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少年久久不說話, 也不挪開目光,欲燃領隊明知故問,“是我會錯意了嗎?不是擔心妹妹啊?”

傅慵目光微斂,挪開了眼, 一言不發往外走, 欲燃領隊看着少年清瘦高大的背影, 臉上的笑容越發被放大了。

祈惹的三年級和四年級并沒有多大的區別, 一樣的同學和老師,教室都沒有換,班上的同學轉走一個又轉進來一個, 人數剛好不增不減,非說有什麽變化, 教室門口的班牌由三年級四班變成了四年級四班。

祈惹在學校努力讀書,上課認真聽講,下課不像別的小朋友亂跑,會很快趕回家吃飯寫作業, 周末按時去上興趣班。

因為上次傅慵回來沒有聯系她的事情微微“賭”了一小會氣,減少給他打電話的頻率——實際上也是心疼哥哥忙,怕惹他煩, 打多了哥哥不理她。

傅慵離開江市之前給她買了一份開學禮物——玩偶兔子,略作小“哄”。

祈惹放學在家裏見到禮物盒,打開一看小嘴都張大成了o型, 再聽許阿姨說是傅慵特地給她買的, 瞬間喜笑顏開。

許阿姨又說, 傅慵送來的時候, 祈惹不在家,他不能過多停留, 放下就離開了。

小姑娘心裏的氣明顯消散了,雖說小嘴巴還是翹着,但是在她的小臉上依稀可見彌漫的喜悅。

抱着玩偶兔子愛不釋手地玩來玩去,許阿姨問她喜歡嗎?她用力點着小腦袋,“喜歡!”

之前她的兔子玩偶被表妹給搶走了,原本她以為再也不會有兔子玩偶了。

現在哥哥給她買了新的玩偶兔子,她好喜歡!

許阿姨得了準信,“喜歡就好。”然後在微信上給傅慵回了信息,還偷拍了一張小姑娘的照片給傅慵。

許阿姨拍的時候,小姑娘恰好轉過臉,看見鏡頭發現了,她知道許阿姨拍給傅慵,立馬別過小臉,翹起小嘴巴,刻意驕縱,“哼!”

哥哥來了不和她說,走了也不回家看一眼惹惹,她還在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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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雖然可愛,她很喜歡,但是她更想見哥哥,想和哥哥說話,她要讓哥哥知道她還在生氣。

傅慵晚上回到酒店,打開手機見到微信裏捏着兔子玩偶被抓拍的小姑娘。

她刻意別過的小臉上透着莫名的靈動,眼睛圓潤嬌憨,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少年的薄唇緩緩揚起輕微的弧度,“……”

齊倫罕見他笑,“喲,笑了?有什麽好事?”他才問,少年已經斂了神色,把手機放回包裏,看向正播報游戲的大屏幕,“沒什麽。”

齊倫,“……”,再次感嘆傅慵的變臉速度和嘴嚴。

第二輪比賽打的時間比第一輪的時間要長,T.P吸取了上次的失敗,經過了高強度訓練,實力精進一個層次,實力越發不容小觑,再加上有別的賽區的人進來,欲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祈惹的上學年他幾乎沒有回來過,雖然沒有回來,偶爾會給她買些新鮮玩意,吃的穿的,祈惹想他會給他打電話,大多數時間傅慵沒有接,偶爾接了也說不上兩句。

假期的時候,欲燃領隊的女兒報了一個新的圍棋班,祈惹也跟着去了,第二輪比賽結束之後,傅慵一行人沒有折返,因為第二輪比賽是險險勝利,欲燃領隊帶着人複盤分析,又把隊裏的人塞去了首都的總基地進行魔鬼訓練,傅慵作為主力更是首當其沖受折磨。

新學期開學,祈惹要開家長會,傅慵進總基地之前看到了老師在微信群發的消息。

他自然是去不了。

給許阿姨發了微信讓她去,原本交代完一切,要交手機了,垂眸頓了一會繞去了陽臺,給家裏的小貓咪打了電話。

今天是周末,她應該在上興趣班。

祈惹的确是在上興趣班,她在舞蹈室壓腿,熱身過後正在下腰,小姑娘的身體雖然軟底子好,但是才下腰,渾身酸痛,她整張小臉擰在一起。

兒童手表響了,掃了一眼,見到哥哥兩個字,原本因為酸疼而痛苦的小臉瞬間舒展,整個小身子趴在地上,按了接通,“哥哥!”

哥哥主動給她打電話了!哥哥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小姑娘高興得不行。

不等少年說什麽,她就先叽喳問,“哥哥回家了嗎?”

聽到那頭雀躍響亮像黃鹂鳥的聲音,少年一頓,“……”沒有說話。

“哥哥?”還以為電話手表壞了,聽不到聲音,她又喊了一聲,還拍了拍手表。

“嗯。”少年應聲。

“哥哥聽得見呀。”上次鬧的“小脾氣”早就抛諸腦後了,小姑娘軟軟拖着聲音喊哥哥,黏黏糊糊。

“哥哥回來沒有呀?”

傅慵說,“沒有。”

“哥哥…還在外地嗎?”她嘟着小嘴,微喘緩不過來的氣息。

江市的隔壁就是麗市,她以為傅慵還在那裏,打比賽的事情電視上在放了,祈惹回家寫完作業會準時守着看,她也是偶然發現在電視劇裏可以看到哥哥。

哥哥打游戲不說話,網上的人戲稱哥哥是冷面野王。祈惹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傅慵打的游戲她也看不懂,她就是為了看傅慵而已。

“不在,來首都訓練了。”

首都。

祈惹知道是什麽地方,課本上,老師有說過,離江市很遠,坐飛機都要好一會,哥哥不回家就算了,還去了那麽遠。

“哥哥是不能回來了嗎?”她隐隐明白了。

傅慵稍頓,“你好好上課。”

趴在地上的小姑娘長發掃在地上,手指摳着地板縫隙,“……惹惹想哥哥。”

她表達思念的話語比之前還要直白許多,少了支支吾吾,也縮減了嘟嘟喃喃。

少年眉眼微垂,“……”

“哥哥好久沒有回來陪惹惹吃飯說話了。”越說越委屈的樣子,聲音也更粘,讓他想起小姑娘因為要留給他存放得太久而化掉的糖果。

黏在糖衣上,黏在他的指尖上。

祈惹現在沒有糖果了,學校改發成了獎狀和本子,但是她好像變成了糖果,因為那句話,黏黏糊糊的感覺從少年的指尖變黏到了他的心裏。

很奇怪,他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哥哥要忙到什麽時候呀?”她問完吸了吸鼻子,舞蹈服單薄,剛剛下腰出的汗已經幹了,後背竄來一陣涼意。

“哭了?”

傅慵不知道她在上舞蹈,還以為她是委屈哭了,聳吸鼻子。

祈惹說沒有,她現在沒有以前那麽愛哭了。

雖然現在是有那麽一點點想哭,但她忍住了。

“哥哥是賺錢養惹惹,惹惹知道。”她不應該一直追問哥哥什麽時候回家,哥哥忙完就會回家了。

小姑娘又猛吸鼻子,學到了傅慵平時囑咐她的口吻,像個小大人一樣囑咐他,“哥哥也要好好吃飯,不要太辛苦哦,惹惹在家會聽話的,不會讓阿姨煩。”

她跟傅慵講,有時間她還跟着許阿姨做家務。

聽罷,傅慵直接打斷,下命令的口吻,“祈惹,家裏的活不用你做。”

“惹惹想學。”

“你不需要做家務。”少年斬釘截鐵說。

“書上說要幫父母分擔家務。”是道法書上說的。“所以惹惹想……”

少年又講,“想就可以,不用做。”

“……好。”小姑娘很聽話。

“記住了?”傅慵問。

“記住了。”她在傅慵看不見的地方點頭。

“…嗯。”少年淡聲。

然後沉默了一會,欲燃領隊進來催促了,說開局時間要到了,傅慵說挂了之後,手機交上去。

坐到了電腦前面才想起來,剛剛繞了一圈,好像把要跟她說家長會的事情給忘了。

算了。

反正已經交代了許阿姨,剛剛聽她委屈巴巴的聲調,要說了開家長會,指不定真的會哭。

想到某人能把自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傅慵更是在心裏作罷了想法。

他只是怕她見到別的小朋友有家長,有爸爸媽媽,心裏會不平衡不開心。

傅慵之前開家長會家裏人不去,他就羨慕過別人,雖然後來不奢求也就沒羨慕過了,畢竟有過那種感受,他潛意識不希望祈惹也有那種令心裏不愉悅的感受。

可是,他能做的……就這麽多,就算他真的去了,能代替父母雙親?

思及此,俊美的少年皺眉,“……”

這一通電話過後,又到了開學季,祈惹的家長會由許阿姨出面,并沒有出什麽大亂子,因為在坐都是跟許阿姨差不多年紀的人,除此之外有幾個小朋友的家長因為忙于工作,缺席了家長會。

祈惹的成績出衆,平時省心,老師以她為榜樣給班上家長說了她的情況。

對于這位祈惹的“家長”,早在群裏各位家長讨教育兒經的時候,已經十分好奇了。

老師一開完會,就有很多人圍着許阿姨問這問那,平時是怎麽管教孩子的?怎麽把她教得那麽乖?成績那麽好?還很聽話。

許阿姨樂呵呵跟人誇着祈惹,“這孩子打小就聽話,不怎麽要人操心,都是她自己聽講……”

祈惹咬着棒棒糖眨着大眼睛,看着被人群包圍的許阿姨忍不住想:要是哥哥來的話,那他肯定不高興了,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好熱情哦,一直圍着許阿姨。

還好哥哥沒來,哥哥最不喜歡吵鬧的環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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