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路白薇如實告訴他, 【朋友失戀,陪朋友去。】

只要不是跟家裏那幾個男人,溫良就不會有太大意見。

路白薇從溫良那拿到兩張演唱會門票, 跟陳舒悅一塊去了現場。

演唱會現場掌聲雷動,尖叫聲此起彼伏。

陳舒悅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不顧形象地放聲大哭。

反正現場很暗,誰也不會注意到她。

發洩了這麽一通, 從會場出來的時候,陳舒悅最近幾天低落的心情回升不少。

晚上吃夜宵都比之前有胃口。

陳舒悅往嘴裏塞了一大口豆角焖面, 邊吃邊罵,“渣男, 垃圾男, 有孩子還隐瞞, 誰知道他還藏着什麽秘密。”

“他前女友生了孩子還要跟他分手, 可想而知, 他是個多垃圾的人。”

肯定是被傷透了心,不然也不會抛下孩子跟他分手。

路白薇欣慰,“你能想開就好。”

“幸虧是這種絕對不能接受的大矛盾, 不然我也做不到這麽果決。”陳舒悅甚至有些慶幸。

她一向是戀愛中比較能忍耐的那一個, 再怎麽吵吵鬧鬧, 只要對方身上還有值得她留戀的地方,她都願意忍。

但這一次, 對方一下子丢出一個重磅炸/彈,根本沒給她任何緩沖的時間,她當時腦子一片空白, 想都不想地開始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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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舒悅不是第一次分手,都快分出經驗了。

分手就得趁着一股勁, 那股勁過去,就會回想起過往的幸福片段,變得猶猶豫豫舍不得。

幸好她那一股勁來得夠猛,支撐她走出了那座房子。

兩個人只要斷了聯系,再通過朋友和工作轉移注意力,慢慢時間就會沖淡一切。

“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是得吃碳水和甜品。”陳舒悅為了保持身材,很久沒有吃過純碳水的外賣。

不過這麽多主食下肚,從未有過的滿足感遍布全身,連帶着心情都好了很多。

“明天我陪你去找房子,開啓全新的生活。”

“嗯。”

分手這一周以來,路白薇都跟陳舒悅住在酒店,兩個人大學畢業後,很少有這樣的機會躺在床上,聊起過去的事情。

有時候陳舒悅也會腦子一熱,忍不住想把前男友的微信加回來。

但是路白薇一個威脅的眼神掃過來,她就會把蠢蠢欲動的心給壓下去。

如果她回頭撿垃圾,薇薇是真的會跟她絕交的。

她們這麽多年的友誼,要是就這麽放棄了,陳舒悅以後每天睡覺都恨不得扇自己幾十個巴掌。

陳舒悅不傻。

半年的愛情,和十年的友誼相比,哪個輕哪個重,她是分得清的。

只有把愛情看得比友情更重的人,才會将朋友當成情緒垃圾桶,強迫朋友消化完自己的負面情緒,還要讓朋友眼睜睜看着自己再一次走向黑暗。

陳舒悅慶幸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薇薇,你說,我還能找到合适的結婚對象嗎?”

路白薇刷着手機,“你不找真愛了?”

陳舒悅撇嘴,“哪有什麽真愛,在一起不都是因為合适嗎。”

真愛?狗都不信。

“為什麽非要結婚?”

“我想有個家。我工資就這麽點,家裏也不給我支持,我在北城一輩子都買不起房子,只能這麽漂着。”

路白薇把手機丢到一邊,認真地聽她說話,“還有嗎?”

“還有就是,不想孤零零的一個人,想找個伴兒。我怕我哥一結婚,我家就沒有我的位置了。”

“你不是有朋友嗎?怎麽會孤零零一個人?”

陳舒悅一愣,“可是……萬一朋友們都結婚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怎麽辦?”

“我又不結婚,你什麽時候想找人陪,約我不就行了。你也可以養個寵物,貓貓狗狗比人可靠多了。”

“薇薇,你真不打算結婚啊?可是你家那幾個男人,不是挺不錯的嗎?”

路白薇嘆氣,“結婚就要被催生,我可養不起孩子。你忘了,我一直都想提前退休。”

生一個孩子就是生了個吞金獸,一操心就是二十多年起步。

她可不想為了孩子,奔波勞碌一輩子。

她只想早點攢夠錢躺平。

“你說的也是。”陳舒悅若有所思。

結了婚就有家了嗎?

她爸媽結婚這麽多年,還不是冷漠相對,為了孩子勉強住在一個屋檐下。平時在一個飯桌上,父母兩個人都沒話說。

這哪裏像一家人?分明就是連陌生人也不如。

“可我買不起北城的房子,以後老了住哪兒?”

她要是個男人就好了,家裏給買房買車,就算不結婚,也永遠有家可歸。

“攢錢,辭職,去二三線城市生活,或者四處旅居。”路白薇看向她,“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投奔我。我老家還有個院子,還能種種菜,養養小動物,差不多能自給自足。”

陳舒悅聽她說起未來的生活,驚訝不已,“你連這些都打算好了?”

“嗯。”

路白薇心裏有着清晰的目标和執行計劃,畢竟她不想給資本家打一輩子工。

陳舒悅想到自己所剩無幾的積蓄,“我現在才發現,對于我這樣的原生家庭來說,錢才是一切的基礎。”

攢夠了錢,才有選擇的餘地。

有了錢,才不用依靠男人生活。

“我下個月跟我媽說一聲,我以後不亂花錢了,錢我自己攢着。”

陳舒悅想象着,等她有了一定的積蓄,就可以像路白薇那樣,定期帶家裏人出去旅游,還能早日脫離工作苦海。

錢真是太好太重要的東西,可惜她現在才意識到。

陳舒悅重新租了房子,開啓新生活,路白薇也回到了自己家中。

組裏的一個小姑娘意外懷孕,孕期反應很大,每天孕吐,情緒低落,反應遲鈍。

她原本的工作,就分攤給了組裏的其他人。

路白薇又過上了不能按時下班的生活。

寒星接她下班,路過比較昏暗的那段路,他停下腳步。

“嗯?”路白薇疑惑地看向他。

寒星一直牽着她的手,他的掌心粗糙溫熱,“路姑娘,我們今天……可否晚些回去?”

“為什麽?”

“今日……是我的生辰。”寒星語氣難得有些緊張,耳根也泛起薄紅,“不必耽擱太晚,走得慢些就好。”

路白薇目露驚喜,“今天你過生日啊?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早知道就給他準備一份禮物了。

“路姑娘不必額外費心,只要、只要……多陪我一會兒就好。”寒星試探地握緊了她的手。

他只是想要多一點與她獨處的時間。

再多的,他不敢奢求。

今夜月色朦胧,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手足無措。

路白薇忍不住踮起腳,吻上他的唇。

她眼睜睜看着,寒星點漆般的眼底先是驚訝,随後一點點湧上歡喜。

像是夜空下一盞盞亮起的燈,藏進了他眼中。

寒星心中雖歡喜,卻只是克制地碰了碰她的唇。

路白薇只好主動發起進攻,按住他的後腦,舌尖輕易頂開唇齒,探入深處。

寒星不習慣在外面親密,明顯有些緊張慌亂,猶豫着想要推開她。

路白薇稍微退開,“放心吧,沒人看得到我們。”

都這麽晚了,路上幾乎沒有行人,也少有車輛。

兩個成年人,躲在黑漆漆的陰影裏接個吻,算什麽大事。

在她的安撫下,寒星慢慢放開,手臂圈着她的腰,動情地深吻。

寒星的手掌無意識地,在她腰際摩挲。

許久後,兩人分開。

路白薇靠在他懷裏,聽着他砰砰亂撞的心跳。

“晚上你來不來?”

寒星疑惑地低頭。

待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後,他瞬間臉紅,悶悶地“嗯”了一聲。

兩人牽着手,在路邊慢悠悠地散步。

繞着小區附近走了一圈又一圈,兩個人才回家。

晚上,寒星收到路白薇發來的微信消息,【給你留門了。】

等小狼睡着後,他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間。

主卧的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夜晚靜得落針可聞。

窗簾拉開一條縫隙,淺淺的月光漏進來,在床頭上方的牆上留下一道白痕。

路白薇額頭沁出一層汗,緊緊抱住寒星勁瘦有力的背,仰頭吻上他的唇。

兩個人都将聲音堵進喉嚨深處,只剩下擂鼓般的狂亂心跳。

隔天是周六,路白薇休息在家。

寒星只跑了一上午的單,下午同樣放假。

他正要回卧室換衣服,推開門,陽臺上盛放的綠植花卉映入眼簾。

除了漂亮的垂絲茉莉,蝴蝶蘭,葡萄風信子,風鈴草,窗邊還有一盆粉色的三角梅,被圍在中間的,是他之前買的石頭花和八千代。

陽光灑落在這些漂亮的花草上,花葉搖曳間碎光閃動,乍一看,還以為闖入了誰家的後花園。

路白薇的聲音出現在身後,“喜歡嗎?我和齊賢小狼去花卉市場買來的。”

這麽多盆花,她一個人可搬不動。

“寒星哥哥,祝你生辰吉樂。”小狼和秦齊賢舉着大大的蛋糕,送到他面前。

蛋糕是他們兩個一起做的。

知道寒星喜歡吃甜食,他們做了個最大尺寸的榴蓮蛋糕。

寒星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胸臆間滾燙一片,“多謝你們。”

路白薇勾唇,“快換衣服,待會兒來切蛋糕,吃完飯一起出去玩。”

“嗯。”寒星眼眸如星,重重點頭。

秦齊賢羨慕的神情,正好被路白薇捕捉到。

她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吃完蛋糕,一家四口出門,在樓下遇到了溫良,他正打算上樓。

他開着車過來的,正好坐下他們四個。

溫良臉色一黑,“我又成了你們的司機?”

“你不去嗎?你要是不去,我們四個打車去。”

溫良:“……去。”

他們出去逍遙快活,把他一個人丢下?

想得美。

“你們要去哪兒?”

路白薇早就想好了目的地,“去海邊騎車吹風,晚上吃燒烤喝啤酒。”

溫良點開導航,認命地啓動車子。

路白薇坐在副駕駛,找了個語調輕快的音樂,降下車窗,夏末的風迎面吹來,帶着些許燥熱,驅散了工作的所有疲憊和不愉快。

“你能離開北城嗎?”

溫良快速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可以。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在計劃,退休以後要怎麽玩。”

他們正好缺一個司機,溫良是個多麽合适的人選。

到時候還可以拍旅游vlog,做自媒體博主。

不為賺錢,只為分享生活。

自從寒星開始幹跑腿,剪輯拍攝視頻的工作,就被小狼接手。

原本秦齊賢打算全部自己幹,可他還要照顧家庭,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正好小狼在家裏沒事幹,便研究起這些東西,接替寒星運營賬號。

路白薇前段時間看了一下,阿郁的拍攝風格比較活潑明快,吸引了不少新粉絲。

溫良心情頗好地彎了彎唇。

他腦海中想象的,是他和路白薇兩個人的退休生活。

至于其他人,就随便丢在北城,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路白薇在海邊租了輛自行車,可以坐四個人,但擠一擠,五個人也坐得下。

她要來溫良的墨鏡,戴上,坐在後排擺爛。

溫良和寒星坐在前面,秦齊賢和小狼一左一右坐在她身邊。

他們四個蹬踏板,路白薇倚着靠背,吹着鹹濕的海風,欣賞風景。

她偶爾擔任指揮,“往左邊拐,從橋上走。”

傍晚,海邊橙金色的落日耀眼,一點點融化在海平面上。

晚飯時間,他們在河邊的小木屋吃燒烤,喝啤酒。

旁邊還有本地的一個不知名樂隊,搭起臺子表演。

四個男人争着烤串,拿給路白薇吃。

“這個味道不錯,是齊賢烤的吧?”

溫良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烤的。”

場面一時有些尴尬。

“這個……口味有點重,是寒星做的?”

阿郁小聲說:“姐姐,是我做的。”

路白薇一次也沒猜對。

桌上氣氛劍拔弩張,四個人彼此敵視,像是随時都要用烤串技術來拼個高下。

這有什麽好比的。

但他們就是幼稚地較上了勁,搞出盲選盲評,蒙上路白薇的眼睛,輪流試吃,讓她給他們的烤串技術排名。

最終,寒星和溫良并列第一,齊賢第二,阿郁排最後。

阿郁不甘心,“我下次一定可以烤得更好。”

“好了好了,其實你做的也不錯。”路白薇趕緊安慰。

被迫品嘗了這麽多烤串,她實在是吃不下了。

飯後,五人在河邊散步,消消食。

晚上住宿,酒店只剩下一個套房,正好是四室一廳。

“你們找個人睡客廳,或者兩個湊合一間吧。”

“你們自己商量,我洗澡去了。”

路白薇打了個哈欠,走進主卧的浴室。

她出來倒水的時候發現,四個人放着另外三間空房不睡,都要睡客廳。

所幸客廳空間大,沙發足夠多,勉勉強強也睡得下。

路白薇滿頭問號,“你們都不睡床?”

“就睡這兒吧。”

“為什麽?”

四個人防備地看向彼此,都怕對方趁虛而入。

畢竟客廳是離主卧最近的地方,容易暗度陳倉,不得不防。

路白薇:“……”

算了,他們随意吧。

她喝完水走進主卧,把門反鎖,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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