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兩人走到酒店門口，沐書唯站在遠處的一顆路燈底下，遠遠的保護着白佳檸。

白佳檸溫柔的沖她笑，讓她安心待在這裏，轉過頭卻收起溫柔。

楊凱看見白佳檸出來感到一臉驚喜，略帶腼腆的對她說：“剛好路過這裏，知道你生日，臨時買個小禮物送給你，生日快樂，學妹！”

其實哪裏有什麽臨時路過這裏，這是他提前一個月準備的生日禮物，想今天約她吃飯送給她。

白佳檸沒有接楊凱伸出捧着禮物的手：“學長，謝謝你，但禮物我不能收，我也沒有能收的身份。”

楊凱固執的伸着手，淡笑着說：“什麽身份，學長送學妹生日禮物沒有這麽嚴肅吧。”

白佳檸低頭，漫天的夜色中，她的面孔也染上一層冷峻：“學長，對不起。”

楊凱臉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他追了白佳檸兩年，自認風度翩翩距離得當，得到的卻總是一次次的拒絕，毫不留情面的拒絕。

楊凱沉默片刻，默默收回手：“佳檸，你真的很讓人...絕望，我喜歡你兩年，自認為沒有人能做的比我好，可是你還是......我到底哪裏不好，或者說到底什麽樣的人才會讓高貴的你心動？”

白佳檸沉默的聽着楊凱的抱怨，她不在意他的冷嘲熱諷，只想着那個她心動的正在路燈底下張望的唯唯。

楊凱作為天之驕子，從來沒有什麽事情讓他這麽挫敗，此刻兩年的溫文爾雅面孔撕裂，狠狠地将禮物扔在一旁的地上。

他伸手想要去抓白佳檸的手，想要将她抱在懷裏。

沐書唯遠遠看見楊凱動手，氣的直接罵一句髒話，大步飛奔過去，還沒到跟前，就見白佳檸快速躲開，一聲防備的看着對面。

沐書唯差點忘記，從小白佳檸都有在外面上跆拳道和拳擊，像楊凱這種孱弱書生她肯定能以一敵二。

沐書唯擋在白佳檸面前，直視着楊凱，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熟悉的人知道這是她極度生氣的表情：“學長，不要動手動腳的，男人嘛，還是得有些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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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凱看到沐書唯像是看到救命稻草，還不忘記演戲：“學妹，你幫我勸勸你姐姐跟我在一起，我很喜歡她真的會對她很好。”

沐書唯冷笑着反問他：“為什麽她會因為你對她好而跟你在一起？”

楊凱一愣。

沐書唯說：“這個世界上，她最不缺的就是對她好的人，你所謂的‘好’太過廉價，就像你送過來的那份小禮物一樣。”

楊凱反應過來惡狠狠的瞪着說話難聽的沐書唯。

沐書唯嗤笑，聳了聳眉：“還有，最後一件事情，你也不要想在學術上卡我姐姐，給她使絆子，不明白的話去打聽打聽，平飛一中沐書唯，你要是敢在背後給她使絆子，我會讓你後悔。”

沐書唯不喜歡拿家長出來壓人，她害怕楊凱狗急跳牆，只能狐假虎威的吓唬他不要在背後出陰招。

兩人一起往回走，沐書唯還是滿臉的不開心，甚至越想越氣憤。

白佳檸看着她像河豚鼓起的臉頰，忍不住笑出聲，超級溫柔的哄她：“唯唯，不生氣好不好？我也沒想到他會過來。”

怎麽辦，白佳檸輕聲軟語的哄她讓她更加生氣。

沐書唯拉着白佳檸的手，氣急敗壞的将她拉到旁邊偏僻的小路上，小路曲徑不知通往何處。

沐書唯仰頭，将臉貼近白佳檸，語帶不滿的沖白佳檸說：“不要用哄小孩子的語氣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近到幾乎能跳貼面舞的地步。

距離太近，白佳檸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寵溺的笑笑：“可是在姐姐心中，唯唯一直都是一個小朋友啊，不管什麽年紀都是小朋友。”

沐書唯心中煩躁，看着白月色下佳檸近在咫尺的絕美臉龐和眼神裏的寵溺，她心中一動，閉着眼睛吻住面前人的紅唇。

遠處有人影一閃而過。

沐書唯心中的煩躁消失，她煥然大悟，原來一切煩躁都是因為吃醋，她氣別人觊觎她的白佳檸，她氣連那樣的爛人都能仗着性別光明正大的對白佳檸說喜歡，可她卻連一句光明正大的喜歡都不能說出口。

白佳檸睜開眼睛，想要相信這是一場夢，可唇上的觸感和眼前是閉上眼睛吻得溫柔且專注的沐書唯清楚地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茫茫然後退一步，面色蒼白渾身緊繃，雙手在身後緊握。

沐書唯睜開眼睛，月色下，一雙黑亮的眼睛裏是掩蓋不住的愛意，她沖動的想要表白，想要告訴白佳檸她喜歡她，她想要光明正大的追求機會，想要白佳檸不再把她只當做妹妹。

沐書唯直直的站在白佳檸面前：“白佳檸，我喜.....”

白佳檸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唯唯，不要說！”

沐書唯不解的看着白佳檸的臉色，眉頭緊皺，一字一句的問：“為什麽不能說？”

白佳檸直直盯着沐書唯的眼睛：“有些話一說出口，我們都會後悔。”

沐書唯眉頭皺更深：“所以，你知道我要說什麽？卻還是不想讓我說出口？”

白佳檸緩慢搖頭：“不要說，永遠都不要說。”

“唰唰唰.....”無數把飛刀穿過沐書唯的心髒，她痛的要死，永遠都不要說的意思是永遠都不會喜歡她嗎？

原來被喜歡的人拒絕這麽痛不欲生！

沐書唯眼眶發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緊咬牙關：“我不會放棄，我本來也沒有奢望會得到你的同意，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

沐書唯轉身背着白佳檸，眼淚才順着臉頰留下：“我一個人去那邊走走，你先回去吧。”

沐書唯順着小徑走後，白佳檸緩緩蹲下抱着膝蓋，将臉埋在膝蓋中無聲哭泣，對不起，唯唯，我也喜歡你，可我還是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為什麽要讓唯唯喜歡她？讓她一個人受盡折磨與苦難還不夠嗎？

上次聖誕節唯唯親她的時候，她心中就有所懷疑，可她不願意相信，直到現在，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

沐書唯茫茫然走在小路上，擡頭仰望着天上的月亮，明明在心中設想過無數次白佳檸會拒絕她，可當被拒絕的時候，還是心如刀割。

沐書唯作為軍人的孩子，很少哭，從小李新就告訴她，想哭的時候仰着頭咬着牙，把眼淚憋回去。

沐書唯順着小路不知道走到什麽地方，在一處廣場前的椅子上坐下。

仰頭仰到脖子發酸，可為什麽，眼淚還是在不停的往出湧？

沐書唯在外面不知道吹多久的冷風，電話響，她掏出兜裏的手機，電話那頭傳來錢一藝的聲音：“哪呢？快回來，我辛辛苦苦烤的肉等你品嘗。”

沐書唯輕輕“嗯”一聲。

錢一藝聽出她聲音不對勁兒，在人群中去找白佳檸的身影也沒有找到，兩人都不在這兒，她朝着沒人的地方邊走邊問：“你在哪呢？發生什麽事兒？”

“沒事兒，就是我設想的最壞情況，我只是需要時間緩緩。”沐書唯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微笑。

沐書唯挂了電話，擡起頭看着頭頂的月亮，第一次開始思考，假如這輩子白佳檸永遠都不會喜歡她的話，她要怎麽辦？

她起身回去，不想讓白佳檸擔心她。

遠處，一直不放心跟着她的白佳檸也往回走，比沐書唯早一步回去。

推開別墅的門，大家都還泡在溫泉泳池嬉戲打鬧，錢一藝用胳膊攬着她的肩膀将沐書唯拖到爐子旁邊，小聲說：“來來來，吃點東西，心情會好很多。”

沐書唯面色平靜，甚至還無所謂笑笑：“沒事兒，我哪有那麽脆弱，從…那一刻起，我早就準備一顆不屈不撓的心。”

晚上睡覺，別墅有三個卧室，沐書唯、白佳檸、孫怡楠和錢一藝四人一間，其他的兩個卧室各睡三個。

錢一藝有些擔心，小聲對沐書唯說：“衙內，要不我開車帶你回去，或者我再給咱倆去開間房睡？”

沐書唯說：“我要是這樣做的話，以後我和她就只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說完直接沖着正在和孫怡楠說什麽的白佳檸走過去：“佳檸姐姐，我有話要跟你說。”

白佳檸一愣，起身跟她來到KTV室，沐書唯鎖好門，這房間隔音很好，确保外面的人不會不經意聽到兩人的對話。

兩人面對面站着，氣氛有一些尴尬。

沐書唯率先打破尴尬，滿臉委屈巴巴的看着白佳檸：“白佳檸，以後你…會不會再也不理我？”

白佳檸呼吸一滞，心像是被揪一下那般疼，立馬否定：“不會，我不會不理你，我說過，你是我妹妹，我這輩子都不會不理你。”

“從我十七歲那年喜歡你到現在，從前期的無法相信到坦然接受同性戀的新身份，我從不後悔，因為我喜歡的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生。”話一說完，沐書唯緊緊地抿着嘴唇咬着牙，控制着想要流淚的沖動，“我知道你現在還不喜歡我，所以，我們以後還能像以前一樣相處嗎？我只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追求者，你可以拒絕我，但我們還是好朋友？”

白佳檸眼眶發熱，她不知道這樣一方被拒的“友情”能持續多久，但她別無選擇只能說好。

沐書唯直接撲到她懷裏：“那以後我還能抱抱你嗎？”

白佳檸抱着她，心說，你都已經抱了，現在才問可不可以。抱着懷中的沐書唯，白佳檸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歡喜，她以為表白被拒，從此兩人只能形同陌路般相處。

誰能想到，唯唯竟然還願意像過去一樣，就這樣吧，這樣的日常相處也不知道還有多久，她想要自私一回，就這樣享受兩人的日常。

沐書唯開玩笑問：“那我以後還可以親你嗎？”

白佳檸說：“這樣不好，唯唯。”

沐書唯笑着說：“開玩笑的，以後沒有你的同意絕對不會。對不起，白佳檸，我不該在你二十歲生日這天讓你這麽為難。”

白佳檸想說，沒有為難，她只是替兩人悲哀，明明互相喜歡，卻不能在一起，她還只能狠心拒絕唯唯。

沐書唯又說：“那我以後要經常表白讓你适應我們關系的轉變。”

白佳檸無奈：“唯唯！”

沐書唯 “哼”一聲：“不管不管，表白是我的事情，讓你明白我的心意，答不答應、要不要也喜歡我才是你的事情。”

說完兩人回到房間，錢一藝和孫怡楠将兩張床拼在一起，這樣睡四個人綽綽有餘，沐書唯和白佳檸睡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