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季雲翳卻是猶豫了片刻,好像在顧慮些什麽,只是最後還是下定決心開口:“回殿下,其實微臣與這位所謂的聖子是舊相識。”

衆人聽聞都露出疑惑的神色,不能明白這位新科狀元的朋友怎麽會成為反叛勢力的領頭人。

就連宋應瑾也是一愣,那還真是巧,不過世事無常發生什麽都是有可能的。

宋子瑜倒很是平淡:“哦,怎麽說?”

他心裏的确是懷疑季雲翳同白蓮教有聯系的,只是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所以從來沒有提過。沒想到季雲翳倒是不避諱,就這麽直白地說了出來,他倒要看看他怎麽說?

見宋子瑜沒有反對季雲翳才接着說道:“他叫劉昭林,幼時和微臣是一個村裏的玩伴,只是後來微臣被父親送去習武,他到藥店當了學徒,這才分開了。已經有幾年沒有見過了,還是今天看到他的時候才發現的。”

“那他是怎麽說的?”宋子瑜緊緊盯着季雲翳,不放過他的每一個動作。

“他跟我說他是被逼迫的,有人以命威脅他他才不得不跟随他們。他還希望微臣能救救他。”季雲翳面不改色地随口扯了個謊。要不是怕劉昭林亂來壞事,他也用不着這樣。

“被人逼迫?”宋子瑜挑眉,還真是出人意料呢,這麽說他們之前的猜測全都是錯誤的咯。

“沒錯,只是當時時間緊急,外面又有人把守,我們沒有敢多說。不過他告訴微臣他們今晚會在臨江仙留宿一晚,明日會啓程前往鄰縣。”想到時間緊急,季雲翳提議:“不如微臣今晚再去探探他的口風?”

“如此也好。”李庸點頭:“大殿下,那劉昭林既然跟了他們那麽久,知道的內情肯定不少,如果我們能将他找來仔細問問那就再好不過了。”

良久,宋子瑜終于點頭:“那就有勞季大人了,不過這麽晚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還是多帶兩個人吧。”

對季雲翳宋子瑜總是不放心,生怕他生出什麽事端來,還是有人跟着才好。

……

是夜,季雲翳帶着兩位侍衛一同來到臨江仙,這是榆林縣最大的客棧。因為聖子住在這裏的緣故,都想蹭蹭“仙氣”的人早就預定好了房間,即使是夜間,卻同白天一樣熱鬧。只有早早為聖子預定的三樓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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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他們心太大還是毫無顧忌,總之門外居然沒有人把守,本來跟着季雲翳一起前來的兩人都做好了動手的準備,結果居然這麽順利。

屋內的劉昭林正在衣櫃面前挑挑撿撿,嘴裏還嘟嘟囔囔的:“哎呀,怎麽都這麽醜,這料子簡直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差的手工呢,真是落毛鳳凰不如雞。”

季雲翳正好走到窗邊全都聽到了,面無表情地從窗戶翻了進去,悄無聲息地靠近劉昭林的身後:“走吧。”

劉昭林先是一抖好像被吓到了一樣,緊接着卻是滿臉喜色:“阿雲,你終于肯來接我了,你不知道剛才我還在想你呢。”

季雲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下次再這麽叫我信不信弄死你?”

劉昭林笑了笑卻是沒敢再開玩笑,誰讓他武力值不如人家呢。

“我跟宋子瑜說我們小時候是鄰居,今天意外遇見了。你告訴我你是被迫,的想要我幫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一會兒怎麽解釋吧。”

接着又從窗戶翻了出去,劉昭林趕緊跟上了他。

于是就這麽順利的,借着夜色的掩護,三人帶着劉昭林回到了他們住宿的客棧。

宋子瑜還沒有休息,正拉着宋應瑾和他下棋,今天發生的事太亂了,他還怕吓到這個柔弱的弟弟。只是現在看起來完全是他想多了,這冷靜的模樣怎麽也不像是吓着了。

門外傳來錯亂的腳步聲,緊接着就是敲門的聲音。

“殿下,季大人回來了。”發生了白天那樣的事之後,李庸提議今晚派人在在門外守着。

宋應瑾連忙朝門口看去,她還真的想看看這個聖子長什麽樣呢?竟能引起那麽大的轟動。

事實沒讓宋應瑾失望,就算前世見多了小鮮肉的宋應瑾也不由贊嘆一聲。不愧能當上聖子啊,就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外表,妥妥的吸人眼球,怪不得會選個這樣的人來當聖子,光是靠外表怕是就能吸引不少人呢。

然而下一刻宋應瑾就後悔自己的話說得太早了!

“大人,您千萬要救救我啊!”見到宋子瑜劉昭林臉色一變,馬上就想沖上前去,還是一旁的季雲翳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放肆,不得無禮。”還是李庸看不過去訓斥了一句,這才安靜下來。

“好了,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宋子瑜倒是不介意,這麽些年什麽樣的人他沒見過。

“回大人,我真的就是一個郎中,最多只是平時喜歡研究些奇奇怪怪的藥方。那天我正準備睡覺呢,一群人突然就沖了進來把我給抓了。”

表情變化如此之快,一瞬間,什麽仙人之姿什麽芝蘭玉樹全都被逗比這兩個字給取代了。

“他們還想強迫我為他們做事,想要我替他們配制毒-藥,可我真是個好人吶,怎麽能做那種陰損歹毒的事?我就勸他們啊,可是他們不聽吶,他們居然還打我。”

說到這裏劉昭林一臉哀戚:“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家裏就剩我這一根獨苗苗了,我還沒有成親呢。”

“停!”宋子瑜打斷了他,這個劉昭林讓他想起以前那些天天在朝堂上一堆廢話的禦史:“那些廢話就不要再說了。”

“哎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之前喝醉了酒不小心把我新配制出來的毒-藥的事給透露出去了。就是用了之後能讓人生怪病的,那群殺千刀的就放進了井裏,大家喝了井水可不就病了嗎?”

原來那些人并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毒。這倒是跟宋子瑜打聽出來的消息相符合,的确是從先喝了井水的人先開始發病的。

“後來他們又把我拾掇成了現在這樣,說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什麽聖子了,什麽都不用做,還跟以前一樣老老實實給人看病就行了。我一想,只要不殺我做什麽都行,我可不就答應了嗎?”

“你是說,他們都是騙子?”而不是叛賊?

劉昭林很是激動:“是啊!他們騙了不少錢呢,我知道他們都藏在哪兒了,大人我全都告訴你,你別殺我行嗎,我真是被逼的呀!雲翳,你幫幫我,我真不想的。”

“今天我們出門的時候被人追殺了,是你們的人嗎?”這話是問劉昭林的,只是宋子瑜的眼神卻是看着季雲翳的。但是很可惜,他表情平靜一絲破綻也無。

“啥,不可能呀,他們只是求財。以前是沒辦法了才會殺人奪寶的,現在有了我這麽個搖錢樹怎麽會這麽做?再說了我們就那幾個人還要給我撐場面呢,哪有那麽多人啊!”

“行了,季大人,你先帶他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再考慮考慮。”知道再問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索性叫停,宋子瑜需要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路。

“六弟也先回去吧,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覺。”

直到屋內只剩下宋子瑜一人,他才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劉昭林說那些人不過都是強盜騙子,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謀財而已,白蓮教只是他們謀財的一種手段。

但是劉昭林同季雲翳相識,說不定他們是一夥的。

還有今天白日裏同那些人交手,那些人手上功夫幹脆利索,一看就知道是經過了絕對嚴格系統的訓練的,絕不是一般的強盜之流能做到的,莫非他們不是一夥的?

可是宋子瑜的知覺告訴他,絕對沒有那麽簡單,但是,他沒有證據。

“盯緊季雲翳。”除了随行的侍衛外,暗中宸元帝還給他派了幾名暗衛保護他的安全,這也是他今日遇到刺殺時面不改色的原因。

……

“多謝季大人今天救了我,你的傷,沒事了吧?”回去的路上經過季雲翳的房間,正好他有事出去,宋應瑾向他道了個謝。今天他又幫了自己一次。

“無妨,殿下以後還是要小心些,微臣可不是每次都能及時趕到的。”

“你為什麽要替我擋那一劍?”雖然不擅武,但宋應瑾看得清楚。他明明可以用劍格擋開來的,但偏偏最後卻是手臂受了傷,不就是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嗎?

“我不是說過了嗎,是齊嫔娘娘……”季雲翳還是熟悉的說辭,宋應瑾卻不耐煩了。

“你不用拿那些個借口來騙我,你我都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救你根本就不是出于真心,對你也根本算不上好。”

見季雲翳面露驚訝,宋應瑾索性說得更明白:“或者我換種說法,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氣氛陷入短暫的僵持,良久,空氣中傳來季雲翳的輕笑:

“因為,我喜歡殿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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