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鈣片
鈣片
09
朱潇楠禮貌道:“謝夫人的吩咐,希望謝二公子考慮考慮我。”
謝項原的手撫上女人嫩滑的香肩,笑:“我考慮你,誰考慮我?”
朱潇楠:“……”這家夥怎麽油鹽不進呢。
朱潇楠咬了咬牙,“你起開。”
女人似乎天生便有占有欲,這女人環着謝項原的脖頸,像是在和朱潇楠宣示主權。
“出去,我的夫君我自己伺候。”操,這是什麽羞恥的詞?
女人知道謝項原今日已經成親了,沒想到娶了只母老虎,一看就是被迫的,她更得意了,幾乎認定這個位置她會待很久。
“下去。”謝項原臉上的笑突然淡下來,命令道。
女人愣,“謝公子……”
妹妹,這個時候撒嬌可不管用哦。
謝項原的臉色漸漸暗了下來:“下去,我不說第三遍。”
媽咪,這家夥黑臉怎麽那麽可怕!
插播一條姚彌自己的感受,像真實的喬煜宗。合着喬煜宗演了他自己啊。
女人戀戀不舍地從謝項原的腿上下來,用怨恨的眼神瞪了朱潇楠一眼。
“站住,別走。”朱潇楠說。
女人不知道這兩口子到底在幹什麽。
朱潇楠雖然不情願,但她猜測,謝項原這人絕對是吃軟不吃硬。
她要來硬的,關系可能會鬧得更僵。
朱潇楠學着那女人的姿勢坐在了他的腿上,勾住他的脖子。
“項原。”她嬌嗔道。
插播一條祝獻歌的感受,姚彌臺詞功底真的過硬。
謝項原怔住,只是一下,神态便變回來以往那般自若閑适。
“我喂你。”
謝項原覺得,這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朱潇楠從高足盤上輕取一塊玫瑰酥。
明明在外人眼裏是含情脈脈,可在朱潇楠與謝項原二人眼裏,那便是針鋒相對。
朱潇楠咬住一頭,微微彎下身去。
她希望謝項原能接。
但他也可能不買這賬,那丢臉的可就是朱潇楠了。
謝項原撩起眼眸,用唇輕觸玫瑰酥的邊緣。
此時的祝獻歌:快,給特寫,快給!
朱潇楠瞳孔微睜圓。
一張妖孽般的俊顏就這麽放大在了她的面前。
朱潇楠不敢亂動彈,她的睫毛顫了顫,眸有些失神。
謝項原一點一點湊近,在外人看來,兩人的唇已經挨在了一塊。
這男人果然是只狐貍,狡猾得很。
“你倆!”那女人氣得都不知道說些什麽了,她轉身推門跑了出去。
解決完女人,朱潇楠打算起身。
“利用完我,就準備走?”
朱潇楠怎麽感覺這家夥在給她抛媚眼?
她擡手捂住謝項原的眼睛,“別眨。”
他的聲音極輕,萦繞在她心頭:“阿楠,成親之日,你想跑哪去?”
本來朱潇楠還在思考怎麽做,突然她感受到腰間的觸感有些變化。
低頭一看——
“夫人這是什麽興趣?”謝項原将她腰腹間那把匕首順了過去,“若我剛才不接茬,夫人可會拿了這把匕首……”
謝項原話一頓,彎腰,湊近,在朱潇楠耳邊道:“要了謝某的命。”
“咔!”祝獻歌喊。
姚彌立刻就從喬煜宗腿上起來了。
工作人員上來給兩位演員補妝。
“先休息一下,等會我們補拍一下特寫。”
姚彌看着劇本,怎麽真演起來和她想的不一樣啊。
她偷瞄了眼正在看劇本的喬煜宗,她一直覺得他不适合演花花公子一類的,他長得很端正,根本不像這種朝三暮四的人。
他适合去當兵。
當然,現在一合作,完全打破了姚彌這種想法。
果然是劇抛臉,什麽都能演,且演得生活。
每個演員都有自己的戲路,都有擅長的類型,但總要嘗試新的劇本,才能打開戲路,防止未來無戲可演。
生活也是如此,如今就要多嘗試,不要怕失敗。人總是在不斷試錯中成長,但這些錯誤并非是你人生路上的絆腳石,而會是墊腳石。
“孫檸,幫我把保溫杯拿過來。”
孫檸在包裏翻,上前将杯子遞過去。
姚彌喝到了熱水,神情一下就松了下來。
她示意,孫檸就懂了,從一個盒子裏拿出來兩片,“彌姐,你慢點吃。”
“嗯。”姚彌接過,和水一塊吞咽進喉嚨中。
喬煜宗抿了抿唇,說他在看劇本都是假的,鬼知道他在做什麽。
她吃的什麽?藥?
不會是他心裏想的——止痛藥吧?
佟曙默默站在旁邊,似乎很快就明白了喬煜宗在想什麽。
害,這年頭沒點本事,真當不了助理。
趁着孫檸出去接熱水的空隙,佟曙也跟着出去了。
“孫助理,”佟曙笑嘻嘻的,“吃草莓嗎?”
孫檸瞅了眼佟曙,怎麽眼神像是在看壞人?
“不了,謝謝。”她打開熱水壺往保溫杯裏倒水,佟曙卻在她身邊吃起來草莓,這是什麽騷操作?
孫檸識破:“你有什麽事就直說。”
“咳咳。”佟曙把草莓放下,湊近小聲問,“姚彌最近是生病了嗎?”
“沒啊。”
“那她吃什麽藥?”
“鈣片。”孫檸睨他,“來點?”
佟曙擺擺手拒絕,“算了。真鈣片?”
“關你什麽事?”哦,有道理。
“哎不是,這不是我們家喬煜宗關心姚彌嗎?”
“他關心?”孫檸想了想。
好像确實是的。
那天他不僅救了姚彌,還為了她在派出所忙活到深夜。
孫檸只是感覺,自己磕的“宗點綻”真的是假的。
“你別瞎說。”孫檸說,“她吃的止痛藥。”
“止……”佟曙剛要重複,就有人來了,孫檸立馬捂住他的嘴,用眼神威脅。
佟曙會意。
補特寫鏡頭之前,喬煜宗就知道了,姚彌吃的真的是止痛藥。
喬煜宗懂了,姚彌生理期肚子疼會影響拍攝,所以才吃止痛藥。
-
下午第二場戲接着第一場。
朱潇楠和謝項原回到謝府,謝夫人和謝當家處置謝項原,謝項原的哥哥謝謄訓站在一旁。
朱潇楠還沒有摸清楚這謝家人都是什麽德行。
“項原,你跪這,前面坐你爹娘。潇楠站在旁邊,哥哥等會坐這,潇楠你要縱觀全場,這個位置好拍特寫。”
指導完畢,演員們自己對戲,确認站位。
倒計時、打板、action。
謝項原和朱潇楠一塊偷溜進謝府,走一半被人給發現了,捉去了堂內。
“跪下。”謝夫人一聲令下。
只聽“砰”一聲,謝項原跪地。
乖乖,跪得真幹脆。
謝夫人訓斥:“新婚之夜跑去青樓鬼混,虧你想得出來。”
謝當家心疼朱潇楠:“潇楠受苦了。”
呵呵,真苦。
“打,謄訓把板子拿過來。”謝夫人毫不心慈手軟。
謝謄訓好歹還擋了一把:“娘,新婚之夜這麽一鬧不合适,還是讓他們回房歇息吧。”
謝夫人繼續罵:“歇你個頭!這家夥就是不長記性,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他居然跑去青樓尋歡,太不把潇楠放在眼裏了吧。”
哦不,還是別把我放眼裏了吧。
萬一非要今夜圓房怎麽辦?涼拌炒雞蛋了解一下啊。
朱潇楠站在角落裏,看着謝謄訓把板子給謝夫人拿了過來。
她皺了皺眉,這家夥,憑借她看劇多年的經驗,肯定有問題,必須有問題啊!那可是他親弟,不再護一下?還是有什麽矛盾?
“你打。”謝夫人把板子給謝當家。
“我不接這鍋,要打你自己打。”
謝夫人想了想,“潇楠,你來打。”
朱潇楠:“……”禍從天降。我就看看戲怎麽了嘛!
“我啊。”朱潇楠指了指自己,“我不行的。”
“沒事,打死我負責。”謝夫人爽快人。
這波被謝夫人給裝到了,自己親生兒子都不心疼。
“來,拿着。”
哦豁,總算知道為什麽一直是謝夫人在說話了,因為謝當家在這個家裏毫無威嚴可言,八成是老婆奴。
朱潇楠顫着手接過板子。
她彎下腰去,和謝項原面對面。她使了個眼色,希望他等會能配合一些,她也準不打重。
“新婚之夜差點讓你給我送了頂綠帽子。”朱潇楠拍了拍謝項原那張臉,“啧,這張臉是挺好看的,留着吧。”
話音落,朱潇楠擡手拿板子用力一揮。
堂內時不時傳來“啊”的長音。
不得不說,謝項原演得有點浮誇了。
“行了行了。”謝夫人實在沒眼看,“回房去吧。”
謝謄訓最後一個走,他的視線落在朱潇楠上,頓了頓,離開了。
“我扶你?”
“嗯。”
很好,謝項原起身,直接将渾身的重量壓在了朱潇楠的身上。
“好,咔。”
喬煜宗剛才那場戲力道控制得不錯。
用力過度,觀衆會覺得很虛假,表演痕跡過重;不用力,又失去了這場戲的靈魂。
其實姚彌也沒很重地打。
本來他們商量要不假打,因為這板子也是道具,道具組用特殊的材質做出來的,看着硬實際上還算軟。
“我沒打疼你吧?”邊喝水,姚彌邊問喬煜宗。
“疼了也遲了。”
有道理,但不多。
喬煜宗不領情拉倒。
“彌彌,”宋昭韻站在旁邊和她打招呼。
宋昭韻先跟着B組拍,有不少她單人的戲份或者和賀筠搭的。
“感覺怎麽樣?”姚彌問她。
“挺好的。我看你們這邊氛圍更好啊,你們拍戲大家都站在旁邊捂嘴,就差笑出聲了。”
因為這部劇輕喜劇哦。
宋昭韻問她:“今晚你有夜戲嗎?”
姚彌想了想場次表上的內容:“今晚我得到淩晨才能收工。”
果然,當女主就得熬夜。
宋昭韻可不幹。
喬煜宗和姚彌一樣,要到淩晨收工,但要比她早一些。
他們倆夜戲有一條重合,拍完那條喬煜宗就收工了。
夜戲拍的是兩人初見的那一場。
朱潇楠聽別人說深夜有個賭.場能贏錢,她半夜睡不着就想去玩了玩。
沒想到裏面居然在玩詐雞。
憑借朱潇楠逢年過節和那群親戚一塊玩的多年經驗,她信心十足。
謝項原不是好賭,只是因為他覺得好玩,他就去玩了。
謝項原戴了面具,不會有人能認出他來。
平常他都滿載而歸,而因為朱潇楠的出現,他每把都輸。
喬煜宗喊:“喂,你是不是作弊了!”
姚彌睨了他一眼,略微不屑:“我玩這個需要作弊?”
喬煜宗:“……”
喬煜宗深吸一口氣,他戴着面具看不清神情:“你有沒有什麽好方法?”
謝二公子在求學方面是認真的,去青樓泡妞也是認真的。
姚彌擺了擺手,啧聲感嘆:“玄學,你一輩子學不來的東西。”
謝二公子有被侮辱到。
“謝謝公子手下留情!”姚彌抛了抛錢袋,果然有分量,“有緣再會。”
她的身影消失在鋪外。
“咔!”
祝獻歌上前,“可以啊,劇組早下班多虧了姚彌。”
有對手戲的地方是最不好拍的,他們并非一遍就能過,還要補特寫、補遠景近景,來回要拍個三四遍。
喬煜宗算是收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