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四（02）
番外四（02）
縱然是最低賤的階下囚，也很少用直接入侵精神域讀取記憶的方式，這不僅會對人的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更是一種将所有隐私都暴露在審訊官面前的羞辱。
顧忱身為精通精神力的帝國指揮官，SSS級alpha，入侵大多數alpha的精神領域對他來說都如出入無人之境，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直接操縱着人去送死。
審訊室裏大海的氣息愈加澎湃，面對厲廷欽這樣的“邀請”，顧忱不為所動。
既然已經沒有其他人了，顧忱也不再問那些無關痛癢的問題，而是道：“說吧，陸康是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你一定要送他去死。”
作為長期調度軍隊的帝國總指揮之一，顧忱拿到這場戰役的資料後，就已經看出這并不是厲廷欽被動面對的電車難題，他甚至是主動設局，讓陸康去死。
厲廷欽輕輕喘息，道：“顧指揮，什麽時候帝國的審訊不注重事實，而變成胡亂猜測動機了？”
顧忱道：“蟲族早就有了智慧，知道首先進攻敵人的指揮部，你利用這一點引誘蟲族深入，截斷了它們的後路，奪回了十幾顆生命星球。”
“但以你手裏的兵力，如果你不想讓陸康死，他一定不會死。你寧願讓自己背上違抗指揮，令指揮部全軍覆沒的罪名，都要讓他死……厲上将，你又在邊域謀劃着什麽呢？”
厲廷欽道：“阿忱……你實在是用你自己的指揮智慧高估我了……”
“厲上将未免太不配合。”顧忱直接伸手扼住了厲廷欽的咽喉，厲廷欽被迫仰起頭來，水珠有些滑進他的唇角，有些順着他的下颚線滴落在顧忱的手背上。
那雙黑沉沉的眼眸裏，是易感期alpha直白的欲.念，顧忱甚至能感受到掌下厲廷欽滾動的喉結。
顧忱的語氣預發冷淡，道：“我的時間确實有限，控制好你自己。”
緊緊綁縛的繩索勾勒出厲廷欽黑色軍裝下緊實的肌肉，他的雙手也被反剪綁縛在身後。
被顧忱扼住脖子，厲廷欽的呼吸有些艱難，但他并沒有掙紮，即使這監察部特制的繩索對于他來說，只要他想，随時都可以掙脫。
他反而笑道：“顧指揮也任過監察部的刑訊官，就只有這點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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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确實有花樣百出的刑具，但顧忱放開了他，抽了張紙擦掉指間的水漬，道：“我們都是受過帝國軍校反刑訊訓練的人，你不想說的，我不認為依靠這些手段能讓你透露一個字。”
“說吧，是或不是。”
空氣裏的薄荷香愈發濃烈，厲廷欽目光撞進那雙明淨的眸子裏，微微一怔，嘆道：“是又如何呢？”
兩個出身于不同階級的人，代表了兩個不同階級利益的人，注定分道揚镳。
顧忱冷笑一聲，道：“很好，厲将軍。”
他将紙巾随手抛進垃圾桶，打開了審訊室的門，周遠立刻迎了上來，秘書則是虛虛把他擋在顧忱身前，保持着安全距離。
周遠問：“顧總指揮，如何了？”總指揮部的人行事真是霸道，他過來審厲廷欽，所有監控都要求給關停了。
顧忱伸手接過秘書遞上來的手套戴上，道：“可以按時召開案審會了。剩下的事，總指揮部會權衡。”
周遠一愣，什麽意思？死的可是總指揮部的指揮官，顧忱的意思是準備把厲廷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一點陸家的面子都不給？
當然，繼續羁押厲廷欽在輿論上确實不太妥當，顧忱願意親自出手得罪陸家，對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周部長，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顯然，顧忱也只是告知周遠自己的打算，并沒有和他商量的意思。
周遠道：“好的好的，辛苦您了。”這些指揮官們總有獨斷專橫的毛病，這一點，在顧總指揮身上猶盛。
送走顧忱，周遠趕緊沖進審訊室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只見，厲廷欽仍舊被綁縛着，發梢和衣襟上濕漉漉的，而脖頸上還留下了明顯的指印。
周遠大駭，厲廷欽雖然回到帝都受制于人，但也是手握一方軍政大權的巨搫，就算是在審訊室，自己也是讓他坐沙發的。
顧忱又是綁起來又是潑水又是掐脖子的，把人得罪死了，真沒事嗎？
他正要讓人去給厲廷欽解繩子，只見厲廷欽被綁在一起的雙手一掙，就輕而易舉地把監察部針對alpha特制的繩子掙開了。
周遠甚至又感受到了那充滿壓迫感的信息素，他腿一軟，差點又要跪下去。
周遠：“？”既然你能掙脫，剛才顧忱折磨你的時候你不掙？看人下菜是吧？
厲廷欽活動了一下手腕，道：“周部長，麻煩你讓我的副官把我的定制抑制劑送進來。”
周遠只覺得這種易感期的SSS級alpha放他這裏簡直是定時炸彈，直接問道：“要不我找個omega來給你解決一下？”
厲廷欽冷冷看了他一眼。
顧忱坐上返程的懸浮車，他進去之前吩咐的事已經有結果了，外面的人群已經被疏散，該抓的人已經被抓了起來。
秘書道：“查過了，背後确實有林家和王家煽動。”
其實皇帝本就忌憚厲廷欽，這個時候搞出游行示威這種事，讓輿情升級，無異于烈火烹油，對厲廷欽并沒有太大好處。只是這兩家為了對付陸家，并不會考慮厲廷欽的處境。
顧忱給自己注射了一支抑制劑，閉上眼道：“把消息暗中透露給陸家。”
“讓信息中心這段時間在呈給陛下的內部信息上，增加邊遠星域蟲族的動向。”
“把後天參加案審會的時間協調出來。”顧忱開始閉目養神。
“是。”面對顧忱的命令，秘書從來不問為什麽，只是着手執行。
但他還是擔心顧忱的身體，大人每一次易感期都是靠抑制劑度過，過去和帝國貴族複古的習慣一樣，喜歡飲茶，現在卻只能喝白開水了。
秘書雖然是beta，也知道，帝國這些指揮官千萬中都難得一個，精神力極其強大，但也意味着神經極其敏感，現在連茶都覺得是刺激性飲料了……
大人的神經，恐怕已經是一根繃緊到極限的弦了。
“嘭！！！”但此刻，不遠處發生劇烈的爆炸，掀起的氣浪讓懸浮車微微地震動。
顧忱睜眼看了一眼。
懸浮車很快就調整了身形，繼續平穩行駛。
秘書的終端也收到了外面傳回的消息，道：“又是一場針對您的刺殺，剛剛被衛隊發現，提前引爆了。”
顧忱道：“有沒有人員傷亡？”
秘書道：“我們采取的措施都很到位，只有兩個警衛受了輕傷。”
顧忱在帝都手握權力這些年，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平民出身的軍官，不知道多少人對他恨之入骨，刺殺這種事，已經是家常便飯，他身邊的衛隊都已經習慣了。
顧忱道：“做好人員安撫和後續調查。”
兩天後，案審會。
涉及到厲廷欽這個級別，已經不是監察部能獨立做出處理決定的了。
監察部在案審會上提出的處理建議，需要衆多參會部門一致通過，再由皇帝陛下的秘書處印發。
周遠最終也沒能從厲廷欽那裏拿到更有突破性的供詞，他也傾向于顧忱的判斷，厲廷欽是為了平民和軍功，放棄了陸康和指揮部衆指揮官。
現在就是看這個違背軍令這個罪名，到底是放大還是化小了。
周遠自己當然是提的最中庸的處理方式——降職一級。
軍部副部長溫世江顯然不滿這個結果，看完整個事件的複盤，他首先就道：“顧總指揮怎麽看？”正因為厲廷欽是軍部的人，他才不希望厲廷欽爬得太高。
顧忱卻道：“客觀來說，就算是我，在這種情況下，應該也不能做出更好的決策了。”
溫世江皺眉看着顧忱，這一位怎麽回事？最不應該想看到厲廷欽成為什麽帝國英雄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啊。
顧忱開口之前，大家雖然覺得厲廷欽這次大勝很漂亮，但也在思考這場和蟲族的戰争有沒有更好的解法。
可是現在帝國最頂級的指揮官都開口認定了，大家心理對這場教科書級的戰役，也更加信服了。
溫世江道：“死的可是你們總指揮部的人。”
顧忱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看了陸家人一眼，于是陸家人開口了：“戰場總會有所犧牲，陸康指揮官以身殉國，我們雖然悲傷，但這也是一件光榮的事，也不能怪在厲上将身上……”
溫世江有些錯愕。
輿情中心又道：“不能降職，甚至不能有明面上的處理，這是很久都沒有過的大勝了，就算我們不能塑造英雄，也需要鼓舞士氣。”
會開到這地步，溫世江已經明白過來，這件事背後，已經有人權衡好了方向。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他又收到了秘書緊急傳過來的消息：【陛下今年有意繼續對蟲族用兵。】
他知道，他差不多該到此為止了。
最終他們竟然商議出扣三個月工資的可笑結果。
溫世江盯着那個穿指揮官白色軍裝的男人，如果還有誰有能量平衡多方，那也只有在帝都苦心經營多年的這位了。
只是，他到底準備做什麽？
走出會場，陸家人也松了口氣，陸康是什麽水準他們也知道，家族只是把他送去鍍金，卻沒想到多年不起戰事的地方局勢驟變。
要是好好把細節拉出來分析，陸康自己恐怕也要負很大責任，但人已經死了，沒必要繼續拖累陸家，甚至讓王林兩家漁翁得利，不如……
“顧總指揮，我這小兒子就托您照料了……”
顧忱微微含笑點頭道：“陸大人客氣了，小公子也是靠自己的天分進的總指揮部……”
寒暄了幾句，顧忱坐上車，微微平息了一會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天和厲廷欽見面，又誘發了他的易感期。經年累月地使用抑制劑，現在抑制劑對他的作用越來越不明顯了。
但在易感期他也幾乎嗅不到omega的信息素，這些年，就算是SSS級的omega，也無法與他匹配。
當然，這并不意味着，他能夠接受alpha的信息素，他能夠聞到厲廷欽的信息素，也不過是年少的時候，忍耐着作為同類的痛苦與不适，一起在厲廷欽那個破舊的出租屋裏，嘗試了無數次。
再度注射了一支抑制劑，他冷笑了一下，道：“革命軍麽……”
沒錯，就是革命軍領袖x貴族上位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