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28 .
當車子出了B市，才有了真實的感覺。
搭在方向盤的那只手的主人，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期盼。
以前對着蛋糕，對着星辰，對着佛祖，對着耶稣，對着各路神仙，迷信也好現實也罷，許了無數個願望，希望可以和眼前這個人有一次約會，如今要實現了，卻高興不起來。
也是，要拒絕他，又怎麽會高興得起來？
與我不同，顧以安抿嘴微微笑着:“給，先吃點墊墊吧，到海邊還有兩個小時。”
我接過面包，輕吟了一句:“謝謝學長。”
“約旦。”
偷偷的瞟了一眼叫我名字的顧以安，他還是那麽的帥，在我心中一成不變的帥氣。
“你瘦了好多。”
我“嗯”了一聲，一個只注重你瘦了而不在乎你胖的時候是什麽樣子，有比這還要不舒服的感覺麽？
跑步的時候我們的距離比這更近，他偏偏認不出來。
顧以安并未察覺到我的異樣，只是想讓氣氛不這麽幹，他看着前方一笑:“莫非是因為瘦了所以連話也變少了？或者，開始讨厭我了麽？”
“不是的！學長！我……”
“我看你好像有什麽心事，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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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答話，看他到出神，黑色的碎發，高高的額頭，深陷下去的雙眼皮，高挺好看的鼻梁骨……他的每一點輪廓、每一點特征、甚至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是我熟悉至極的……
顧以安輕咳幾聲，我恍然醒悟，紅了臉，眼裏卻滿含悲傷的對他說道:“我想……看完日出在告訴你。”
“那麽神秘啊？”
“也沒有那麽神秘。”
“嗯。”
顧以安用一句嗯，結束了這個糟糕的話題。
車裏氣氛一片寂靜。
半晌，他率先打破沉悶:“約旦，你為什麽想要來海邊看日出呢？”
我眼眶紅彤彤的，低下頭喃喃:“我見到過一個頭像，蔚藍的大海與白雲連在一起，夾雜雲層之上微弱的橘光大概就是徐徐升起的太陽。然後，我被他吸引住，默默地喜歡了他好久好久，久到把他當成了一個不可能的夢想。”
繼續說道，“現在我終于有機會看日出了，不想讓自己活在後悔中，趁着自己還沒有後悔的時候，想和學長看一次日出。”
我一動不動看着他，眼中浮着一層琢磨不定的光，他嘆一口氣，輕輕拉起我的手，誠懇說道：“約旦，對不起。”
“學長你不用跟我道歉！”
“關于何璐的事情……”
“那都已經過去了不是麽！學長可以迎接新的生活，你這麽優秀一定一定會遇見更善良、更懂你、更适合你的女孩子！”
“我知道啦。”他揉揉我的頭發，輕聲呢喃，“在我心中，你也很優秀。”
只是他說的聲音很小，小到卻被我聽見了。
我故意側過頭睡覺，原本只是裝睡，沒想到視線越來越覺得模糊，頭一歪，真的睡了過去。
我做了個夢，夢裏白茫茫的一片，濃郁的，是寒冷孤獨的味道，時而變換卻逃脫不了白色濃霧的籠罩，那張臉也開始越來越近，淺色的碎發和一雙澄亮的藍色眼睛。
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身上搭着早就脫下來放在後座的白色大衣。
“醒了？”顧以安笑着。
“嗯。”我下意識躲避他的笑容。
“快到海邊了。”
“這麽快！”
顧以安的聲音益發溫柔:“已經過了四個小時，傻瓜。”
“真是抱歉，在你開車的時候我卻睡着了。”
他半開玩笑的說道:“沒關系，至少你沒打呼，我就不會被你傳染困意。”
猶豫了好久，我緩緩開口:“學長……我其實……”
“你看天公不作美，外面的雨下的這麽大，一會兒我們就只能途徑海邊，沒辦法下去了。”他刻意避開。
“這麽大的雨，好像沒有要停的趨勢。”我嘆了口氣，“難得要看一次日出的……”
他微愣一下才集中了意識:“明天一定可以看到日出。”
“學長你知道嗎？”我慘淡一笑，倚靠在車窗上望向越來越寬闊的路，“我和何璐曾是玩的很要好的朋友，在我不知道她出于什麽目的接近我期間，我還是願意和她呆在一起，因為她有我身上沒有的執着和勇敢。”
“別看她一副高高在上，自信滿滿的樣子，其實她比任何人都要自卑，所以她要不斷的填滿這個空缺，試圖用她引以為傲的人氣得到安全感。”
“何璐她……她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你到寧願在我面前不惜放手利益暴露自己，也要對全世界宣布她是愛你的。”
顧以安握緊方向盤:“我曾經是喜歡過她，但那也只是曾經了，約旦。”
我心一狠:“那學長現在喜歡的人又是誰？”
他臉色微微一變，難掩失落:“我沒有你說的那麽花心。”
“我知道。”
“你不知道。”他臉色沉郁， “就像我做的這麽明顯，說的這麽明顯，你卻不知道我喜歡的人就是你。”
“學長。”
“嗯。”
“我喜歡的人……是陸俏。”
總得有一個人将成為蹩口的理由，總有一個人得配合我的謊言。
他驀地踩住剎車，看向我，以至于說出的話都在顫抖:“別開玩笑，你不可能會喜歡那樣子的類型。”
我終究只是口氣太大，沒有辦法做出提前想好的事情，我對顧以安根本無法下狠手……
“我聽說了，你也喜歡我，不是麽？”
我只會一個勁的搖頭，肩膀往後倒，只要不看他我就不會舍不得。
“我和陸俏把不該做的全做了，該做的也都做了。”只有我知道，平靜的面孔下面隐藏的是絕望的喧嚣。
他踩住剎車停車靠在路邊，手指死死扣在方向盤上。
顧以安轉頭一動不動注視着我，緩緩開口，卻又什麽也說不出，他的眼睛不停地亂眨，似乎想要掩飾住眼裏的濕潤。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我會錯意了。”
“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人一直都是我，都怪我沒能早點喜歡上你。”
顧以安帶着濃濃的鼻音，別過頭抹去眼淚，突然笑了:“只有我一個人在哭啊，我還以為你在騙我，看來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
不是的……
我點點頭，變相回答了他這個問題，愛情沒有一前一後，即使有也要看是否兩情相悅，如今我們确實是兩情相悅了，時間卻讓我看淡了。
愛而不得，痛而不舍，顧以安是前者，我是後者。
顧以安，就是我感動自己的一個夢，夢無法與現實接軌。
“學長，明天也不會有日出了。”
“嗯，那我們往回趕。”他依舊是那麽溫柔的回答我。
“陸俏會來接我的。”
他再沒有說出什麽來，沉默良久，終于只是側過去，俯身，快要擁抱到我的時候，替我将安全帶解下來。
“是因為何璐麽？”顧以安遲遲開口。
我打開車門的手一停:“我不喜歡你有很多種原因。”
顧以安點點頭，緊接着就是重新發動的聲音。
我站在外面，雨水打濕我的臉頰，我在最後一秒守住了我的尊嚴。
眼中卻撲簌簌滾下淚珠來，我不擦它，只任它如潮洶湧，于是面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哭着，笑着。
再見，我的初戀。
“楊約旦，這有什麽好哭的？”
我猛地回頭，唐心撐着一把黑布傘，他滿身的粉色，粉色的外套，粉色的褲子，粉色的鞋子，還紮着我最喜歡的朝天揪，出現在我身後。
溫馨提示:這章有唐心，雖然停在半路有些不過瘾，但wuli唐依舊很帥呀。
解答:歸寧小天使問我為什麽會翻到存稿箱，還不放出來，其實我存稿箱裏都是大綱和章節名字，字還是需要靠我一點點碼出來的，時間有點晚我去睡覺，你們明天找時間看。
作者君:啰嗦大半天下面上正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