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約定

約定

浩太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昏睡過去的，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多久。

“佐助？”他不太能确定現在是不是在佐助的背上。天色很暗，浩太又精神恍惚，這個背很穩重，很溫暖，若不是路邊的風景一直在變，浩太幾乎察覺不出他正在高速移動。手底衣料的質地很輕，暗夜裏微涼的夜風絲毫不能影響到背着他的人，背上很幹爽，甚至還隐隐散發出男子漢特有的香味來。不過，浩太很清楚，這個味道并不是佐助，更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個人。露出的脖頸很優雅，很顯然脖子的主人配有一副帥氣的臉。

不過，浩太一點也不好奇，他只是麻木的什麽都不想，以後會怎麽樣，會被帶去哪裏這類的事情完全沒能進到他的腦海中。蒼月高懸，銀光瀉地，端的是一派絕好景致。而映到浩太眼裏的風景卻總是一個模樣，昏暗蒼涼看不到光亮。

“浩太累了麽？馬上就要到木葉了，你再休息下就好了。”寧次的聲音沉靜而富有磁性，浩太暗嘆一聲，木葉竟有這麽多風華各異的男子，大蛇丸也好，佐助也罷。抑或是現在正背着他的男子無論哪一個都是時間少有的好模子，卻都偏偏是出自木葉這個集體。許久沒有回到砂隐，甚至連村子裏的道理都變得有些模糊不清，村子裏那些忍者的臉也變得很淺談，幾乎就要消失了。

原來，用一整個宇宙換一顆紅豆本就不是天方夜譚，只是堪九郎大人說這個的時候他還沒遇到罷了。思念這種東西就如同陳年的酒一般，随着時間的流逝越發的濃烈醇香。浩太腦子裏那個邪魅的身影，此時卻意外凸顯得更為鮮活和生動起來。

一時難以自抑，禁在這樣靜谧的月夜裏，那滿心滿眼的思念就這樣脫口而出：“大蛇丸，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回到我身邊？”

當然，寧次和鹿丸只是一路疾行，即便是聽到了也裝作不知。畢竟，他們都是聰明而且善良的人，實在是不忍心再刺激脆弱不堪的浩太。一日以後，他們順利回到木葉。

浩太從寧次的背上下來，活動了一下稍微有些僵硬的身體，淡淡的道了聲謝，便輕描淡寫的說：“現在已經把囚犯帶回來了，接下來又要關到什麽地方去？”

回應他的只有尴尬至極的靜默，鹿丸微一皺眉，便帶着浩太到火影辦公室複命。其餘後續事務諸如撰寫報告之類的事自然也由行動的小隊長負責。寧次只是和鹿丸随意的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火影大人，任務已經完成了，卡卡西、鳴人和小櫻因為掩護我們撤退會遲些返回。浩太很好，帶走他的是佐助。”

綱手是何等人物，一聽到佐助的名字便能大概推測出發生了什麽事：“做得好，鹿丸，在大蛇丸來木葉接人之前，浩太就交給你照顧了。”簡單交代過後，便揮揮手讓鹿丸離開了。

當天下午，浩太便被帶回奈良家的別院休息。頗讓他不解的是，不僅沒有鐐铐加身，甚至連個監視的人也沒發現。不過這個疑問只在他腦袋裏停留了幾秒中，便很快被忽視掉了。畢竟，這裏是第一大國的忍者村木葉，要想暗中監視自己那實在是太簡單了。

簡單的吃完仆人們送過來的食物，浩太便呆坐在回廊之上，精神恍惚，神情平淡。又一次回到了這裏。還是這個庭院，依舊是這個老舊的木質水車，還是滿室都飄搖着傳統的和風味道。只是，心情卻完全不同了，浩太看着天邊悠然的白雲，大有物是人非之錯覺。就好像之前的數月時間不過是一個稍微漫長點的噩夢而已，浩太躺在硬實的木質地板上，開始自顧自的做起仰卧起坐來。

這原本是他日常生活裏再簡單不過的一個組成部分，對如今的浩太而言竟然有些陌生了。才不過做了數十個便感到有些悶熱起來。他煩躁的脫掉上衣，腹部的白蛇紋印依然和浩太第一看到它們的時候一樣，鮮活生動，那靈動的白蛇圖案裏透出的親切感終于讓浩太的煩躁稍微減弱了一些，他站起身來，重新坐到的原先的位置上。

“對不起，讓你有了不好的回憶。”鳴人的聲音透過輕薄的紙門傳了過來。浩太轉過頭去，淺色的眸子裏鳴人的金發顯得格外耀眼。

“沒什麽，這并不是你的錯。你不過是執行任務罷了。就和我之前完成的所有任務一樣，忍者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作為工具而存在的。我也曾是一名忍者，所以我都明白。”

鳴人瞬間流露出驚訝的神情來，他大步走近浩太，用力搖着他的肩膀：“為什麽說是曾經，難道現在的你已經放棄了成為優秀忍者的夢想麽？”

“夢想什麽的，那都只是生活幸福的家夥們，用來打發時間的寄托罷了，它并不屬于我這樣被命運抛棄的家夥。”浩太平靜的聲線裏透出不符年齡的深處和絕望。

“不管什麽時候，放棄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你想要變得和佐助一樣麽？為了複仇而迷失自我麽？”

“鳴人，這并不是放棄，只是單純的不再去争取罷了。更何況我從沒想過要報複誰，又怎麽會迷失自我呢。”

鳴人頹然的坐到地上，說不出反駁的話來，良久發出了一聲不符合鳴人風格的嘆息：“大蛇丸一定會為了你報複木葉的，他已經走入歧路了，若是你還不振作的話，那木葉該怎麽辦才好呢？”

“是火影大人叫你來的麽？”浩太的語氣明顯僵硬了不少，沒有先前的自如和随意了。

“不是，綱手婆婆才不會讓我做這麽殘忍的事呢。沒什麽比一再揭開舊傷疤更讓人痛苦了，佐助的事已經好好給我上了一課，很多事情不光是憑借意志和熱血便能解決的。不管是出于什麽理由和目地，木葉傷害了你，是始終也掩蓋不了的事實。”

面對鳴人真摯的眼神，浩太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湛藍如海的瞳仁裏悅動着火焰一般的明光。浩太微微低下頭，栗色的劉海遮蓋下來，掩蓋了眼底的諸多情緒，良久他低聲說：“佐助是為了報仇而離開木葉，去向大蛇丸學習那些有損人倫的禁術麽？”

鳴人并沒有正面回答浩太的問題，而是說了些讓人費解的話：“其實，誰都想變強，任何人都希望得到別人的認同與需要，因為體內有九尾妖狐的關系，我一直都被村子裏的人視為怪物。所以我相信，想要變強的決心，我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但是，同樣的，佐助的事最終我确實是無能為力，但那都是因為他是笨蛋的緣故啊！再怎麽想要變強也不能走到歧路上，不是麽？”

“可是，這世上就是因為有太多貪心的人，才會制造出一次又一次的悲劇。大蛇丸大概也是其中之一吧。風影大人不也曾經被全村的人視為怪獸麽？雖然很艱難，但是，就如同不會有永不西沉的陽光一樣，任何地方都有陰暗的一面，對于木葉的做法，其實我稍微也能理解一些的。所以，鳴人，大蛇丸的事，我會盡力的，那不僅僅是為了木葉，更是為了我自己的幸福。”

繼續為自己加油，完結了就是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