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戰事進行的并沒有衆人預想中的那樣順利。

今年冬天的氣候比起以往更加寒冷，契丹族人很明顯也知道如果他們敗了的話，不要說從豐朝獲取什麽戰利品了，能不能度過這個冬天都是個問題。

所以他們只能勝利，這也就意味着他們在作戰時格外的英勇。戰事陷入了短暫的膠着狀态，只是這種平靜不會維持多長時間。光契丹族就知道拖下去只會對他們有害無利，只是不知道他們會采取什麽樣的措施來打破眼前的僵局。

不過很快地他們就明白了，宸元帝在外出勘探地形的時候遇到了刺殺。

看來他們也懂得“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只是可惜最終還是失敗了。

如果不是當時随行的四皇子宋玉璜挺身而出，說不定宸元帝就要命隕當場了。只是宋玉璜卻因為重傷陷入了昏迷。

宋應瑾前來探望的時候宋之珩正在向軍醫詢問病情的進展。

軍醫們的神情看起來都不怎麽好：“這次四皇子殿下傷了心肺，還好傷口不深。若是日後好好修養，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只不過怕是要落下胸悶咳嗽的毛病了。

宋之珩也清楚不會像他們說的這麽簡單，只是叮囑他們好好照顧宋玉璜。

他有些愧疚，四弟自幼記在他母妃名下，兩人的關系實際上并不像外人傳言的那樣不睦，那只不過是刻意放出去讓人聽的罷了。

如果今日他答應四弟的請求陪他去其他地方看看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四弟就還是那個活潑明朗的四弟，只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六弟，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如何？”宋之珩仔細地替宋之珩将手臂放進被窩，對着宋應瑾提議道。

看出宋之珩心情不高，宋應瑾點頭應下了，兩人随意找了一處空曠的地方坐了下來。

“其實四弟以前不是這樣的。”宋之珩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那些久遠地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的往事。

上輩子就在他弑兄繼位後，有大哥的舊臣不滿他的統治，不僅在朝堂上到處給自己找不痛快，還暗中派了不少殺手來刺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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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也是這樣一個夾雜着冷風的日子，是四弟，替自己擋了那奪命的利劍。他是活下來了沒錯，可是四弟卻永遠地離開了他。

“是嗎？我還以為四哥一直以來都是這麽開朗呢。”知道宋之珩大概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自己心中的苦悶，宋應瑾并沒有在這種小事上反駁他。

反正在她看來宋玉璜就是宮裏的第二個小霸王，也不知道宋之珩到底是帶了多厚的濾鏡，才會覺得宋玉璜是個活潑可愛的弟弟。

宋之珩輕笑，他知道宋應瑾不相信：“你出生得晚，沒有見過四弟小時候的樣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整天都跟在我身後叫我哥哥哥哥，看起來多可愛啊。”

“我一直以為四弟長大了以後會跟小時候一樣，整天什麽都不用操心，只要跟在我身後快快樂樂地就好了。只是後來我年紀大了也越來越忙了，陪他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好像才一眨眼的功夫，四弟就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宋應瑾挑眉，不明白宋之珩這會兒跟她說這個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想表示他其實是一個優秀的好哥哥，讓自己不用怕他，最好是能跟随他就好了是嗎？

宋之珩收回遠眺的目光，視線轉向宋應瑾，直直地看着她的雙眼：“六弟可想要那個位置？”

盡管聲音被壓的極低，但還是傳入了宋應瑾的耳中，渾身一個哆嗦立刻就從神游中清醒了過來。

“二哥說笑了，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我從來就沒有妄想過去争那個位置，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她不管宋之珩是不是想要試探她或者是有什麽其他意思，反正這就是她的真心話。

“六弟真的從來就沒有想過嗎？”宋之珩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到那個時候，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得到，想要做什麽都不會有人敢攔着你，也不必成日裏顧忌這個顧忌那個。”

似乎是怕籌碼不夠，最後宋之珩又加了一句：“當然，也包括那個六弟喜歡的人。”不過他不會讓他活着就是了。

宋應瑾瞪大了雙眼，所以說她這二哥是在鼓動她去争皇位嗎？想到這裏宋應瑾忍不住反問：“難道二哥就不怕到時候我會對你動手？”

宋之珩卻是仿佛很信任她的樣子：“我相信六弟不會這麽做的。”

事實上宋之珩的确沒有擔心她會動手的必要。且不說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看透了他這六弟就是個膽小又良善的人。更何況除此之外他還做了萬全的準備，到時候只要她有什麽動作，他在宮裏安插的人就會動手。

為了讓她安心，宋之珩說得更是清楚直白：“你如果還是不放心，到那個時候你完全可以讓我‘突發急症暴斃而亡’。我會帶着母妃和四弟離開，永遠不再回來。”

哇塞，聽起來真是好誘人哦。只是可惜了，這話聽着怎麽這麽耳熟呢，好像就在幾個月前她大哥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吧。

這年頭，難道皇位這麽不值錢的嗎？是個皇子都不想要？

“既然這樣，那二哥難道就不想自己試試嗎？”說的那麽好聽，誰知道會不會又是什麽陰謀啊。

宋之珩苦笑，他當然是已經試過了才會這麽說，只是這件事卻是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訴六弟的：

“我就跟六弟說句心裏話。這些年若不是母妃逼我，我是絕不會做到如今這步程度的。只是我上次大病痊愈後突然就想明白了，人活這一世還是開開心心最好，我不想再逼自己做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宋之珩本以為自己已經說到程度宋應瑾一定會答應的，但是走向好像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宋應瑾正了臉色：“那我也跟二哥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對這個位置，從來就沒有抱過期待。我倒是和二哥想的一樣，等到時候我年紀到了可以出宮建府了就四處好好游玩一番。”

宋之珩嘆了口氣：“六弟也是這麽跟大哥說的嗎？”

“是。”宋應瑾斬釘截鐵地回道：“倒是二哥，您還是好好想想吧。”可千萬別是一時沖動等到時候後悔了再來找自己麻煩那可就不好玩了。

主營中，宸元帝正在聽手下的報告，心裏更是窩着一團火。又是殺手，這短短幾天之內就已經有兩波或者更多了。

這次殺手能這麽精準地摸到自己所在的位置，若說是沒有內奸他是鐵定不會相信的。只是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若是要一一排查只會浪費時間還不一定能找到。

其實他最初懷疑的還是珩兒，他完全有可能借着這個機會為自己争取更大的便利。但是他派去跟蹤監視的人說珩兒這些日子一直都很安分，不可能是他動的手。

這樣的話那可就難辦了，不過，這場戰争，也是時候該結束了。不給他們點厲害看看還真以為自己能以一族之力對抗整個豐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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