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節目錄

仰枝

喬望的未婚妻。

這句話對向枝的沖擊太大,就好像好不容易考到了年級第一,然後告訴她說新來的轉校生分比她高,瞬間就被壓過一頭。

回去的一路,她整個人都有些懵。

也是,這麽多年,他的确該有他自己的生活了。

未婚妻什麽的,也跟她沒關系不是嗎?

車裏很安靜,向枝看向窗外,眼皮久違的出現了困意。

研究院也沒什麽要緊事,向枝直接回了公寓,開門脫鞋,房間裏沒開燈,向枝直接把包丢在沙發,也不管它被彈了一下滾落到地上。

進去卧室,向枝輕呼了口氣倒向柔軟的床上,閉上眼沒過幾秒就睡得不省人事。

她沒什麽特別的能力,就是特能睡,沒什麽天大的事比睡個好覺更重要。

等她睡醒,窗外邊天都黑了,半扇開着的窗戶漏進來一點閃爍的霓虹。

睜着眼睛瞪着天花板醒神,向枝習慣性地去摸索手機。

置頂的通知群炸了,一直在@她,甚至還有幾個未接來電和微信電話。

【章:向枝,明天早上的報告會你一起去,今晚八點的飛機。】

發消息的時間是半個小時前。

而現在是六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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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枝立馬回過去,和教授說了聲好後起身換衣服帶好筆電打車去機場。

途中,她的手機響個不停。

登機前的五分鐘,千迎問她在哪。

向枝忙着回複群裏的消息,簡潔給她發了句語音:“我在回淮城的飛機上。”

千迎拿着手機發懵,對着另一個窗口彈出來的信息手指摁在輸入框卻久久打不出字。

千迎出于謹慎,問了句,“你剛剛見到喬望了嗎?”

向枝打字的手快掄出火花,她瞥到上方的只剩一格電,這一格電還撐不過十分鐘。

她在研究院的群裏打下一句【瓷片已悉數統計,确認無誤】後,才回複千迎【遇見了他未婚妻】。

還沒來得及打下最後一個句號,手機黑屏,徹底把電耗完了。

而那頭,千迎捧着手機站在電梯前焦急地等她回信息,卻不想等來了這麽勁爆的一句話。

???!!!

未婚妻??

喬望那狗東西,不聲不響出國六年,回國還沒開始追向枝就先搞出個未婚妻。

而且!他還有臉找她問向枝在哪?!!

剛剛她微信聯系人一欄突然彈出來一個小紅點,是喬望請求添加好友。

千迎腦子一熱就加了。

她本來以為是不是向枝出什麽事,還特別急切地打她的電話。

然後結合向枝的那兩句簡短的話,千迎理解為喬望的未婚妻找到向枝,然後兩個人發生了什麽難以言喻的狗血劇情,千迎學藝術出生,本身思維比較抽象,這一聯想根本剎不住腦。

先入為主地以為是他未婚妻欺負了向枝,而向枝一怒之下直接回了淮城。

這麽一腦補,千迎對着喬望那條:【你知道向枝在哪?】

本來還想發發善心告訴她向枝回淮城,但是現在,她非常憤怒。

欺負她姐妹,這不是在她臉上拉屎嗎?!

千迎自認為自己是一個為朋友兩肋插刀,不怕得罪萬惡資本主義的人。

她高冷地繃着小臉,雙手特別虔誠地打下一個字和一個句號。

态度和立場很明顯。

千迎:【滾。】

-

于是收到這條信息和一行灰色小字的喬望對着手機足足沉默了半分鐘。

身後還有好幾個文件等着喬望簽字,費柷站在辦公室門口,擡手朝外邊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心翼翼地閉上辦公室的門,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發出任何響動。

因為他察覺到,老板此時的心情非常非常差,周身的低氣壓足以醞釀一場風暴。

又約莫過了一分鐘,他收起手機,松了松領帶,問道,“剛剛誰來過。”

費柷站得筆直,不敢靠近,“文亦舒小姐來找過您,當時您在和斯康負責人開會,Belly把她引到32樓。”

說完這句話,費柷預想到喬望的氣場更加的冷。

他點到為止,喬望輕輕阖眼,手摁在眉心的位置。

須臾,他沉冷道,“把監控調到總裁辦,另外,議論老板私事,說了不該說的話的人,直接開了。”

費柷稍頓,後頸像是掠過一絲冷風,他點了個頭,不敢耽誤立馬去辦。

-

落地淮城将近晚上十點半。

向枝在飛機上随便吃了點飛機餐填飽肚子,她和教授還有師姐有車來接,三個人風塵仆仆回了淮大。

車子穿梭在霓虹之間,向枝揉了揉眉心,重新打開手機。

剛剛關機之後飛機便起飛了,向枝幹脆把手機弄下去充電,和師姐在飛機上把項目的開題報告趕完,也沒來得及關注千迎問她的後續,但是出乎意料,千迎沒有再找她。

向枝手指停留在微信頁面上,腦海裏忽然閃回前不久聽到的話——

“那位是誰啊,長得好有氣質好美!”

“文亦舒啊,文家千金,聽說是我們總裁的未婚妻,也就是我們未來的老板娘。”

“哪個文家?”

“盛億集團那個文家啊,聽說喬總和文小姐青梅竹馬,兩個人還一起去國外留學。這次兩個人前後腳回國,是為了訂婚。”

果然他當時就是和別人一起出國了。向枝心說。

這些陳年往事原本都快要塵封在心底,卻突如其來被人又一次提起,向枝心裏不是滋味,聽完之後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

……

下了飛機一行人打車回了淮大,一番折騰快淩晨一點。

向枝直接回了她在淮大的寝室,當時她們那一級歷史系人少,寝室是混寝,除了她是歷史系其他三個人都是金融系的。

向枝怕打擾她們,顧不上洗澡直接換了衣爬上去睡覺。

隔天一早。

長達兩個小時的項目報告會結束,教授帶着她和師姐和其他幾位導師打過招呼。

師姐看她整個人怏怏提不起精神,還以為是連軸轉累了,輕輕推了下她的肩膀,低聲問道,“你怎麽沒精打采的,昨晚熬夜了?”

向枝面上挂着微笑,聲音從抿着的唇縫裏蹦出來,“沒。”

離開報告廳,系裏幾個領導說要請吃飯,向枝和師姐不能推脫,跟着去了。

回到寝室是下午兩點,昨晚她們已經知道向枝回來了,今天再看見她也沒有很意外。

只是很高興地安排着要幾個人一起吃飯。

“好啊,不過我先去睡會,晚飯叫我。”

向枝從外面回來順便拎着一袋喝的放在桌子上給她們,洗了把臉就打着呵欠上床。

連日的疲憊讓她沾床就睡,也沒功夫去想遠在明城的事情。

向枝寝室的氛圍很好,即便不是一個系的也很玩得來,見她昨天才坐飛機回淮城,大家體諒她辛苦都很貼心地把動作放緩,沒有吵到她休息。

半夢半醒間,向枝似乎聽到陽臺的竊竊說話聲。

她翻了個身,瓷白手背揉了揉眼睛。

“那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好帥啊。”

“他好像在樓下站很久了吧,你們說他是不是在等人啊。”

“肯定是等人,都快一個小時了,一直在撥電話。”

“你們說他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啦!”

緊接着有人壓低聲音噓了聲,“你們小聲點,枝枝頭疼。”

“哦哦。”

于是聲音小了下去。

估計已經傍晚了,向枝拉着簾子,外面沒開燈,微弱的臺燈透進來,靜谧的氛圍讓她忍不住想繼續睡過去。

“你們說這輛車多貴啊。”

“不,他手上的那只表也貴,我在我姐的衣帽間看過,勞力士,少說十幾萬。”

黑西裝,鉑金表。

向枝垂下眸,忽然心裏似有所感地打開手機。

她睡覺的時候開了勿擾模式,此時最近通話裏有十六個未接來電。

她沒有儲存來電人的名字,但是她認得那個號碼。

幾乎是同時,她彈坐起來,急切地拉開床簾爬下床。

“哎,枝枝——”

“你醒了。”

“我們吵到你了嗎?”

室友聽見她的動靜齊齊回頭,可向枝頭發睡得亂糟糟連鞋都顧不上穿,像是要印證些什麽,扒着欄杆朝下探望。

只見等在樓下車前的男人依舊撥着電話,而這一次,室友們清楚地知道,就在喬望目光上擡的那瞬間,向枝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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