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出租車停在體育館門口，過年的體育館還沒恢複營業，從外面看起來黑暗寂靜一片。
沐書唯自然将手塞進白佳檸兜裏，年輕無畏的軀體似是火焰瞬間驅散寒冷和恐懼的氛圍。
推開體育館的玻璃大門，裏面開着一圈昏黃的燈光，正當她們走到體育館正中間時，一架架無人機帶着特有的燈光和嗡鳴聲飛進體育館。
它們就像滿天的星光，在空中散發着微弱的燈光。
數百架無人機緩緩排列組合成一副畫面，兩個女孩子面對面站在一起，其中稍微矮點的那個手中捧着一束玫瑰花，旁邊冒出大量的心形圖案，矮點的女孩頭頂緩緩冒出兩行大字：“白佳檸，我喜歡你。”
另一邊，錢一藝趁着白佳檸被無人機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在黑暗中潛行至沐書唯旁邊，将早早準備好的玫瑰花塞到她手中，然後就溜出去，不想聽兩人的隐私。
昏黃的光芒下，沐書唯站在白佳檸對面，手裏抱着一束火紅的玫瑰花，頭頂無人機的光芒灑在她的頭上，眼神裏滿滿都是溫柔，細看還有些緊張：“佳檸，這是我第二次站在你面前表白，我喜歡你在辯論賽上閃閃發光舌戰群儒的自信，喜歡你學習時認真的臉龐，喜歡你板着臉教育我時的嚴肅，喜歡你有時候發呆放空的萌樣，喜歡你偶爾的皺眉，但我最喜歡的是你彎着唇角微笑的樣子。”
“我知道人生很長充滿種種變數，我也知道我只有十八歲，說永遠不夠成熟，但請你相信，我，沐書唯會喜歡你直到生命的盡頭，直到我的心髒再也不能跳動！”
“因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很小的時候就總是會思考一個問題，我的出生到底有什麽意義？對我爸媽來說，工作似乎才是她們活着的全部意義，有沒有我都沒有什麽大的意義。只有想到你我才會覺得溫暖，我想要陪在你身邊，想要聽你給我講故事，想要每天跟你一起上學放學。”
“我也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後來我發現我想要的更多，我想要以情侶的身份陪在你身邊，我想要你滿眼都是我，我想要…你的愛，想要你的心。”
沐書唯抿唇，很輕的嘆一口氣，很孩子氣的皺着眉頭苦惱：“我真希望能讓你知道我有多麽多麽的喜歡你，比我對這世界上其他所有的東西的喜歡加起來都多的多！”
白佳檸近乎癡戀的看着沐書唯，眼神深處藏着痛苦與掙紮，嘴角卻随着她最後一句話揚起微小的角度：“我知道。”
是啊，她怎麽會不知道，因為她對沐書唯有着同樣深切炙熱卻不能言之于口的喜歡。
白佳檸心想，她這一生永遠不會忘記今天，在一個原本普通的冬日夜晚，一個她愛而不得的姑娘給了她一個鄭重而熱烈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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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很好了，擁有這樣的記憶已經像是此生偷來的幸福。
人怎麽能貪心呢？
白佳檸這些天已經想過很多次拒絕沐書唯的方法，她太清楚給沐書唯說什麽，才能讓她放棄。
沐書唯固執的将手中的玫瑰花遞給她，白佳檸接過來，她收回自己的心緒，面上一片平靜的緩緩對沐書唯搖搖頭：“唯唯，對不起，我喜歡你，很喜歡你，像喜歡親生妹妹那般喜歡你。”
她沒有忽視沐書唯聽到她說“喜歡”的時候亮起的眼睛，然後那光芒又緩緩熄滅。
白佳檸的大拇指狠狠掐着食指的關節，那麽用力，才忍住沒有洩露出一絲情緒。
沐書唯雖然知道白佳檸一直将她當成親生妹妹，但親耳聽到還是整個人都如同被大錘重擊，向後退一步。
但她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沒什麽痛的，早就知道沒有這麽簡單，所以一點也不痛：“我知道啊，但人還是得有夢想啊，而且我們不是說好以後我會表白很多次讓你習慣的嘛？”
無人機的時間到了，很快，體育館的燈光也打開了，無人機“嗡嗡嗡”飛出去。
兩人出體育館，白佳檸拒絕打車的提議，提議走着回去，沐書唯知道她是有話想要對自己說。
兩人将玫瑰花放在門口，她們誰也不适合抱着一束花回家，只能将它留給喜歡的人。
白佳檸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唯唯，我們現在這樣不好嗎？我們不改變好不好？”
沐書唯不假思索的說：“現在很好，可是我要的不止是現在，我還想要将來，想要你的餘生，更想要将我的餘生給你。”
白佳檸問了一個尖銳的問題，也是兩人之間最大的問題：“那沐叔叔和李阿姨呢？你有沒有想過她們？”
“想過，”沐書唯抿了抿被寒風吹得有些冰涼的嘴唇，“可我沒有辦法，我控制不了為你心動，控制不了對你的愛意，我....無能無力。難道我要把你藏在心中看你結婚生子，然後聽從爸媽的安排嫁一個我一點也不會喜歡的人過一生嗎？那樣才是孝順嗎？”
“其實我在心中演練過無數次我爸媽知道我喜歡一個女孩的反應，我爸應該會覺得我有病，帶我去看最好的醫生。我媽估計會上手吧，打斷我的狗腿什麽的，畢竟這是她的畢生目标。”
白佳檸心中苦澀，沐書唯想的實在太明白，明白到她都不用問出那句“值得嗎？”
白佳檸不敢讓她的心軟半分，既然兩人無法在一起，那麽就不能給唯唯一絲一毫的機會，這樣才能最大的減少對她的傷害。
送白佳檸回了家，沐書唯回房間戴上耳機，閉上眼睛眼前晃動的卻是白佳檸的面孔，她的心卻越來越煩躁。她起身站在鏡子前，盯着鏡中人發呆。
原來愛而不得這麽讓人痛苦。
過完年回到學校，新的學期，沐書唯以往忙碌的生活變得更加忙碌，周末她還要抽時間跟着中介去看房子。
一個周內的下午，中介就給她打電話說有一套特別合适的房子正在出售，原主人賣的很着急，只能現在來看房。
沐書唯立馬和白佳檸趕過去，房子離學校不遠，小區的環境幽雅清淨。
中介站在門口接兩人進去，房子南北通透，有一個超級大的外陽臺，站在上面俯瞰附近的風景很美。
沐書唯對房子很滿意，房主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性，從倆人沒進屋就一直在廚房打電話。等着她們看完房才坐着跟她們談，知道兩人是J大的學生之後表示她也是J大學生，三人就以師姐師妹相稱。
女人名叫鐘瑤，以前是J大醫學院的學生，畢業後就在學校的附屬醫院就職，但孩子生病需要前往國外進行實驗療法，現在就準備賣掉房子。
因為急，所以不能議價和必須全款。
沐書唯聽了這情況也着急，迅速把情況告知沐衛國，就開始簽合同跑手續。
鐘瑤也很是感激，三人加了聯系方式。
另一邊，沐衛國托人打聽到沐書唯的情況，知道她和錢一藝合夥開店的事情，當天晚上就打電話給李新炫耀：“唯唯她們把那個店經營的很好，年輕人現在有了自己的想法，可能是害怕我們不喜歡，也不告訴我們。”
按道理來說，李新應該放松下來，這只是孩子和父母的第一次分歧，她有了喜歡的事業和前進的方向，但李新卻還是覺得心中不安，這不安随着時間的流淌一天天卻越發強烈。
沐衛國在電話那邊繼續說：“我還打聽到，她想學金融系，現在已經在看金融的書本。”
李新心不在焉的問：“看書這個事情你怎麽會知道？”
“我自有我的門路，我要是想知道，連她每天吃什麽我都能知道。”沐衛國略有些驕傲的說。
“這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嗎？監視自己的女兒？”李新說，“那她想要學金融的這個事情你盡快跟她談談，她沒有必要為了這麽一件小事兒隐瞞家裏，我們本來對她也從來沒有額外的要求，讓她大膽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要覺得愧對我們。”
沐衛國點頭。
這傻孩子學兩個系的功課不知道累不累？
圖書館門口，白佳檸一出來就看到沐書唯背對着圖書館的方向站着，低頭看手機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路過的男生女生都忍不住偷看她一眼。
白佳檸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沐書唯轉過頭沖着她笑：“出來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麽去？”
白佳檸點頭：“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今天不用駐唱，我就早早回來，想吃什麽啊？”
兩人手牽手去吃飯，吃飯的路上碰到那個楊凱，氣氛稍微有些尴尬，沐書唯直接無視人家牽着白佳檸走過去，白佳檸只淡淡的點了點頭。
楊凱走過去很久之後轉頭盯着兩人的背影面露沉思，許久才重重哼一聲轉身離去。
兩人在學校後面的小巷子吃完飯一起回宿舍，最近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