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程清寧郁悶了一下午，終于在晚上見到好友時能把心裏的憋屈吐出來。
“咋啦程姐。”秦黎雙手撐着吧臺，笑容裏有些幸災樂禍，“今天不是上班第一天嘛，拉我出來喝酒，別是工作不順利吧。”
“工作還好。”程清寧想到公司的事，有點頭疼，“你猜我在公司見到了誰？”
“誰？”
“就是那個明明很有錢還跟我裝窮，現在又在我跟前晃悠的臭小孩。”程清寧灌了很大一口長島冰茶。
秦黎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聽到‘小孩’下意識以為是比她小的林羽，說：“啥？你說的不會是林羽吧？她去你們公司了？”
“啧。”突然聽到這個名字，讓程清寧本就不明媚的心情多了幾分煩躁，“好好的提她幹嘛，當然不是她了。”
說起林羽，上次讓她還的那筆錢是還了，但對方提出‘分期’，每個月還一部分。
程清寧怎麽會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無非是想要自己的聯系方式罷了，雖然很不願意加好友，但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哦哦哦——你說你那個情妹妹啊！”秦黎恍然大悟，“你說你在公司見到她啦？那你們以後不就能天天見到了，看來是‘老天爺’都希望你們再續前緣啊。”
“是前緣嗎？”想到白天那小孩只對自己冷淡的态度，程清寧心裏就說不上來的不舒服，“孽緣吧。看她也不願意搭理我的樣子。”
“那肯定啦，小孩子都有自尊心啊，你都那麽拒絕人家了，還指望她巴巴熱臉貼你冷屁股啊？”
“我是為她好啊。”程清寧喃喃着，“還不是為她好，誰知道她是騙我的。”
程清寧叨叨叨說了很多，一杯長島冰茶噸噸噸喝下去，又續了一杯，秦黎就喝着rio陪她的聊天。
“程清寧，你叭叭叭這麽多，無非就是心裏有落差呗。”秦黎戳中她的心事，“就見不得她跟你裝陌生人，說明你心裏在意她啊。”
“放屁……”
長島冰茶後勁大，程清寧已經有些醉了，下意識就反駁她，不願意承認。
“你手機響了。”秦黎提醒她。
她摸到桌上的手機，指紋解鎖了三次才成功，努力看清楚發信息的人。
林羽向你轉賬3000元。
程清寧沒有猶豫就點了收款，再不看對方發了什麽，把手機放到一旁。
“還個錢還這麽多心機……”想到林羽，程清寧又開始控訴起了她：“都多少年過去了，還跑來我這演深情的戲碼，這麽多年了還不長進，我就說我讨厭小孩……秦黎你以後千萬不要和年下談戀愛……”
秦黎看着趴在桌上喃喃自語不知道罵着誰的程清寧，看了一眼手機，又對酒保說：“我去門口接個人啊，你看着點我朋友，別讓奇怪的人靠近她。”
“好的。”
交代好事情，秦黎忙往外走，才到門口就和要去接的人打照面。
指着吧臺的方向：“喏，她就在吧臺。喝了兩杯長島冰茶，那玩意後勁大，估計晚上回去醉得家都找不着了。”
“她有說什麽嗎？”
秦黎看了她一眼，輕嘆了一口氣：“好吧，現在看來她心裏确實是有你的份量。剛才一直在跟我罵你，說你對她好冷漠，都不理她。別看她雖然看上去高傲什麽都不關心，但是不在意的人她根本不會去理會對方态度如何。”
“我說真的，她跟你分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工作，不要靠出賣自己身體過活，內心還是希望為你好的。你也別生她氣了，反正來日方長慢慢相處嘛。”
對于秦黎的勸說，路嘉音只是看她一眼，不置可否道：“是嗎。”
兩人回到吧臺時，程清寧還在原位，保持原來趴着的動作。
“喏，她醉了。正好你送她回去吧。”秦黎并不打算當電燈泡，給足了路嘉音機會：“我去給你叫車，在門口等你們。”
路嘉音盯着吧臺上的人看了看，想起秦黎的話，心中砌起的高牆矮了幾分，雖然秦黎說的不一定是真，但現在看來程清寧為自己的态度買醉是真的。
如果是無關緊要的人，怎麽會被牽動情緒。
她抿了下唇，伸手慢慢扶住程清寧，動作一如從前那般溫柔。
周圍有些吵雜，不得不靠得近一些，她對程清寧說：“我送你回家。”
“嗯……？”已經迷糊的人慢慢睜開眼睛，暈得厲害，根本看不清是誰，問：“秦黎？”
“我不是秦黎。”
程清寧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看清楚她的長相，突然揪住她的領口。
路嘉音猝不及防踉跄了下，半跌進她的懷裏，下一秒程清寧扶住她的後頸，小聲說了句：“小騙子。”
“竟然騙姐姐。”言語間多了些嗔怪，配上她迷離的雙眼，帶了幾分嬌媚之态，讓路嘉音心跳無預兆漏了一拍。
“我、我沒有想騙你……”路嘉音開口就結巴了下，是明顯心虛的表現。
可已經醉了的人怎麽聽得到她說的話，揪着她的領口一下靠得很近，鼻尖幾乎要貼到她的耳朵，嘴唇似有若無蹭過她的臉頰。
只是這樣的暧昧的動作沒有持續多久，程清寧突然推開她，伏在桌面上喃喃自語。
路嘉音平複下自己的心跳，在第二次伸手去扶她之前，将手腕的表取下來，生怕扶的時候會硌到她。
她扶住程清寧把她帶起來，這一回程清寧的口中對話對象成了秦黎。
“秦黎啊。”程清寧醉醺醺道：“跟你說以後找對象千萬不能找比你年紀小的……小孩子……只會說傷人的話……做傷人的事……千萬……不要找年下……我也不要，真的讨厭死了，看着就煩……”
路嘉音腳步頓住，轉頭去看已經神志不清的程清寧，指尖都覺得僵硬，用很不确定的語氣說：“……林羽？”
聽到這個名字，程清寧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林羽啊？……林羽……”
路嘉音在她眼裏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她最後的話也是在喊着別人的名字。
也在為別人買醉。
“怎麽這麽久？”出租車已經等了幾分鐘，秦黎才看到路嘉音扶着人從裏面出來，迅速迎上去，“我跟師傅說了目的地，你把老程安全送到家哦。”
“我不去了。”路嘉音面無表情，“你送她吧。”
“啊？為什麽？”秦黎詫異于對方的變臉，明明幾分鐘前還不是這樣的，此刻卻像是冰雕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路嘉音已經把人扶了過來，秦黎也只好接過她要扶上車，只是自己剛攙扶好還沒有完全用力，對方把人推給她之後就松了手。
咚地一下，程清寧的額頭撞到車窗上，還是秦黎眼疾手快扶住才沒把人摔下去。
路嘉音下意識要去查看撞到的地方，可手伸出又收了回去。
“你幹嘛啊，突然這樣。”秦黎趕忙把程清寧扶上後座，才轉身數落她：“不是你說你要送她回去的嗎，現在我車都叫好了，你又不去了，還把她頭給撞到了。沒事吧你！？”
“我改變主意了。”路嘉音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想送，那就叫她女朋友過來。”
她說完轉身就走，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不是？？？我倒是想叫，可她哪來的女朋友啊？？！”秦黎要去問，可又不能丢下車裏的人不管，在司機的催促下只能先上了車。
她給程清寧系好安全帶，剛被撞一下稍微醒了些酒的人還在捂着額頭說好痛。
秦黎伸手一摸她的額頭，好大一個包！
用很不可置信的語氣問：“你剛才跟她說什麽了啊？怎麽把人弄跑了啊？？”
“誰啊？”程清寧茫然道。
“你的情妹妹啊！”
程清寧搖搖頭，“什麽妹妹……我不知道……不知道……我頭好痛……”
認識這麽久，秦黎還真沒見過程清寧這麽醉的樣子，平日裏她們都是點到為止，這會兒是真醉了，話多得不得了，拉着她不停地說有的沒的。
她揪着秦黎的領口，問：“秦黎，你相信愛情嗎？”
秦黎原本還是笑嘻嘻回應敷衍她，聽到這個問題後斂住笑容，回答：“不相信。”
“哦……”她不接茬，程清寧就把聊天目标轉到前面的司機，“師傅，你……”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她們一眼，見怪不怪道：“吐車上兩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