖呢

「地鐵站入口處的怪物屍體引起了群衆圍觀,經專業人員鑒定後,記者辟謠其并非新型物種,而是由人工制造的大型玩偶……」

新聞報道是這麽說的,但實際上真相究竟如何,就只有他們咒術師知道了。

“屍體上留下的咒力殘穢和昨天那個是一樣的。”

“也不知道是用什麽特殊手段造成的變形,無法使用反轉術式治愈……”

兩個少年并排走在池袋的街道上,一邊觀察着附近的咒力殘穢,一邊低聲交流着。

從事故發生的地鐵入口處沿着街道走過一段路後,他們在井蓋旁停下了腳步。

“下水道?”乙骨憂太看了眼周圍路過的人,又看了眼井蓋,最後對着夏油傑挑眉示意。

夏油傑會意,放出幾只小小的章魚狀咒靈,讓它們從井蓋邊緣擠開一條縫隙鑽了進去。

“可惜我不能像冥冥那樣「共享視覺」,所以還是要親自下去确認才行,走吧,我們去找其他入口。”

這裏人太多了,還是不要做出當衆打開井蓋跳下去這種事比較好。

在繞路進入下水道,然後又跟着夏油傑來到之前标記的地點後,兩人看着留在原地的幾具「變異人」屍體,意識到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

咒靈已經不在這裏了,就連咒力殘穢都消失得幹幹淨淨。

于是今天的任務就只能到此為止了,沒有另外的線索,想要找到肇事咒靈可不容易。尤其是乙骨憂太昨天遇到的那個——比起咒靈,它的氣息更加接近「自然」。

一個防禦力極高,擅長隐藏氣息,一個手段詭異,能把人類變成怪物,再加上已經被收服的火山頭,它們一看就是屬于同一個團夥的咒靈。

那麽會相互幫忙善後也就能說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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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像這種任務,起碼也該讓悟參與進來才對。”夏油傑說道。

“對哦,還是悟更擅長找線索啊,”乙骨憂太有被提醒到,說着就已經拿出手機來:“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幹嘛,打電話問一下吧。”

電話很快順利打通。

等乙骨憂太先說明完自己這邊的情況,夏油傑便将耳朵湊過去一起聽。

五條悟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原本的任務交給七海和灰原了,我們剛才臨時接到通知,要去營救歌姬和冥冥——她們已經失去聯絡兩天了哦。”

“你們要去哪?我跟憂太也一起來吧。”夏油傑插話道。

“等會兒把地址發給你好了,搞快點啊,來晚了我可不會專門給你留「小零食」。”

夏油傑語氣溫柔:“是嗎,那池袋這邊的喜久福你還要不要了呢?”

五條悟:“要啊,傑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喜歡給你留「小零食」。”

通話挂斷。

乙骨憂太:“……”

夏油傑:“呵。”

*

兩人因為排隊買喜久福耽擱了點時間,沒能趕上某人的帥氣營救現場,反倒趕上了庵歌姬的大型咆哮現場。

好在家入硝子的出現成功安撫了歌姬。

而一片廢墟之中,五條悟就踩在咒靈身上,倒是真的有記得留下咒靈沒祓除。夏油傑便走上前,兩人一手交咒靈一手交喜久福。

高大的咒靈漸漸拉成長條,最後團成一顆球安靜地躺在夏油傑手中,他将其塞進嘴裏,仰頭吞咽下去。

然而,一秒、兩秒、三秒過去後……依舊無事發生。

別誤會,夏油傑當然無事發生,他将咒靈收服以後,身上并不會出現什麽誇張的特效。

所以他的意思是——憂太呢?棒棒糖呢?

四處張望了一陣後,他發現乙骨憂太竟然從剛才起就沒有跟在自己附近,而是站在隔着好一段距離的圍牆邊,正在跟旁邊的冥冥交談着什麽。

他們不熟的吧?應該只是打個招呼而已,憂太很快就會過來了,夏油傑心想。

同時他自然地移開視線,不再去關注那邊的兩人。

畢竟一直偷偷盯着別人聊天什麽的,那也太奇怪了,而且還會顯得自己……咳……好像有多想吃糖一樣。

等等,他該不會被慣壞了吧?以前沒有糖吃的時候不也好好的嗎?現在幹嘛這麽在意啊!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被慣壞」,夏油傑甚至背過身去,假裝和五條悟聊天。

“今天的任務真該讓你一起來的,我們只追到下水道就……”

話沒說完,就被五條悟打斷:“傑是癡呆了麽,這件事憂太已經在電話裏說過了。”

夏油傑:“……”可惡。

“不過冥冥跟憂太是去幹嘛了啊,還要等他們一起回去交差呢。”五條悟的視線越過夏油傑,看向他背後的方向。

“什麽?”夏油傑神色一僵,緩緩轉頭,果然看到之前還待在那邊聊天的兩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準确來說,是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當中。

“你有看到他們去哪了嗎?”

五條悟回答:“翻到圍牆外面去了,也不知道要幹嘛,總不能是去「打招呼」的吧。”

夏油傑沉默了。

哪有打招呼還躲着人的啊!

“傑,臉色很差哦——”

随後五條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一雙手在自己身上翻了個遍後,居然從不知道哪個兜裏掏出來一根棒棒糖:“想吃糖了?”

夏油傑驚奇地看向他,思索了一秒後,還是堅定拒絕道:“我不想。”

“哦,”于是五條悟拆開包裝自己吃了:“那你就是涼面吃多了吧。”

“悟,我是想吃喜久福了。”夏油傑微笑伸手。

“其實你的臉色看上去挺不錯的,”五條悟悄悄把喜久福藏在身後,然後按下他的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後豎起大拇指,贊道:“很精神哦!”

夏油傑:“……呵。”

乙骨憂太和冥冥很快就翻牆回來了,于是幾人便準備打道回府。

“那個,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乙骨憂太看了眼身後的廢墟,提醒道。

夏油傑默默跟在他旁邊,心想,他們忘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你肯定是忘記了什麽「東西」。

冥冥:“「帳」呢?”

幾人同時看向五條悟——

“呃……”五條悟呆滞地眨巴眨巴眼睛,把嘴裏的糖咬得「嘎嘣」響。

不過這件事很快就被衆人抛在了腦後,包括某個說過會放「帳」的罪魁禍首。

“傑,怎麽了嗎?”回去的路上,乙骨憂太終于隐約感覺到了不對勁。

夏油傑回過神來,很自然的對他露出一個微笑:“沒什麽,我剛才只是在想事情,有些出神了。”

他總不能說自己現在有些不爽,然後給出「你剛才因為跑去和冥冥私聊而忘記了給我糖,并且直到現在都還沒想起來」這樣的理由吧?!

他自己都覺得很離譜,所以才神情恍惚了一路啊……

好在乙骨憂太并沒有追問。

不,夏油傑發現自己好像更不爽了。

而當他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更加恍惚了——可惡,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惡性循環?

*

「帳」的問題不用擔心,幾人對于供出罪魁禍首五條悟這件事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于是理所當然的,某人受到了鐵拳教育。

“說到底,「帳」有那麽必要嗎?[1]”教室裏,頭上頂着個大包的五條悟郁悶地說道。

“沒關系,悟下次記得就行了,”乙骨憂太戳了戳那塊包,順手用反轉術式給他治好了:“因為救援前輩們更加要緊,所以這次忘記放「帳」也是可以理解的。”

五條悟摸了摸自己腦袋上平下去的包,臉色瞬間就多雲轉晴了,果然好哄。

就坐在隔壁座位上的夏油傑撐着臉,默默看着這一幕——明明是悟做錯了事,憂太竟然也會哄他!

說好的「偏愛」呢?難道都是錯覺嗎……他怎麽感覺受到「冷落」的好像是自己?

還有冥冥,憂太到底為什麽跟她私聊啊,夏油傑頭都要想破了也想不通,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麽時候熟悉到那種程度的?

“傑,你還在想什麽事情啊?看上去很苦惱的樣子。”

乙骨憂太當然是一直有在關注他的,只不過夏油傑的表情很嚴肅,感覺像是在思考很重要的私事呢,讓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詢問了。

“我……”

想問「冥冥」的事,但是憂太都已經刻意避開他們了,再問就會顯得失禮了吧?

“沒什麽重要的事,就發會呆。”夏油傑還是将差點出口的疑問咽了下去。

乙骨憂太剛想再說些什麽,瞥見夜蛾正道走進了教室,于是趕緊轉身坐好。

夏油傑則依舊沒精打采地撐着頭,目光看似對着講臺上的夜蛾正道,實則餘光裏全是乙骨憂太,腦子裏全是「憂太和冥冥」、「糖」、「不爽」。

他因為想不通自己為什麽「不爽」而不爽。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他真的,涼面吃多了?

“傑,走了。”乙骨憂太一動,夏油傑便立刻回神了。

“走哪去?”他一臉懵。

五條悟湊上來揪住他的耳朵,批判道:“怎麽回事啊傑,你是一點都沒聽啊!”

乙骨憂太拉下五條悟的手,又順便揉了揉夏油傑的耳朵,無奈道:“是天元大人指派給我們的任務……”

“哦。”

夏油傑應完聲,随即突然反應過來——等等,剛才憂太說了什麽「任務」來着?他好像光顧着耳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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