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我和恭王的感情一直不好,這早就不是秘密了。”恭王妃陸藝嘉見謝蘿驚得說不出話來,輕松的對謝蘿一笑,又道:“恭王已經有三個庶子女,我母親開始很着急,經常問我,最近一年,母親也懶得問了。”
“端午那天,我本做好了被揭露的準備,卻不想謝六姑娘會出手相助。”恭王妃陸藝嘉挽起衣袖,把胳膊伸到謝蘿面前,“你就好事做到底吧。”
謝蘿望着陸藝嘉的胳膊猶豫良久,然後默默的把手放上去幫她診脈。
端午那天,謝蘿看着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特別是咄咄逼人的端王妃,她掙紮了半天,終究還是不忍心,上前幫忙時,哪想到還會有續集。
但謝蘿不後悔,再來一回,她還是會幫陸藝嘉,同為女子,她實在難做到冷漠看戲。
診過脈,謝蘿肯定了陸藝嘉是避子草服用過量,“避子草服食多了會經常出現乏力、頭昏、頭痛,還有眼花、耳鳴、心悸、氣短等症狀,而且,常年服食避子草,一旦懷孕,必是病兒。”
“病兒?”恭王妃陸藝嘉驚叫出口,“服食避子草後,會生出病兒,這是真的嗎?你,不要騙我。”
“是藥三分毒,毒素累積多了,沉澱于母體之內,一旦懷孕,自然會影響到胎兒。”謝蘿幫陸藝嘉拉下衣袖,低聲說道:“不過這是可逆的,只要停藥一年,期間我可以給你開個食療方子,你按方煮食,慢慢把毒素排出體外,之後就可生出健康的孩兒了。”
恭王妃陸藝嘉大大松口氣,“嗯,我明白了,謝謝你。”
“那現在有什麽藥沒有。”陸藝珂插嘴道:“從端午到現在,我大姐一直不太好。”
謝蘿搖頭,“沒有……”
“端午那天那個藥,你還有嗎?”陸藝珂急切的追問道。
謝蘿只能再次搖頭,“沒有,那個藥不是治療這個症狀的,只有一點緩解作用,偶爾吃一次還行,不能長期服用。我還是把那個食療方子寫給你們吧,雖然不會馬上見效,但長時間下來,還是這個管用,還能健體強身。”
“好好好。”陸藝珂立刻跑去拿來紙筆。
謝蘿寫好方子遞給陸藝嘉,“這些東西都很常見,有人問,可以說是調理腸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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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藝嘉小心的收好,“我明天就開始按此方煮食。那,我回行宮去了,明天一早,我就回京了,謝六姑娘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去侯府找藝珂,她會轉告我的。”
“嗯,恭王妃慢走。”謝蘿臉上含笑,心裏卻想,但願幫你不要幫出麻煩來。
恭王妃走後,見天色已晚,陸藝珂便親自送謝蘿回客房,路上,不停的感謝謝蘿。
客房裏,不明真相的千雪已等了許久,看到謝蘿後,她放下心來,問謝蘿道:“姑娘一直跟陸家姐妹聊天嗎?她們怎麽都不讓我去找姑娘?”
“的确是一直在聊天,聊端午那天的事。”謝蘿随意的解釋道:“那天恭王妃中暑了,我端了杯水給她。真沒想到這麽小一件事,卻惹來一堆麻煩,祖母罰我抄《女誡》,恭王妃特意跑來感謝我,唉,沾上皇家就是麻煩。”
千雪鋪好床,邊伺候着謝蘿就寝,邊說道:“昨晚千紅跟我說,二姑娘的丫鬟秀鳳悄悄告訴她,老夫人罰姑娘抄《女誡》,是因為姑娘在端午那天搶了二姑娘的風頭。”
見謝蘿一副不明白的表情,千雪又道:“聽說順王妃有意把二姑娘說給陸侯世子,端午那天是特意帶二姑娘給陸侯夫人認識的。”
謝蘿這下全明白了,她後悔不已,“原來是帶二姐去相親啊,早知道我就留在家裏抄《女誡》了,這下二姐肯定把我恨到骨子裏去了,如果在這裏再遇到陸侯世子,那就更說不清了,也難怪祖母那麽生氣,破壞人家姻緣這種事,別說在這裏,就算在……在我家鄉也是最讨人恨的。”
千雪坐到謝蘿床邊,低聲卻堅定的說道:“昨晚千紅最後跟我說,反正姑娘已經錯了,再說什麽都沒用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搭上陸侯世子,讓世子到謝府去求親,老夫人自會幫姑娘做主,到那時,就算順王妃也無可奈何了。”
謝蘿故作沉思狀的凝神一會,才含糊的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緣分這東西真說不定。”
千雪很贊同,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放下幔帳,退到外間休息去了。
謝蘿睜着眼睛,嘴角不停苦笑,成親嫁人什麽的并不在她的計劃內。
跟着謝二老爺來京城,謝蘿有自己的小算盤。
她知道葉郎中夫婦不止把她當成侄女,更把她當成兒媳在養,這跟她的夢想有沖突,更何況這是近親婚姻,但舅舅和舅媽覺得她年紀小,還沒提這事,她也只能裝不知道。
正好謝二老爺來了,帶着她名正言順的離開西平。
她想,在京城呆幾年,變成大齡剩女後,再回西平。
到那時,兩個表哥一定已娶妻,她就可以按自己的想法,開醫館賺錢錢,如果有順眼的男人,也可以考慮。
至于在京城嫁人什麽的,完全不在她的計劃內,所以,她一到謝府就出手收拾廚房總管,除了試水,還想把自己的“壞名聲”宣傳一下,讓不明真相的公子哥們敬而遠之。
謝蘿的這些想法她不能告訴別人,在這個世界長大的人,是很難理解她的現代思想,就像千雪,曾經那樣桀骜不馴,現在卻變成一個安分守紀的婢女,如果換成謝蘿,不說變成山賊,至少早逃到山旮旯隐居起來了。
第二天清晨,吃過早飯後,陸藝珂就帶着謝蘿及二人的貼身婢女到清韻園去。
出了別院大門,順着大路往前走不遠,就看到一座漂亮的白石拱橋架在河上,連接兩岸,橋那頭是一扇暗紅色的大門。
來到門前,陸藝珂掏出牙牌遞給守門的禁軍,“我是陸侯府的二姑娘,她是謝府的六姑娘,是我的客人,那兩個是我們的婢女。”
謝蘿見狀,也拿出自己的牙牌交給禁軍查驗。
在江山國,牙牌相當于居民身份證,普通老百姓是鐵牙牌,官員、官差等是銅牙牌,有爵位的是銀牙牌,皇族則是金牙牌。
那禁軍驗過牙牌後,就放四女進去了。
“皇族是從那邊的正門直接進去。”陸藝珂領着謝蘿順着一條林間小路,邊走,邊跟謝蘿介紹道:“非皇族只能從這個側門進。”
“哦,正門那邊是行宮嗎?”謝蘿猜測道。
“是的,那邊我們就不能去了,只能在這邊走走,不過,這邊也不錯的,每年秋獵就在前面,有好大一塊場地,騎馬都要跑好久呢。”走在小路上,陸藝珂很放松,想到哪,說到哪,随意的問道:“謝六姑娘,你外祖是誰?也是太醫嗎?”
“不是,我外祖是西平的郎中。”謝蘿答道
陸藝珂看着謝蘿,猜測道:“你剛從西平回來嗎?”
“不是回來,是才被接到京城來。”謝蘿回答道:“我從小在西平長大,最近祖母才讓二伯接我來京城的。”
“你二伯?”陸藝珂很快發現了問題所在,“那你爹娘呢?”
謝蘿平靜的答道:“全過世了,在西平只剩我大舅、大舅母和兩個表哥了。”
陸藝珂抿抿嘴唇,有些抱歉的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惹你傷心了。”
“沒事,已經過去好多年了。”謝蘿說道:“倒是在京城還不太習慣。”
陸藝珂豪爽的說道:“那我經常來找你,帶着你習慣好不好?”
謝蘿側臉笑道:“好啊,”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從旁邊的樹林裏飛奔出個滿臉絡腮胡的高大壯漢,“彭”就把陸藝珂撞倒在地,然後腳步不停的跑進另一邊的樹林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