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五千萬89

第89章 五千萬89

鼎豐國際酒店。

此時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迎來一行人,西裝革履,談笑風生,一看便是商業飯局。

而在大堂角落的休閑等候區不夠起眼的沙發位置,茶幾上放着一杯溫水,穿着黑色運動服高大男子低頭坐在那裏,頭頂戴着深色鴨舌帽,光線昏暗的角落看不清容貌。

他雙手垂放在大腿間,隐匿在帽檐下那個陰郁的眼神卻盯着一行人前往電梯的位置,手中拿着一瓶礦泉水,指腹摁緊,輕微發出塑料聲。

【蘇:時序今晚七點有鼎豐國際酒店的飯局,他很謹慎,身邊有很多保镖,我覺得我一個人可能很難把藥給他,你也來吧,戴口罩坐在大廳等我,他只要有落單的機會我就告訴你。】

【蘇:至于他在哪個房間我暫時不告訴你,我也要保證我的安全,畢竟你現在需要我,我也希望這件事可以過去一幹二淨。現在我們也是一條繩上的人,等他有機會落單了我會告訴你,然後你先把照片删除,保證不再留有任何痕跡,我再告訴你。】

七點了。

一場飯局怎麽也得兩個小時左右。

就在這時,餘光裏映入一道黑色高挑纖細的身影,就坐在了他沙發的正前面。

時宴哲微微擡眸,只見坐在自己正前方的,身穿一襲黑色開衩連衣裙的漂亮女人正優雅的坐下,在看見這張臉時,瞳孔緊縮,像是發現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那般。

她盤着溫婉的盤發,臉頰兩側碎發慵懶,身上的長裙質感昂貴,重工鑲鑽的方領襯得脖頸修長宛如白天鵝,上面的鉑金藍鑽項鏈也實在是惹眼,以及腳上這雙黑色鑲鑽的絲帶高跟鞋。

氣質高貴,卻又于開衩長裙露出的白皙長腿給人一種氣質上的矛盾感,即端莊,又熱情。

更別說這張臉,簡直就是上帝的寵兒,與精致的妝容融為一體,美得精巧,仿佛天生好皮。

興許是被對面的時宴哲直勾勾的盯着,女人露出疑惑的神情,眼神裏透着幹淨與不谙世事的神态,也帶着一種對陌生人注視的害怕。

時宴哲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這張臉,仿佛與過去腦海裏不斷浮現的那張臉重合在一起,除了性別……

怎麽會有那麽像的人,世界上會有這麽像的人嗎?

尤其是這個害怕的眼神,實在是楚楚可憐,又動人。

——我,我錯了……別打我。

那份隐匿在陰暗角落見不得人的心思,就像是野生的藤蔓,攀附着在這一瞬間瘋狂滋長,不用再像是過街老鼠躲在臭水渠裏偷看過去錄下的視頻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人一旦被理智沖昏頭腦,确實是會做出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你好。”

時宴哲微擡帽檐,看向對面的女人,笑道:“有人說過你很漂亮嗎?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認識這位漂亮的女士。”

他就看見女人面露遲疑,然後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輕啓唇,做了幾個手勢,輕搖頭。

“你不會說話?”時宴哲問,他問完就看見女人垂下眸,像是有些傷心的模樣,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真是很抱歉。”

說完站起身,走到女人身旁坐下。

兩人靜坐了一會,都沒有說話。

時宴哲的視線一直落在身旁的女人身上,打量着,不論是這份打扮,還有脖子上那條藍鑽項鏈,身上的氣質都不像是普通人,但也不像是富家大小姐,更像是……被養得很好的金絲雀。

就像是時序。

他承認,這張臉對他太有吸引力,一直以來都有很強烈的吸引力。過去得不到,現在更是望塵莫及,看了眼時間還早,或許……

瘋了呢。

不會說話的啞巴,交個朋友也可以吧。

“你要喝水嗎?”

女人疑惑看過去,就看見身旁的男人給她遞過來一瓶水,或許是出于禮貌,她小心翼翼接過,而後綻開淺淺的微笑,朝他點了點頭,示意謝謝。

時宴哲盯着這張臉上的笑,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時序哭的樣子,那種克制不住的血液翻騰,病态的情緒作祟,他收起目光,拿起放在桌面的那杯溫水,仰頭飲盡。

杯底蕩開的白色粉物質些許落在杯底。

就在他把杯子裏的水喝完,就看見身旁的女人遞過來手機,點了點手機屏幕,眼神求助,像是在尋求幫助。

時宴哲接過女人遞過來的手機,看見上面的短信,正是鼎豐酒店系統信息發來的房間號2809:“怎麽了?是要我帶你上去?”

女人點頭,然後拿回手機,在短信的輸入框打字輸入,再把手機遞給時宴哲。

【我有空間幽閉症,有人站在我旁邊會稍微好一些,實在是不好意思,如果你願意幫我的話,不願意也沒關系。】

時宴哲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已經沸騰,他笑着點頭:“當然可以,小事而已。”

女人輕點頭,粲然一笑,黑色高貴的長裙下,這樣的笑透着優雅與明媚,表達的手語大概猜出或許是在表達着感謝。

時宴哲看到女人這樣單純美麗的笑,心想,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而這一次遇上了啞巴新娘,反正也瘋了,也走投無路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他不好過,所有美麗的事物都可以毀掉。

女人在看見時宴哲站起身時,‘她’眸底的笑不達底,是天使面孔下的惡魔之意。

于是在兩人往電梯口走去時,早已經準備好的前臺調出監控錄像,開始報警,站在四周的便衣保镖裝作酒店客人,陸續上了電梯,分別在不同樓層出電梯,再乘坐另一邊電梯上去。

目的地都是28樓。

請君入甕,已成定局。

2809房間門‘滴’的一聲,随後被輕輕推開。

就在女人準備跟時宴哲道謝時,忽然看見他跟着自己走了進來,臉上露出害怕的神情,想要往外沖可又不敢。

時宴哲憑借着體格的優勢直接走進房間裏,把門給關了。

他見女人害怕得往後退,手又着急的打着手語,甚至着急恐懼得想說話又發不出聲音,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于是笑着往前走,朝她伸出手:“不用害怕,我對你沒有惡意,我可是幫助你上樓了,是善意的不是嗎?我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喝了藥的狀态顯然開始陷入亢奮,雙眸通紅,呼吸急促,眼神的侵略感極強。

女人手顫抖着,拿出手機。

時宴哲見她要打電話,輕笑出聲,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胳膊,稍稍用力不讓她走:“我知道可能這樣吓到你了,但是你現在這樣怎麽打電話?你可是啞巴新娘。”

“萬一我是裝的呢?”

在聽到熟悉的聲音時,時宴哲的表情瞬間僵住。

只見原本面露害怕的女人臉上綻開笑容,聲線清越,根本就不像是女士的。

時序拂開時宴哲的手,将手機一直跟110通話的界面朝向他,見時宴哲難以置信看着他的樣子,笑容燦爛。

時宴哲被他這樣的一笑,像是被挑釁到痛點,也瞬間知道了蘇芮是在耍他!!!整個人宛若蓄勢待發的野獸,再加上本來就是吃了藥的狀态。

他咬牙切齒得渾身發抖,打量着時序這身裝扮:“你耍我?!!!”

時序拿着手機,淡定的聳了聳肩。

時宴哲已經被時序這幅樣子挑釁得失去理智,可就在他準備朝着時序撲過去的瞬間,房間門忽然被從外面推開,幾個警察跑了進來。

他瞳孔緊縮,下意識的摁住口袋裏的手機,條件反射就往落地窗跑去。

時序見況立刻脫下高跟鞋,毫不客氣朝着時宴哲的腿砸去。

黑色高跟鞋準頭極好砸中時宴哲的膝蓋骨,鞋跌落的頃刻,時宴哲痛呼出聲,一彎腿,也是在這個瞬間被幾個警察沖上前立刻鉗制住摁壓在地,他試圖掙紮,已經是最狼狽的被铐住雙手。

就連手機也被收了。

過去的‘時序’,包括蘇芮的,或者是其他無辜受害者的,在手機裏面會有很多證據。

“時序!!!!”時宴哲沖着時序怒吼出聲,或許是吃了藥的狀态,神志失控,雙眸猩紅:“我要艹死你!!!!!!”

時序走到這個人渣跟前,彎下腰,漫不經心地撿起高跟鞋,手指勾着高跟鞋拎在身側。

他神情淡漠垂下眸,注視着還在試圖掙紮的時宴哲,眸底毫無波瀾仿佛在看着塵埃蝼蟻:“時宴哲,像你這樣的強奸犯還能活到今天是在挑釁法律,你可真該死。”

……

夜幕漸深,酒店門口的警車聲響徹雲霄,剛駛入酒店的邁巴赫停在暮色之下,不算起眼。

車童給邁巴赫的後座打開車門。

陸文州下車後,見有警車在,倒也沒有很意外,只是随口問了句門童:“發生什麽事了?”

畢竟他是赴約而來。

“是這樣的陸先生,剛才酒店監控裏發現有個可疑男子在杯中下藥,把我們vip客人的女性朋友帶上樓,便立即報警了。”

陸文州‘嗯’了聲,神色淡定,就在他跟着門童走進大堂時,就看見了沈君堯跟裴禦正在跟警方溝通着,他心頭一顫,忽然聯想到一件事。

——哥哥,我穿裙子哄你好不好?

——可疑男子在杯中下藥,把我們vip客人的女性朋友帶上樓。

早就知道老板計劃的沈君堯跟裴禦正在跟警方做着筆錄,在餘光瞥見從大門外走進來的陸文州時,也并沒有很意外,但也要裝作意外。

不意外怎麽能夠成為老板的助攻。

“陸總?”沈君堯先開了個頭,故作詫異在這裏看見陸文州。

陸文州擰着眉,神情陰沉:“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時序也在這裏?”

裴禦簡而言之:“我們老板剛才發生了些意外,受到驚吓現在在房間裏。”

“受到驚吓?”陸文州臉色驟然大變:“到底發生什麽事?”

沈君堯沉思須臾,說道:“是時宴哲。”

至于是什麽事,老板說過不用詳細說,說只要這麽回答陸文州就會懂。

果不其然,這男人的臉已經黑到不能再黑。

“他現在在2809?”

“對。”

過了會,電梯門在28樓再次打開。

走廊上響起沉穩與略有急促的步伐,直到停到2809的房間前,房卡‘滴’的一聲,門被着急推開。

可就在步伐着急在玄關落下的瞬間,與這扇門打開後映入眼簾的畫面,緊張與視覺沖擊力一并襲來,瞬間讓理智着火。

房間燈光昏暗,此時坐在沙發上的女人,黑色開衩長裙露出的白皙長腿交疊,方領露出的白皙脖頸藍鑽項鏈很惹眼,只見‘她’含笑凝視着門口的男人,手中的紅酒杯放在膝蓋上。

畢竟是總統套房,門口到沙發的距離并不算近。

可四目相對的瞬間卻仿佛讓距離燃燒殆盡。

“陸總,你遲到了。”

這一聲含笑的責備,毫無攻擊力,卻讓心頭掀起巨大的漣漪。

陸文州眸底倒映着這宛若黑天鵝的存在,膚色的冷白與長裙的黑,以及這幅女裝裝扮下的姿态,眸子裏墨色翻湧,本來就擔心,現在發現對方很安全毫發無傷,幾乎是在吞噬理智的邊緣。

須臾後,門關上。

皮鞋落在地毯上的聲響靠近沙發,直到停在高跟鞋前。

“為什麽又要做這麽危險的事?”

時序仰起頭,對上這男人深幽的眸色,莞爾一笑,垂下眸,手中的高腳杯輕輕碰了一下近在咫尺的皮帶。

‘噔’的一聲,金屬扣與高腳杯的碰撞,發出輕微的響聲。

與暗示性極強的動作,一并撞在了心髒。

他仰頭将杯中的紅酒飲盡,笑着朝陸文州舉了舉杯:“因為我可以保護我自己了。”

話音落下,手腕就被猛的握住,整個人猝不及防被摁在沙發背上,幾乎是被圈在對方寬大結實的臂彎裏。

“你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

時序擡眸,徑直撞入陸文州金絲眼鏡眸底下克制隐忍的情緒,聽出這句話包含了太多的不忍嚴苛,他目光往下落在對方的唇上,沒再思考,直接吻了上去。

下一秒卻被扣住後頸的打斷了吻。

“時序,我是不是說過不可以用這種方式,你為什麽不聽!”

這聲壓制克制的怒意帶着沙啞。

兩人的距離幾乎緊挨在一起,呼吸清晰。

他被迫仰起頭,對上陸文州因為愠怒而眼眶微紅,随後,雙臂輕輕摟上他的脖頸,側過臉用鼻尖蹭着他的脖頸:“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陸文州感覺一道溫柔的吻落在他耳垂上,以及哄騙的語氣:

“主人,那你懲罰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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