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聖僧

聖僧

回宮的馬車上,暈乎乎的月寧躺在雪深的腿上。

不比現代,馬車颠簸,颠的月寧更暈了,上眼皮下眼皮開始打架。

偶爾睜開眼睛,看到的也是一片迷離,光被分割成一片一片的虛幻光點,随着馬車的移動而忽明忽暗。

她淺淺的睡着,手裏卻緊緊的抓着他的銀發。

馬車一直到她所在的宮殿門口才停下。

輪崗的人看到芮芮從車上跳下來,忍不住疑惑:“怎麽今日小公主回來的這麽早?”

芮芮笑着小聲故作玄虛答:“她睡着呢,小聲點,等下你就知道為何了。”

果不其然,輪崗的人在看到首先下車的人之後,就多多少少明白了些,便沒有再多言。

雪深下了車之後,上臂朝車裏一撈,輕而易舉的将車裏還昏睡的月寧撈進懷中,抱着她朝寝殿去。

芮芮在前面引路。

到了寝殿門口,芮芮遣散了兩邊候着的人,而後又小聲跟雪深說:“還要勞煩聖僧…将我家小公主放到床上去,她喝醉後再吵醒她,估計這一晚上都不會安生了。”

雪深本來還說,就送到這裏了,但芮芮這麽一說,再加上兩人分別那麽久,今日才見上面,他也不好将她放在寝殿門口而不進去。

芮芮見他松動,眼睛咕嚕一轉,連忙推着雪深朝殿裏進,唯恐他猶豫反悔了,“還有勞煩今晚聖僧照顧我家小公主了——”

說罷還溫馨的将殿門帶上了。

跟着月寧一起喝酒的另一個侍女跟在後頭,見狀禁不住捂嘴偷笑,兩人走遠了一點,這小侍女才小聲笑着去掐芮芮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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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芮你怎麽變壞了,竟然這麽算計小公主,我看明日小公主醒了仔細扒了你的皮——”

芮芮笑着躲開,“哪裏壞了,小公主喝醉了什麽模樣你我還熟悉嘛,不會……嘻嘻嘻,哎呀,放心好了,咱們小公主有多心疼她的漂亮和尚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麽可能——”

兩人笑着走遠了。

這些話若是一般的人,還真的聽不見。

奈何,雪深不是人,是條實實在在的人魚,聽的清清楚楚的。

耳朵尖都紅透了。

因為下雨的緣故,外面的天色比往常暗了許多。

宮裏的人也沒想到小公主會這麽早便回來了,殿裏還未燃起燭火,只有昏沉的些許天色漏進來。

雪深不受影響,大步流星走到床前,輕輕的将月寧放下,拉起薄衾給她蓋上。

正欲起身離去,頭皮傳來一陣刺痛,雪深才想起,月寧還抓着他的頭發呢。

他的動作輕輕的,試圖将發絲從她手中拿出。

雖然他的動作已經盡量很輕很輕了,但還是有一縷發絲調皮的滑落,從她的鼻尖掃過。

正淺睡的月寧覺得癢,擡手去抹鼻子。

睡得迷迷蒙蒙的,忽然想到了什麽似得,一下驚醒。

睜開眼看到想念的那個人依舊還在身邊,頓時安心了不少,但睡意卻是去了。

她松開手裏的發絲,轉而拉住他胸前的衣襟,稍稍用了點勁。

雪深猝不及防,被她的動作拉扯,一下趴在了她身上,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兩人距離一下拉的那麽近,她呼出的熱氣噴灑在他的臉上,帶着些米酒的香氣,還有她身上的梅花淺淺的味道。

她的唇瓣一張一合,唇邊還挂着弧度,問他:“你怎麽到我這裏來了?”

這個姿勢讓他有點不舒服,但他又不敢妄動,兩只手微撐着身子,怕壓到她,輕聲回她:“你喝醉了,我送你回來。”

月寧眨了眨眼,睫毛若有若無的從他睫毛上滑過,帶起一片漣漪,惹得人心發癢。

她惡作劇般的向上擡了擡下颌,兩人的唇瓣亦如睫毛一般,輕輕擦過,一觸及離。

“是嗎?有芮芮她們,就算我醉了,也無需人送,只是送我嗎?”

“……嗯。”

“嗯?怎麽送着送着,把自己送到床上來了?嗯?”她語氣帶着些調戲。

說話倒是比分別前的水平更放肆了。雪深心想。

沒有立刻等到回答,身下的她似乎顯得有些急躁,在雪深分神的間隙,她勾着他的兩臂,欺身而上,竟将他壓在了身下。

半年未見,她的力氣又變大了。

她故意靠的很近,不僅僅是鼻尖抵着鼻尖,她甚至玩一樣的拿睫毛去眨巴他的睫毛。

偏他的兩只手都還被她壓在枕邊兩側,稍微動一下便被她按下。

“月寧。”他壓低了聲音,卻把這兩個字咬的極重。

“嗯。”她應的随意,雪深聽出了其中的敷衍,無奈。

手腕被她抓的有些隐隐作痛,他松了松勁,不再反抗,任由她抓着。

誰知她卻不抓了,松開了手去摟他的腰肢,将頭靠在他的肩膀處,而後輕輕的朝裏蹭了蹭,把自己埋在了他的頸窩裏。

每一個呼吸都均勻的噴灑在他的脖頸上。

雪深一動也不敢動。

月寧就這麽安靜的躺在他身上。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将所有的空洞填滿,雪深喉間動了動,眼底的隐忍在昏暗中忽明忽暗。

他擡起一直被她壓着的手,主動的環上她。

側了下臉,輕輕的蹭了蹭她的腦袋,這一系列的動作都那麽的小心翼翼,透着無盡的缱绻。

一直安靜窩在他脖頸處的月寧,抵着他的柔軟唇瓣輕輕顫動。

“雪深,你回來就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語氣中噙着哀求,像一頭無助的小獸輕聲的嗚咽,輕輕撥動着聽者心底那道柔軟的弦。

她這幾月,竟過得如此煎熬嗎。

雪深覺得嗓間哽了哽,環着她的胳膊不由得收緊,緊緊的抱着她。

恨不得将自己整個都和她緊緊貼合在一起,這也是他離開的這幾月中,最深的渴望。

他輕聲應:“好。”

安靜了這麽一會兒的月寧卻忽然扭動起來,帶着些許煩躁,嘴裏也不住的哼唧。

“雪深,我好難受。”

雪深立刻放開她,身子從她身下側出來,按着她的肩膀看她,臉上滿是焦急:“怎麽了,怎麽難受?”

“要喝水。”

“好,我去拿。”

誰知他剛起身,猝不及防,一下又被她拉回床上。

“雪深你又要走,不是剛答應我不走了嗎,嗚嗚嗚,你又要丢下我……”她開始吭吭唧唧,手緊緊的拽着他,生怕他走了。

“我不走。”雪深耐着性子,輕輕掰着她的手指,卻弄不開。

索性不弄了。

她吭唧:“要喝水——”

雪深:“……”

順着她的勁,還要搶着時間,才把她的手從胳膊上移到了腰間。

他好不容易讓自己下了床,此時的姿勢是,他站在床前,身上挂着月寧,她兩手緊緊的抱着他的腰。

長長出了口氣,雪深伸手,朝她身下探去。

托住她的臀,微微使力,托至腰間。

她的手順着向上,攀上他的脖頸,雙腿自然的纏繞上他的腰肢。

就這麽,雪深優異的視力,在漸漸發昏的環境裏,如履平地一般,抱着她來到堂屋的茶桌前。

慢慢坐下來,月寧此時的姿勢,自然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雪深輕輕嘆了口氣,一手扶着她的後腰,一手伸去拿桌子上的茶壺和茶盞。

她這會兒黏在他身上,倒是很安靜。

雪深倒了一杯水,端到她唇邊,“喝水。”

她嘟了嘟嘴,朝茶盞吹了吹,又淺抿了一下,旋即撇嘴,哭腔:“燙燙燙——”

雪深被她此番舉動吓了一跳,以為真的很燙,連忙将茶盞從她面前移開,只是,移開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似乎哪裏不對。

怎麽他摸着茶盞一點溫度都沒有。

不信邪,他端起茶盞自己嘗了一下。

這哪裏是燙,甚至還很涼。

雪深有些氣惱,但看到她的唇瓣上泛起了幹澀,壓着脾氣,貼着她的耳畔,聲音輕而溫柔,像是誘哄一般:“別鬧,水不燙,喝一點點。”

她搖了搖頭,“不要,燙。”

“不燙,我嘗了。”

“喔…”

聽到他說自己嘗過了,月寧才乖乖的湊過去喝水。

手裏茶盞重量輕了不少,月寧也離開了茶盞,一雙大眼睛眨巴着看他,“喝完啦。”

看到她的唇瓣在茶水的潤澤之下水潤了起來,雪深才如釋重負一般,放下茶盞,輕聲哄她:“喝了水,我放你回床上,你乖乖睡覺好不好?”

這邊雪深還在等月寧答應。

那邊,芮芮已經睡得昏天黑地了,一起的侍女卻被困擾,最後還是忍不住弄醒芮芮問:“小公主喝醉了到底會怎樣啊?我怎麽覺得還挺正常的——”

“是挺正常的,就是想做什麽就一定要,不會像清醒的時候似得,還得克制一下——”

“比如呢?”

“比如啊,她渴了想喝水,沒水了,她就會鬧……還比如,有一次喝醉了想吃辣條,辣條是什麽我都不知道,然後她就鬧了一晚上……又比如,想做夢夢見雪深,睡了一會,不知道咋就醒了,非說沒夢到,哭唧唧的哼唧了一晚上……”

“啊,原來是這樣——”

“哎呀,靈靈快睡吧,好不容易今天小公主不歸咱倆次照顧了……”

“噢噢,那被你推進去的那位,豈不是要……”

“靈靈呀,放心吧,不會的——”

“這位啊,可以滿足咱家小公主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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