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執法隊

執法隊

消耗他們的力量,讓他們為所保護的東西疲于奔命,緊接着讓他們受傷,徹底限制他們的行動。

賀裏無虞在心中規劃了一條清晰而省力的勝出方案,計劃正在按照她的設想一步步執行。

炎枼的攻擊型空咒從平行地面的方向發出,用以擾亂奧普和卡奇的陣腳。

賀裏無虞的空咒從垂直地面的方向筆直向下擊潰神遺之門,同時她又甩出幾條空咒以不規則的方式刺向奧普和卡奇,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奧普飛身迎向神遺之門的側位,雙手一揮,深紫色弧刃切開兩條沉重的空咒,同時屈膝躍起,上身後仰反應極快地避開瞄準他的攻擊,但沒有全部避開,一道空咒如利箭擦中他的腹部,切開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嘩嘩’地湧出來,白色的主教便服洇開刺眼的血紅玫瑰。

另一邊的卡奇也中了同樣的招數,一條手臂和腿被分別割開。

炎枼敏銳地察覺到死神變幻了攻擊戰術,她有樣學樣,釋放的所有攻擊同時瞄準神遺之門,奧普和卡奇,并且非常有戰鬥經驗地和賀裏無虞打了個時間差。

她們一前一後,穿插而來的攻擊讓人防不勝防,難以把握。

這個時間差讓奧普和卡奇徹底慌了陣腳,最後只能舍棄自身安全,犧牲自己保護神遺之門的完整。

兩人很快變成了血人,氣喘籲籲,狼狽不堪,移動速度變得越來越遲緩。

賀裏無虞将他們強弩之末的姿态收入眼底,覺得是時候挑撥離間,套取信息了,她輕飄飄地道:“即便你們守到羅夜出來,等他出來後還是會死在我手裏。衆神大戰之後,只有作為死神的我還維持在神之等階,其餘殘存的神都被降為次神。所以不管羅夜身份如何,他遇上我必死無疑,你們現在只是在做無用功而已。”

她停頓了一下,幽幽地補了一句,“我身為死神可以無條件處決黑法術師而不擔任何罪責,你們想死嗎?”

奧普和卡奇聽到這句話心有動搖,他們确實不想死,但他們也不會投降。

就算歸降,他們的下場也會很慘,既然如此,還不如堅持到底,更重要的是——

奧普目光諷刺地看着她,“死神,你不會覺得自己真的是死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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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裏無虞:“……”

這話是什麽意思?

賀裏無虞微微沉默了一下,意有所感。但她表情不變,看起來沒有絲毫動搖,她從儲物空咒裏拿出一塊金屬工作證舉在身前,信心滿滿道,“這是我的死神工作牌,如假包換,童叟無欺,我就是死神。”

奧普和卡奇竟然同時嗤笑一聲,卡奇沒忍住,諷刺道:“你只是鐮刀的便宜寄宿體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是死神?你對死神一無所知。”

賀裏無虞:“……”

很好,很諷刺。

但是也套到了有用的信息。

賀裏無虞一直對自己的身份持有相當的懷疑,但在遇到霧莎荷缈鳶之前,她完全不在乎,怎麽活不是活?真相無所謂。

但現在她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像個完整的人一樣和霧莎荷缈鳶在一起。

賀裏無虞輕笑一聲,欣然接受,順勢承認道:“我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死神,但這不妨礙我現在以死神的身份行走人間,你們想想為什麽不是別人成為死神而偏偏是我呢?這種結果一定有它的道理。”

卡奇和奧普驟然一驚,他們沒想到賀裏無虞竟然如此坦然地承認?她沒有絲毫驚訝,看起來已經知道了?

卡奇不可置信,脫口而出,“你恢複記憶了?”

賀裏無虞沒有說話,只是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她這個動作看在對方眼裏,就是默認的意思。

卡奇和奧普面面相觑,失聲道:“怎、怎麽可能!近百年的沉睡和丢失的記憶竟然再次恢複了!?這不是不可能的嗎?”

賀裏無虞微微一笑,将神秘裝到底,實則心裏震驚的同時也感到匪夷所思,所以她沉睡了百年?那沉睡之前的她是誰?她又是為什麽沉睡?

沒有參與對話的霧莎荷缈鳶聽到這,身體一顫。

卡奇口中的‘百年沉睡’幾乎佐證了她最近的猜想。

在來第七區,賀裏無虞受傷之前,她一直以為賀裏無虞和她一樣經歷了轉世,所以沒有記憶,但她受傷後的表現改變了她的想法。

只是這個猜測太過震撼,在沒有确鑿的證據之前她不敢相信,現在不經意從別人口中得到了證實。怪不得身為死神的賀裏無虞和以前長得一樣,性格,喜好,體質,就連床上的小癖好都一模一樣。

霧莎荷缈鳶的目光多了些感慨,她的愛人竟然在百年後再次與她相遇……真是世事弄人,若不是她早先就有懷疑,現在都繃不住臉上的神色。

接下來除了她自身的複仇,還要一并弄清楚發生在賀裏無虞身上的事。

炎枼聽到死神沉睡的事情微微驚訝了一下,她一個凡人和神差了十萬八千裏,就是次神死完了都跟她關系不大。

手中的空咒變着花樣攻擊奧普,卡奇和神遺之門。

對她來說,掐她脖子置她于死地的奧普才是她關注的重點,殺了他!炎枼的出手越來越迅猛狠辣。

……

教會執法堂的大門被轟然推開,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匆忙地跑進來。

執法堂正廳是一個下沉空間,入口高臺通過臺階而下,來人兩步并作一步從上面飛躍下來,中途在臺階上絆了一跤,差點滾下來。

整個正廳沒有窗戶,浸在一片森冷的黑暗中,高處的牆壁石槽裏燃燒着一截截白色蠟燭,燭火瑩然顫動,投射下來的光暈裏照亮一道背影。

他穿着純白的披風,領口至前襟的一圈位置繡着紅色的紋路,烏黑的長發一絲不茍地垂在身後。

他背對着門口淡淡地問道:“什麽事?”

站在他身邊的男人轉身看向門口。

那個從安娜手下跑出來傳話的教會工作人員跑下臺階,站在平臺上,氣喘籲籲地道:“教會遭到闇徒的全面入侵,羅夜和他手下的兩位主教是教會叛徒,安娜大主教還讓您防備賢畑和他手下的主教,他們的立場現在不明!”

“教會遭到闇徒的全面入侵?”郃寒的聲音很冷。

“是、是的。”男人吞咽了下口水,“我剛從祈禱室出來,安娜大主教被四只高級闇徒纏住了!她讓我跑來通知執法隊。”

“闇徒全面入侵了才來通知?安娜最近是和自己的修女助理滾床單滾的腦子都沒了嗎?連教會這點事都看不住!羅夜是叛徒,賢畑也可能是叛徒,同為大主教,她到現在才發現!?”郃寒面色冰冷,斜睨而來的視線仿佛夾雜着風雪,他每說一句話,空氣就降低一度,真是過于凍人。

男人瑟縮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解釋道:“……不是安娜大主教發現的,是死神發現的……”

郃寒:“……”

很好!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事态嚴重到這種程度結果還是別人發現的!

“一群廢物!”

男人低着頭不敢吭聲。

執法隊是教會的最高武力擔當,他們的職責是保護第七區,時刻待命,當城市陷入危險時斬殺所有敵人,相當于一個國家軍隊般的存在。

他們不管理城市,和平時期只注重自身訓練,一般輪不到他們出動,但一旦出動必然是城市級災難。

聽到闇徒全面入侵,站在郃寒身旁的光頭男人沉默地下去集結隊伍。

執法隊一共五百人,包括他們的隊長在內。

郃寒沒有急着離開,繼續詢問詳細的信息,只是——

“安娜說教會遭到闇徒全面入侵,大概的數量有多少?等級如何?圍剿地點确定了嗎?”

“……不知道。”

郃寒一蹙眉,“哪個不知道?”

男人弱小卑微,“都不知道……”

“什麽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得出全面入侵這個結果的!”郃寒徹底憤怒。

“那個……”男人嗫嚅道,“……我聽見她們說參加祈禱會的教徒喝了幸福之水,但那個幸福之水是闇徒果實?”

“祈禱會是羅夜主持的……”郃寒冰冷的目光在燭火中跳動。

“……是的。”

“教徒都已經離開教會了?”

“是。”

“和安娜纏鬥的闇徒被附身者是什麽樣子?”

“和我一樣的教會工作人員。”

郃寒了然,這應該就是安娜作出教會遭到闇徒全面入侵判斷的依據,已經露出附身真面目的教會工作人員有四個,那隐藏的又有多少?還有被埋下闇徒種子的教徒,教徒成分複雜,下至幼兒上至老人,有些甚至是城外慕名而來,這下所有教徒分散開去,闇徒豈不是如瘟疫蔓延?

郃寒走出執法堂站在陽光明媚的廣場上,律晉領着整齊有序的執法隊伍走來,和他并肩一起走在隊伍最前面的還有兩女一男。

她們四人和郃寒分別領着一支百人隊伍,包括他們自己,五支隊伍剛好五百人。

“闇徒入侵真的假的?”蘭若撩了把長發湊過來,漂亮的臉蛋上神情恹恹的,“淩駕于衆神的七鬼神和費亞羅廉的轉世都已經銷聲匿跡了百年,全面的闇徒入侵不現實吧?除了費亞羅廉,誰還能讓使役魔如此趨之若附?會不會是冒牌貨搞的鬼?”

“就是說,”黑色短發的男人也湊過來,夜休将眼鏡架在頭上,“前幾天的闇徒暴|亂不是懷疑是賢畑搞得鬼麽?直接抓他過來問問,我就不信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還能不交代。”

她們執法隊的五個小隊長了解的信息更全面,包括以前的歷史,張口說話都是一股大佬的味道。

跟在一旁的教會工作人員哆哆嗦嗦也不敢說。

郃寒看向夜休,“情況變了,現在賢畑有嫌疑但不确定,确定的叛徒是羅夜和他的手下。”他的目光滑過蘭若,“是不是冒牌貨搞鬼有待求證,如果是真貨那就麻煩了,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蘭若撇了撇嘴,“費亞羅廉生命力怎麽就這麽頑強,老老實實滅亡不好嗎?世界和平咱們也能活得輕松些。”

“拉倒吧,他們雖然銷聲匿跡,但使役魔和闇徒并沒有完全消失,只是數量減少,這意味着費亞羅廉的力量還殘留在這個世界上。”陽光有些刺眼,夜休将長方形鏡片的墨鏡架回鼻梁,“既然沒有徹底消散,那就有回旋的餘地。”

他扭頭看向郃寒,“隊長,你怎麽确定羅夜是叛徒?”

“确切消息,羅夜主持的祈禱會上的教徒喝下了闇徒果實的汁液。”郃寒面容嚴肅。

“哈?”蘭若,夜休,律晉和紅嬈一起扭頭看着他。

紅嬈無語扶額,尖銳的指甲塗着紅色的指甲油,“教會大主教主持祈禱會讓教徒喝下闇徒果實變身闇徒,這個消息傳出去,教會還能屹立在第七區嗎?城民只想跳起來群起滅之吧。”

律晉摸了摸光頭蹙眉,“既然确定羅夜是叛徒,那另外兩個呢?賢畑和安娜?同為大主教一起共事多年卻毫不知情,這種解釋難以讓人信服。”

郃寒道:“現在安娜的嫌疑最小,但不能完全排除。”

“律晉和夜休,你們各帶一支百人隊伍去教會外的城區進行闇徒滅殺,”郃寒開始分配任務,“紅嬈,你的隊伍分成兩支,一支去找賢畑将他們關押起來,另一支去找羅夜和他手下的兩位主教,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挖出來,視情況可以将他們滅殺,最好在滅殺之前拷問出點情報。”

律晉,夜休和紅嬈領命而去。

“蘭若,你分配隊伍去祈禱會支援安娜,那裏已經出現四個高級闇徒。你隊伍剩下的人,和我的隊伍,我們兵分三路搜尋清理整個教會。”

蘭若馬上分配隊伍人員,兵分兩路。

寬敞的廣場上齊泱泱的人很快散去,只剩前來報信的教會人員環顧四周,反應慢一拍道:“……我呢?”

但此刻這裏除了他其他一個人也沒有,沒人能回答他。

于是他也離開了,決定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祈禱室。

愛麗絲帶着禾梀和紫羅蘭趕到的時候,安娜正被四個高級闇徒圍攻。

她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身上又添了不少傷口,鮮血染紅了白色主教袍,精心打理的玫紅色長發變得淩亂,刻意壓抑的呼吸還能聽出急促的紊亂,但她仍堅守在祈禱室,絕對不能讓這四個高級闇徒離開!

“安娜!”愛麗絲一聲驚呼,屈膝一躍,接住從空中摔落的安娜。

禾梀和紫羅蘭對視一眼,默契地迎上去替補戰鬥空缺,一左一右甩出強有力的攻擊型空咒。

安娜靠在愛麗絲懷裏,疲憊一笑,“你來了。”

“恩!”愛麗絲重重點頭,心疼地看着渾身是傷的安娜,将她扶到一張撞飛在牆邊的長椅上,從儲物空咒裏取出一些瓶子放在旁邊,“你休息一會,這裏有些對治療外傷有效果的藥,你先簡單處理一下傷口。我和紫羅蘭她們先去頂一會。”

安娜看着愛麗絲認真而嚴肅的小臉,如此可靠的模樣更是讓她喜愛,她二話不說開始處理外傷,她要盡快投入作戰,“我已經讓人通知執法隊,他們應該很快會來支援,你們注意安全,提醒紫羅蘭和禾梀不要沾染闇徒的攻擊。”

“我明白!”

愛麗絲轉身,動作敏捷地從另一個方向對上一個高級闇徒。

她們三人配合,每人阻攔一個,至于第四個,她們之間互相支援。

但難的是這四個高級闇徒的力量來源似乎和黑法術師有異曲同工之妙,那種能量會侵蝕人體,她們只能避開,而且這些能量會回流入闇徒的身體。

相當于闇徒沒有消耗,消耗的只有她們。

從人員,戰力兩方面來看,她們相當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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