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沒一會，門被敲響，沐書唯沖出客廳去開門，就看見白佳檸端着盤菜站在門口。
沐書唯心中一片松軟，白佳檸還是不放心上來看看她。
白佳檸看她臉紅的厲害，平時總是黑白分明的眼睛裏現在霧蒙蒙，像是籠罩一層薄紗：“唯唯。”
沐書唯沖屋裏喊：“佳檸姐姐來了。”
白佳檸沖屋裏兩人打招呼：“叔叔阿姨，我媽讓我把這盤四喜丸子端上來祝叔叔阿姨新的一年裏四季如意。“
沐書唯反應慢半拍的接過盤子，将菜放在桌上。
沐書唯拉着白佳檸坐在她旁白的椅子上，她擋住沐衛國要倒酒的杯子：“爸，佳檸姐姐不喝酒的，我給她倒飲料。”
沐衛國放下酒瓶：“佳檸，畢業之後打算做什麽？是回集團、繼續深造還是選擇別的道路？”
白佳檸短暫的思考，然後搖頭：“現在還不明确，沐叔叔，我還沒有思考好是繼續從事科研項目還是從事實踐，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思考。”
沐衛國說：“你們現在的孩子接觸的知識更多更雜，面臨的選擇也比我們當時多，所以一定要思考好未來的道路。”
沐書唯說：“爸，我将來也可以決定我的未來道路嗎？”
沐衛國說：“當然，你的人生你來選擇，我們作家長的只能提供建議，但并不能幹擾你的人生。”
沐書唯若有所思，她只想要暫時隐瞞關于白佳檸的事情，而想要轉金融系、在學着做生意的事情她不想要瞞父母太久。
沐衛國關于人工智能機器人也很感興趣，他近年來一直在致力于機械化生産，有些工作實在不适合人類長時間勞作，因此導致的職業病危害巨大。
白佳檸喝了幾口飲料聊會天，起身就要回家，她家裏還有客人需要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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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書唯走樓梯送她到樓下，樓道裏沐書唯姿勢熟練的窩到她懷裏，白佳檸摟着她：“乖，別黏黏膩膩，明天大年初一可以一起出去，現在快回去陪叔叔阿姨好好過除夕。”
沐書唯在她耳邊低聲輕喃：“誰讓我太喜歡你，怎麽看也看不夠。”
白佳檸不說話。
沐書唯伸出雙手從身後緊緊地摟着她：“白佳檸，新年快樂，希望這一輩子我餘生的每一個新年都可以和你一起過。”
白佳檸輕拍沐書唯後背，良久發出一聲嘆息：“唯唯！”
目送白佳檸進門關上家門，沐書唯才回家，一進門沐衛國就問：“你們不是每天都見面，還要背着我們說悄悄話。”
沐書唯說：“女孩子的友情你不懂，我們這輩子都會有說不完的話。”
沐衛國感慨道：“真好，唯唯，爸爸問你啊，假如有一天，咱們家不住在這裏，會不會影響你和佳檸的感情嗎？”
沐書唯一愣問：“爸，你什麽意思？”
沐衛國沉默片刻：“現在說有些早，但可能這是我在平飛待的最後一年，明年我可能要被調到總部擔任副總。”
沐書唯由衷的恭喜：“爸，恭喜你從平飛集團最年輕董事長榮升總部最年輕副總。”
“總部在北都，我們可能要搬到那邊去。”沐衛國說。
沐書唯遲疑了一秒，很快的說：“沒關系，你們去呗，我還要在這裏讀大學，就先留在這邊，我一個成年人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李新說：“我跟你爸商量過，我也準備調往北都軍區，等你畢業後也過來北都找工作，咱們一家以後就在北都生活。”
沐書唯點頭，畢業還有三年半，以後的事情真說不準，萬一白佳檸要去北都發展，她就跟着白佳檸過去。要是白佳檸還留在平城，她就跟着留在平城。
李新繼續說：“這套房子我們打算賣掉，一方面是已經住很多年，比較舊，另一方面是這畢竟是平飛集團的房子，你爸爸的身份更得格外注意。我們準備賣掉後，添些錢給你在學校附近買一套，大學期間你可以住一住，我跟你爸偶爾過來看你的時候也有家能回。你大學畢業之後，還可以租出去收收租金。”
沐書唯聽到要賣掉這套房子瞬間呆掉，這套房子承載她整個人生的所有回憶，她的所有關于家的溫暖都是這套房子給的，更不用說，卧室裏那些和白佳檸共同學習玩耍的回憶。
可她沉思片刻，還是輕輕點頭說：“好。”
她知道沐衛國和李新身份特殊，他們提出的想法必然經過深思熟慮。
再說，房子只是家的載體，是回憶的載體，即使房子不在，她會記住發生的一切，以後創造出新的更多的回憶。
沐衛國和李新看見沐書唯點頭，心中松了一口氣，畢竟對她們而言，對這個房子沒有太多的感情，但對沐書唯來說，這裏承載的是她幼年童年青年的所有回憶。
李新說：“這個事情我們只是提前規劃，唯唯，你先不要說出去。”
沐書唯點頭，這種事情她懂，只要她爸爸一天沒收到調令，這個事情就絕地不能宣揚出去。
沐衛國說：“唯唯，爸爸也很慶幸你這輩子身邊有一個良師益友型的白佳檸陪着你，以後即使你們不是鄰居，但我相信你們的關系也不會差，以後你們都可以搬出去住你的房子。”
沐書唯：“........”
這就是傳說中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嗎？
三人商定房子的事情由沐書唯全權負責，周末的時候沒事兒去看看學校附近的樓盤，喜歡哪套可以訂下來，剩下的事情再交給沐衛國去處理。
李新和沐衛國酒量驚人，兩人都是在單位需要經常應酬的人，沐書唯這種小菜雞幾輪白酒下來，眼睛開始發直。
沐衛國憋着壞，想要把沐書唯灌醉，好讓他知道女兒的酒量。李新問：“唯唯，要不要去休息？”
沐書唯喝醉不哭也不鬧，只是異常沉默，讓人不知道她醉到幾成。聽到李新的話，她點頭，徑直朝着沙發走過去，然後躺在沙發上。
沐衛國大笑：“看來我們唯唯的酒品很好，而且很有度。”
李新去沙發上照顧沐書唯，想要幫她倒點水喂她喝，李新正坐在沐書唯旁邊，沐書唯突然睜開眼睛，伸手拽着李新的胳膊，說話都有些不清楚：“媽，國家已經全面開放二胎政策，你跟我爸能再要一個孩子嗎？”
李新笑道：“胡說，傻孩子，你真喝多了，我跟你爸這個年紀還要什麽孩子。再說，我們只要有你一個孩子就夠了，我們都沒有時間管你的成長。”
沐書唯閉着眼睛，眼淚順着眼角留下：“再要一個呗，我肯定會好好愛弟弟或妹妹。”
李新不明白為什麽沐書唯會神情痛苦的閉着眼睛流淚，試探着問：“為什麽想要爸爸媽媽再要一個？是爸媽哪做的不好嗎？”
沐書唯眼淚留的更洶湧，她聲音沙啞的說：“因為….我會讓你們失望的，我會讓你們狠狠地失望，媽，對不起，對不起，我會辜負你們的期待.....再要一個小孩吧，那個小孩應該不會讓你們失望....”
李新真看不穿沐書唯這是真醉還是假醉，她拍拍沐書唯的臉，強迫她睜開眼睛：“你為什麽會讓我們失望？”
沐書唯眼睛都聚不了焦，瞪着迷茫的大眼睛說：“因為我是人，是獨立自主的成年人，我沒有辦法按照你們的意願過完一生，我想要我的人生。”
“唯唯，你到底喝醉了沒有？我告訴你，既然你能對我說對不起，那就證明你內心深處也知道你做的不對，爸媽什麽時候強加給你我們的意願，我們對你的要求一直都是社會的普通要求。沐書唯，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沐書唯只迷迷糊糊說“對不起”，其他的卻什麽都不說。
李新還想要将她叫醒問話，沐衛國搖搖晃晃走過來：“別叫了，讓孩子睡吧。”
李新打斷他說：“你知道她剛剛說什麽嗎？”
沐衛國問：“說什麽？”
李新将沐書唯的話複述一遍，沐衛國笑：“孩子喝醉的醉話你也信，唯唯能做什麽事情，她一個剛上大學的孩子，這輩子最鬧騰的事情也就是遲到早退，而且還是因為晚上學習太晚，白天起不來。”
李新卻覺得心裏不安，最主要的是沐書唯的神态中好像隐藏着很多的痛苦，作為母親的第六感，她直覺此事不簡單，她抓着沐衛國的手：“老沐，你答應我，查一下。”
沐衛國沉默片刻，看着妻子認真的神情才無奈點頭：“能讓你放心的話，我會找人查查唯唯這一學期的所有事情。”
李新這才松一口氣。
沐書唯：你猜我真醉還是假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