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05
chapter 05
chapter 05
棠言立馬否認:“你看錯了!”
陸庭川被她果斷的反駁和毫不掩飾的嫌棄驚住。
他什麽時候這麽不讨人待見?
棠言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太緊張。
她飛快地調整好表情,露出一臉嫌棄:“同學,你這套近乎的借口,太土了!”
陸庭川:“……”
套近乎?
他和人套近乎?
他犯得着麽?!
他打量着棠言。
五官柔媚,再在嘉遠待上一陣子,那是能讓人趨之若鹜的存在。
怪不得她有底氣說自己是想搭讪。
可似乎,她有一副和五官完全不符合的性格。
陸庭川暗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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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一個姑娘計較什麽?
陸庭川幹脆起身。
秦思意正好拿着楊枝甘露回來,見陸庭川要走,一把拉住他:“你去哪兒?”
陸庭川拿着自己的包:“我幫我跟外公說,今天晚上我回公寓,明天才去看他。”
秦思意問:“你這就走了?”
陸庭川不耐煩的皺眉,眼角眉梢都是“不然呢”三個字。
秦思意道:“我沒有要留你的意思,我是想問譚勉呢?”
陸庭川揉揉眉心:“我又不是他女朋友,我怎麽知道。”
棠言看見,秦思意臉上的笑一下就沒了。
她揮手:“行嘞您滾吧。”
陸庭川離開以後,秦思意就徹底蔫了。
棠言見新朋友這樣,連小流氓走了的喜悅都被沖淡。
她張嘴——
秦思意擡手:“你不要試圖安慰我。”
“我失戀不是一天兩天,都習慣了。”
棠言:“……”
她同情之餘,又忍不住想笑:“你還挺清醒?”
秦思意搖頭晃腦:“剛才那個王八蛋是譚勉的發小,從穿尿布開始,我借着王八蛋的光,對譚勉告白的次數比他爹媽對他混合雙打的次數都多。”
“可惜都失敗了。”
棠言:“……”
她斟酌了一下詞句,誇她:“你是個很堅韌的女孩。”
秦思意:“……”
她從桌子上擡起頭,看着棠言認真的表情。
突然伸手——
捏住了棠言的臉頰。
秦思意的手上還帶着一點點奶茶的濕意。
棠言覺得冰冰涼涼的。
如果這樣能讓秦思意好受一些,棠言不介意繼續被捏。
她甚至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另一個地方:“這裏肉比較多,更好捏。”
秦思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直接撲上去,挂在棠言的身上。
她把頭埋在棠言的肩膀上:“言言你怎麽這麽可愛!”
她追了譚勉很久,連她父母都是對她開玩笑。
只有棠言,認真的在安慰她。
甚至是在誇她。
棠言被她弄得癢癢的,忍不住往邊上躲。
秦思意深呼吸一口氣,把心頭酸酸的感覺壓下去。
她對棠言道:“我跟你說噢,剛才那個男的,就是你同桌。”
“雖然他很讨厭,也不愛搭理女的,但是!從今天起我罩着你!”
她抓住棠言的手,認認真真許下誓言:“我一定會讓你平平安安當他同桌到畢業的!”
棠言:“……”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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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言到家,棠安華已經回了部隊,只有沈芹在家。
嘉遠的課程進度快,今天發的試卷,有很多是她沒來得及學的內容。
棠言坐在書桌前,看着昨晚上自學的時候,落在課本裏的頭發——
從這根頭發,她幾乎預見了自己頭禿的未來。
老棠和沈女士對她的要求就只有一個。
開心快樂、身體健康。
她在安城讀書,成績雖然拔尖兒,但并不算努力。
可以說她把她家快樂學習的原則貫徹到了底。
誰知道嘉遠……
棠言看着物理書上的公式,猛地把頭往桌上一撞——
沈芹把水杯放到她書桌上,笑地見牙不見眼:“桌子是房東的,別撞壞了,退房的時候房東要檢查的。”
說完,沈芹不管頭還放在桌上的女兒,溜溜達達地離開了。
棠言:“……”
合着在沈芹女士的心裏,她一個親閨女還比不過一張爛桌子?!
棠言擡頭,把面前的物理書一摔,罵罵咧咧:“不學了愛誰誰學!”
半分鐘後。
她從包裏拿出了下午剛買的王後雄。
王後雄這個男人狗是狗,但講解起重點來,還是比物理書看起來更像是人說的話的。
整個周末,棠言除了回複了秦思意幾條微信,啥也沒幹,就試卷死磕了兩天。
連沈芹讓她去新家看看,她也沒抽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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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周開學典禮,棠言覺得自己簡直被掏空。
可她依然□□地拿着小本本,在嘉遠大操場早晨八點的太陽下,兢兢業業地背單詞。
老曹對這種違反集體朝會紀律但愛學的事情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年級主任在上面講事兒的時候,就見一個打眼的俏生生的小姑娘,手上拿着書,嘴巴裏嘀嘀咕咕,偶爾還翻個白眼兒。
年級主任:“……”
見過開小差的,沒見過開小差得這麽明目張膽的!
年級主任姓蔣,是個歷史老師。
晚上宿舍查手機、白天小樹林裏查戀愛、課堂後門查睡覺、辦公室監控查看小說,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查不到。
在高二年級的學生心目中,蔣主任四舍五入就是嘉遠高二反動派的頭子——
故而不知道從多少屆往下傳下來了他“蔣委員長”的外號。
蔣委員長在主席臺上清了清嗓子,這是他招牌動作,知道大事不好的同學們背一涼。
果然,蔣委員長見大家都精神起來,慢悠悠道:“軍訓,是鍛煉我們中學生意志的偉大事業。”
“但總有哪買一些思想不深刻的同學,不懂國家和學校的苦心,在軍訓期間,目無綱紀!為所欲為!”
“剛才是全校大會,我給你們留面子,沒有在全校大會上點你們的名。”
“但是現在,我必須把某些同學的‘光榮事跡’說出來!讓你們引以為戒!”
“高二年級譚某、陸某川、黃某、顧某等人,軍訓期間不顧教官訓導、擅自離開訓練場地!在這裏全年級通報批評,望全體同學引以為戒!”
“以上同學如有再犯,記過處理!”
從“陸某川”三個字開始,操場上就像來了一窩小蜜蜂似的,嗡嗡嗡的響。
秦思意站在棠言旁邊,聽着蔣委員長的恐吓,撇撇嘴:“他要是真敢給陸庭川處分,我還敬他是條漢子。”
不過就這樣點名批評,蔣委員長也是下了血本了。
棠言從上周就開始吃驚,像陸庭川這麽惡劣的行為,為什麽就這麽不痛不癢的口頭批評。
所以她抽了個背單詞的空隙問:“為什麽?”
秦思意語氣裏充滿了羨慕嫉妒恨:“這兩年嘉遠在外面競賽的金杯,都是陸庭川拿回來的。”
蔣委員長要是敢給陸庭川檔案上記一筆,影響陸庭川升學,全校的領導都要找他麻煩。
更何況,秦思意道:“陸庭川他……”
“那邊沒穿校服的女生!對,就是手裏拿着英語書那個!你們聊什麽呢?!”
“從朝會一開始我就注意你了,你有什麽話,別在下面說,上來跟我講!”
棠言左看看右看看——
“別看了,全年級就你一個女生沒穿校服!”
棠言:“……”
還真是她的。
她把書藏到背後,極其無辜地看着蔣委員長。
蔣委員長卻覺得這姑娘在挑釁他。
他從拿着話筒,從臺子上跳下來,往棠言那走:“你、你剛才在講什麽?”
蔣委員長眼睛裏不容沙子,好些同學在朝會的時候都被他點過名。
一般這種情況下,只要好好道個歉服個軟就過去了。
秦思意悄咪咪的扯了扯棠言的衣服,剛要支招兒,就聽見她剛認得小姐妹脆生生道:“我覺得您說得特別好。”
秦思意:“……”
見過拍馬屁的,沒見過拍得這麽沒技術的。
連蔣委員長都愣住了。
末了,他道:“那你說說,我哪兒說得好?”
棠言連手帶書背在身後,表情十分誠懇:“軍訓是在中華民族內憂外患的時候,由北大蔡元培校長重新強調的。它的的存在,不僅僅是‘尚武’精神,也不僅僅是為了強健國人的體魄、更是為了鍛煉國人的精神與意志。”
“雖然現在的我們生于安穩的年代,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劉子陽聽着棠言滿嘴跑火車,沖邊兒上的陸庭川道:“這新來的同學思想覺悟還挺高。”
說話一套一套,帽子一頂又一頂,把蔣委員長哄得一愣一愣的。
陸庭川意味不明地睨了他一樣,發出一聲冷哼。
劉子陽憐憫地看着他:“就是苦了你了。”
那邊棠言還抑揚頓挫慷慨激昂地闡述着軍訓的必要性。
過了大概兩分多鐘,棠言才擲地有聲地總結:“所以我覺得您今天對我們的訓導是非常正确、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同學們已經被她說傻了。
還、還能這樣的?
蔣委員長重新回到主席臺上,開始繼續他的講話。
這次的重點,轉移到了對同學們學習意志力和愛國情懷的教育上。
秦思意看棠言就像看什麽神奇物種:“行啊言言,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蔣委員長誇得這麽心花怒放。”
棠言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小時候在部隊大院長大的。”
那些小兵哥哥痛哭流涕的寫檢讨的時候,她聽了不少,所以才能不打草稿,信手拈來。
才被點名,棠言不敢再看英語書,所以她道:“而且我單詞還沒背完。”
“現在第一節課已經上課二十多分鐘了,要是他再講一會兒……”
棠言話沒說完,但秦思意聞弦歌而知雅意,沖比了個大拇指:姐們兒,人才。
果然,蔣委員長在棠言發言之後,在臺上意猶未盡的做思想工作到了第一節課下課鈴響。
聽寫必然是聽不成了。
棠言把英語書一卷,語氣那叫一個歡快:“逃過一劫!”
後面有人輕笑出聲。
棠言後背一涼。
她立刻回頭,見被點名批評的正主在她後面。
棠言:“……”
陸庭川半眯着眼睛,臉上帶着笑:“同學好算計啊。”
“聽寫是不用了。”
“可我因為你一句話,白白多當了二十分鐘的典型,又怎麽說?”
棠言想着那他的惡行,臉上倏地收了笑意。
她脆生生道:“不用謝,讓迷途的同學回到正軌,這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棠言頭也不回的,直接往教學樓走。
陸庭川:“……”
秦思意:“……”
陸庭川問秦思意:“我什麽時候得罪她了嗎?”
秦思意翻了白眼兒:“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不知道嗎?”
“還來問我?”
說完,秦思意連忙往前沖:“言言,等我一起上樓啊。”
劉子陽已經笑開了花。
陸庭川一巴掌揮他頭上:“笑你爹啊。”
不過……
陸庭川道:“我還是覺得她眼熟。”
劉子陽跟看什麽似的:“她是你同桌,你能不眼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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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曹把聽寫挪到了下午的班會課。
第二節課是物理。
棠言趁着沒上課,把自己的桌子收拾了一下,又把它和同桌拉開了一點。
陸庭川:?
陸庭川樂了:“新同學,我哪兒得罪你了?”
要是真的得罪了,他也好找老曹換個位置,他好她也好。
棠言道:“沒有,我就是覺得咱倆三觀不太合。”
陸庭川挑眉:“因為軍訓?”
棠言搖頭。
她才不會把和陸庭川的龃龉引到軍訓上。
所以她道:“因為五官。”
陸庭川:?
“什麽意思?”
上課鈴恰好響起,棠言拿出物理書,規規矩矩放在桌上。
然後陸庭川就聽她脆生生道:“三觀端正,五官精致。我的三觀一直是跟着五官走的。”
“所以我一見你的臉,就知道我們三觀不和。”
陸庭川:“……”
她是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