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公主

小公主

被親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但若是讓他推開她,他卻做不到。

雪深享受着她那毫無章法的吻。

近乎貪婪的。

顧及着是在外面,這裏畢竟是月明國,他們兩人還未婚配,傳出去對他的名聲不好。

月寧收着自己的不舍,重重親了兩下才放過他。

一直深入的吻突然離開,雪深一時間心裏悵然若失。

他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到月寧正笑着看着自己,雪深“噌”的一下臉就紅了。

聲音悶悶的:“我回去了。”

這句話一出,月寧張了張嘴,想到他這一走,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雪深抿了抿唇,擡腳走。

月寧緊緊跟着,看到他疑惑的朝自己看過來,月寧眼神飄忽的急忙說:“我送你回去吧。”

雪深沒有拒絕。

兩人一起上了馬車。

Advertisement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麽話,就這麽安靜的待着。

唯有那緊緊牽着的手,才讓兩人之間的氛圍不至于像陌生人似得。

到了靜安寺。

雪深下了馬車。

月寧也要跟着下來,被雪深攔住了。

“莫送。”

直到馬車再一次到宮殿裏的時候。

月寧才反應過來。

雪深真的要走了。

這一走,就是好久。

但是,她也不能阻攔他不讓他走。

她都明白,大海畢竟是他的家,她又怎麽能阻止他回家呢。

月寧回到自己的宮殿,走到窗邊的軟榻上,坐上去趴在窗臺上。

也不知道在這裏趴了多久。

芮芮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小公主着一身大紅色的錦袍,錦袍之上用細密的針腳繡着精致而小巧的梅花,一朵一朵的開滿了錦袍。

她蔫蔫的趴在那裏,像是失了魂一樣。

芮芮遠遠的嘆了口氣,她從外面已經聽說了那漂亮僧人要出遠門的消息,對于小公主為何會這樣心知肚明。

她腳步輕輕,慢慢走到小公主身側,拿了錦被披在小公主身上。

“小公主,天色漸漸晚了,夜晚寒風凜冽的,您的身子受不住這晚風吹的。”

月寧沒有動,任由芮芮說教。

不過芮芮也只說了這一句,便沒有再多說什麽。

那邊,雪深回去之後,就将自己準備要走的消息跟住持說了。

住持倒是沒有很意外,仿佛他很早就已經知道,雪深終有一日會回大海一樣。

雪深自己沒有多少東西要帶回去的,說是收拾行李,但真的收拾起來,不過半個鐘頭便将所有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第二日一早。

雪深便接到宮裏來的消息。

說是等會早膳過後,小公主會派人來接他,說是要帶他去皇城裏的集市。

雪深用了早膳,不早不晚的,宮裏的馬車已經等在了靜安寺門前。

原以為月寧沒有跟過來,雪深掀起馬車的簾子,半個身子才剛探進車裏,卻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掌抓住拉了進去。

他猝不及防,一個踉跄,便跌進了那人懷中。

根本不需要眼睛看到,他便已經知道這人不是旁人。

“月寧,在外面呢,不要鬧。”聲音壓得極低,聽着像指責,傳到月寧的耳中卻成了撒嬌一樣的語氣。

月寧故意用力捏了捏他腰間的軟肉,“我沒鬧呀,誰知道你怎麽那麽沒有力氣,我只是想去牽一下你的手,哪裏想到你一下就撲到我懷裏了。”

一番話,聽得雪深面紅耳赤。

他現在的姿勢正仰卧着躺在月寧的腿上,月寧微微低着頭,兩人的視線便這麽在空中交織糾葛,一種暧昧的氣氛升騰而起。

她以往不是沒有好好的盯着他的眼睛看,只是這一次,比以往都要久。

他的眼睛像是把整片大海都盛了進去,那一抹深藍之中,細細看着,似有無盡的波光粼粼在閃爍着,幹淨而清澈。

又都沁着深情,像個旋渦一樣,一不小心,月寧便被吸了進去。

直到唇畔傳來溫涼的觸感,兩人都禁不住驚了一下。

這個吻觸之即離,未深入,卻恰到好處。

月寧輕咳了一下,眼睛不敢再直視他,嘴上卻說着讓他羞恥的話:“你感覺怎麽樣?喜歡嗎?我這樣對你。”

“……”雪深的眼睫亂顫了幾下,卻是沒有直接回應她。

“我感覺……像是果凍一樣,軟軟嘟嘟的,又有點涼涼的——”

知道他的性子,月寧也不等他非要回應什麽,便自顧自的說開了,話語的最後還拉着長腔。

雪深沒有直視她,卻在認真聽着她說的話,雖說不懂果凍是何物,但聽她的描述,他似乎懂了。

在琢磨懂她話語的含義之後,他的耳朵尖尖也慢慢的被桃粉色一點點浸染開來。

月寧長腔拉完,話鋒一轉,垂下眸子看着他說:“雪深,怎麽辦,你好好親,我還想再親親你——”

那一瞬間,雪深仿佛覺得她已經壓了下來,他緊張的手指蜷緊,又緊張又期待,甚至連呼吸都放的極慢極慢。

“小公主,到集市啦——”

外面芮芮輕快的一聲呼喚,一下打碎了車內的氛圍,雪深猛地吸了一口氣,由于太快,差點嗆到自己。

月寧也是一下便坐直了身子。

但放在他腰間的手卻沒抽離,怕摔到了他。

雪深以很快的速度自己起身,在月寧的一旁坐直身子,正襟危坐,閉着眼睛,手裏握着一串不知何事拿出來的佛珠撚着。

不知情況的人見了,一眼只會覺得這是一位世外高僧,哪裏會把剛剛車裏的那一切和現在這聖潔的佛子聯想到一起。

只有那禁閉的眼睛睜開了,方才能從其中窺見幾分異樣。

得到應允,芮芮從外面掀開簾子,看到的便是正經的兩人,未多想,芮芮扶着月寧下了馬車。

月寧剛下來,轉過身便伸手去扶雪深,動作流暢而自然。

雪深視線的餘光看到街邊的人時不時朝這邊看過來的目光,原本正要擡起的手生生壓了下去,自己下了車。

他就要走了,這一走便是幾個月,這期間,他不想因為自己而給她帶來留言的紛擾。

月寧自然也看出來他的小心思,随意的放下手,自然的跟他說話,問他東西收拾的怎麽樣了。

雪深答着話,兩人一邊逛,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

月寧挑了很多月明國特色的小物件,說是讓他帶着給大海裏人魚們。

其實女皇已經準備了各式各樣的物件,應有盡有,極盡奢華,但月寧還是以挑禮物的借口,将雪深約了出來。

走着走着,逛到了賣胭脂水粉的聚集區域。

月寧心神一動,扭頭問雪深,“我上次送你的胭脂你擦完了嗎?”

雪深睫毛抖了抖,搖了搖頭,“未曾。”

“為何不用啊?不要舍不得,用完了我再買給你。”月寧以為他是把胭脂當成珍藏的禮物收藏起來不舍得用呢。

“……不是舍得不得。”

月寧追問:“那是為什麽?”

雪深的聲音極小:“只能擦給你一個人看……”小到連離他最近的月寧都沒聽到。

“你說什麽,我沒聽到诶——”月寧只聽到一陣哼哼聲,卻沒聽到一個字眼,一邊追問一邊又朝他身邊靠了靠,半個身子都快貼在他肩膀了。

看她這樣不依不饒的架勢,雪深知道,若是自己不說,她恐怕要問一路。

只好朝她側側身子,唯恐有人聽到這極盡羞恥的話語,唇邊盡可能的貼近她的耳朵。

“只能擦給你一個人看。”

像是一片羽毛從耳朵上輕輕滑過,連帶着耳朵一片的肌膚都跟着顫栗,引起的酥麻從耳廓到耳根,一直傳遞到整個身軀。

明明是寒冬臘月,月寧卻覺得身子暖烘烘的,再看雪深,他正別開臉慌神的看着別處。

她彎了彎唇角,沒有大的動作,只是輕輕的擡起手,貼在他的手下,用手指輕輕的在他掌心畫圈圈,一種只有兩人知曉的情愫暗暗升起。

兩人最終滿足滿載而歸。

臨出發的時候,雪深本想不讓月寧來送了,免得她難過。

猶豫再三,想到就算是自己不叫她,她也會悄悄的來送他,索性還是讓她直接來送。

和以往都不同,一貫吵鬧的月寧這次分外的安靜。

雪深例外的主動牽起她的手,學着她之前的舉動,輕輕的在她手心畫圈圈,像是在哄她一樣。

不論月寧再不舍得,他也要走了。

那邊護送将軍又來催促了。

雪深從懷裏取出一個荷包塞進她手心裏,輕聲道:“這裏面的東西,你一天放進琉璃瓶中一顆,放完了,我就回來了。”

說罷,停了一下,才轉身上了馬車。

護送将軍看他進了馬車,便催促人馬準備啓程。

車馬隊列動了起來,月寧的眼睛一直緊緊盯着他上去的那輛馬車。

終于,馬車的側簾掀了起來,雪深探出,朝她輕輕揮了一下手,臉上帶着笑,笑裏全是讓她放心的安慰。

月寧連忙擡起手回應他。

光是這樣月寧覺得不夠,擡腳便追着馬車小跑了起來。

跑到了和他平齊,月寧喘着粗氣,兇兇的說:“不準讓別的人魚摸你的尾巴——”

雪深正要交代她不要追了危險,一下被她這句話噎到了,原本想說的話,也盡數憋了回去。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下大雪的那天,她對着胭脂鋪的男子笑顏嫣嫣的模樣。

再想到她剛剛的話,明明最危險的是她不是他。

雪深擡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應是我交代你才是,不準和別的男子親近。”

正追着馬車的月寧哪裏想到一貫自持又克己複禮,讓月寧總覺得他幾乎喪失了所有世俗欲望的聖僧,竟說出這樣具有占有欲的一句話。

她追馬車的步子慢慢停了下來,臉上揚起一抹餍足的笑,傻樂的看着雪深漸漸遠去。

“我等你回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