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這是什麽？”酒店老板拎起袋子，低頭嗅着。

“鮮花餅。”薩莎和我同時回答，驕傲地挺起胸膛。

“倒是個新奇玩意兒，你們怎麽做的？”老板很感興趣，一雙大手搓着。

“面粉，水，鮮花，祝福，就這麽辦！”薩莎回答。

“祝福……”老板嘟囔，“可以作為入手點呢……”他盯着鮮花餅，像是要把它每一個分子都解析透才甘心，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在我和薩莎注視下将鮮花餅放入烤箱。

“十分感謝您。”雖然我并不是很喜歡這個老板，出于禮貌，我還是和薩莎一樣對他鞠躬表示感謝。

我不太能理解“鞠躬”這個舉動的含義，據說可以讓人內心産生滿足感，使事情更加穩妥。

注入了太多期望，早已承擔不起波折。

腦海裏奇怪地閃過一句話，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卻又讓人感到濃濃的厭煩。我甩了甩腦袋，甩出不安。

總之，再過幾十分鐘就塵埃落定，現在只需要一點耐心來等待。

我如此對自己說。

忽然一個孩子跌跌撞撞沖進店裏，看見我們，眼睛一亮，好像看到了救星，他靠近薩莎說了幾句話。

“什麽！孤兒院出事了？”薩莎一抖，下一秒眼裏出現兇狠的光，與小女孩可愛的外表大相徑庭，那個找她的孩子被吓了一跳，轉而為安心。

這說明薩莎不是軟柿子，是有用的，可以庇佑人的，是好事。

“到底怎麽回事？”我将兩人拉出面包店，初春的寒風讓人在瑟縮中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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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人……偷竊…找不到了！要緊的東西……錢，面包…好多好多！”那個孩子語無倫次。

連說話都不會麽這個孩子？急急忙忙有什麽用，什麽也做不了。但從他斷斷續續的話語中薩莎和我把握住了重點。

“你是說，孤兒院孩子中出現了叛徒，偷走了很多錢和食物，導致孤兒院物資不夠了，是嗎？”雖然是疑問句，但薩莎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她說話的速度不快，字卻像一個一個蹦出來似的被緊咬着。

憤怒，我能感受到她此時的情緒，因為我此時也是如此。

孩子怯怯地點頭：“修女很生氣…傷心，暈倒了。”

他其實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多大的事，只是敘述，畢竟還沒有波及自身。

我們三人以全速趕回了孤兒院，現場已經是一片混亂，三四歲孩子哭喊聲震天，修女房間裏東西被推倒，被掀翻的箱子裏空無一物。而修女癱倒在地上，大口喘氣，面色蒼白，她掙紮着想站起來，身體卻不聽使喚，周圍的一群孩子不知道要做什麽，竟然都在圍觀。

修女沒有求救。

我心下一沉，薩莎比我動作快些，把修女扶了起來，替她拍背。

“謝謝，薩莎。”修女擠出一絲笑，艱難站立。

下一秒她的神情變了：“是誰動了我的房間？”她神态平和，不怒自威。

沒有人站出來，理所當然。

“我知道是誰。”修女加重了嗓音，“但我想給那個孩子，你，一個機會。畢竟我們曾親如家人。”

孩子中出現小的騷動。

“沒有人承認錯誤嗎？”修女神色逐漸從期待轉為失望，她緩緩舉起手，被她手所指向的孩子流露出害怕。

半晌，修女忽然洩了氣般彎下腰：“算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鎖上門。

薩莎不解。

修女應該是知道誰是兇手的，為什麽……不說出來？

我冷眼旁觀，明白了。

“亞倫哥哥。”薩莎小聲向我求助。

我嘆了口氣，摸摸她的頭：“薩莎真的想知道嗎？”

薩莎用力點頭。

“先回房吧。”我拉着她。

房間內。

“什麽！這是那些孩子一起策劃的？！”薩莎不可置信。

“沒錯。”我面無表情。

“為什麽……”薩莎抱頭。

“食物不夠，衣物不好，受人嘲笑……總有理由。能每天吃飽穿暖的孩子屈指可數，而修女從來沒有隐瞞過孩子他們渴望之物所在地。”我冷漠道。

剛才大部分孩子都沒有讨求食物，原因無它，吃飽喝足。甚至很多人嘴角都有面包屑。

修女看出來了，但她裝作沒有。

親手養大的孩子，每一個人都是小偷，都是兇手。

“那那個來通知我們的孩子——”薩莎想到了什麽。

“也是同謀，不過看事情超出預料，慌了，後悔了。”我輕聲說。

“什麽啊。”薩莎喃喃，跌坐在床上。

“好啦去拿鮮花餅吧，應該已經烤好了。”我安慰她，“反正還有我們三個，會一直在一起的。”

……好幼稚的誓言，被小孩傳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