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程清寧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這神通廣大的好友，人脈已經拓展到了路嘉音身上。
震驚之餘回過神，她已經把這條朋友圈截圖發給了秦黎。
對方秒回了個“？”。
[秦黎]：幹嘛？不給我點贊還截給我看。
“……”程清寧沉默了下，最終還是好奇心戰勝理智，詢問對方。
[程清寧]：給你點贊的Y是誰？
Y是路嘉音的微信昵稱，從加上之後她就沒有給對方備注，反正經常聯系也會記得，而現在的關系也不需要備注了。
[秦黎]：這不是共同好友嗎？你不知道？資料截圖我瞅瞅，你這樣截圖我都不知道是點贊裏哪個了。
她把路嘉音的主頁截圖發過去，那頭很快也回了一個截圖。
截圖是秦黎界面的，她看到了秦黎在備注欄是路嘉音的名字。
既然知道名字，顯然不是随便加上的，至少是有聊過天。
[秦黎]：驚了，你們怎麽會認識？？？
[程清寧]：你們是什麽關系？
[秦黎]：當然是買賣關系了。
[程清寧]：？？？
[秦黎]：我賣奶茶，她買奶茶啊，不然能是啥。嗎喽的命也是命.jpg
[秦黎]：你還沒回答我你們怎麽認識啊？
[秦黎]：？？？
這個問題的答案，程清寧最後還是沒有回答她。
一句話，讓秦姐為我失眠一整夜。
秦黎輾轉反側，可對方大概是鐵了心不想告訴她，與路嘉音的關系又沒有太熟，不好貿然去問。
就當她想着之後見到面再當面詢問，一定要把刨根問底撫平自己的好奇心。
只是沒想到過了一天，周日秦黎在店裏上班，路嘉音又來喝奶茶了。
中午的時間，在店內玩游戲的學生們被家長喊回家吃飯了，原本氣氛熱鬧的店裏就剩下零散兩三臺客人，以及隔幾分鐘響起的新外賣訂單播報語音。
“姐，店長什麽時候回來啊？”一下來了三四張外賣訂單，操作臺內有些忙，其中一個店員忍不住又抱怨了句。
因着店長家中有事請了個長假，原本在總店坐鎮的秦黎才不得不每天跑來支援。
“聽她說家裏事情有點棘手，再等等吧。”秦黎說，“月底休息一天帶你們去聚餐。”
“好耶！”
風鈴聲再一次響起，其他店員騰出空來接待客人。
“一杯楊枝甘露。”在切水果的秦黎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頭就看到在收銀臺點單的路嘉音。
“現在外賣訂單比較多，楊枝甘露要稍微等一下。可以嗎？”
“可以。”
“好的。”店員麻利打單，完成一筆交易。
見過很多站在菜單前能猶豫好幾分鐘的客人，以至于秦黎對下單爽快的客人很有印象。
制作完幾張單子，操作臺內短暫輕松了些。
秦黎接過店員要去送的楊枝甘露，親自拿給客人。
“今天氣色不錯嘛。”秦黎笑着與她打招呼，“看來是走出失戀陰影了。”
眼前的人化着自然的淡妝，豆沙色的唇釉在自然光下泛着誘人的色澤，耳垂挂着幾天前挂微博熱搜的某奢侈品牌新款耳飾。
難怪看起來又貴氣了不少。
放着這麽有錢的富妹妹不要，又一次感嘆拒絕路嘉音的人腦子有包。
“還好吧。”路嘉音笑笑，“總不能尋死覓活啊，那多傻。”
“你能這麽想就好。”秦黎露出欣慰的姨母笑，“世界上好男人那麽多，只是錯過一個沒什麽大不了，下一個更乖。”
路嘉音應了一聲嗯，又主動與她聊天的意思：“秦黎姐，如果有合适的對象可以給我介紹。”
“好啊。”秦黎拉開椅子坐下，順着就說：“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姐給你物色物色。”
雖然這麽說，秦黎自個兒都是個單身狗，口嗨罷了。
路嘉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姐你覺得合适的，肯定是不錯的。”
這句話聽得秦黎心裏美滋滋的，她知道路嘉音已經畢業了，前幾天還去上班了，就問起了她工作如何。
氣氛很輕松，一放松下來，秦黎順嘴就問了她和程清寧的關系。
因着程清寧的社交圈子都是些年齡相仿的人群，突然在共同好友裏多了個小孩，能不好奇麽。
可她也沒有往‘情妹妹’的方向想，怎麽都不認為這般有錢的妹妹會被人‘包養’。
當然也不覺得程清寧會視金錢如糞土到給剛認識幾個月的情妹妹，送超六位數的名牌，金主本人都沒有奢到這程度。
直到——
“你說她？”
路嘉音喝了一口楊枝甘露，雲淡風輕回答她。
“就是拒絕我表白的人。”
“？！！！！？？？”
秦黎瞪大雙眼，一瞬間頭皮發麻。
救命！
怎麽會這樣！
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巧合嗎？！
不不不，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樣。
估計是路嘉音在什麽場合對程清寧一見鐘情之類的，表白後被有拒年下标準的程清寧秒拒。
一定是這樣。
她不敢問下去，怕真相讓她承受不住，幹笑了兩聲，自己應該沒有暴露和程清寧的好友關系吧？
想着找個借口開溜結束這個話題。
可對方似乎很有傾訴欲，繼續往下說。
“她睡了我，然後把我甩了，她說不喜歡我，還否定我對她的喜歡。”
“秦黎姐。你說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字字珠玑，聽得秦黎膽戰心驚。
路嘉音的聲音還在繼續：“最後還試圖用錢打發我。”
語氣充滿委屈和怨怪。
“明明可以直接拒絕我，還要說這樣的話，就連想和前任複合都沒有勇氣說出來，找借口推诿。”
“原來我的喜歡在她眼裏那麽輕賤。”
對方的話一字一句給秦黎不斷的沖擊，怎麽路嘉音的視角和程清寧與她說的相差那麽大啊？
至少憑她掌握的信息，好友絕不是這樣的想法。
做過強烈的心理建設後，她還是決定為程清寧澄清誤會。
“那個……我不知道我要怎麽跟你解釋清楚。”
“如果你是清寧那個給零花錢的妹妹，我想告訴你她沒有你說得那麽糟糕。”
“秦黎姐，站在你的立場，我能夠理解你為好友說話的心情。”路嘉音對于她自爆好友身份似乎并不意外，表現得很平靜。
“不是的。”秦黎忙擺手，“我不是給她洗白啊，但是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她不是玩弄你的感情。”
“其實是我勸她和你分開的。”
“……”
秦黎說完，感覺空氣都冷了幾度。
“那也是她自己做出的決定。不是麽。”路嘉音語氣稍冷了幾分。
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面對路嘉音審視的目光，秦黎沉默了好一會兒，反正說都說了，決定把實情說出來。
“她是站在你的立場為你考慮後作出分開的決定。”
“她自己很清楚，不确定她對你的興趣能維持多久，覺得與其等以後你對她有依賴性，長痛不如短痛早點結束，她沒有想過玩弄你感情。就是為了你好，你還能年輕，不能把你養成奇怪的價值觀，這不是她的初衷。所以她才會決定結束。”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說她否定你的感情。可能就是為了讓你徹底死心，所以說話重了些，但她其實是不想傷害你的。”
“別騙我了。”路嘉音不動聲色觀察她的表情變化，繼續說：“她就是想和林羽在一起。”
“啊？你知道她的事？”秦黎下意識愣了下，第一念頭就是那家夥竟然還把這麽丢臉的初戀都告訴她了？
路嘉音把手機的照片遞給她看，是之前被狗仔偷拍到程清寧和林羽兩人在車裏的照片。
“拒絕我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和舊情人約會，呵呵。”路嘉音笑容冷冷的。
秦黎頭腦風暴，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就落入某人設下的言語拷問裏。
“不是啊。照片裏的人确實是她們兩個沒錯，但那不是約會啊。就是那天林羽約她，程清寧确實和她見面，但只是把話說清楚，讓她死遠點別來沾邊。”
“你在幫她騙我。”
秦黎立馬豎起三根手指：“中國人不騙中國人！”
路嘉音目光充滿探究，似在考量秦黎言語中的真實性。
經過了漫長的幾分鐘，秦黎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對啊！自己幹嘛要跟她說那麽多！明明是她們兩人的事，分都分了，自己淌什麽渾水嘛！
這麽想着，腰板又挺直了一些。
想說些什麽結束這次對話，就聽到對方說：“那你也不應該介入別人的因果。”
啊？秦黎腦門上大寫的問號。
不是，自己還勸錯了呗，可她哪知道程清寧的情妹妹是個富千金啊！
“你怎麽知道，我不能接受最後被甩的結局？至少我做過争取，我認同她不接受我的事實。”
“可是因為你，我連争取的機會都沒有。”
“……”說得好像是這個道理啊。
快被忽悠瘸了的秦黎剛挺直的腰板又彎了一些。
“所以，我找不到對象你有一半的責任。”
“至少你是不是要為你的勸說向我道歉。”路嘉音如是說。
作為一個餐飲人，秦黎早就習慣了向客戶滑跪道歉，和氣生財。
所以道歉得很幹脆：“斯密馬賽——”
她戰戰兢兢問：“那你現在想怎麽樣？要不……如果你已經做好了被徹底拒絕的準備，我幫你和老程說說，你倆再聊聊？還是你想要我幫你追她……”
“呵……”路嘉音冷笑一聲，“我對她已經沒興趣了。”
追她？
誰追誰還不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