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褲子
褲子
13
“什麽事?”
“哎,姚彌,我倆才一個多月沒見面,沒事就不能打電話找你了啊。”
姚彌做口型比劃給她:“喬煜宗現在在我家。”
“卧槽。”方羽晴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怎麽來你家裏?”
“對戲。”
方羽晴是知道喬煜宗和姚彌在大學有過四年的戀情。
方羽晴咳嗽兩聲:“我以為你倆又搞一塊了呢。”
姚彌皺眉,“習習,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可以亂講啊。”
“行行行。”方羽晴回應,笑,“呦,他來了。”
姚彌回頭,喬煜宗就這麽站在她身後。
很吓人的。
“你怎麽走路沒聲?”姚彌把手機放下,順了順胸口的氣。
喬煜宗走來:“和方羽晴通話?”
姚彌耳機裏響起方羽晴的聲音,她聽見了:“呦,喬老師還記得我呢。”
姚彌幹脆把耳機摘了。
方羽晴笑着問:“喬老師最近怎麽樣啊?”
看似友好的笑容裏,實則暗藏殺機。
兩年前,在喬煜宗接下《我的青春有喜簿》這部電影的前面,他正在和方羽晴合作拍攝一部民國探案劇。
當時拍戲,方羽晴和喬煜宗真不對付,這部劇沒吻戲沒親密戲,頂多擁抱親額頭。
喬煜宗眉宇間透露着一股冷峻的氣息,惜字如金:“挺好。”
方羽晴“啧”了聲,感嘆:“喬老師好冷淡,對彌彌也這樣嗎?”
喬煜宗輕揚眉:“你覺得呢?”
這兩人倒是熟絡。
方羽晴默默點頭,“彌彌早點睡,我殺青第一時間就回國找你!”
姚彌擺手和方羽晴說再見。
把手機放下,姚彌擡頭去看喬煜宗,“怎麽樣?”
喬煜宗言簡意赅:“吹不幹。”
姚彌沉默片刻,在暗處白了他一眼:“那怎麽辦?你系件我的衣服擋一下,讓你家司機在門口接。”
“風險大。”
“那怎麽辦?”姚彌叉腰望他,“我想辦法給你找件褲子?”
喬煜宗非常冷靜,咬字清晰:“還有其他的辦法。”
姚彌輕擡下巴,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的聲音輕如薄雲,面無表情地道:“我留宿。”
姚彌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喬煜宗,茶沒把你腦子燙壞吧?”
“沒壞。”
姚彌的眉頭緊縮,她扶額嘆息:“橫豎都是拍,你還不如趁夜深人靜、沒人注意走。”
她對着喬煜宗,認真分析:“你看啊,你晚上走,狗仔會怎麽寫?某頂流男明星深夜從某公寓離開,疑似陪女朋友到深夜。”她拍掌,“而你早上走,他們又會怎麽寫?某頂流男明星清晨從某公寓離開,疑似留夜陪女朋友。”
姚彌朝他笑:“那群狗仔肯定會抓着後者不放啊對吧,這麽一算,現在走,多劃算。”
喬煜宗繞到沙發另一側,又坐下,拿起玻璃杯抿了口茶,悠閑悠閑:“為什麽一定是陪女朋友?”
這個問題問得好!
姚彌一點就通,她打了個響指:“你說男朋友對不對!”
喬煜宗睫毛低垂,像是在深思自己剛才的話語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
半晌,姚彌見喬煜宗沒反應,大概是覺得,他害羞。
其實這種事情,也沒有對錯,誰能控制自己心中的喜歡呢?姚彌當初知道這事,也是欣然接受了。
她擺擺手:“沒事沒事,你,我也不能把你留下來吧。”
在姚彌的軟磨硬泡下,喬煜宗的褲子幹了。
喬煜宗:“……”真不争氣。
“那,喬老師,明天見啊。”姚彌扒着門,探出一個腦袋,和重新武裝整齊出門的喬煜宗擺手。
喬煜宗離開,姚彌把門帶上松了口氣。
這家夥怎麽那麽難說話啊。
姚彌回頭,看着茶幾上的垃圾,又開始收拾。
接近十二點,她才上床睡覺。
第二早,六點鐘的鬧鈴準時響起。
這天劇組給的通告單排了四場戲,三場要和別人搭戲,還有一場是她的獨角戲。
休息時間,姚彌就坐在帳篷下玩手機。
她有個弟弟,學臨床醫學的,現在在泊東一家醫院工作。
姚昭晨知道姚彌拍戲忙,而且最近已經進組了,他一般不會在這個時間給姚彌發消息。
姚昭晨:元旦回來吃飯嗎?
姚彌my:不清楚,大概率回不來。
姚昭晨:爸挺想你的。
姚彌my:爸還好嗎?你問問他醫院住得習不習慣。
姚昭晨:我每天下班都去爸那,挺好的。
姚昭晨:姐,你悠着點忙,別累了自己。
姚彌my:還擔心我啊。
姚彌my:我不累怎麽賺錢養咱爸?
姚昭晨:不還有我嗎?
姚彌看着手機屏幕,笑在臉龐上漾開。
姚昭晨和她同歲,比她小兩個月。
但怎麽說,都是她弟弟。
宋昭韻抱着保溫杯過來找她:“彌彌,你和誰聊天這麽開心啊?”
聽姚彌的語氣,提到她弟,自己還有些自豪:“我弟。”
宋昭韻在她旁邊坐下來:“你還有弟弟啊,親的嗎?”
姚彌遲疑了下,一絲詫異從眼眸中閃過,很快便掩蓋過去,笑:“是,親弟。”
“好羨慕啊。”宋昭韻把水杯軸開,熱騰騰的水汽不停地向上冒着,“我也想有個弟弟給我欺負。”
出生時,姚彌并沒有弟弟。
她這個弟弟,是她在八歲時撿到的。
連父親都是的。
姚彌笑說:“我這弟弟可比你大五歲。”
宋昭韻掰手指頭,“和你一樣大啊,我看頭像,還以為才十八呢。”
姚彌扶額笑:“一時間都不知道你是說他顯小還是幼稚了。”
“彌彌,你是泊東本地人嗎?”
“嗯。”
“我想知道,你們那的灌湯包,到底好不好吃啊。”說到吃,宋昭韻吧唧了兩下嘴,“等殺青之後我就去泊東旅游,彌彌你給我支個招呗。”
“挺好吃的。”姚彌忖思,“有一家開在巷子裏的不錯,你去旅游可以去吃。回頭我把地址發給你。”
“好啊。”
-
冬至吃餃子。
賀筠是杭州本地人,冬至這天,他從家裏帶了些他母親包的餃子過來。
賀筠熱情地喊:“宗宗,吃餃子嗎?”
“韭菜餡的嗎?”
賀筠把保溫盒打開:“對,還有白菜豬肉餡的,你看你要哪種。”
喬煜宗拿了雙筷子,夾了幾個餃子出來,放在塑料盒上:“韭菜的吧,你去問問姚彌她們吃不吃。”
接着,賀筠又去找了姚彌和宋昭韻。
姚彌也拿了韭菜餡的,宋昭韻不挑,兩個餡的都拿了。
不得不說,餃子真的很好吃。
大冬天,吃上熱乎的餃子,胃裏便暖暖的。
吃到一半,姚彌發現一件事。
“孫檸,今天的通告單我看一眼。“
接過孫檸遞過來的通告單,姚彌直接石化,天打雷劈好吧。
通告單上清晰的黑體字寫着:朱潇楠謝項原吻戲。
餃子太好吃了,導致姚彌直接把要拍吻戲的事情給抛到腦後了。
她擡頭一看,旁邊的棚裏,喬煜宗一邊吃餃子一邊看劇本。
定睛一看,也是韭菜餡的。
這家夥也把下午要拍吻戲的事情給忘記了?
不應該啊。
“芽啊,我覺得我現在吃韭菜餡的餃子,就是個錯誤。”姚彌木讷,呆呆地把手上的通告單給宋昭韻看。
宋昭韻看到這個,比誰都激動:“吻戲!彌彌!今天下午你和喬老師有吻戲啊!”誰讓她是他們的頭號粉絲呢?
這一叫,真的不得了。
因為,你成功地引起了隔壁喬煜宗的注意。
喬煜宗低頭看了看自己剩餘的一只餃子。
吃還是不吃?
“賀筠,給你了。”
賀筠嘴裏還塞着一只餃子,聲音悶悶的:“你吃不完嗎?”
“下午拍戲。”
賀筠秒懂,轉頭就看見宋昭韻興奮地比劃着,“懂,那給我吧。”
“佟曙,拿袋漱口水。”喬煜宗邊說邊起身離開了。
姚彌眨了眨眼睛,也起身走:“芽啊,餃子記得吃完。”
宋昭韻點了點頭。
宋昭韻滿臉春心蕩漾:“我磕的cp,今天有吻戲了。”
賀筠嘆了口氣,“沒出息。”
“老賀,你不也磕他倆嗎?”宋昭韻轉身跟他理論。
“我可沒有把這幾個字寫在臉上哦。”
得,掰扯無效。
姚彌回房車漱口去了。
現在拍吻戲,早就不講究借位了,真親更有感覺。
而且,一遍必定過不了。
當然,姚彌的熒幕初吻已經不在了。
喬煜宗的肯定也不在了,畢竟都已經出道這麽多年了。
一頓操作下來,姚彌無數遍确認自己口腔裏都是淡淡的果香時,她才去片場。
她去的時候,祝獻歌已經在和喬煜宗溝通了。
這段的背景,建立謝謄訓設局把謝項原揪出來,謝項原中計,受傷逃回謝府。
朱潇楠正坐在梳妝鏡前數錢。
确定好站位,祝獻歌回到監視器面前,拿着對講機說:“action。”
窗外,朦胧的月色透過那層薄薄的紗窗紙穿透進房間裏,銀光撒了一地。樹影婆娑,時不時傳來幾聲鳥撲騰翅膀的聲音。
朱潇楠嘴裏哼着小曲兒,高興地數着錢。
突然,門被人暴力地推開。
朱潇楠被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謝項原,你夠吓人的。”
吓人的,還在更後面。
朱潇楠擡頭一看,鏡子裏剛好能反射到一些謝項原的影子。
她猛地回頭,驚得她差點叫出聲來。
謝項原蹩眉,嗓子沙啞:“別叫。”
“你怎麽……”朱潇楠看到謝項原如此狼狽地靠在書櫃旁,有些懵,“你還好嗎?”
腹部中箭,被人下毒,能好嗎?
謝項原這麽做,并非一文不值,他知道,謝謄訓的狐貍尾巴最終還是露了出來。
“你中的什麽毒?”
謝項原臉色煞白,幾近失了唇色,氣上來一口都難,他忍着腹痛說:“長春花研磨成粉。”
朱潇楠不是醫生,她不幹這活啊。
朱潇楠頓下思考:“長春花,是慢性毒,你中毒不久吧?”
謝項原的額前不停冒汗,汗珠順着他的一鬓流下。
他咬牙,說話的音都在顫:“半個時辰不到。”
朱潇楠抿了抿唇,“我去給你煎藥試試,只能這樣了。”
誰讓她在現代有個學中醫的哥們呢?長春花中毒,這年頭真的不長見了。
像催吐、洗胃,沒有專門的醫用藥品,做不了。
謝項原睨了她一眼,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咔!”
長春花有3~6小時的潛伏期,僅僅半個時辰,毒發的症狀并不明顯。
喬煜宗所表現的痛苦,大部分都是因為腹部中箭。
下一場才是吻戲。
謝項原吻朱潇楠,只是為了掩蓋自己受傷的事實。
姚彌趁祝獻歌和喬煜宗講戲的空隙,她又去噴清新口氣的噴霧了。
“小彌,來。”祝獻歌朝她招手,“來走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