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第 32 章

不是, 差距怎麽會那麽大呀。

不僅僅是尺寸，還有顏色，都感覺顧準好像更厲害點。

江鹿臉蛋通紅, 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 過去他是不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可是……

江鹿慢吞吞地打開手機浏覽器搜索。

根據統計, 他可是超過平均值的，顏色雖然不夠有氣勢, 主要是黑色素也不能自己控制啊。

盡管只有短短幾秒，但江鹿雙眼視力5.1呢, 看得清清楚楚。

顧準也白，修長的手指和腰|腹遍布着凸起的青筋。

沒想到其他地方也是, 兇悍又可怖。

江鹿頓了下，張開掌心比了比，後知後覺又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事，熱着眼眶蹭地收回手, 把羊駝抱得更緊了。

好兇。

真的假的啊，說起來他好像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顧準的內|褲, 他只知道顧準192的高個子穿的尺碼是要大很多。

那個和身高成正比嗎？

江鹿覺得自己受到了沖擊。忽地想起來之前老大也說過顧準的鼻梁很高很挺，聽說有這樣鼻子的人那方面也很……

江鹿臉蛋又漫開層層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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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蜷成了一團，好像這樣睡覺就能抵消一部分剛才所遭受的沖擊。

手機忽地震動, 看到可愛又軟萌的貓貓頭像，江鹿渾身都不自在。

猶豫了兩秒，江鹿細白的手指挪到貓貓頭像上, 點開。

【顧準：還沒睡嗎？】

【江鹿：你不也沒睡呀……】

【顧準：嗯, 有點睡不着, 可能是才洗過冷水澡】

罪魁禍首江鹿：“……”

【顧準：之前你不是喝醉了嗎, 我都想好了隔天早上你會是什麽反應, 只是沒想到你忘了】

【顧準：就沒說】

江鹿心想，其實也沒忘。

模模糊糊記得一些畫面，他只是以為那是很美妙的夢境罷了。

朦胧感官裏，顧準清冽又深情的黑眸和溫熱的手心都給他很深刻的印象。

想到這裏，江鹿羞恥地夾了下腿。

他也不知道該拿什麽态度面對顧準。

這件事真的太尴尬了。

而且還是他非要人家顧準按照他的意思來，放在以前比較保守的時代裏，就是耍流氓了呀。

不過……顧準居然在那個時候就願意幫他。

他人也太好了吧。

還是說，這種簡單的舉手之勞在Gay的圈子裏很常見。

江鹿從網上聽說過Gay圈很亂，似乎許多人都比較開放，一定要記得保護好自己。

他喜歡男生，可又覺得自己不是那個圈子的人。

他只是喜歡顧準而已，恰好顧準性別為男，僅此而已。

江鹿發了一個尴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麽話的表情包：【那你居然……幫我呀】

對面，顧準唇角小幅度地勾起，他不緊不慢地打字：【嗯，因為你一直在撒嬌】

撒嬌？

江鹿已經記不太清了，于是厚着臉皮問自己那天是怎樣的。

【顧準：就是……有點委屈地叫我哥哥，讓我幫你，我就幫了】

江鹿實在想象不到那樣的畫面：【我讓你幫，你就幫了麽】

顧準：“……”

他發消息：【嗯，因為是你】

江鹿心間一麻，細白的指尖都在顫抖：【你人真好】

隔壁床，顧準咬了咬牙，此時此刻就想把人撈過來，狠狠地打一頓：【我不是人好，是因為你讓我幫你，我才同意】

江鹿呼吸一頓，耳朵紅得能滴血。

那、那個時候顧準就對他有很深的好感了？

一條五秒的語音發了過來。

江鹿懶得專門拿耳機，于是躲到被窩裏悄悄聽。

沙啞又有磁性的低音炮從話筒慢慢地擴散開，鑽入江鹿的耳膜：“江鹿，你知道的吧，我在……等你。”

顧準在等他？

江鹿眨眨眼，很快就反應過來，顧準是在等自己告白，等自己說明白這一切。

江鹿覺得他的聲音好聽，又重新點了一遍播放。

與此同時，江鹿又回到微信聯系人列表，去看他才加上的花店負責人。

在前幾個小時，他就說好了要表白的玫瑰花。

花店負責人問了下預算，因為江鹿說不差錢，只要求好看、低調中帶點奢華就好。

負責人一看來了大單，特別熱情地推薦各種價格昂貴的花束。

【繁花似錦：我們店子裏的朱麗葉玫瑰都是空運過來的，保證新鮮，不過朱麗葉玫瑰顏色淺，表白的話用紅玫瑰可能會更加豔麗熱情】

【繁花似錦：不過不管哪種，很多顧客都表示他們的女朋友都很滿意我們家的包裝】

花店發了好幾張花藝包裝圖，造型和色彩搭配都很驚豔。

夜深人靜，江鹿慢吞吞地打字：【是送給男生的】

江鹿也只是随手一問，沒想到這麽晚了，花店客服還在線：【那推薦綠色系或者藍色系的花束呢，風格清新森系，男生抱着也很帥氣，小姐姐告白加油哦！】

江鹿臉蛋紅了紅，他沒解釋自己也是男生，禮貌地回複：【好的，那我再考慮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話，會和你們聯系的】

另一邊，顧準發出語音後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收到回複。

他看了看對面，沒有任何光亮。

睡着了？

霎時間，顧準說不出話，他還自以為發了段很好聽的語音。

“……”

江鹿整個人都團在被窩裏，纖長的眼睫撲朔撲朔，離手機屏幕很近。

他也知道顧準的意思……

江鹿扒拉開自己褲頭又看了眼，要是真的和顧準在一起了，自己比顧準矮這麽多，也不可能讓顧準當受吧。

可要是自己當受，那也太可怕了吧。

江鹿從小打大也沒吃過什麽苦，皮膚細嫩，稍微磕碰出淤青都要噴好幾周雲南白藥的藥水才能消淤。

要不是剛才不小心看見，江鹿還從來沒仔細想過這個方面。

他以為顧準應該和他差不多，最多也就大一丢丢。

嗚嗚嗚。

會疼得死掉吧。

江鹿咽了咽口水，忽地就從沖動又暧|昧的荷爾蒙裏找回冷靜。

思考片刻，顧準快要睡着的時候，他收到一條消息。

【江鹿：那個，你不是Gay嘛，那你是攻還是受呀】

顧準黑眸中閃過一絲意外。

他沒想到江鹿的回答竟然是問這個。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在顧準看來，兩個人喜歡，無所謂位置關系吧。

還是說，這個問題就真的很重要，江鹿才突然這麽問。

思考片刻，顧準上網搜了下這個問題。

一搜才發現，這個問題對Gay來說還算重要。畢竟現在哪個城市都是攻多受少，而且這個問題也關系到兩人和不和諧，能不能走得更長遠。

江鹿長得那麽可愛，被使勁親一下都要哭。

他應該是受吧。

顧準也沒多想：【攻吧】

收到消息，如判死刑。

江鹿癟了下嘴，難道自己真的要接受那麽兇的顧準啊。

腦子裏的防禦機制已經讓江鹿覺得有點痛了。

那告白的話，能不能再推遲點啊，就先這樣放着。

【江鹿：這樣啊……困了，晚安】

【江鹿：貓咪困倦地揉眼睛.jpg】

顧準：【嗯，晚安】

結束聊天後，江鹿嘟了嘟嘴，想找那方面的視頻學習一下。

好不容易找到網站，看着那一張張大膽又奔放的動圖，江鹿花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連忙叉掉，直接點進去。

江鹿都還來得及點進BL分區，電話鈴聲忽地響起。

電話一接通，警察叔叔的大嗓門就在宿舍裏響起。江鹿手機通話音量開得也不低，安靜的夜晚，警察叔叔的聲音十分清晰。

警察叔叔大聲問他是不是浏覽了一些不健康的網頁，以防被詐騙。

江鹿尴尬到摳腳趾：“……”

他含含糊糊地說是自己點錯網站了，之後會注意這些問題，剛挂了電話，宿舍群也一下子熱鬧起來。

【顧準：這就是你說的晚安？】

【張挺：嘿嘿，小鹿看不健康的網頁被警察抓到了】

【周舟：@江鹿，替你尴尬一下】

江鹿決定裝死，徹底地裝死。

——

隔天清早。

江鹿睡到十多點才起床，和他一樣，張挺和周舟也在床上呼呼睡懶覺。

窗外滴滴答答下着小雨，比起昨天的炎熱，雨天溫度一下涼快不少。

作為宿舍早起的标杆，顧準早早地就坐在

江鹿下了床，因為昨晚被警察叔叔逮到太過于尴尬，他正在猶豫要不要打招呼。

聽到動靜的顧準偏頭，主動地向他打招呼：“早。”

“早……”江鹿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顧準。

特別是不小心看過顧準……裸着時的模樣。

顧準瞥了江鹿一眼，淡淡地問：“昨天沒睡好嗎？”

“沒、沒有啊。”江鹿才睡醒，聲音聽着糯糯的。

“嗯。”顧準又繼續扭頭做自己的事情。

已經快到中午，江鹿也沒打算吃早飯。

他去陽臺接了杯溫水，回來後站在顧準身後看他敲代碼。

天氣冷的緣故，顧準今天穿了着白襯衫，深色西裝褲。

在宿舍這麽放松的場合裏，他也沒将紐扣系到最頂端，留了兩顆，露出了線條鋒利的鎖骨。

脖頸冷白，頸側也有好幾條凸起的青筋。

“……”

江鹿頓時就想歪了，羞得想要将臉埋進溫水裏。

他覺得自己的思想已經不純潔了，這麽正經的場面都能想歪……

“昨天我給你發的語音你聽了嗎？”顧準忽地張口。

江鹿心髒顫了下，聲音都在抖：“聽、聽了啊。”

“那你是什麽想法？”顧準薄唇微啓，漆黑的眸光認真地看着江鹿。

江鹿尴尬地蜷了下指尖。

他還能有什麽想法，花店負責人今天一大早又在問他，對花束還有沒有需求。

要不是不小心看見……江鹿垂眸，往顧準某處有意無意地看了眼。

發現他目光的顧準：“……”

怎麽感覺江鹿好像有點不對勁。

“就、就——”

江鹿捧着水杯，熱着一張臉蛋支吾着：“你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說完，江鹿就像是屁|股後面有惡犬在追他似的。

他逃回到自己的床上，對上顧準微怔的眼神，無辜地眨眼：“天氣冷，我想再睡一會兒，中午再起床。”

“？”

顧準眉間輕輕地蹙起。

并不是他的錯覺，江鹿表現得和平時确實有點不同。

難道他還在因為昨天的事情尴尬，是因為醉酒？還是因為不小心扯掉他浴巾？

顧準也無法準确地判斷，只能暫時将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工作上。

……

時間一晃眼就到了中午，四人去食堂吃飯。

燕大食堂飯菜真的很好吃。

可江鹿一頓飯量就那麽大，糾結了好一會兒，他才打好招牌菜糖醋排骨，還有一份冬瓜肉圓和芽菜肉末，外加一份番茄蛋花湯。

江鹿最後一個端着餐盤入座。

一放下餐盤，就聽到張挺不服的聲音：“小鹿，為什麽你每次都能刷臉啊，你的排骨都快是我的兩倍了！”

江鹿垂眸，自己餐盤裏的排骨都堆到了第二層，再看看張挺碗裏的……

呃。

張挺哭喪着一張臉，悲痛欲絕地哭訴：“這個看臉的時代！”

他的飯量可比江鹿大多了，食堂阿姨每次到他這裏就得了帕金森，手抖的毛病就是治不好。

話音落地，一塊大排骨就落到他的碗裏。

江鹿微笑着又給他挑了一塊，還很雨露均沾地給了周舟兩塊：“一起吃吧。”

張挺和周舟的小心髒瞬間都麻了，這到底是哪裏來的小天使啊。

小天使把自己的排骨分了出去，又從顧準哪裏得到了幾塊排骨。

顧準一給江鹿挑菜，張挺和周舟的眼神都變得暧|昧起來，早就看穿了江鹿和顧準之間的小九九。

“我可是聽說，有的人不喜歡吃甜的哦。”

張挺啧啧兩聲，“剛才我就說，某人打糖醋排骨幹什麽。”

周舟捂着唇偷笑。

顧準也沒覺得尴尬，更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問題，他微掀起冷白的眼皮，不緊不慢地說：“招牌菜，就打了。”

“招～牌～菜～”張挺調侃起人來确實有一套。

至少江鹿被他說得滿臉通紅。

江鹿不敢和舍友對視，跟一只花栗鼠似的，一直埋頭幹飯。

忽地，腦袋就感覺到重量。

蓬松細軟的栗色頭發被顧準揉了揉。

江鹿呼吸一滞，臉蛋更紅了，之前顧準每一次這樣，他都能開心到飛起。

可現在自己竟然有一種愧疚和心虛感。

明明是自己黏黏糊糊招惹顧準，顧準也上鈎得很明顯了。

兩人之間就差一層窗戶紙就可以捅破，這會兒他卻很卑鄙地想着，能不能再多糊兩層窗戶紙，想遲點再捅破。

嗚嗚，誰來告訴他該怎麽辦！

吃完午飯，江鹿都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告白。

告白吧，他和顧準在一起。

戀人之間擁抱、接吻、做|愛，應該都是很正常的程序吧。

一想到這裏，江鹿整張臉都麻了。

回到宿舍，他懶懶地趴在桌面上，忽地就支棱起來了。

要是那種事情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難受呢。

會不會是自己吓自己。

江鹿想着找人問一問。

他上網搜了一下，摸到有許多Gay的論壇，注冊好賬號後匿名發了一條帖子。

起标題的時候，江鹿想了下，有點不好意思地撒謊：【男朋友那個太大了……那個的時候會不會很疼呀？】

這個問題太過有吸引力，圈子裏的老油條很快就沖進去回複。

【1L：那個是哪個？那個的時候是哪個時候？】

【2L：我不信，除非你讓我看看】

我上哪裏找圖片給你看看呀。

江鹿頓感語塞。

【3L：這年頭還有這麽純情的人嗎？第一次，新手？】

【4L：這題我會，其實只要做好準備工作就好了，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也別太緊張。】

【5L：樓主是開始動作慢點給緩沖時間适應一下就行】

江鹿有點懵，回複5L：【你的男朋友才17？有點小了吧，我和我男朋友都是18】

5L用戶在線秒回：【17還小？！你吹吧，這已經很不錯了，你怕不是片子看多了，還什麽兩個人都18】

8L：【呃。樓上等等，樓主應該說的是年齡。】

江鹿怔愣地眨眨眼，不然還能是什麽。

5L用戶：【我就說，誤會了，我還以為他說的是尺寸】

江鹿：“……”

白皙小巧的耳朵蹭地紅了。

這、這也太開放了點吧，無人區嗎？

5L:【反正別擔心就行了，慢慢來】

這期間，也有不少用戶踴躍地分享自己和自己男朋友之間的床|事，江鹿看得臉蛋通紅。

他一時都有點懷疑自己又在浏覽什麽不健康的小網站，要是再被警察叔叔抓住就尴尬了。

江鹿也沒糾結太久，漲紅着臉問剛才見多識廣的5L：【那要是超過17呢？】

5L用戶：【呃……認真的嗎，所以到底是多少】

江鹿又沒有真正地具體量過，哪裏知道準确數據，他只知道自己大概數值，可昨晚顧準那兒和他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思索片刻，江鹿熱着臉發了個數字。

帖子裏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自然狀态就20？懷疑樓主是瞎編的】

31L：【懷疑+1，聽着太不科學了】

許多人都開始質疑真實性，說樓主就是在撒謊，江鹿百口莫辯：【我沒瞎編，他長得也很高，190幾了】

質疑的人很多，但也有相信江鹿的網友很認真地給建議。

45L:【肛腸科醫生路過，如果真的要做，一定要好好做準備，要是太激|烈裂了還要來醫院】

46L：【呵呵，說到這個我就氣死了，初戀男友就是一個愣頭青，他還沒多大呢，直接橫沖直撞，我都不想說去醫院的社死經歷了】

47L:【聽樓主這語氣，不會是初戀吧？】

48L：【666666】

49L：【666666666666】

50L：【6666666，樓主小心點吧，說不定真的血流成河】

血流成河？！！

本來就害怕得不行的江鹿更是被各種評論直接勸退。

比起愛情，小命好像更重要。

要是真的一不小心進了醫院，醫院的醫護人員豈不是還要通知他的父母。

一想到這裏，江鹿就害臊得不敢往後面想了。

總不能年紀輕輕就發生這麽社死的場面吧。

還有……

江鹿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翻了又翻，他是真的有點怕疼啊。

總之，不管江鹿對顧準有多麽喜歡，一想起帖子裏各種勸退的評論，江鹿那點飄飄然的小心思立馬就被遏制住。

至少此時此刻，江鹿想要慢一點兒。

——

江鹿冷靜的第一天，顧準登上小程序給大家搶到體育課。

江鹿冷靜的第二天，顧準沒有親到水蜜桃香的柔軟唇瓣，也沒有再抱到香香軟軟的江鹿。

江鹿冷靜的第三天，顧準主動買了一杯奶茶，刻意先喝了兩口，再淡定地讓給江鹿喝，江鹿卻拒絕了。

“你不喝？”顧準黑眸眼神掠過錯愕。

張挺和周舟也很意外。

張挺左看看又看看，又湊近看江鹿。

沒事啊，江鹿唇紅齒白，也不像生了病沒胃口。

周舟關心地問：“小鹿，你沒事吧？怎麽奶茶都不喝了。”

迎上顧準探究和不解的眼神，江鹿心虛地搖頭：“沒事，我不是胖了好幾斤麽，也要鍛煉腹肌。”

“前兩天晚上好不容易鍛煉了一會兒，好累的。”

周舟點頭：“也是，健身确實要控制飲食，不然辛辛苦苦幾小時，喝杯奶茶就沒了。”

顧準隐約覺得江鹿有事情在瞞着他。

他直直地看着江鹿。

一秒，兩秒，江鹿似乎承受不了漆黑眼眸的探究，率先挪開了眼。

顧準心下了然：果然是有什麽事情瞞着他。

江鹿沒喝奶茶，顧準只能繼續喝，絲滑奶茶下肚，他點的還是全糖，喉間卻是苦的。

這杯奶茶也沒有喝完，就放在那裏晾了一晚上，隔天早上起來，顧準把奶茶扔了。

江鹿也很糾結。

微信聯系人裏，花店負責人每日熱情一問，問他要不要買花，這應該是群發消息。

不然……再等等吧。

或者，江鹿腦中閃過一個想法：不然問問，顧準能不能接受柏拉圖？

502宿舍的人體育課報的是籃球和游泳。

開學後，周舟參加了動漫社團，張挺為了脫單選了天文社。

江鹿一直都沒選社團，見體育課也确定了，他本來就不會打籃球，想着快一點進步，就決定參加燕大的籃球社。

周四下午的課程結束，一行人從教學樓裏走出來，江鹿決定直接去籃球社報名。

張挺和周舟點點頭，接過江鹿懷中的書：“我幫你把書拿回去。”

江鹿笑了笑：“謝謝。”

“我跟着你一起去。”顧準淡聲道，順手把自己的書也交給了張挺。

顧準神色很淡，不笑的時候高冷禁欲，氣質冷厲，氣場難以接近。

他輕輕地睨了江鹿一眼，江鹿脊背幾乎是立馬打了個激靈，慫得咽了咽口水。

面對猛禽野獸，小動物都有一種敏銳，江鹿抖着聲音說：“不用麻煩你陪着我，我一個人去報名就好。”

張挺和周舟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他們也不是沒有感覺到這幾天兩人之間的低氣壓。

但感情方面的事情，他們又不方便插手。

再說了，也沒聽說過顧準和江鹿在一起過啊，現在怎麽像顧準被莫名其妙地甩了，顧準咽不下這口氣，要好好問清楚。

“不是陪你。”顧準聲音有點冷，“我也要去籃球社。”

聽聞，江鹿耳朵紅了紅：“……噢。”

忽地，腦袋被往下摁了摁。

顧準把帽子摘下來，戴在江鹿的頭上：“天氣熱，戴着。”

“謝謝。”江鹿臉色微紅。

盡管察覺到危險，他也沒法再說什麽，畢竟他和顧準之間關系還是很好，只不過這幾天不是那麽“甜甜蜜蜜”。

張挺和周舟離開。

顧準在前面走，江鹿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着。

江鹿以為顧準會問他什麽，江鹿默默地打腹稿，想着該怎麽解釋。

總不能直接說，因為你太大，我害怕，想想還是算了。

這樣的理由也太扯了。

想得入神，江鹿都沒發現顧準停下，他一腦袋紮進顧準的脊背，撞的力度還不小，帽子都掉了。

“唔……疼。”江鹿眼眶一下紅了，疼得直揉鼻尖。

顧準眸光掠過歉意，他擡起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揉着少年的鼻尖。

“抱歉，沒提前說一聲。”顧準還很貼心地吹了吹。

被當做小孩子一樣哄的江鹿臉蛋又不争氣地紅了。

金燦的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斑駁的光影落在顧準的臉上。

男生眉骨挺括，眼窩深邃，五官沒一點兒瑕疵。

高挺的鼻梁，薄唇，棱角分明的下颌，再往下是性感的喉結。

身上清冽的香氣無時無刻都不在吸引着江鹿。

江鹿喉結輕滾，恍惚間又覺得：疼就疼啊，大不了就是哭一場，最多進醫院，然後被醫生護士偷偷議論，被同學們議論，被父母議論。

“還疼嗎？”顧準問。

江鹿搖搖頭：“不、不疼了。”

他以為顧準會在這個時候問他最近這幾天的變化。

可顧準沒有問，而是轉身繼續往前走着，江鹿愣了下，小跑上去跟他并肩一起走。

午後暖洋洋的日光落在兩人身上，地面上倒映着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江鹿想了下，主動說：“那個，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顧準斂眸：“什麽問題？”

江鹿支支吾吾了一會兒，細白的手指糾結地攪在一起。

他小聲小氣說：“就是……你怎麽看待柏拉圖戀愛啊。”

話題有點跳躍，顧準愣了幾秒。

有點沒明白江鹿為什麽這樣說，他不确定地問：“是說……只精神戀愛嗎？”

“嗯嗯，今天政治課老師不是提到這個嗎？”

“我看好多同學都說現代肯定不會存在這種戀愛方式了。”

江鹿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看着顧準。

其實也不用柏拉圖啦，他還可以寬松點。

親親、抱抱，還有……

江鹿不自在地蜷了下手指。

既然顧準都用手幫過他，他估計也能做到，這樣才公平吧。

“柏拉圖戀愛麽。”

顧準思忖片刻，說：“現在這個社會應該沒有這種戀愛方式吧。”

江鹿：“……”

顧準：“怎麽，難道你對柏拉圖式戀愛有不一樣的看法？”

可江鹿之前享受和他接吻，還在醉酒的時候和他有過更親密的接觸。

江鹿總不可能是柏拉圖式戀愛的支持者。

“沒、沒有。”

江鹿哈哈笑了兩聲：“我就随便問問啦。”

顧準蹙眉，他發現江鹿又在抓臉蛋，白皙的臉頰被撓出幾道紅痕。

……這是他很緊張的表現。

見顧準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江鹿喉嚨幹澀地問：“怎麽了嗎？”

顧準緩慢地搖頭，指着前面，低着聲音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