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宋逸回去後，第二天就收到了黃澤天的消息。
在他那條說他先回去了的消息後面，說要請他吃飯。
宋逸現在對他的請吃飯已經産生小小的陰影，于是立馬拒絕。
“【哭泣的賤賤熊貓.jpg】”
“沒關系，下次這種事別叫我就行。”
對面立馬發了個狗腿的“收到”。
——
之後的幾天，宋明德徹底清閑下來，除夕夜要到了，父子倆去置辦年貨。
他們的年過得也簡單，畢竟就兩個人。
薛姨早早就回老家過年去了。
宋明德這邊沒有什麽關系比較親近的親戚，前些年因為宋明德突然發達，倒是突然冒出幾個遠方親戚來，宋逸就見他們來了家裏一次，後來不知道宋明德做了什麽，就沒再見過他們。
除夕夜前，宋逸在門口貼對聯，就街上買的那種現成的。
宋明德在廚房裏乒乒乓乓。
夜幕降臨，餐桌上擺滿菜肴。
只有兩個人，但這麽多年下來，也早已習慣，倒不覺得落寞。
宋逸打開電視，春晚熱鬧的聲音響起來。
他開始收拾餐桌上的殘局，宋明德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
洗完碗，打開手機，班群裏的消息早就99+了。
父子倆就坐在沙發上看春晚，時不時聊幾句。
時間快近零點時，電視裏主持人的倒數聲響起。
“10——”
“9——”
……
“0！”
外面的煙花爆竹炸響幾乎蓋過了電視裏歡騰的聲音。
“老宋，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宋明德笑呵呵地道。
宋逸站起身，拿着打火機出門。
天上飄着一點小雪。
點燃煙花引線，“嘭嘭嘭”煙花竄上天，融入此刻漫天的煙火中。
在帶着硝磺味的白煙中，他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一聲“嘟”聲之後，對面接起電話。
雪變大了，飄落在他肩上，又很快融化。
爆竹聲依舊連綿響亮，讓電話那頭的聲音都變得模糊。
宋逸擡頭看天上綻放的煙花，開口道：“楚景煊，新年快樂！”
電話那邊，楚景煊站起身走出大廳，他身邊的女人看他出去不由喚了一聲。
“景煊，你去哪兒？”
楚景煊沒有理她，來到安靜無人的花園裏。
“新年快樂。”
聲音很低很輕。
“外面下雪了，你看到了嗎？”
楚景煊伸出手，白雪緩緩落在他的手上。
“看到了。”
“你那裏好安靜呀。”宋逸道。
“是你那裏太吵。”
楚景煊看着幹淨的黑幕，只有白色的雪花随風飄落。
“那你要看煙花嗎？”宋逸又道。
楚景煊低低地應道：“嗯。”
電話挂斷，很快一個視頻通話便連了過來。
點開，宋逸那張裹在羽絨服裏的大臉直接怼在鏡頭前。
他哈了口氣，“可以看到嗎？”
“可以。”
楚景煊把手機稍微擡高，對面已經把鏡頭轉向天空。
宋逸一邊架着手機，一邊按下打火機，點燃挂在大門前的鞭炮。
“噼裏啪啦”
火星四濺。
天上的煙火盛會還在繼續。
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消熄。
楚景煊安靜地看着，一句話也沒說。
其實只是煙花罷了，沒什麽特別的。
但直到煙花徹底消散，兩邊只剩彼此的呼吸聲，通話才被挂斷。
——
宋逸給楊平生發了一條賀年郵件，對面回複得很快。
對方說他今年不在國內過年，國外的年終究少了點味道。
還說他之後會回來一次，然後可能得在那邊待兩三年。
這麽說，自己入學後根本見不到對方。
宋逸有點失望。
——
過年之後的假期沒幾天就開學了。
班裏少了一些同學，而剩下的人都是要參加高考的。
不過對宋逸的生活并沒有産生什麽幹擾，依舊照常上課放學。
或許是為了減輕大家的壓力，學校和其他兩校居然還組織了一場籃球賽，意思在于讓大家備考過程中也不要忘記體育鍛煉，也不怕考生們考前摔胳膊斷腿的。
當然，是友誼賽，友誼第一。
陳放東過來填報名表的時候，宋逸正在看漫畫。
這漫畫，黃澤天給他的。
對方剛剛過來問問題，結果從書的夾縫裏掉出一本漫畫書。
宋逸看着好奇，多問了一句，黃澤天立即熱情地把一整套塞給他。
宋逸什麽書都看過一些，漫畫書倒是第一次看。
“宋逸，你參加不？”
陳放東用筆敲了敲他的報名表。
“不了。”
“行。”陳放東走向下一位。
宋逸翻過一頁。
“你喜歡？”
一道聲音響起。
宋逸擡頭，有些詫異地看向楚景煊，随即點點頭，“嗯，挺吸引人的。”
這是一部關于籃球的熱血漫畫。
大概就是高中生逐夢籃球，題材不新鮮，但能火遍大江南北，自然是有它的妙處。
上課鈴響。
宋逸從課桌抽屜拿出課本時，裏面突然飄出來一張小紙條。
？
他撿起來打開。
上面只有短短的兩行字。
“周五下午，放學別走。”
宋逸擡起頭左右看了看，這張紙條怎麽感覺氣勢洶洶的。
很像在約架。
而且，周五，不是正好是籃球賽嗎？
——
宋逸花了兩天把那套漫畫看完，還給黃澤天。
黃澤天問他還要不要。
宋逸搖了搖頭。
回到座位的時候，陳放東正和楚景煊說什麽。
“楚景煊，你參加籃球賽了？”
宋逸看到他桌上印着校徽的運動衫。
楚景煊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宋逸是真的有些驚訝。
因為他知道楚景煊不喜歡這種汗津津的運動項目，如果全身黏糊糊的，他會非常不爽。
不過他也沒多想，只當楚景煊突發興起。
——
周五當天，比賽安排在下午。
楚景煊只是随意穿了那件無袖運動衫，現在天氣還沒到非常熱的時候，所以現在他外面還套了件薄外套。
說到和外校一起舉辦，宋逸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李成然。
那個運動會見過幾面，很奇怪的人。
不知道對方這次來沒來。
不過，今天正好是楚景煊值日。
他們去比賽，宋逸先做完值日，再去籃球館那邊。
哦，還有那張紙條。
希望對方不是真的約架。
如果做完值日，對方還沒有出現，那他也不準備等。
說不定是惡作劇或者單純放錯了。
比賽快開始，班裏參加籃球賽的人都走了，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去籃球館觀看比賽。
班裏只剩宋逸一個人。
他站起身，去後面拿掃把從教室頭開始掃。
正當他把細小的垃圾掃進簸箕裏時，他身後傳來輕輕的一聲。
“宋逸。”
宋逸轉頭，一個女生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裏。
“童丹？”
這是他們班的，只是好像準備出國，所以學期開始就沒再見過對方。
他和對方不太熟，以前也沒什麽交流。
“紙條你看到了嗎？”女生微微一笑。
“嗯。”宋逸點點頭，“是你寫的？”
“是。”
宋逸真沒想到會是她。
原來不是約架的。
宋逸松了口氣。
“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你知道，我要出國了。”
“嗯。”
“我想了很久，覺得有些話還是要告訴你。”
“啊？”
女生忽然轉口笑道：“那張紙條，我也不确定你會不會看到，看到了會不會在意。”
“我本來想着，要是你沒看到，那就算了。”
“結果，我還是選擇了今天。”
“今天是楚景煊值日，你肯定會留下來幫他做衛生。”
“所以，哪怕你真的沒看到，我也能找到你。”
她說了很多，但宋逸只是疑惑地看着她。
見狀，女生啞然一笑，不再繼續說。
沉默了一會兒，她像是鼓起一些勇氣似的，輕聲道：“我只是想告訴你——”
“我喜歡你。”
宋逸一愣，半晌斟酌着詞句，開口道：“不好……”
“砰！”
旁邊的椅子被砸倒在地，一個籃球砸到腳邊。
宋逸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猛然看向門外。
一道陰沉的嗓音響起。
“你們在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