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去海島;時飛分手
第50章 去海島;時飛分手
随着報幕員的一聲:“下面請欣賞小提琴演奏《快樂戰士》, 首席小提琴關莉。”中秋、國慶文藝彙演正式拉開帷幕。
在一片又一片的掌聲和戰士們的笑聲中,此次文藝彙演,取得了很大的成功。等到田嬌這個殺手锏一出來, 本已經對演出十分滿意的士兵們,更是一掃疲憊,聽得如癡如醉, 給出了十二萬分的喜歡。
啪啪啪!啪啪啪!
掌聲雷動。久久不停。
田嬌的音樂, 真的就有那種讓人喜歡, 讓人欲罷不能的魔力。
聽過田嬌彈琴的人,那真是就懂了,什麽叫如聞仙樂耳暫明!
這音樂,真的是人間的人能彈出來的嗎?
田嬌不會真是仙女下凡吧?!
戰士們雙眼放光的盯着田嬌, 激動的手心都拍紅了。
“好!好!再來一個!再來一個!”戰士們高呼着。
如果允許獻花, 田嬌現在肯定已經被鮮花給包圍了。田嬌對這種情況早有準備, 很快開始演奏第二曲。
戰士們越聽越喜歡。
可惜, 真可惜!可惜這樣的小仙女居然結婚了?!她怎麽能已婚呢?!她還沒遇見他們這些好男人呢,着什麽急結婚?!嗚嗚, 到底是哪個混蛋下手這麽快?!
戰士們對冷霄羨慕嫉妒着。嗚嗚,那個家夥搶走了他們的仙女!好心痛!
痛失田嬌追求權的士兵們, 最後化悲憤為動力,讓田嬌又彈了三首曲子, 直接把文藝彙演又拖了十五分鐘, 才意猶未盡的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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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這真的是太好聽了!
啊啊啊……
明天他們一定要早點來大禮堂,挑個好位置!
士兵們都想坐前邊, 離田嬌近一點。好欣賞音樂, 好欣賞仙女。這幾天來大禮堂看演出就一點不需要政委催促, 一個連隊比一個連隊跑的快。
大家這樣積極的看演出, 一開始真的就是想聽音樂,看表演,根本就沒想到田嬌的音樂除了好聽,還有別的作用。
這不就是一次普通的文藝彙演嗎?就算田嬌長得像個仙女。她也是凡人,不是真正的仙女呀。
直到同樣失業的,負責戰士們心理疏導的簡政委,找過來反應情況,大家才發現,秦幹事她真沒誇大其詞!田嬌的音樂,真的除了好聽,還特別能治愈人心。
戰士們的心理疏導問題一直是軍方的一大難題。海軍這邊的困難,又比陸軍那邊大。海軍這邊任務重,壓力大,資源還有限。每因為心理問題損失一名優秀的海軍,上邊就都特別的肉疼。
前幾天一直被上邊看好的時飛,突然因為私人問題情緒不穩定,更是把負責心理疏導的簡政委給愁壞了。
簡政委這幾天幾乎天天晚上都睡不着覺,就想着怎麽開導時飛,怎麽安撫其他情緒即将失控的士兵。結果他嚴陣以待好幾天,生怕哪個誰出現大問題。那些有問題的士兵,卻一個都沒來找他。
簡政委對此就更愁了。
生怕誰怕麻煩,諱疾忌醫,簡政委主動上門去送溫暖,送關懷。結果,想象中的病號,他一個都沒看見。和那些精神抖擻,容光煥發,健康的好像牛犢子似的士兵相比,神經緊繃,好幾天沒好好睡覺的簡政委更像是病號。
這什麽情況?簡政委懵逼。
簡單的聊天,發現這些士兵的心理問題全部都已經解決後,簡政委更是大吃一驚。
這怎麽可能啊?!這是誰幹的?!到底誰能比他還懂心理疏導?!
簡政委萬分驚喜,準備拜師學藝。結果經過多方調查,簡政委發現,那些心理問題得到解決的士兵,居然沒被誰開導。他們只是看了一場文藝彙演,聽了田嬌的演出而已。
這結果更讓簡政委驚奇?
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音樂?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艦隊上的負責人一開始和簡政委一樣,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這樣離譜的事情。音樂就是音樂,怎麽可能治愈人心?
不信邪的他們去聽了一次,然後他們就也被田嬌用音樂給征服了。
田嬌的音樂很好聽是不需要說的。田嬌的音樂除了好聽,最厲害的是它能在不知不覺中觸及你的內心。
它就是一個無形的過濾網,能幫你過濾出壞的心情,并把它們打包帶走,只為你留下最真摯的感動與美好。
聽完田嬌的音樂,大家的精神都會得到極大的放松。那感覺就像壓在心裏的大石頭被搬走了一樣,讓大家都輕松很多。心不堵了,腦子也不渾了,大家身心愉悅,自然用不着心理疏導了。
直到這時,海軍那邊的人,才明白文工團那邊堅持讓田嬌過來的意義。秦幹事真沒騙人!田嬌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有用!很有用!
有了海軍這邊的佐證,田嬌出錄音帶這個事情,就被拍板定了下來。
這樣的音樂必須出錄音帶。立刻馬上就出!這麽好的音樂,必須要讓更多的人聽到!
至于錄音帶有沒有用,能不能像聽現場一樣,治愈人心,那就要試試才知道。如果田嬌的錄音帶真的有用,那以後所有的戰士就都有福了!
簡政委和秦幹事一樣,搓手手等着這個結果,激動的無以複加。
秦幹事是真的很激動。終于,田嬌要出錄音帶了!秦幹事高興的差點喜極而泣。比田嬌本人更像是要出錄音帶的人。
田嬌知道秦幹事這是在替戰士們高興。田嬌受她感染,也覺得自己肩負着重大的責任,要慎重對待這次錄音。
音樂都是一樣的,錄音帶和聽現場應該差不多吧?就算是錄音帶音質不好,不如聽現場效果好,它應該也不會一點兒用都沒有。田嬌不知道她的錄音帶,會不會發揮出大家期待的作用,心情有點忐忑。
不過田嬌不是一個會過分苛責自己的人。錄音帶的效果不是她能控制的,田嬌能做的就是彈好她的琴,別的她不會給自己特別大的壓力。
而且出錄音那是回去後的事情,現在田嬌的首要任務還是文藝彙演。
還有一場演出,田嬌她們這次的文藝彙演就要完美收官了。累了四天,田嬌她們團的女兵都力盡筋疲。但再疲憊,大家也都覺得非常的值得。
這次文藝彙演的效果真的是太好了。不止戰士們的反應從頭到尾都非常的熱烈。田嬌她們的優秀名聲還從戰士們這裏,傳到了軍嫂的耳朵裏。也得到了軍嫂們的喜歡。
海軍來随軍的軍嫂,是不和戰士們一起在海上生活的。她們都生活在海軍基地附近的小島上,供疲憊的戰士短暫的歇息。
和戰士們一樣,海島上的軍嫂,過的也是與世隔絕的日子。
戰士們享受福利的同時,住在旁邊海島上的軍嫂,聽說這次文工團的演出特別好看,就也想瞧瞧。
雖然海島是陸地,住在海島上要比呆在戰艦上舒服一點兒。但這樣未開發的小島,住着肯定也沒有外邊的大城市舒服。
海島上勉強能自給自足,但這裏沒有商場,沒有電影院,更沒有大飯店。海島上除了一成不變的山林日月,就只有島上那些新來的軍嫂。
軍嫂們剛在那裏生活三五年,平時除了開荒種地、講八卦,幾乎沒有別的娛樂活動。聽說文工團來演出,軍嫂們自然也想看。
軍嫂們想看,戰士們那邊又還沒演完。最後帶隊的秦幹事請示上級,又給田嬌她們批了三天的時間,讓文工團在艦隊上演出結束後,再登島去給軍嫂們演節目。
田嬌她們對此沒有任何意見。軍嫂和士兵一樣偉大,她們願意花時間去表演節目讓她們開心。即使島上的軍嫂不多,按理不需要田嬌她們都過去,文工團的姑娘們也沒誰躲懶。
一直當替補和後勤的寧翻她們,更是激動的不行。終于,她們的機會來了。海上演出沒用到她們,等去了島上,節目單不用卡那麽死,她們就可以上臺演出了!
田嬌和關莉這種文藝彙演的靈魂人物,更是決定要多談幾首曲子,讓軍嫂們聽個夠。
在田嬌看來,海島上那些默默無名的軍搜更值得她敬佩。尤其有了康靈的對比,海島上的軍嫂就更顯得可敬可愛。
軍嫂們聽說田嬌她們要過來,心裏的那個高興勁兒就別提了!
哎呀呀,這麽久,她們島上終于來外人了!軍嫂們都超級高興。為了迎接田嬌她們的到來,田嬌她們登島那天,島上的軍嫂幾乎都有過來迎接。一見到田嬌她們,她們就熱情地邀請田嬌她們去她們家裏住。
“哎呀,你們終于來了。累了吧,走,跟嫂子去我家吃魚。”
“還有我家,我給大家蒸了螃蟹,這時候螃蟹可肥了。”
“還有我家,咱們回去就喝海蛎子湯。”
……
軍嫂們的熱情田嬌她們都感受到了。
田嬌她們知道這個海島剛開發不久,沒有招待所,她們來演出,只能在軍嫂家借住。對軍嫂們的熱情,大家既害羞又受用。
在軍嫂家裏安頓好,田嬌她們趕緊自覺地交夥食費。并把演出時間定在了明天上午。
田嬌她們下鄉演出是不會自帶口糧的,海軍艦隊家大業大,不怕田嬌她們吃,海島上的軍嫂卻遭不住。
這不是田嬌她們吃飯給不給糧票的問題,是海島上資源有限,軍嫂家裏沒有那麽多餘糧問題。島上的軍嫂再實惠熱情。她們的糧食也不夠吃。
田嬌她們登島演出是計劃外的,軍嫂們想表達友好,礙于現實,也有心無力。田嬌見招待她的軍嫂,在她給了夥食費之後,把家裏準備過年吃的臘肉都拿了出來,她心裏真是又感動又挺過意不去。
這樣的實在人,田嬌打心眼裏喜歡。
正好田嬌這幾天已經能熟練的運用精神力撈沉船,撈海貨了,為了感謝軍嫂們的熱情款待,田嬌就提議大家去趕海。
“嫂子,這是我第一次來海邊,等一會兒退潮,你帶我去看看大海呗。”田嬌像每一個第一次來海邊的人一樣,對大海充滿了好奇。
軍嫂們本就喜歡田嬌她們,還特別的熱情好客,田嬌她們要趕海,她們自然不會拒接。
“好啊,今天四點左右能退潮,到時候嫂子帶你們去海邊撿螃蟹。現在正是咱們這邊蟹最肥美的時候,保準你們能大開眼界。”
怕田嬌她們穿着軍裝不方便下海,軍嫂們還熱情的給田嬌她們編草鞋,借田嬌她們舊衣服穿。
“海貨海腥味太重,你們這麽好的衣服弄髒實在是可惜。嫂子的舊衣服不怕髒,你們可以穿着随便下海。”
軍嫂們非常的熱心,方方面面都替田嬌她們考慮到位了。只是田嬌不習慣穿別人的衣服,也不好白白浪費軍嫂們的好意,她就把人家借她的衣服,套在了她的軍裝外邊,把田嬌熱的直冒汗。
越來越熱,未免中暑、被捂出熱痱子,田嬌最終不好意思的和榮軍嫂解釋說:“嫂子,實在是抱歉。我皮膚容易過敏,稍有不對就會起疹子,你這衣服,我就不穿了。”
榮嫂子見田嬌熱的眉毛上都挂着汗珠,自然不會為難田嬌。
“嗨呀,你這丫頭也是實在,穿不了你早說嘛。瞅你熱的,都快熟了。哈哈~”榮嫂子爽朗的笑起來。
田嬌想到她幹的傻事,也跟着榮嫂子一起笑。
“嘿嘿,我怕嫂子誤會我不識好歹。早知道嫂子不介意,我就不硬穿了,嘿嘿。”田嬌說着不好意思的笑起來。“謝謝嫂子不嫌棄我,你真是比我親姐還好,嘿嘿。”
榮嫂子被田嬌哄的眉開眼笑,她理解的直點頭。
“皮膚過敏我知道。你這小臉嫩的,一看就知道你受不住這邊大太陽。我這沒有紗巾,要不我們再晚一會出去吧。海邊的日頭特別厲害,我怕你去太早會被曬傷。”
怕田嬌她們不信,榮嫂子還把她當初被曬傷的事情,講給田嬌她們聽。
榮嫂子剛來島上,也和現在的田嬌似的,對大海充滿好奇。聽說海邊好多東西都是可以吃的,能幹的榮嫂子就興奮的背着背簍,去海邊趕海。
“那時候我不知道海邊日頭的厲害,貪晌多在海邊待了一會兒,就被曬傷了。那回軍醫還給我開了藥膏。”
說着,榮嫂子把她家裏的藥膏找了出來,讓田嬌她們提前塗一點。
“你們皮嫩。估計受不了這邊毒辣的日頭。先塗點這個預防一下吧。我去找林嫂子,她會編草帽,我去給你們借幾個。”
“謝謝嫂子,草帽不用借舊的,我直接花錢買新的吧。”
舊草帽确實不好借,一般人都沒有買兩個換着戴的習慣。這東西都是一人一個,舊的不能戴就扔掉換新的。
林嫂子是個勤快的,她家有不少她閑時做的新草帽,田嬌她們就順利的買到了。買了草帽,換了草鞋,卷了褲腿,塗完藥膏,田嬌她們挎着榮嫂子家的小籃子,興沖沖的跟着榮嫂子一起去了海邊。
田嬌知道她用海帶趕了魚群過來,海灘上這會有很多擱淺的大魚和海菜。但她還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老實的聽着榮嫂子給她們傳授經驗。
怎麽在泥沙下找蛤蜊和白貝,怎麽在石頭縫裏抓螃蟹,怎麽撬石壁上的海蛎子……榮嫂子教的很細心。
“螃蟹鉗子夾手,你們抓的時候記得要橫着抓。礁石多的地方海貨多,但那裏地勢不平坦,你們走路的時候要小心。還有退潮也有海浪,千萬別貪多。咱們安全第一,能不能找到東西是其次。”
怕她們第一次趕海,找不到東西會失落,榮嫂子還準備讓她大女兒全程帶着她們,讓田嬌她們玩個痛快。
田嬌她們一臉小白樣的乖巧點頭,保證不會逞強給榮嫂子添麻煩。
榮嫂子見狀,這才放心。她本是想帶田嬌她們在海邊玩一會,讓田嬌她們過了瘾就回去。畢竟田嬌她們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不會幹活的人。
結果等她們到了海邊,看着沙灘上蹦來跳去,密密麻麻的魚蝦,和夾雜在魚群裏的各種各樣的海貨,榮嫂子直接傻眼啦。
“我的媽呀!這是咋地啦?!海裏的魚今天都不活了嗎?”榮嫂子驚呼。“快,快,大閨女你快點回去叫人!”
“發了!發了!哈哈哈~”大笑着,榮嫂子直接忘了田嬌她們,雙眼冒光的沖向了海灘。
榮嫂子的女兒這會見了這樣的盛況,也顧不上和田嬌她們打聽文工團,她把背上的背簍往地上一扔,就興奮地撒丫子往家屬院方向跑。
一邊跑她還像榮嫂子似的一邊喊:“發了!發了!哈哈哈~”
除了田嬌沒人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大家都又驚又喜的看着沙灘,幸福的直冒泡。
啊啊啊~這麽多好貨,足夠她們每一家都吃上兩三個月了!哈哈~
軍嫂們開心,田嬌她們的體驗感也不錯。第一次趕海就碰上這種撿錢模式,誰能不開心?
像寧翻這種家境不太好的,碰見這種好事,更是不淡定的想把她撿到的所有海貨都帶回去。可這怎麽帶呀?
不說島上的軍嫂,不會願意讓田嬌她們這批外人分一杯羹,就說田嬌她們也沒法子拿這些東西啊。
田嬌她們是來演出的,又不是來趕海的。
為了不和島上的軍嫂發生沖突,也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田嬌她們這些外來者,除了飽餐了一頓,今晚海灘上的那些東西,她們都很有自知之明的沒要。
這真不能要。饑荒年誰家能大方的把食物送人?
海灘上的海貨,上了島就不算是無主之物。它是屬于這個島的,島上的軍嫂怎麽分都沒事。田嬌她們這些外人卻不能染指。
寧翻飽餐了一頓,回屋後一邊攤在床上消化,一邊和田嬌眼紅道:“嬌嬌,我頭一次知道原來住島上這麽幸福!”
想到榮嫂子她們每家每戶分到的,三個月也吃不完的大魚。寧翻更是突發奇想,有了留在島上安家的想法。
“嬌嬌,你說我找個海軍對象怎麽樣?入伍一年多了,我的水平還只是一個替補。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早點嫁人回歸家庭?”
“這島上是真不錯,榮嫂子她們人都挺好。我嫁過來應該不會有什麽鄰裏矛盾。如果這邊還能天天這樣趕海,那我後半輩子就都不用愁了。”
寧翻越說越覺得她這主意不錯。這樣趕海真的太幸福了,哪怕不是天天有,能一年來一次,也足夠寧翻向往。
“那魚是真多呀!榮嫂子家的院子都放不下了!要是我也能有這麽多魚,吸溜吸溜……”寧翻開始做美夢吞口水。
田嬌沒想到,她一時興起,居然喚醒寧翻當鹹魚的夢想。這可不行,這種好事,沒有田嬌這個作弊器,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于是,田嬌走到寧翻身邊,狠狠地戳寧翻的額頭,對她說:“醒醒,快別做夢了。”
“這種好事,榮嫂子在島上住了五年,才遇上這一次,你指望奇跡過日子不是要喝西北風?”
“沒錯。”旁邊的關莉認同的點頭。“嬌嬌說的對。”
田嬌見寧翻還是很心動,就又戳了她一下,認真的對她說:“沒有萬一。這種事情本就是萬中無一,你怎麽能指望你這輩子還能遇上第二次?”
“寧翻你千萬別犯糊塗。島上的日子沒有看起來的那麽好過。你喜歡海軍嫁給海軍我不反對,但你不能嫁了人就放棄你的事業,來這邊随軍。”
關莉再次認同田嬌點頭鼓勵寧翻說:“寧翻你不差的,別妄自菲薄。幹咱們這一行,堅持、努力和天賦一樣重要。勝者為王,你現在已經在甲區,超過很多人了,只要你堅持住,咱們文工團以後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沒錯。”田嬌再次點着寧翻,認真的問她:“不好好在文工團幹,你難道想來這裏開荒?開荒那份苦你受得?”
“受不了!”寧翻一臉怕怕的回答。
寧翻家裏往上數三代,都是地裏刨食的。她知道農民非常的辛苦。不想像她媽一樣一輩子圍着鍋臺和孩子轉,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寧翻才拼命的從她的家鄉走出來。
好不容易取得了今天的成就,有了更好的選擇,寧翻自然不願意因為結婚就一朝回到解放前。
後怕的拍拍心口,寧翻被這場潑天富貴沖昏的腦子徹底清醒。
“不嫁了,不嫁了。誰好都不如自己好重要。以後我一定聽你們的好好訓練!”寧翻握拳。
“嫁人也沒事。你看我不就是事業愛情兩手抓。碰見喜歡的好男人別猶豫,該嫁就嫁。咱們又不是尼姑,不用為了事業就斷情絕愛。”田嬌再次安慰寧翻道。
“……”
“……”
寧翻和關莉一起又又又被田嬌秀一臉恩愛。
兩個單身狗,尤其最近有點思嫁的寧翻,瞬間怪叫着撲向田嬌,和田嬌鬧成一團。
三個人正鬧着,到了約定的時間,出去盯梢一天的系統回來和田嬌彙報情況。
田嬌對時飛怎麽在火車上做好人好事不感興趣,對康靈怎麽仗肚嚣張也不想知道。之前系統回來跟她彙報情況,田嬌看的就很不認真。但今天時飛終于找到了康靈,田嬌就想看看他會怎麽做。
“好了,好了,我認輸。可不能再鬧了,再鬧我就要笑吐了。”田嬌舉手投降。
寧翻和關莉聞言一邊笑得一臉難受,一邊收手的退回她們原來的地方揉肚子。
“不行了,哈哈~我不行了。再笑我肚子就爆炸了。”寧翻飯桌上吃的最多,剛剛鬧田嬌她又鬧的最兇。這會她就比田嬌還難受的捧着肚子,小聲的哎呦。
關莉和田嬌一樣就是笑得受不了了。她本來想讓自己停下來,結果田嬌和寧翻挨個說話逗她笑,她就怎麽都收不住。
關莉笑得腮幫子都酸了。最後為了不被田嬌她們影響,這丫頭跑去面壁,逗得田嬌好不容易停下的笑意又冒了出來。
帶着這份好心情,田嬌點開了系統的記錄,然後瞬間笑得更加開心。
不錯,不錯,時飛這個男人終于幹了一件他該幹的事情,田嬌高興地在心裏給時飛鼓掌。
就是時飛這人還是心軟,沒把事情鬧大。不過能分手就行,田嬌也沒指望他一朝清醒,就可以絕情的對康靈趕盡殺絕。
時飛對康靈可以說真的是比對親閨女都好。非常的仁至義盡。
按照田嬌給他的地址,時飛找到康靈,确定她已經懷孕後,他就去公安局查了康靈‘老公’薛信的情況。确定薛信如今的身份是已婚,老婆叫時五,時飛就在今天傍晚,在康靈和薛信吃完晚飯後,直接登門拜訪。
時飛的突然出現吓了康靈一大跳。時飛不想她因為他早産,就态度很好的勸康靈有話坐下好好說。
康靈哪敢讓薛信知道她的過去?就在她慌慌張張的,剛想找借口把時飛哄出去時,就聽時飛又對薛信笑容溫和的說:“薛先生,你老婆時女士也在來的路上了,有話等她到了,我們再一次說清楚。”
時飛笑得很溫和,沒有一點兒的殺傷力。聽到他這個話的康靈還有薛信卻同時慌了。
“呵呵。什麽時女士,靈靈現在才是我媳婦,這位同志你別亂開玩笑。”薛信假裝鎮定的呵斥了時飛一句,就轉頭不太高興的問康靈:“他是誰?你為什麽要把陌生人放進來?”
“呵呵。”康靈尴尬的笑着,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時飛出現的太突然了。現在康靈還不确定她懷的是男是女,她也還沒和薛信領證。她手裏的砝碼還不夠,康靈就不太敢同時把時飛和薛信得罪了。
就在康靈憋屈的想,她是不是要裝肚子疼時,不想看她們演戲的時飛又不溫不火的開口說:“二位,不想去和公安解釋你們怎麽亂搞男女關系,就都安靜點,等時同志來。”
這次時飛的話裏沒有了笑意,康靈和薛信聽到他這個話,也被吓得臉色大變。不敢再随意的開口。
時飛的冷靜太吓人了。這樣的時飛,讓康靈覺得她就是他生命裏,特別無關緊要的一個人。感受到了時飛對她的不在乎,康靈乖乖的閉嘴裝啞巴,不敢像以前那樣對時飛發脾氣。
康靈心裏只覺得時飛太奇怪了。明明人還是那個人,說話也依舊是那個溫柔的語調。可這樣的時飛,康靈就是心驚膽戰,特別害怕。
不知道為什麽?康靈有種她的世界即将天翻地覆的錯覺。
這事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時飛越安靜,康靈就越害怕。在康靈的老家,有一句話叫‘會咬人的狗不叫’。康靈覺得時飛現在就是那條安安靜靜,随時準備咬死她的惡犬。
康靈緊張的呼吸困難。她瑟縮的坐在薛信身邊,期待薛信能夠保護她,給她安全感。可薛信正在擔心他自己,擔心時五,根本懶得理康靈。
被薛信無視的康靈只能抱着她的肚子,用孩子來緩解她的緊張。
不怕,不怕。她是孕婦。時飛再恨,他一個當兵的也不能對孕婦出手。在這樣的不斷自我安慰之下,時飛身上那身軍裝,終于讓康靈找回了一些安全感。
怕什麽?她和時飛本來就沒結婚。就是她們之前有個娃娃親,但這年代是新社會,她反封建,不履行娃娃親有什麽不對?
沒錯。她的選擇一點問題沒有。時飛敢打她,她就去找部隊領導,讓對方收拾時飛。除非時飛不想當兵了,不然這個啞巴虧,他不吃也得吃!
想明白其中的關鍵,康靈恢複她以往的趾高氣揚。
“喂……”
康靈的話還沒說完,她家屋外傳來了有規律的敲門聲。
“當,當,當。”一聲又一聲,不急不緩。
這聲音很輕,輕到如果不是康靈家太安靜,她都不一定能注意到。可這輕輕的敲門聲,卻讓她身邊的薛信立刻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然後臉色大變的跑着去開門。
看着面色凝重的薛信,剛剛找回自信地康靈,也嗖的變了臉色。
康靈如臨大敵的看向門口,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個讓薛信變得卑微的女人。
那是一個很貴氣,很優雅,很嚴肅的中年女人,她穿着四個兜的幹部服,看着就不好惹。平時對康靈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薛信,這會在她身邊低眉順眼,乖的像個小太監。
不用誰說,康靈就知道這個人就是時飛說的時同志,薛信的‘前妻’。
在沒看到薛信怎麽和時五相處之前,康靈覺得她年輕漂亮,還懷着薛信的孩子,薛信的心裏裝着的肯定是她。可在見到薛信是怎麽伺候時五的,康靈瞬間感到了極大的危機感。
緊緊的攥着拳頭,康靈呼吸急促,滿臉怒容。
“薛信!”康靈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兩個字。
可薛信沒理她。不止薛信沒理她,時五也沒理她。時五也沒搭理薛信。她一進屋,注意力就都放到了時飛的身上。
優雅的坐到時飛對面,時五不緊不慢的開口:“就是你找我來的?”
“是的。”時飛輕輕點頭。
“時同志好,自我介紹下,我叫時飛。廣陽鎮時家的。我今天找你,是要跟你說一下你老公和康靈的事情。”
“時飛?廣陽鎮?”時五挑眉。“這麽巧?”
時飛再次禮貌的點頭。
得知他們有這樣的淵源,時五看時飛的眼神友善了一些,不再是最初的咄咄逼人。
“談什麽?”時五漫不經心的問時飛。“康靈和薛信他們你情我願,銀貨兩訖的事情,你有什麽要說的?”
既然時飛是親戚,那時五就不怕了。要不是擔心有不懷好意的人,抓到了薛信的把柄,反過來整她,今天這趟她都不來。
薛信和康靈這事,時五從頭到尾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如今康靈的孩子即将落地,薛信很快就會帶着孩子回來和她團聚。時五不覺得這事,她還有什麽需要外人幫忙和提醒的地方。
時飛也不是來提醒時五的。他把他和康靈的關系和大家說了。
聽聞康靈是時飛的娃娃親對象,時五和薛信同時愣了一下。
萬萬沒想到,康靈還有這樣的造化。她們想不通,康靈都有時飛這樣的未婚夫了,為什麽還有像傻子一樣,給薛信當沒名沒分的小老婆,替薛信生孩子?
就因為薛信給她的那幾個錢嗎?
可那點小錢和前途無量的時飛比起來,算的了什麽?
時五像看二傻子一直看着康靈,覺得她不愧是個傻的。聰明人誰會大學畢業不好好工作,只想着傍大款?
這是得多缺心眼,多目光短淺,才會為了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薛信,放棄時飛?
時五不懂康靈。時五也不用懂康靈。她像看傻子一樣,打量完她,就繼續盯着時飛,等着他的後話。
時飛沒讓時五久等,很快,他就告訴大家,他是來找康靈分手的。
“這些年因為是娃娃親,我賺的錢,幾乎都給康靈的,如今分手,一切就都和當年的信物,一起還回來吧。畢竟,那些都是給我未來妻子的。”
康靈一聽時飛讓她還錢,終于不再糾結薛信騙她,立刻不幹了。
“還什麽錢?不可能!時飛你還是不是男人?送出去的東西,你居然還能往回要?”
康靈很嚣張的看着時飛,對他特有恃無恐的說:“時飛,我不欠你錢!你要信物我可以給你,但要錢沒門!”
時飛想到了康靈不是他以為那麽真善美,但真的直接面對她如此不堪的一面,他還是極其的難過,極其的不适應。
這到底是他從小喜歡到大的人,時飛雖然已經知道真實的康靈,不是他以為的那樣美好。但康靈不說話時,他還是會下意識的,把她當成是他心中的好女人。
可康靈一開口,時飛瞬間美夢破碎,回歸現實。
垂眸壓下心底的難過,再擡頭,時飛對康靈露出了他前所未有的冰冷表情。
“康靈,你是未婚先孕,你真的不在乎我把你做的事情昭告天下嗎?我今天來找你,是願意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不想談,好,那我們公事公辦。”
“不行!”康靈還沒說話,薛信先火燒屁股一樣,不淡定的跳了出來。
“這事不能鬧大!”薛信再次強調。“錢我可以替康靈還。我只希望我給了錢,時飛你可以消失。不要再打擾我們的生活。”
時五沒反對薛信的決定。
反正薛信和康靈就是銀貨兩訖的事。前邊那些大錢都花了,剩下時飛這點,時五不介意薛信替康靈還。
只是康靈是個死要錢。到她手裏的錢,她一毛錢都不想分給別人!薛信現在還是她‘老公’,薛信的錢在康靈看來,都是她的。薛信幫她還錢,她就很不樂意。
但這事薛信、時五和時飛都已經愉快的達成共識,康靈不願意就沒用。
康靈仗着肚子耍賴鬧騰也不行。
這屋裏,除了薛信,沒人在意那個孩子。薛信倒是想看在孩子的份上,去哄哄康靈。但他在時五那裏一點兒地位沒有,他哪敢在時五面前哄別的小姑娘。
時飛拿回了他的定親玉佩,同時把康家送他的長命鎖還了回去。
徹底跟康靈劃清界限,恢複單身後,時飛才以老鄉和軍人的身份,最後告誡康靈:“薛信和時五還沒離婚,你這樣做沒……”
“用不着你管!”不等時飛說完,康靈就恨恨的吼着打斷了時飛。
“你少假惺惺!要錢就要錢,還在我面前裝什麽大聖人?!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用不着你管!”康靈目光不善的盯着時飛,很想把時飛和時五都從她家趕出去。
她還要再罵,薛信惡狠狠的瞪她一眼,低吼道:“閉嘴!”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不想被我從這裏趕出去,你就給我消停點!”
康靈本就一肚子火,薛信一吼她,她就更加氣不順。她剛要撒潑,就聽時五淡淡的說:“都給我憋回去。”
“你敢出一聲,我就去找你學校領導,說你勾引我老公。到時候薛信頂多被罵幾句,你能不能順利畢業拿到畢業證,能不能在畢業後找到工作,能不能再重新嫁人,可就都不好說了。”
時五的話,和她人一樣氣定神閑,不帶一絲火氣。但它們卻像刀子一樣,極具殺傷力。
聽完時五這一番話,康靈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瞬間老實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