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聖僧

聖僧

女皇在雪深去大海之前便已經允諾了兩人之間的婚事,只待他歸來後,兩人依舊真情如初。

所以兩人的婚事幾乎毫無阻攔,婚期很快定下。

月明國的婚事習俗和傳統不無一般,只是要出嫁的人由女方變成了男方,嫁妝自然也是一應少不了的,準備嫁妝的也變成了男方。

若是尋常人家,男子的嫁妝至關重要,這對于男方過門後的家庭地位有着密切的關系,嫁妝越是豐厚,婚後的家庭地位越是高。

雖說雪深所嫁之人是皇女,本身便是一種尊貴無上的了,但住持仍覺得自己應當擔起為他準備嫁妝的擔子。

畢竟雪深只身一人在大陸上,唯一算得上親人的人,不是他們靜安寺,又能有誰。

剛何況,在大陸之上,除了女皇那邊,也就只有自己一人知曉雪深的身份。

一旦思考起來這些,還沒有開始準備,就已經讓住持愁破了腦袋。

別的達官貴族,為自家小公子準備起嫁妝來,甚至都能從孩子剛出世便開始積攢起來了,住持自小便出了家,哪裏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有為人準備嫁妝一事。

香客們所捐的香火錢是靜安寺修繕所用錢財,自然是不會動用。

但好在這些年他過的并不是那麽清貧,除了香火錢,他自己也會接一些抄錄經書的活計,加之這些年女皇明裏暗裏對靜安寺的救濟賞賜,他也攢下了不少的銀錢。

比不得鐘鳴鼎食的官宦人家,但也趕得上一般家境的富裕了。

住持想來想去,最終把他積攢的田産鋪子一應都拿了出來,全都充進給雪深的嫁妝裏。

這些身外之物自然容易準備,到了陪家侍從上,讓住持直接犯了難。

靜安寺裏都是出家的和尚,哪裏有将他們陪嫁出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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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解決不了了這個問題,索性直接請旨去面見了女皇,将次煩惱一應告知。

女皇得知後,直接從宮裏調人,另又賞賜了金銀珠寶錦綢羅緞一應物件,足足比住持拿出來的嫁妝十倍有之。

女皇只說,叫住持将他的私産留着,雪深的嫁妝全用她所賜之物了。

回到靜安寺,住持才回味過來,自己這是幹得什麽事,女皇是月寧公主的母皇,雪深嫁過去了,就是他的婆家,自己跑去問女皇要錢,這不是……

哎呀,自己辦的這叫個什麽事。

不過木已成舟,不可再回,索性就如此吧。

女皇他們亦不會因此而輕怠了雪深。

月寧不知道古代結婚該怎麽辦,更何況是月明國的規矩,可把她愁壞了。

不過,她也只是停留在思路中的愁,她上面那麽多姐姐,一個個的都閑的不行,眼見最心疼人的小妹妹也要娶妻了,自然一個個比自己結婚還上心。

該怎麽準備,什麽良辰吉日,全都弄的清楚利落。

那準備的彩禮,月寧看了,幾乎以為她們幾個這是把國庫搬空了。

如此龐大的彩禮,自然在放聘那日不可能低調了去。

大街小巷,全是來看熱鬧的,無不令人驚嘆,這潑天的富貴,竟讓一個靜安寺的和尚享受了去。

噢不對,那人也不是嚴格意義上靜安寺的和尚,他只是暫時的在靜安寺裏,早已經還俗了。

大婚這日,天才蒙蒙亮,沐浴完的雪深被按在鏡前仔仔細細的梳妝打扮。

絞臉翁一直在一旁候着,現在恰是到了他該發揮的時候了。

和傳統的古代習俗相像,月明國的男子在出嫁前,也會專門請絞臉翁上門。

這項工作本應該是在出嫁前由男性長輩施行,因為雪深身份特殊,陸地上沒有他的長輩,而住持他們,自然也不會這項技藝,從外面專門請了一位手藝好的來為他絞臉。

這也是古代的一種美容方式,沒有現代的那些醫術技術,就靠着這樣簡單易操作的絞臉技藝,用兩根細細的麻線,一拉一合間,就将男子臉上脖頸的細細絨毛絞去。

絞完臉的新郎官兒,由此就會變得面色紅潤,皮膚也變得細膩起來,吹彈可破,楚楚可人。

這也算是一種成人禮,因着只在新郎兒第一次出嫁時進行,以後不論是二婚還是什麽時候,都不會再有了。

“一淨額頭,夫妻到白首;二淨眼睛,身體安康寧;三淨祥鼻,心念有靈犀;四淨唇側,出口成吉;五淨面皮,純淨白嫩好兒郎;耳後,頸脖,處處淨,處處清,幸福一生。”*

這個絞臉翁一邊為雪深絞臉,一邊熟練的說着吉利話兒,讨個彩頭,所有人都樂的歡喜。

絞臉翁的話,直說的雪深發羞。

雪深想,好在這脂粉塗得厚重,看不出來他已經發紅的臉。

這其實是他嚴格意義上第一次梳妝,以往的時候,他未着分毫顏色,便已經美得驚天動地,根本不用像平常月明國人那般。

絞臉翁忙完了活計,雪深打發小厮給他喜錢,絞臉翁接過沉甸甸的一大錦囊銀錢,歡天喜地的領了賞,謝過離去。

接下的活由其他的梳妝侍郎完成,等到結束的時候,雪深才覺得累。

頭上叮叮當當不知重疊了多少層,稍稍一動,便如窗邊風鈴一般簌簌作響,耳朵脖頸都沒有一處是閑着的,全都裝滿了華貴的飾品。

好在,在緊張之中,時間總算是一點點的流逝過去了,門外響起了炮竹之聲,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迎親隊伍來咯——”一屋子的人,也不知是哪個小厮,聲音爽利,引得個個都探出頭去向外看。

*為參考資料,參考自: 古代結婚前絞臉是怎麽絞的。屬于古代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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