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善與惡的審判(完)
善與惡的審判(完)
“黑白之間,審判結束,開始裁決。”
“……”
“出現未知結果,裁決終止。”
夏油傑正在感受咒靈的“孵化”進度,突然之間聽到了這樣的話,他忍不住皺眉往“繭”中看去,卻見“繭”的一角出現了一道細小的口子,海量的咒力從中溢洩出來,而眼前咒靈的氣息開始變弱。
“怎麽回事?”夏油傑緊急調動了幾個平時沒怎麽使用的咒靈填補上那道裂縫,但咒力的溢洩還在繼續,他看着“繭”,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煩躁。
“它”還是用那沒有感情的聲音回答:“某個黑白之間出現未知結果,審判者破碎,審判終止。”
夏油傑沒有進入過黑白之間,并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他的情報只知道這個咒胎是從人類對法庭的恐懼中誕生出來的特級咒靈,在“孕育”的過程中有那個組織參與研究和試驗,所以它才能夠在還沒有“孵化”的時候就開啓領域,但也是由于這樣的特殊性,所以它和一般的特級咒靈并不相同。
一旦成熟,會成為堪比詛咒女王祈本裏香的特級咒靈。
甚至“它”是一次針對五條悟的嘗試。
據那個組織的研究員所提供的信息,“它”的能力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可以暫時限制住五條悟。
而現在,眼見就要摘得“果實”,它卻出現了瑕疵。
夏油傑低頭看向“繭”之下鏈接的那些黑白方塊,卻見十數個方塊在一瞬間全部破裂,偌大的地下室躺了一地的人。
這個時候還站着的幾個人就尤為顯眼了。
伊集院有紀扛着她那已經虛幻到看不見實體的網球棍,看着熟悉的地下室的陳設,心下放松了幾分,有點腿軟地扶着牆,環顧四周。
她記得自己是被咒靈釘在半空中了,然後就是回到了出發來做任務的時候,然後她識別出了那個五條悟是假的,于是狠狠地打了一球過去……現在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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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依舊帶着他那副可以看得見咒靈的眼睛,再次在黑白之間裏經歷了一遍發小的天臺墜落,一時間有點精神恍惚,他擡頭就看到了夏油傑和那個“繭”,記憶回籠,當時是自己被夏油傑地咒靈圍攻,然後他被打暈過去……
現在看來,應該是被夏油傑丢進地下室了吧,到底又發生了什麽事?自己怎麽又出來了?
等等,有紀怎麽在這裏!
安室透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有紀也看到了他,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對心照不宣地決定之後再來讨論這件事。
夏油傑心情煩躁地看着被放出來的人,他沒想到這只咒胎不僅沒有殺死這些人,還出了差池,把他們全部放了出來。
不過不要緊,所幸這些人都很好對付,再塞進它的肚子裏就是了。
夏油傑的視線一一掃過面前還醒着的人,最終視線定格到了有紀的身上。
伊集院有紀嗎……真的是好巧,這次可不會讓你逃了。
不過看組織那個波本居然都沒有動手的意思,他該不會不知道伊集院有紀是組織最近的目标吧?
這可就有點意思了。
最後……
夏油傑輕巧地對那個還在恍惚的身影說:“嗨,遠山,好久不見了,怎麽樣,這次你要成為我的同伴嗎?”
“夏、油、傑!”遠山伊織在看到夏油傑的那一刻,兩個手臂上就纏繞上了黑色的火焰,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着,反複深吸着氣,試圖穩定自己的狀态,但憤怒沖破了她的理智,她從掌心抽出了一道一米長的火焰織就的鞭子,直接超夏油傑攻去。
有紀也被她這突然的動作吓到,強行調動咒力想上去支援,卻被一個箭步過來抓住她的胳膊的安室透按住了:“小心!”
有紀此刻的咒力也已經所剩無幾,但她知道現在如果不和遠山小姐一起上去圍攻,那她們今天沒有從夏油傑手上擡出去的可能性。
這次可沒有那麽好運可以給五條悟打求救電話了!
她想掙脫安室透的手,卻沒想到他的力氣大得吓人,死死按住有紀說:“那個遠山小姐的狀态不對勁,她的火是沾上了沒法熄滅,你上去可能會被誤傷。”
有紀看着已經打起來的兩個人,又看了眼旁邊裂縫不斷擴大的“繭”,心裏突然有了個想法,她問道:“安室先生,我記得你和我提過你會打網球對吧?”
安室透被她問得一愣,他的确和有紀提過自己會打網球,因為當初接近伊集院有紀的時候,他就是指着有紀的網球包和她套近乎的。
有紀二話不說把手上的球拍塞給安室透,她在球拍附加了【實體化】的因果律效果,使安室透也可以接觸到她構造出來的東西,然後塞給對方一個網球,說:“麻煩安室先生了,你等下和我一起,對着那個裂縫發球。”
她指了指“繭”上那個暫時被夏油傑堵住的小口子,她剛剛看過了,那裏正在溢洩咒靈的咒力,要是可以把口子撕裂開,那麽這個咒胎的孵化會付諸東流也說不定。
她設想得非常好,等安室透把那個帶着她咒力的網球打到裂口上,撕開裂縫後,她就使用網球招數打入那個擴大後的破洞中,将自己的咒力打進咒胎的體內,争取造成更大的破壞。
“三、二、一!”安室透接過有紀手上透明的網球,感受着那真實的觸感,可用餘光去看,沒有眼鏡的過渡,手上根本空無一物。
雖然心中震驚于伊集院有紀居然是個咒術師,但手上的動作還是下意識地對準了“繭”的裂縫。
在外自稱網球打得一般般的安室透實際上在國中的時候獲得過全國大賽的優勝,還曾經給鈴木園子當過網球教練。
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準頭不行的。
果然,等他大力用咒力構造的網球撕裂“繭”的裂縫後,有紀用手指指節扣住手上的網球,讓球在自己的手上旋轉起來,然後大力朝着破洞處打了過去。
“不規則發球!”
球一進入咒胎中,就展現出來了強大的破壞力,它不規則地四處旋轉着,在咒胎的“繭”內游走,就算是咒胎有心想去捕捉這個進入自己體內的“異物”,也完全找不到它的運動規則。
不規則發球·因果律·改:球的軌跡是不定向的,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它不可捕捉,除非封鎖其所在的那一大片空間。
“繭”中的咒胎痛呼出聲,正在操縱咒靈抵擋遠山伊織的瘋狂攻擊的夏油傑聞言回頭,匆忙之中派了幾只特技咒靈前去保護咒胎,自己一時分神卻被遠山伊織找到機會靠近,燃燒着火焰的手掌拍在了夏油傑的胸口。
夏油傑連連後退了幾步,反應迅速地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和尚服,沒有讓火燒到自己身上去。
他了解遠山伊織,對方所持有的【烈焰操術】的特性就是如附骨之疽,只要沾染上就擺脫不掉,如果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脫下外衣,現在在地上燒成灰的衣服就是他的下場。
果然是非常麻煩的術式啊……
夏油傑其實很欣賞遠山伊織的,對方的術式不管是對咒靈還是對咒術師都非常有用,只可惜為了一只猴子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偶爾想起來還覺得有點可惜。
五年過去,沒想到她更瘋了。
看着眼前不顧一切攻擊自己的遠山伊織,就算是夏油傑也會覺得頭疼,因為術式的特殊性,對方要是真的魚死網破起來,真的很難辦。
五年前的游樂園,他放棄了五六只一級咒靈才從遠山伊織的火焰中脫身,眼下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在夏油傑本來的計劃裏,應該由那只咒胎來困住所有人,然後利用咒術師的咒力進行最後的“催生”,成熟後破繭而出,成為他的咒靈。
然而這一切,都被派來的咒術師給毀了。
夏油傑看向伊集院有紀。
第二次了,明明只是個剛剛進入咒術界的新人……
本來只要來的不是五條悟,他都對這個計劃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算有人像伊集院有紀一樣暫緩了咒胎的成長,他也大可以制服對方後對“繭”進行修補。
然而這個變數不僅是伊集院有紀,更在來的輔助監督身上。
那麽多輔助監督,怎麽偏偏就給伊集院有紀分配到遠山伊織了?
這個棘手的瘋女人,發起瘋來能炸了這一整個倉庫。
夏油傑毫不懷疑遠山伊織的破壞力,就算對方現在只是個三級咒術師,但她的術式還在,對術式的運用經驗也還在,就如同現在一樣,夏油傑想要在多人圍攻的情況下保住咒胎完全不可能。
但——他們想要逃出這個地下室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夏油傑看了一眼被自己的咒靈堵得嚴嚴實實的地下室門,放下心來。
不就是一只咒胎嗎——
夏油傑算得沒有錯,眼下的情況雖然是僵持住了,但優勢其實是在他那一邊的,但他遲遲算漏了一點,就是遠山伊織因為在黑白之間的試煉的緣故,此刻其實并不太清醒。
“咒術師都是瘋子。”這是咒術界公認流傳的一句話。
而此刻,眼見着在自己的攻擊下仍舊游刃有餘的夏油傑,居然還有空四處張望,給咒胎放去支援,遠山伊織腦子裏最後一根理智的弦終于還是斷了。
她渾身燃起了更黑的火焰,手上結出一個讓夏油傑都忍不住警鈴大作的手印。
“極之番——焚盡業火。”
遠山伊織的身體逐漸淹沒在了火焰裏,整個人化作了一個極度壓縮的火球,慢慢脹大、脹大……
正在專心對付咒胎的有紀只來得及看遠山伊織最後一眼。
她在沖她微笑。
下一秒,巨大的爆炸聲響徹了整個長野縣。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