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另外一種可能
第66章 另外一種可能
“……嗯？”Beta怔楞片刻，似乎是沒想到話題會跳轉到這個方向上。
松溫行用指尖碰着男生緊繃的下颌線：“不是你說自己不開心嘛，那我們不如出去走走，享受一下高考後的輕松時刻……唔，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出省旅游過了，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好好放松一下。哥，出去旅游的時候什麽都不用想，放空大腦，只要玩就好了，說不定問題就自己迎刃而解了呢？”
戎峻切了一聲：“說得好聽。”
松溫行笑着道：“真的，不信你自己去玩一次就知道了。”
戎峻輕哼一聲，随後盯着月光下Omega清澈的眼眸，遲疑片刻，問：“那我們去哪？”
松溫行親親男生的鼻尖，笑道。
“哪裏都行，你陪我就好了。”
***
說幹就幹，既然決定了要出去旅游，兩個人拿出手機，當即就讨論起出行方式和玩樂項目起來。
各自在網上搜集了不少資料後，松溫行和戎峻頭挨着頭，雙雙靠在沙發上，對着手機裏初步篩選出來的地點開始點評起來。
這一通數下來，兩人驚奇于祖國土地遼闊，地大物博，他們哪都想去，并且充滿幹勁。
Omega指着備忘錄裏的地名：“哥，A市怎麽樣？聽說那裏有全國最大的動物園。”
Beta皺眉：“太近了，就在隔壁，而且除了動物園，那裏好像沒什麽能玩的地方。”
松溫行沉思片刻，輕點屏幕，又換了篇帖子：“那U城呢？U城離C市比較遠，風景看起來還不錯，而且城市歷史悠久，應該有很多歷史景點可以打卡觀光。”
戎峻掃了一眼：“嗯……U城聽起來不錯，可是這段時間那裏天氣炎熱，說這些天中午都有四十多度了，燙得都能煎雞蛋了。而且U城所有的景點基本都在山上，我估計要去玩的話，估計得天天爬山，會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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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連續否決了好幾個地點，在夜晚十一點前，兩人權衡利弊，終于确定了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H市。
H市沿海，位于北方的半島之上，氣候溫和，即使在炎炎酷暑之下，H市依舊能保持二十多度的涼爽，此時正是當地最好的觀景時節。那裏交通發達，在C市機場就有直達飛機，交通費用低廉，三個小時便能抵達目的地。除此之外，當地居民為人熱情，生活節奏很慢，景點衆多，聽說慢慢逛的話，可以一個月以上不愁無聊，很适合外地人來度假。H市靠海吃海，再加上極富有當地特色的海鮮和美食。
讨論了一通，兩人不約而同地呼了一口氣。
松溫行道：“哥，我覺得H市真的很不錯……”
Beta看着松溫行讨論H市景點時仿佛灑滿星輝的眼睛，突然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講什麽，被Omega叫了好幾遍才回過神來。
松溫行注意到了男生專注的眼神，笑着親吻男生的唇角，惹得戎峻耳朵不住得冒煙。
兩人溫存片刻，Omega準時回家時，戎峻還有些依依不舍，攥着對方的手，想要和松溫行暢聊一整晚，但當他看見對方手機上松父發來的無數條短信，又瞬間收回了自己踏在懸崖邊緣的腳。
在松溫行回家後，戎峻難得因為要和Omega單獨出去旅游而激動得失眠，在床上輾轉反側，看着天花板怎麽都閉不上眼。于是，他在淩晨十二點，翻身起床，在社交軟件上做了一夜的功課，通宵趴在電腦面前在評分軟件上找攻略，并按照參觀H市路線的不同做了好幾個Excel表格分析利弊，最後第二天撐着個黑眼圈，把他整理好的文件一股腦傳給Omega。
松溫行倒沒想太多，第二天難得睡到八點，爬起床一看，就發現他男朋友發的幾十頁word文檔，洋洋灑灑，事無巨細，不僅有文字解說，還配上了圖片和視頻，甚至還做了陰天版和晴天版旅游攻略。
松溫行看着那份滿滿當當的文檔，輕笑一聲。
他吃完早餐，幫着戎峻調整了旅行的幾處細節後，兩人第二天便着手于定機票和賓館等細碎的事情之上，等所有雜事塵埃落定，第四天便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等到出發前一天，松溫行拉着男生和自己父母彙報兩人這些天來為旅行做的準備。
松知遠聽到這先斬後奏的事也不驚訝，他淡淡地瞥了他們兩人一眼，道：“高考完出去玩玩是好事，去外邊見見世面，鍛煉一下自己獨立生活的能力，別總悶在家裏。”
戎峻一聽松父答應下來，心下松了一口氣，便步履不停、急匆匆地回家去收拾行李去了。
等Beta離開，松父私下卻拉着松溫行，語重心長地告誡道：“旅游最能看清楚一個人的秉性，你自己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分辨一下戎峻的真面目。”
怪不得答應得這麽快！
這弄得松溫行哭笑不得，連連應好敷衍過去。
他都認識戎峻兩輩子了，這人什麽脾氣性子他還不清楚嗎？Beta的底褲顏色他都知道一清二楚，更別提什麽真面目什麽的東西的了！
不過他也理解自己父親的擔憂，他們的年輕氣盛既能成為斬破一切的利刃，又可能是獨屬于他們的阿喀琉斯之踵。
松溫行笑着道：“爸，你放心吧，我相信他的。”
松知遠摸摸松溫行的頭，輕呼道：“最好是這樣。”
***
轟隆隆——
臨近中午，飛機便落地了。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我們已經安全到達本次目的地——H市！下機時，請檢查自己的随身行李物品，您的大件托運行李請到行李提取處領取……”
按照指示，松溫行和戎峻取得行李，便打車先去預定的酒店安置生活用品。
待一切塵埃落定，兩人便按照戎峻提前制作的攻略，準備到當地的特色餐館飽餐一頓，開啓他們在H市的第一次新鮮旅程。
這家餐館主要做高檔的H市本地菜，外加一些外地的創新菜色，裝修小資，走冷淡簡約風。松溫行觀察了一會，這家店從外觀看起來是個網紅營銷産物，場地小，裏面僅有十幾桌的座位，門口排起長龍，可是似乎沒有食客是帶着一臉開心出來的。
松溫行拉拉男生的小拇指，低聲道：“哥，這家店看起來不太好吃的樣子。”
戎峻心裏也沒底，強撐道：“吃了再說。”
很快，他們體驗了他們此生最難吃的一餐。
說實話，餐館價格貴，分量也少，不是很适合他們兩人的胃口，服務員的服務态度也很糟糕，上菜速度更是比蝸牛還慢，他們第一道菜上的黃花菜湯都涼了，第二道僅有兩個小方塊的蔥燒海參才慢悠悠地上來。
出來之後，兩人對視一眼。
松溫行晃晃手裏打包的肥腸包榴蓮：“哥，我覺得你被商業推廣騙了。”
面對Omega明顯有些不太信任的眼神，戎峻摸摸鼻尖，但他絕不承認自己有錯，倔強道：“……啧，我們再試一次！下午再去看看攻略上的另外一個地點怎麽樣。”
松溫行還能怎麽辦呢？他只能順着男朋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樣子，陪着他再以身試毒呗。
回到酒店，兩人小憩片刻，撐過正午陽光最烈的那段時刻，便繼續下午的行程。
此時已臨近五點多，橘黃色的日光柔和不少，炎熱微散，樹影斜斜地落在牆面上，斑駁而懶散。
兩人來到H市唯一的內陸河岸邊上，和其他游客一起，等待他們提前預定的船上餐廳。
這是一家特色餐館，他們首先會順流而下，在河道裏沿途欣賞H市整體的城市風光。接着，等到六點多，游客便會返程，一邊吃飯，一邊欣賞傍晚時分岸邊高樓大廈的燈光秀。
不久，幾艘裝飾着無數花束的船便出現在河面上，四周挂着幾個紅彤彤的燈籠，最上面還閃着“H市必吃榜第一”的霓虹燈牌。
“各位食客久等了！”船上有人拿着喇叭大聲喊。
四桌游客一條船，松溫行和戎峻與負責人确認完信息，領上號碼牌，便找到自己的小包廂落座。
不多時，所有游客登記完畢，小船便發動起來。船邊垂落的一束束鮮花随風擺動，燈籠時不時碰在船沿上，船篷挂着的風鈴叮叮當當響個不停，清脆悅耳的聲音讓人心情舒暢。
岸邊落日倒影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偶有小魚吐着泡泡，接二連三地躍出水面，讓船上游客忍俊不禁。
松溫行和戎峻在給彼此拍了許多照片。最後，他們讓隔壁的游客幫忙拍了幾張兩個人在燦爛的殘陽下，手牽着手靠在一起的合照。
在一連串的合照裏，戎峻挑挑揀揀，看見一張他們兩人眼神偶然相接的照片。雖然這張照片拍得有些模糊，但兩個人的眼眸中卻融化着無盡的愛意，正如此刻金燦的殘陽一般耀眼。
他遲疑片刻，把手機屏幕給Omega看：“唔……這張當頭像？”
松溫行看了一眼，便知道戎峻想要這一張照片當頭像的原因，笑着應了聲“好”。
Beta備份一張，發給了松溫行，便将其截圖，保存成了他們的情侶微信頭像以此來宣告彼此的主權。兩人将手機一扔，絲毫不管同班同學仿佛炸了鍋的好奇詢問，一片歲月靜好。
等到大家風景看得差不多，後廚便開始上菜了。
食材都是當日從海邊現撈的海鮮，在廚房全透明制作，讓游客能看見料理的細節，菜品做好了就直接端上餐桌，供游客挑選。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們在船上吃的這一餐就舒心不少，食材新鮮，主廚處理得也很到位，海鮮沒有腥味，反而生脆爽口，一口下去，口腔溢滿海鮮特有的鮮甜味道。
品嘗着嘴中的美食，松溫行和戎峻輕輕地碰杯，将杯中冰鎮的可樂一飲而盡，汽水咕嚕嚕地冒着泡，甜蜜清爽的味道舒爽着身體每一寸肌膚。
碧綠的河上水汽氤氲朦胧，兩岸的燈光閃爍斑斓，讓人産生一種仿佛誤入某幅寫實派油畫之中的錯覺。
小舟逆流而行，迎面而來的是傍晚溫柔的、微潮的風。
***
不知是不是在船上吹風着涼的緣故，松溫行晚上吃完飯，回到酒店後就渾身發燙，四肢無力。
戎峻甩甩從賓館借來的水銀溫度計，對着光，讀水銀柱的刻度。
他抿唇，把手背貼在Omega的額頭上，嚴肅道：“松溫行，三十七度八，你發低燒了。”
Omega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窩在被子裏，恹恹地舔舔自己幹裂起皮的嘴唇：“……哥，我想喝水。”
聞言，戎峻立即把水杯裏的熱水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給對方。
Beta吹着氣，挨得很近。
松溫行想把男生的臉推開：“哥，別湊這麽近，我怕傳染你。”可他手下卻軟綿綿的，與其說像是抗拒，不如說是示弱。
戎峻沒順着Omega的意願，輕嗤道：“你體質這麽弱，一年來天天感冒發燒，還好有時帶你去拳館鍛煉身體，不然更糟。”語畢，男生湊得更近了，Omega的吐息像是在冒火星子。
“不就兩次而已嗎……”松溫行沒力氣抵抗，耷拉着眼皮，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戎峻盯着被子裏滿臉潮紅，昏昏欲睡的Omega，覺得這麽下去不是個事。他怕第二天燒得更厲害。
他把人打包，背在背上直接帶走：“起床，我們現在去醫院看病，開點藥回來。”
“……唔。”松溫行攔不住他，于是攬着Beta的脖子，安安靜靜地伏在他背上，打了個哈欠。
兩人叫了輛加急的網約車，火速趕到最近的醫院急診挂號就醫。
等待叫號的過程中，松溫行靠在他男朋友的肩膀上，望着人來人往的等候區發呆。不知為何，他心底慢慢燃起一份若有似無的焦灼，唯獨呆在戎峻身邊，他心裏才有巨石落地的踏實感覺。
兩人身邊有小孩子來來往往，雖然個個頭上都貼着發熱貼，但依舊在游樂區和同齡人玩得開心。
Omega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便有些無聊了。他想拿出手機來刷一會社交平臺，可戎峻說有輻射，他生病的時候體質弱，不能多玩。
松溫行無奈道：“……手機那點微不足道的輻射，對人體根本沒有危害，你自己上物理課也都聽過科普了吧？”
戎峻攥着他的手，強行把手機收了起來：“那也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不讓，那也不準。無法，松溫行深吸一口氣，只好捏着男生的手掌自娛自樂起來。
Beta看着松溫行的動作，嘟囔道：“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他嘴上雖然抱怨着，手下卻沒打斷松溫行的動作，順從地繼續讓Omega幼稚地玩着他的手指，擺弄着白熾燈下變幻的手影。
不多時，屏幕上便叫到松溫行的號了。
戎峻帶着像塊橡皮糖一樣黏在他身上的Omega進入相應診室。醫生詢問完情況，便提議讓兩人去做個血常規檢查。戎峻拉着松溫行上二樓抽血，拿報告出來，皺着眉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松溫行到底是細菌感染還是病毒感染引起的發燒，他回到診室，詢問相關的內容。
聽完戎峻的問題，醫生看着手下的報告，簡單問道：“嗯，你有沒有考慮過患者出現發熱症狀的另外一種可能？”
戎峻疑惑道：“什麽可能？”
醫生瞥了他一眼，輕咳一聲，道。
“嗯……他血液裏極高的信息素濃度顯示，這位Omega已經正式進入發/情/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