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馬蹄聲漸漸近了,謝蘿看清了騎馬跑在最前面的人,“老師?”
“蘿兒?”喬之塵也驚訝不已,“你怎麽在這?”
見到是認識的人,謝蘿興奮起來,“老師救我們,周圍樹林裏有狼。”
“來,上來。”喬之塵騎馬跑到謝蘿身邊,伸出手。
這時後面騎馬的人也來到了近前。
“不要。”宇碩突然大叫一聲。
謝蘿的手已經伸了出去,喬之塵躬下腰拉住她,一使勁,要把她拉上馬。
只見謝蘿一只手拉住喬之塵的手,另一只手抓住馬鞍,身體騰空時,借着喬之塵彎腰的力度,忽然飛起一腳,把他踢下馬去。
後面騎馬的人全被這個神轉折給驚呆了。
喬大人不是說這個女孩他認識,讓我們不要傷害她嗎?
看到跟在喬之塵身後的人,謝蘿瞬間就明白了。
她在西平時見到過其中一人,這人左耳上挂滿鐵環,曾聽集市裏的商昭商人說過,這人是商昭三皇子的侍衛,喬之塵跟這群人是一起的,也就是說他也是商昭三皇子的人,難怪他會打聽宇碩的事。
姜明秀一定是發現了這個秘密,才不顧一切的要挾他一起去武霄,她想和他一起遠離所謂的國仇家恨,抛開一切,去過他們的生活。
在所有人呆滞的片刻間,謝蘿已搶過缰繩,“宇碩上來。”說着又從懷裏拿出一包銀子丢給張老漢。
宇碩也是個鬼精靈,“來了。”這個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男孩,瞬間就爬馬背,抱住了謝蘿的腰。沒想到江山女孩子也會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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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蘿一夾馬肚子,馬兒張開四蹄就跑。
後面的人看到二人要逃,都立即從背後取下弓箭。
張老漢哪見過這場面,吓得緊握着謝蘿丢給他的銀子,呆站在原地,不知該怎麽辦。突然他擡起頭,往回望,只見又有一隊人馬飛奔而來。
墨臺致趕到時,第一眼看到的是,謝蘿和宇碩同騎在一匹馬上,宇碩還緊緊的抱着謝蘿的腰。
他火冒三丈,這丫頭是要跟這個笨小孩私奔嗎?
“王妃小心……”
谷雨的驚呼聲喚醒了墨臺致。
只見前面一隊人馬,都在搭弓射箭,目标全是謝蘿和宇碩。
谷雨顯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些拉弓射箭的人,他邊大叫着提醒謝蘿,邊取下弓箭,随便瞄準一人就放出一箭。他旁邊的侍衛們也連忙取弓朝那隊人馬射箭。
墨臺致從馬上一躍而起,奔向謝蘿,但是他還是沒有那些箭快,眼看着箭雨就要落到謝蘿和宇碩身上。
墨臺致有種心被人猛地掏走的感覺,他的呼吸和血液全凝滞了,整個世界突然消失了,只剩下謝蘿和那些索命的箭。
謝蘿看到那些箭後,急忙使勁一扯馬缰繩,馬尖嘯一聲在缰繩的牽引下調轉了馬頭,宇碩被謝蘿護到身後,箭雨從正面向她飛撲而來。
“蘿兒。”墨臺致和喬之塵同時發出驚呼。
喬之塵一揚手,幾支袖镖飛出,打飛了幾支箭,但還是有一支箭“撲”的一聲穿進了謝蘿的肩膀。
“啊。”謝蘿從馬上跌了下去。
宇碩動作矯健的跳起,躍到前面,及時拉住馬缰繩,馬站住了。
他吓壞了,跳下馬來,“姐姐……”危機時刻,謝蘿舍身護他,讓他很震撼,她的各種言傳身教深深影響了他,為他成為商昭的一代明君奠定了基礎。當然這是後話。
墨臺致趕到,抱起謝蘿。
她已經暈過去了,鮮血順着箭流出,沾濕了她的衣襟,跟她蒼白的小臉形成鮮明的對比。
“把這些人統統殺掉。”墨臺致咬牙吩咐道,“車夫和孩子帶回去。”
宇碩認識墨臺致,知道他是謝蘿的夫婿,既然姐姐是好人,那她的夫婿也應該是好人。他乖乖的跟着他們回去了。
墨臺致抱着謝蘿回到京城時,已是二更時分。
一進城門,他就沖谷雨道:“去請顧太醫來王府。”
回到王府,墨臺致把謝蘿放到床上,看着滿身血跡的她,氣息奄奄,他心疼的如萬箭穿心,真想替她挨那箭,替她受傷。
坐到床頭,望着她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墨臺致後悔到了極點,明明知道她想什麽,要什麽,也了解她的脾氣個性,為什麽不直接答應她,跟她怄這個氣幹什麽。
他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只要她醒過來,她要什麽,他都答應。
墨臺致心裏有個聲音在問,她要跟那個宇碩私奔,你也答應嗎?
他的心答道,除了這個,我不會,不會再讓她離開我。
雖然說墨臺致腦洞有點大,以為謝蘿要跟宇碩私奔,但也不能全怪他。
從外表看,十歲的宇碩居然跟十四歲的謝蘿一樣高,再聯想到謝蘿說的,兩人都在西平長大,又有共同語言(商昭話),關鍵時候,謝蘿又舍身護他,陷入愛情的某王爺智商堪憂,自然就有了這樣的猜測。
顧太醫來了後,小心的為謝蘿拔出箭,清理傷口,敷上療傷藥,包紮好,又開了藥方,然後對墨臺致說道:“能做的微臣都做了,現在就看王妃自己了,如果能挺過兩天,就沒事了。”
墨臺致點點頭,“多謝表哥。”
“我明天再來給王妃換藥。”顧太醫知道墨臺致的心情,說完這句,就默默的拎起藥箱走了。
谷雨把顧太醫送出去後,回來看到清明站在王妃房門口。
他走過去,低聲安慰道:“清明,你不要多想了,這事不能怪你。”
“我害怕,谷大哥,王妃不會有事吧?”清明嘤嘤的哭起來。
谷雨把她摟進懷裏,“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王妃人真好,我剛才問過那車夫,他說因為他貪財,所以午初了還答應王妃,以雙倍價錢送她們去回雁鎮,半路馬跑死了,又遇到狼,他舍不得新買的馬車,不肯走,王妃就承諾會給他買馬車的錢和車費,後來,王妃騎馬走之前,還不忘承諾,丢給他一包銀子。”
清明抓着谷雨的衣襟,慚愧的說道:“王妃在生死關頭都不忘自己的承諾,而我呢,分內的事都做不好。”
谷雨幫她擦着眼淚道:“你不要自責了,王妃那麽厲害,她要走,你怎麽看得住?”
雖然二人聲音很小,但房間裏的墨臺致還是聽到了。
最該自責的不是清明,而是他,強行把她擡進王府,卻不珍惜她。
墨臺致現在除了懊悔,還是懊悔。
他起身出房,對谷雨和清明說道:“累了一天,你們下去休息吧。”
“王爺,您去休息吧,屬下留下來照顧王妃。”清明跪下來說道:“這回不會再出差錯了。”
墨臺致擺擺手,“王妃這樣,你以為本王睡得着嗎?谷雨,把她帶走。”
“是。”谷雨不由分說,把清明拉了出去。王爺的心情他了解,此時只需要安靜,外人在旁邊反而礙手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