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chapter62
chapter62
自徐夢蕾從俞家離開,她連東西都沒回去收,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俞家人。
她回了娘家後,父母一直勸說她快點回去俞家,因為父母并不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俞延輝的,所以不理解她為什麽不回去。
她在家待了幾天,也徹底待不下去了。
她跟孫博楷說了這件事,要求孫博楷給她買一套房子,孫博楷便将自己名下的一套別墅給她住,還請了保姆專門照顧她。
徐夢蕾很受用,甚至覺得不回俞家也挺好,反正她拿捏住了孫博楷,這個男人的把柄在她手上,她可以控制他一輩子。
孫博楷一進門,徐夢蕾看到他不修邊幅的樣子,有些驚訝,他平時可是很注重形象的,“你這是做什麽?胡子也不刮,我都認不出你了?”
孫博楷牽起她的手,往樓上走,“跟我過來。”
孫博楷很用力,徐夢蕾掙紮着,“孫博楷,疼死我了,放開!”
孫博楷并沒有放開,連拽帶拖把她弄進了二樓的房間,然後嘭一聲關上了門。
徐夢蕾張口大罵,“孫博楷,你是不是有病?!”
孫博楷臉上幾分猙獰,紅色的眸子像是要吃人的狼。
“是不是你?”
“你什麽意思?”
“我說是不是你找人勒索我?”
徐夢蕾根本聽不懂他說什麽,“你瘋了吧?我為什麽要找人勒索你?”
孫博楷靠近她,雙手抓着她的肩膀,幾乎要把骨頭捏碎,“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沒有找人勒索我?”
“瘋子,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徐夢蕾掙紮着,“你放開我!”
“那不是你,還有誰?”
徐夢蕾冷笑,“我看你是虧心事做太多了,連被誰抓住了把柄都不知道了!”
啪一聲響,孫博楷朝着徐夢蕾的臉頰打了一巴掌。
徐夢蕾捂着火辣辣疼的臉,怒目圓睜,“孫博楷,你竟然敢打我?!”
孫博楷抓住了她的手腕,“徐夢蕾,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你安排了人勒索我?”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徐夢蕾仰着臉,“我告訴你孫博楷,你要是敢惹我,我就能讓你身敗名裂,吃一輩子牢飯!”
孫博楷捏着她的手腕,幾乎要将她捏碎,“徐夢蕾,你把我逼急了,你也活不了。”
徐夢蕾看着他眼底的殺氣,她咽了咽唾液,“孫博楷,你要是敢對我怎麽樣,你的犯罪證據就會自動發給俞家,到時候,你就後悔莫及。”
“告訴我,你能有什麽證據?”孫博楷咬着牙盯着她,“如果你真的有,你早就拿出來了,徐夢蕾,別以為我會怕。”
徐夢蕾仰着下巴,“那你就試試看。”
孫博楷氣急,猛地将她一推,徐夢蕾撞上了房裏的櫃子,這一撞力度不小,凸起的腹部剛好怼上了桌角,她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骨頭撞擊地面,發出悶響。
雙重劇痛,幾乎讓徐夢蕾暈過去,她的腹部劇烈痙攣了起來,她下意識摟住了肚子,“啊……好痛……”
很快,溫熱的液體流出,滴落在地板上。
徐夢蕾疼出了一身汗,“叫救護車……孩子……孩子……”
孫博楷冷眼看着她蜷縮在地上喊疼,地上的血水越來越多,徐夢蕾在地上爬着,抓住了孫博楷的褲腿,有氣無力道:“快救我……否則你也會死!”
孫博楷踢了一下腳,将她甩開,“徐夢蕾,這都是你自找的。”
“救命!啊……救……救我……”徐夢蕾看哀求他不成,便爬着去床頭櫃,那裏有她的另外一部手機。
地上的羊水拖了一地,形成了觸目驚心的痕跡。
孫博楷比她先走到了床頭,他抽了一張紙,包裹住手機,拿起走了。
他包着手機離開房間,順道擦拭了門把手,而後反鎖了門。
下了樓,他把徐夢蕾的手機放在了抽屜裏,看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保姆,他說:“這裏不用你照顧了,你現在離開這。”
“可是……”
孫博楷道:“工資會三倍給你,但是你現在必須走。”
聽到這,保姆便立即放下東西,離開了。
俞延輝知道了俞蔓露當年那起車禍的真相後,一直很自責,情緒也有些低落。
俞青栀決定在家住幾天,一是為了陪父親,二是擔心孫博楷會做什麽極端的事,會對俞延輝和宋美荷不利。
俞青栀和喬晏熙在書房裏讨論着如何對付孫博楷。
俞青栀說:“之前,孫博振安排了人在掃地機器人事業部辱罵客戶,用的是他女朋友的賬號轉賬,之後他女朋友陳怡玲承認了是她自作主張,但很明顯,她其實就是為了袒護孫博振這才這麽做。”
喬晏熙道:“如果陳怡玲能夠把真相曝光,那孫家指責伯父苛待他們兄弟兩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
“對,楚明旭給了我一些照片和視頻,是孫博振在外面亂搞的證據,如果我拿着這些證據去找陳怡玲,我覺得她或許就會動搖。”
他們暫時還沒有力的證據讓孫博楷受到懲罰,但是讓陳怡玲爆出當時的真相,最起碼可以解決當下對俞延輝不利的流言蜚語。
喬晏熙問:“那你打算親自去找她?”
“對。”
喬晏熙自然不放心她一個人去,“我陪你去。”
“嗯。”
兩人出了書房,來到樓下,就看到孫洛欣捧着平板電腦下來,焦急道:“爺爺!爺爺!奶奶她好像受傷了!”
“你看!”
俞延輝還沉浸在自己一直把殺自己女兒兇手當成兒子的懊惱當中,聽到孫洛欣這句話,他疲倦的臉上只有淡漠,“欣欣,她不是你的奶奶,你以後少跟她聯系。”
“不是,爺爺,我感覺奶奶她快死了。”
俞青栀聽到這,她上前,“欣欣,怎麽回事?”
孫洛欣把平板遞給俞青栀,“奶奶剛剛給我打了視頻,我點開,她也不說話,但是她身上好多血。”
俞青栀接過平板看了一眼,屏幕上沒有徐夢蕾的臉出鏡,只有一小部分,看上去應該是腹部,她穿着淺色的連衣裙,此時連衣裙已經被血染了大半。
這畫面并非卡住,而是徐夢蕾已經失去了知覺。
雖說徐夢蕾不是什麽好人,但是看到這一幕,同有過懷孕經歷的俞青栀觸目驚心,“宴熙,我記得你說過徐夢蕾住在孫博楷的別墅。”
“對,孫博楷剛剛去過那裏。”喬晏熙安排了人盯着孫博楷,半個小時前,他收到了信息,他安排的人跟他報告說孫博楷去了他名下那一棟別墅。
孫博楷這才剛去過徐夢蕾那裏,徐夢蕾就變成了這樣,而徐夢蕾不是第一時間找孫博楷求救,而是向孫洛欣,一定是因為孫博楷已經變成了她不能信任的人。
更大的可能是,這一切都是孫博楷造成的。
如果孫博楷對徐夢蕾下手,那孫博楷就是在犯罪,這也是他們扳倒孫博楷的機會。
俞青栀道:“這估計是孫博楷做的,晏熙,讓你的人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我們也過去!”
喬晏熙和俞青栀趕到了孫博楷的別墅,救護車和警察都到了,只是門鎖着,他們進不去。
而喬晏熙安排的那個人一直在跟救護人員解釋,“是真的有個孕婦,被關在裏面了,大出血!”
“那你聯系一下她的家裏人開門啊,門都打不開,我們也救不了。”
“我聯系不了,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裏面真的有個孕婦,大出血了,再不救就有生命危險了!”
此時,一個穿着警服的人拿着手機過來,“我們剛聯系上了業主,他出遠門了,要等兩個多小時才能回來。”
俞青栀下車後,直接走了過去,果斷道:“既然他要等兩個小時,那就撬門!”
民警問:“請問你是?”
“裏面的人是我的繼母,她剛剛打視頻電話向我們求救,她懷着孕,現在大出血,不及時救的話,就會有生命危險。”
民警有些為難,“但是這房子不是你的,撬門我們還需要問問業主的意思。”
俞青栀道:“先撬門再說,救人要緊,後續要是有賠償,我來賠!”
喬晏熙也道:“警官,性命攸關,這個業主很有可能想要殺掉這個孕婦,我們也是收到她的求救視頻通話趕過來的,時間緊迫,必須撬門!”
民警聽他們這麽說,點了頭,“行吧。”
兩個民警,連同喬晏熙和郭允浩四個人,一起聯合起來,先是把大門撬了,成功進入屋裏之後,民警走在前面,一間一間房間打開看。
喬晏熙一直緊跟着俞青栀,俞青栀來到二樓,試圖扭開門,但門反鎖了。
“應該在這裏!”俞青栀道:“反鎖了,需要撬門。”
民警拿着撬門工具,過來把門撬開,一打開門,地面上的血跡讓人心驚膽戰,徐夢蕾躺在地上,地上一灘血,而她臉色發白,已經昏死了過去。
醫護人員立即上前進行查看,把她擡上了擔架,送上了救護車。
俞青栀剛剛看到了房裏的畫面,有些不适,她雖然憎恨徐夢蕾,可看到她這個樣子,她也沒辦法幸災樂禍,甚至有些同情她。
出了那一棟別墅,俞青栀仍舊沒從剛剛那個畫面裏走出來,喬晏熙攬着她安撫,“是不是害怕?”
俞青栀倚在他懷裏,她的心裏一陣惡寒,“我今天一定會做惡夢。”
“那今天抱着我睡,就算做惡夢,在夢裏我也會保護你。”
“嗯。”
俞青栀在他懷裏緩了一會兒,她察覺到了什麽,朝着某個方向看過去,只看到不遠處蔥郁的綠化帶。
“怎麽了?”
俞青栀說:“我總感覺剛剛那邊有人看着我。”
孫博楷估計就在附近,當時警察讓他過來開門,他卻說要等兩個小時,性命攸關,他離開都沒有兩個小時,又怎麽會去到需要兩個小時才能回來的地方。
喬晏熙警惕地朝着周圍多看了幾眼,擔心這裏不安全,必須快點離開,他說:“警察估計會找孫博楷問話,我們先離開。”
“嗯。”俞青栀想到了什麽,她朝着那邊的郭允浩道:“允浩,想辦法通知徐夢蕾的家裏人。”
“好的。”
警局。
孫博楷被警方傳喚,此時正坐在派出所的審訊室裏,接受兩名民警的詢問。
“孫先生,你跟徐夢蕾徐女士是什麽關系?”
孫博楷道:“他是我的愛人。”
“那她今天在你的家裏流産大出血昏迷,這件事你知道嗎?”
孫博楷做出一副很難受內疚的樣子,“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我明明去看她的時候,她還好好地,她還跟我說,讓我明天陪她去産檢。”
孫博楷假裝難過地捏了捏眉心,“我真的沒想到,如果知道她會摔倒,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那麽快離開的。”
“也就是說,徐女士受傷跟你沒關系?”
“當然沒有。”孫博楷道:“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們是發現了兇器還是別的,但我确确實實沒傷她,再說了,她肚子裏還有我的孩子,我怎麽可能會不顧我的孩子的死活。”
兩個民警互看了一眼,他們最怕就是詢問這類沒有确鑿證據,而被害人和被詢問的人又是夫妻關系的,畢竟有時候別人的家務事是很難判斷的。
孫博楷哀求道:“我愛人現在還在醫院裏搶救,我很擔心我愛人的情況,警察同志,我真的沒辦法在這裏繼續跟你們耗下去,我求你們,讓我去醫院看看她,我真的很擔心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孫博楷的家裏沒有監控,警方這邊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孫博楷就是傷徐夢蕾的人。
在這個情況之下,他們也拿他沒辦法。
俞青栀回到了家,跟俞延輝和宋美荷說了徐夢蕾的情況。
想起這些年的種種,宋美荷有些感慨,“我俞家這些年待她不薄,該給她的一分不少,可她就要選一條走不通的路,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怪不了誰。”
俞延輝說:“通知她家裏人吧,我跟她已經協議離婚,她跟我已經沒有關系了。”
俞青栀說:“通知了,估計也已經趕到醫院了。”
宋美荷又問:“那孫博楷那個殺千刀的,這是逃了?”
喬晏熙說:“警方已經介入,傳喚他去警局了。”
宋美荷思索了片刻,對孫博楷想要害徐夢蕾表示疑惑,“我還是不明白,孫博楷既然在徐夢蕾離開俞家之後,把她安頓在自己的房子裏,現在又為什麽對她下這麽狠的手,那肚子裏的孩子,難道不是他的嗎?”
俞青栀也在想這個問題,“孫博楷那個人喜怒無常,會家暴也不奇怪。”
宋美荷說:“一想到這樣的人在我們俞家待了這麽多年,我的心裏就一陣惡寒。”
俞青栀安撫道:“祖母,你別想太多了,你這幾天本來身體就不大好,別把這些糟心的事放在心上。”
宋美荷點了點頭,自從知道孫博楷的真實面目,他們一家人都心神不寧,知道了殺人兇手,卻不能把他繩之以法,心裏有很多不甘和懊惱。
宋美荷說:“這些天都要注意安全,孫博楷現在就像是一條瘋狗,都得提防着一點。”
“嗯。”
此時,保姆過來道:“太太,俞董,徐小姐的父母來了。”
徐夢蕾的父母不在醫院裏等着,卻跑來了這裏,想必不會是什麽好事。
俞延輝沉聲道:“媽,青栀,你們都上樓去,我來接待他們。”
宋美荷不肯,“過去這些天,這件事我們一直忍氣吞聲,他們既然來了,我倒要看看,他們要說什麽。”
俞青栀也道:“是我去孫博楷家裏救的人,他們找上門來,我也沒理由回避。”
俞延輝無奈,她們都不願意回避,那就讓他們留下來,一起聽聽徐家人說什麽,他示意保姆去請他們進來。
徐夢蕾的父母算是小康家庭,家裏經營了一個小廠,這些年在俞延輝的扶持下,擴大了一些,但他們兩人經營不善,一直也做不起來。
徐家一直仰仗俞家,來了自然也不會大吵大鬧,徐母哭紅了眼睛,她一開口就質問俞延輝,“俞董事長,我女兒嫁給你也有十來年了,我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麽錯,你們要把她一個孕婦扔在外面,不顧她的死活。現在她懷孕五個月流産,大出血,還在急救室裏,你們俞家人卻沒有一個人在醫院,我實在想不通,你們怎麽能這麽對她?”
俞延輝坐在沙發上,臉色冷峻,“看來,我和徐夢蕾已經離婚的事,你們是一點也不知情。”
徐母一愣,這個消息仿佛晴天霹靂,“什麽?什麽時候離的婚?”
“就在前不久。”
徐父接着問:“好端端地,為什麽說離婚就離婚了?”
“這個你就要問你的女兒了。”俞延輝道:“離了婚,我和她也就沒有牽連了,她如何,跟我跟俞家都無關。”
徐父第一反應是俞延輝有了新歡,抛棄了自己的女兒,“俞董事長,雖然我徐家這些年仰仗過你,我女兒任性我知道,但是就算你跟她離了婚,她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俞延輝說:“我想,你們應該去問徐夢蕾,她肚子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徐父和徐母再次都愣了一下,“你說什麽?”
“還沒離婚的時候,她就從俞家出走了,住在了孫博楷的家裏,包括她今天受傷,也是在孫博楷的家裏,要不是我女兒看到她的求救視頻,及時查到她所在的位子,報了警叫了救護車,恐怕華佗在世也救不了她。”
徐父徐母都很震驚,他們本該在醫院守着,可他們越想越不對勁,醫院裏沒有一個俞家人守着,所以他們氣沖沖地跑過來,想要質問俞延輝。
沒想到,他們才是被蒙在鼓裏的人。
“可是,孫博楷不就是你的女婿?”徐母問。
“孫博楷也已經跟我們俞家鬧翻,現在是我們俞家的敵人。”俞延輝說:“如果你們真的想替自己的女兒讨回公道,應該去找孫博楷,而不是來我這裏質問我。”
徐父和徐母原本是來質問俞延輝,想要為自己女兒讨回一點公道,但最後卻被打了臉。
他們的女兒和俞延輝的女婿搞在了一起,這……
他們也沒有臉再繼續待下去,便又去了醫院,打算等女兒醒來之後,再問清楚真實情況。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俞青栀的睡眠質量并不好。
她洗了澡吹幹頭發,出了浴室,看到喬晏熙靠坐在床頭,在給俞璟軒講故事。
住在家裏的這兩天,俞璟軒都是和他們一起睡的。
俞璟軒一邊聽故事,一邊提出自己的疑問,“爸爸,狐貍為什麽要吃小兔子呀?”
“因為狐貍是吃肉的,它餓了就會去找比它弱小的動物吃,小兔子就比他弱。”
“可是,他們不能吃草嗎?”
喬晏熙想了想,“他們不吃草,他們是食肉動物。”
“所以狐貍都是壞蛋。”
“對,狐貍是壞蛋。”
俞璟軒又問:“爸爸,為什麽我們都不回家住?”
“這裏也是軒軒的家。”
“這是爺爺家,我是說我和媽媽的家。”
“這幾天在爺爺家住,陪一下爺爺和曾祖母,等過段時間,我們再回去。”
喬晏熙給他提了提被子,“很晚了,快閉上眼睛睡覺了。”
“嗯。”
俞璟軒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就睡着了。
喬晏熙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進了旁邊的衣帽間,俞青栀的化妝臺也在裏面。
她剛做好睡前護膚,看到了鏡子裏的喬晏熙,她問:“軒軒睡着了?”
“嗯。”喬晏熙說:“他很聽話,你教的很好。”
俞青栀從化妝臺前起來,“性格可不是後天能教的,他就是随你的脾氣。”
在喬晏熙心裏,這句話比最甜的情話都要甜,他說:“那也有你教的好的成分。”
他上前牽起她,“你這兩天睡眠質量不好,我給你按摩按摩。”
“你會?”
“視頻看了兩遍,應該問題不大。”他牽着俞青栀躺下,然後按照視頻教程,給她按摩。
俞青栀這幾天确實睡得不好,思慮過重,一直想着怎樣可以讓孫博楷早一點被繩之以法,半夜醒來許久都睡不着。
喬晏熙給她按摩的力度很輕,俞青栀緊繃的神經慢慢得到了放松,十幾分鐘之後,她便睡着了。
等俞青栀睡着,喬晏熙再關了燈,在她旁邊睡下。
他擔心晚上俞璟軒會吵到她,所以自己睡在中間,隔開他們母子。
俞青栀做了個夢,夢裏她被孫博楷拿着刀追着跑,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跑到了一間屋子,她躲進了櫃子。
腳步聲朝着她靠近,她全身緊繃,心想待會就跟他拼了。
外面傳來慘叫聲,她打開了櫃子的縫隙,看到了孫博楷拿着刀,剖開了徐夢蕾的肚子,徐夢蕾渾身是血,朝她這邊爬過來,“救我……求你……救我……”
櫃子的門被嘭一聲打開,孫博楷舉着帶血的刀朝她刺過來,她下意識地朝着他推了一把。
卻被什麽東西束縛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青栀。”
俞青栀睜開眼睛,身上出了一身汗,聞到了喬晏熙的氣息,她才冷靜下來。
原來是噩夢。
剛剛她夢裏把孫博楷推開,現實中則是推了喬晏熙一把,喬晏熙被她這麽一推,醒了,知道她是做噩夢,趕緊摟着她安撫。
“幾點了?”俞青栀呼吸很重。
喬晏熙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夜光電子鐘,“五點了。”
俞青栀說:“那再繼續睡一會兒。”
“好。”
只是俞青栀已經睡不着了,從昨天開始,她一直隐隐覺得孫博楷和徐夢蕾之間不簡單,孫博楷雖然老奸巨猾,心狠手辣,但徐夢蕾肚子裏的孩子畢竟是他的,他沒有理由要下這麽重的手,并且他還故意鎖了門,顯然就是要至徐夢蕾于死地。
按理說,他在得知有人掌握着他當年的犯罪證據後,他應該會害怕自己的犯罪證據被公開,畢竟只要他犯罪的證據被爆出來,他就會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還想殺了徐夢蕾。
徐夢蕾死在他名下的別墅,即便他能狡辯跟他無關,但也會引起警察的高度關注。
可他偏偏就是铤而走險。
莫非是因為徐夢蕾掌握着他的什麽把柄,他想滅口?
想到這裏,俞青栀道:“晏熙。”
“嗯?怎麽了?”
“我得去醫院一趟,我總覺得徐夢蕾身上有秘密。”
“現在。”
“對,可以嗎?”
“嗯,好。”
昨天徐夢蕾被救護車送進了醫院,她肚子裏的胎兒已經死亡,幸好發現還算早,她的命保住了。
只是失血過多,手術後一直昏迷。
徐父昨晚守在病房裏,徐母去旁邊的酒店開了房休息。
早上六點,在沙發上睡着的徐父醒了過來,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兒,還沒醒,他上了個洗手間出來,打算去醫院外面買點吃的回來。
昨晚上沒怎麽吃東西,現在餓得頭暈眼花地。
病床上的徐夢蕾在徐父出去沒多久,就醒了,她的頭很暈,微微睜開的眼睛看什麽都覺得有些模糊。
她記得自己昏過去前,被孫博楷猛地推了她一把,肚子剛好撞上了櫃子的角,那一瞬間,劇痛傳來,肚子痙攣,她努力地想要向孫博楷求救,可他卻冷眼旁觀,甚至他還把她的手機拿走了。
幸好,她最後找到了抽屜裏的平板,裏面有個視頻軟件,是之前她和孫洛欣視頻才裝上去的。
可她點開視頻後,卻沒有力氣說話,最後失去了知覺。
她現在是在哪?是在醫院嗎?
孩子呢,還在嗎?
她想擡手摸肚子,可她沒有力氣,努力很久,也只能動動手指。
她聽到病房的門開了,有人進來,那人來到了她床邊,她很暈,看得不真切,但是她看到他穿着白大褂。
“醫生……”她嘴裏呢喃着,“醫生,我的孩子……”
可醫生并沒有回答她。
她看着醫生,企圖跟他求證孩子的情況,可對方并沒有理會她。
她模糊的視線裏,醫生雖然戴着口罩,可她卻漸漸覺得不對勁,這個人不是醫生,他是孫博楷。
他一定是想要殺人滅口。
“救命……”徐夢蕾的聲音有氣無力,連這一間病房都傳不出去,更別說傳到外面。
那一名假醫生從白大褂的兜裏取出了一支針,另外一只手手托起了徐夢蕾的手腕。
徐夢蕾拼命掙紮,嘴裏歇斯底裏喊着救命,卻發不出太大的聲音。
假醫生死死拽住了徐夢蕾亂動的手腕,鋒利的針尖就要朝着她的靜脈紮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