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學無術纨绔嫡子 7

第90章 不學無術纨绔嫡子 7

與寧幽若、尚青告別後, 趙君心南下的速度立刻加快。

路上雨雪紛紛，寒風凜冽。

趙君心的車馬日夜兼程、餐風露宿。并沒有因為嚴酷的氣候而減緩行程。

趙君心的坐騎由皇後娘娘所賜, 是一匹真正的千裏寶馬，連續跑幾日都不覺得疲勞，狀态還越來越好。但兩名暗衛的馬已經在驿站換了好幾次。

跑得太快, 他們覺着這跟八百裏加急也沒區別。

暗衛一號忍不住問：“公子, 咱們沒必要這麽趕吧？”

他們雖然早就被皇帝賜給趙君心，也幫趙君心作了一些事。但對于整個行程計劃一無所知。

兩個暗衛原以為他們會在前面駕車, 而趙君心會舒舒服服躺在車內。這次是富貴公子正确的出行方式。誰知道趙君心居然騎着馬在前面開道，還跑得如此之快。

他們的馬車勉強跟上, 跟蹤衛護的那支暗衛部隊已經被落在後面。那只隊伍在拼命趕路, 就不知道多久才能趕過來。

暗衛一號希望趙君心能放慢腳步，等一等。

他們兩人功夫不錯, 但若路上遇到大規模的土匪還是很吃虧。

“時間緊迫, 我要搶在春天之前趕到衡山。”趙君心道。

他倒是有察覺身後的跟蹤隊伍，可行程加快與他們沒有幹系。

皇後娘娘壽辰那日，他想獻上三山五岳之景, 春夏秋冬之貌。

加快腳步, 趁着冬末能在衡山看霧凇, 等八月末回北方賞恒山秋景。

況且，他還要給自己作畫、采集特産留時間, 路上當然是越快越好，不容拖沓。

出行第三日，一路疾行的三人乘舟走水路渡黃河。

“公子, 這麽趕路你身體受着住嗎？”暗衛二號問。

無論是他們哥倆，還是身後的護衛，前方等待的錦衣衛，那都是來保護趙君心生命健康與安全的。

他是皇上的嫡長孫，大晉未來的繼承人，不能出一點事。

兩個暗衛擔憂。

趙君心糊弄道：“沒問題。自從接了皇後娘娘懿旨，我一直在習武鍛煉身體，不過馬上跑幾天，撐得住。”

原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舞一套劍都要喘好幾口氣。但君心來後就不一樣。

一個人不能突然變得健壯，趙君心這幾月每日都堅持習武鍛煉，進步有點大。不過年輕人嘛，運動鍛煉效果顯著也不稀奇。

暗衛擔心地詢問兩次，趙君心堅持走這麽快。

沒有辦法，大家悶頭趕路，至于後面的人追不追得上，他們兩個就不操心了。

*

出京城第五天，他們再次在山野之間休息。

暗衛一號、二號牽着三匹馬去吃草喝水，趙君心壘竈臺做飯。

趙君心出行的準備做的很齊全。白天吃幹糧，晚上休息時能飽餐有一頓。鐵鍋，鍋鏟，碗筷都有都備着，食材也準備了一些。

臘肉、香腸切丁下鍋爆香，自帶的油水被旺火激發出來，再倒入昨夜剩下的冷飯翻炒，加入今晚在山間采的野菜。

一鍋簡單的野菜臘味炒飯，僻靜山野，香氣四溢，勾得人口水直流。

兩個暗衛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但他們還是等馬匹吃飽喝足後才返回營地。

“兩位大哥，吃飯了。”趙君心招呼道，臉上挂着滿足的笑容。

趕路的日子确實累，但他們也沒有過苦日子。

兩個暗衛連連道謝，這幾天全靠趙君心的手藝。

之前，兩人還擔心趙君心半路叫苦喊累。富貴公子，哪裏知道外出艱辛困苦？然而，有趙君心在，整個旅行生活過得特滋潤。

三個人狼吞虎咽地吃，填飽肚子後會馬車裏休息。

出門前，趙君心特意命人定制了三個加厚睡袋，方便入睡。

夜間，外面忽然降雪，車內卻很溫暖。

藏身在半裏地外的暗衛部隊，好不容易才追上來，看着安逸度過一個晚上的衆人各種羨慕嫉妒恨。

對趙公子他們毫無怨言，就是看不慣同是暗衛那兩個家夥。

大家都一樣，憑什麽他們吃香的和辣的，晚上睡棉被溫暖舒适，他們就要啃嚼不動的幹糧，凍得瑟瑟發抖。

“等到了地方，非揍他們一頓！”有人感嘆。

大家集體附和：“同意！”

*

第二天醒來煮了一鍋熱湯面，趙君心三人繼續趕路。

黃昏時分來到長江畔，趙君心駕着馬前去碼頭。原想着再附近歇息一夜，卻很巧合地碰到一條準備開船渡江的大客船。

“大船渡江馬上走，大減價優惠來不來？”船夫高深吆喝，又熱情地湊到趙君心身邊：“這位公子，看你風塵仆仆是在趕路吧。豪華客船最高等級的服務，最優惠的價格。上船嗎？”

“多少錢？”趙君心随口問，目光卻在大量客船與船上的人。

這艘船很新很大，裝飾奢華，船甲板上有幾位衣着富貴的乘客，水手從容的準備啓航，他們的目光偶爾會看過來。

船家與水手看相貌很兇悍，眉宇間還帶着殺氣，言行之間姿态倒是很高。他們的眼神到沒有看到獵物、肥羊的意思，可也說不好到底什麽心思。

最為怪異的地方游客的面相與船家、水手也差不多，他們也頻頻看向自己。

整艘船透着古怪。

為了安全，趙君心本不想上船。

武功再高也怕被圍攻，他還沒有自信到在船上以一敵衆的地步。

更何況，水匪若是在長江中間發難，就算他大發神威殺了敵人，三個人也無法操縱這麽一首大船，那就困死在江中了。

趙君心沒理會轉身就走。

“公子，你怎麽走了？”船家詫異。

兩個暗衛背着趙君心鄙視地看了一眼船家。

傻逼錦衣衛，平日飛魚服繡春刀耀武揚威，現在氣勢收不住還在船上擺譜，每個人的演技都拙劣，明顯被公子看穿了。

碼頭附近是一個小城鎮，趙君心想找客棧住一晚。在馬車上睡雖然暖和，但身體展不開始終不舒服。不能節約時間有些遺憾，但能躺床上舒舒坦坦睡一晚上也成。

趙君心正在四處打聽尋找客棧，卻看見一路穿着灰衣帶刀武人路過。

這是一隊保镖的镖師，趙君心出京城見過一次。

一行人在他身後好久，浩浩蕩蕩去往碼頭，與那一艘大船的船家接觸。領頭的镖師說着說着表情很難看，跟船家吵起來的模樣。

雙方都吹胡瞪眼，誰也不讓誰。

見狀，趙君心輕笑一聲，牽了馬缰繩，回頭走。

船家欣喜若狂，吵得面紅耳赤的臉立刻堆出營業微笑：“公子您回來了？船上的頭等艙還給你留着的，保證舒适安穩給你家一般的感受。”

趙君心差點被誇張地營銷詞彙逗笑，他板着臉問：“什麽時候開船？”

“馬上開船，立刻開船，就等公子您了。”船家笑道。

他松了一口氣，船上的船夫與乘客都松了口氣。

差點把任務搞砸，還挨了見不得光的暗衛一通訓，錦衣衛們心裏不好受。

這些人的反映趙君心看在眼裏，他也是裝作不知道。

出門有兩個暗衛明裏保護，身邊跟着一隊暗衛暗中守護，地方上還有接應。能作出這個安排，皇後娘娘做不到，他的丞相爹也不成，只有皇帝。

自己和皇家到底什麽關系？趙君心琢磨着。

被船家帶領着，進入頭等艙休息。

這間房，比他丞相府的小別院還要舒适安逸。

難得有個機會，好好跑了個熱水澡，收拾得幹幹淨淨後，等着吃晚飯。

船家的服務很周到，周到得有些過頭。菜未上，兩個才藝卓絕，國色天香的歌姬出現，陪着他聊天。

趙君心不想聊天，讓她們安心彈琴。

聽着動人的琴音，吃着堪比禦膳的一桌子菜，腦子裏面卻還在琢磨皇帝的心思。

想來想去，趙君心決定徹底遺忘這個問題，就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皇權之下，該糊塗時得糊塗，不該知道的不去探究。

想通之後，趙君心吃香喝辣，在頭等艙過得甚是逍遙。

樓下保護的暗衛與錦衣衛卻不那麽淡定。都是機靈的聰明人，看趙君心的反映說不定人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

暗衛錦衣衛雙方互相責備，認為是對方失誤才漏了陷，差一點在船上打起來。

最後大家集體攤手，互問一聲：“怎麽辦？！”

皇帝的旨意是秘密保護，他們失職了。這要是被追究責任……

暗衛一號，暗衛二號對看一眼，道：“反正公子也沒戳破，大家當不知道如何？”

只要公子不戳穿，那麽他們就沒暴露。

公子雖然被傳為纨绔，但他們一路也看明白了，被皇帝選中的繼承人果然有智慧。

看穿皇帝的安排，這事情說出去對他有害無益。公子應該不會幹。

那麽大家集體裝糊塗，誰也不拆穿誰，各自履行各自職責。

公子好好旅游，他們該怎麽保護怎麽保護，該回複的回複。

趙君心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天未亮就站在甲板上看江上日出。

午時三刻，船靠了岸。

兩名暗衛帶着行李馬匹下了船，趙君心逍遙的走在後面。

船家忐忑地送走趙君心，心裏惴惴不安。

趙君心扔了一錠銀子給船家，這是打賞的小費。

“船家，你的船确實不錯，又快又穩。昨天是我小氣了，這錢花的值。”趙君心道：“回城如果有緣，我一定搭你的船。”

扮作船家的錦衣衛笑開了花，“謝公子賞識。”

公子昨日去而複返是因為價格問題，不是看穿身份。

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了。該怎麽辦他知道了，大家一起糊塗。

*

趙君心到達衡山時，當地的雪還下得很大。

京城的皇帝收了暗衛、錦衣衛兩邊的回複，他又是開心又擔心。

“老趙呀，君心都二十歲的小夥子，總不會還不通人事吧？”皇帝的注意力被趙君心拒絕歌姬留宿吸引。他的孫子是正人君子不好美色，這是優點，卻也讓人擔心。是他意志堅定拒絕誘惑，還是徹底不通人事？若是後者那就是有病。

趙丞相不知道怎麽回複，而皇帝也不是要他的答案。

“這件事你就別操心了，我來辦。”皇帝道。

看皇帝一臉興致勃勃，老趙只覺得趙君心倒了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