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沈辭知道出事是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爸!”
聽聲音是蔣天崇。
常年在風流潇灑和吊兒郎當之間游走的蔣家大少,背着昏迷不醒的蔣父沖出香味彌漫的花海。
後面跟着同樣焦急的蔣天晟。
焦急如果有段位,蔣天崇在第十層,蔣天晟在第五層。
這種大型宴會衣食住行樣樣打理到位,有備用的禮服供客人調換,也常備醫療團隊。
醫生判斷蔣父是過敏,要立即送往醫院。
蔣天崇反應過來:“是那些花......”
蔣天晟下意識道:“怎麽可能?”
這些年他從沒有聽過父親對花過敏的事,家裏好些房間都有鮮花裝點。
蔣天崇利落給了蔣天晟一耳光:“蠢貨!什麽玫瑰花能香成那樣,平常二百五一樣,這時候你倒會浪漫了。”
如果不是車來了,他非得将蔣天晟揍一頓。
當初老頭子警告他不準破壞今天的宴會,蔣天崇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一點沒過問,半點不知道會落花雨的事。
心中又酸又氣,手底下動作卻輕,抱起昏迷的蔣父離開。
蔣天晟下意識要跟上車,被蔣天崇一腳踹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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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這一切的賓客比這差點打起來的兄弟倆還尴尬。
有偷偷瞥沈辭的。
玫瑰花雨什麽的,真的和愛情很配。
但看沈辭和魏卿一前一後站着,魏卿幾乎将沈辭護在懷裏的姿态,比玫瑰花搭對多了。
心說拿喬這種事,一不留神就會玩脫。
看這樣子,蔣二少玩的可太脫了。
沈父發話:“天崇送蔣總去醫院,天晟留下,宴會還沒有結束。”
從小到大沈辭是蔣家的熟客,蔣天晟也時常被沈辭拖來沈家,一來二去兩家竟成了世交。
沈父既是長輩也是上位者,素來又有德行,說話便極有分量。
就是蔣天崇這樣時常和蔣父大戰三百回合,撸起袖子打起來也常有的人,在沈父面前也會穩重禮貌。
聞言兩人再沒有拉扯,各自去忙。
宴會肯定再進行不下去了,賓客們誰也沒再進去。
蔣天晟一側臉頰連挨兩個毫不留情的耳光,終于不可遏制的腫起來,也只得頂着這樣的臉送客。
無意中視線和沈辭遙遙對上。
原着中蔣天晟對沈家幾乎可以算趕盡殺絕。
沈辭記仇,暗戳戳希望蔣天晟倒黴。
但人命最重,沈辭難以在蔣父生死不知的時候幸災樂禍,尤其原着中的事并沒有在現實中完全發生。
孤零零的蔣天晟看着有點可憐。
沈辭甚至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蔣天晟在向求助,需要他安慰幾句之類的。
但沈辭只當這是錯覺。
他和魏卿離開,并不知道蔣天晟眨了下眼,眼中光芒黯淡。
走出幾步後,魏卿将手搭在了沈辭肩膀上。
沈辭反射性看他一眼,發現魏卿額上細細密密的汗,臉似乎也有些白:“你怎麽了?”
魏卿:“有些累。”
沈辭原本準備和爸媽彙合,但魏卿狀态不好,不适合社交,便也顧不得。
回去的路上,魏卿完全靠在沈辭肩膀上。
頭疼的很厲害。
當初沈辭快恢複記憶時也時常頭疼,但他是陳年舊疾,幾乎以十年計,又是精神類分量更重的疼,器質性病變早沒了。
魏卿不同,是結結實實被砸後失憶,這時候疼的便也更厲害。
中途沈辭接了他媽的電話,只說宴會累了,回頭去見他們。
他刻意語氣恹恹,聽着很可憐。
沈媽媽好生安慰一頓,讓他凡事不要往心裏去,也就沒急着追問沈辭有男朋友的事。
回去後魏卿就躺床上了。
他有點發燒,吃了止疼和退燒藥,額上還讓沈辭搭了一塊用冰水沾濕的毛巾。
沈辭一直守到魏卿睡着。
撇開酒店失火那時候魏卿受傷不提,魏卿的身體一向很強健,出類拔萃的那種強健,生病的可能太小。
他猜是今天宴會上太有壓力了。
沈辭家世硬挺,一向是宴會的主角,從不曾吃虧,卻也知道背景不怎麽樣的人宴會上還挺難熬的。
有錢沒錢,哪一層社會都有好人有壞人。
很多人就喜歡壓迫、戲弄人。
沈辭碰到過欺負別人的人,還打過架。
今天魏卿和他幾乎形影不離,不會遭受這種攻擊。
但魏卿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卻發揮的這樣好,樣樣都稱自己心意,心裏肯定緊張極了。
壓力大,宴會結束後驟然放松,大概是應激了。
沈辭覺得很抱歉,學着魏卿對他那樣,撸了撸魏卿的後腦勺,硬硬的頭發和他摸自己的頭完全不一樣。
小,腹也熱乎乎的。
他身上就一件襯衫,能感覺到魏卿的呼吸,熱熱的,久了還有點潮。
沈辭不敢動,魏卿好不容易才睡着。
之前魏卿頭疼,沈辭給他按太陽穴,漸漸魏卿腦袋埋半坐床頭的沈辭身上,這樣才好受些。
現在魏卿一只手抓着他的手。
手也好熱。
另外一只手或者說是胳膊,直接環過他的腰攥着另一邊的腰側。
沈辭動不了,就覺得魏卿有點大,攥的挺明顯。
又有些慶幸。
他知道魏卿什麽都不記得,生病之類的會比較依賴他,但這姿勢是有點尴尬了。
尤其餘叔時不時幫個忙,走來走去,怪尴尬。
還好兩人現在是男男朋友,抱抱什麽的也算名正言順。
沈辭不能動,有點無聊,只能發散思維。
他在魏卿或者父母親朋這些親密關系的人面前,這一世的沈辭占比會比較大,行事思維會不自覺親昵單純。
但其他時候,前世的行事風格占比會大。
沈辭現在就在想宴會上的事,以影帝的角度,為自己的執念尋找可行性。
就七情六欲那點事。
這輩子他要早早享受一下那什麽生活,據說特別爽。
但想了一圈,那些公子哥身材樣貌過得去的倒很多,但私生活或者人品行事不敢恭維的也不少。
又拿自己做選擇基準線。
起碼不能比他太差,否則下不去嘴。
不是自誇,沈辭之人個人條件就只身材樣貌來說,真挺好的。
挑挑揀揀,然後就基本沒看的了。
沈辭嘆氣,很快又鼓起勇氣。
生活圈子裏沒有還有工作圈子,他接手辭安,機會多多的。
當然,他肯定不亂來。
沈辭前世被資本壓迫過,這一世變成資本,并沒有什麽報複心理,只想自保,然後找幾個情投意合的人嘗試一些樂趣。
當然,他會一個一個找,不會做八爪魚。
又想起尤安。
娛樂圈像尤安這樣明明有實力有長相的人,卻被埋沒或欺辱的,太多了。
前世沈辭也硬生生熬了很多年。
不答應投資商或者制片人之類有點權力的人的下作邀約,會被灌酒或者拍戲時故意NG。
折磨人的方法很多。
比如打戲故意把你吊高空很久,落水戲一次一次拍......
這還只是工作上。
私人生活,造謠你誰都能上,還有什麽下藥、給錯房卡之類,沈辭都遭遇過。
沈辭回憶了一會兒,沒什麽趣味,就不想了。
他腰疼。
還有點別扭。
男性生理構造比較特別,還很敏感,筍子發芽又被魏卿的肩胛骨壓着,難受。
但睡熟的魏卿臉還有點白,沈辭就又提起忍住了。
關鍵他也掙脫不出來,腰上卡着呢。
怕将人弄醒,到底拒絕了餘叔說可以幫他将魏卿換個姿勢的提議。
讓餘叔給他拿件衣服。
然後自己動手。
沈辭想換一件衣服,太潮了。
用能活動的一只手慢慢将襯衫下擺拎出來,瞬間腰上這種敏.感部位貼着別人的更熱一些的皮膚的感覺,激的小汗毛炸起來。
低頭看。
難怪有點疼,他腰明明還挺細,魏卿卻攥的手指都陷進去一些。
外面已經有點涼,還好房間恒溫。
但魏卿的呼吸這下直直拂在他皮膚上,沈辭躲避不開,只得加快速度。
襯衫脫到只剩一個袖口後,沈辭發現自己幹了件蠢事。
他一只手的手腕被魏卿攥的嚴嚴實實,除非魏卿松開,否則襯衫脫不了,新T恤也換不上。
沈辭:“......”
肚皮被親了下。
沈辭:“......!”
其實不是親,是魏卿雖然沒醒但大概到底被沈辭打擾,動了動,嘴唇上的皮膚不小心碰到了沈辭肚子那裏。
來問沈辭這都兩個多小時,要不要他把晚飯送上來的餘行健:“......”
之前房門因為餘行健忙前忙後方便,沒關。
沈辭看看餘行健再看看昏迷的魏卿。
兩秒後,并不知道魏卿還沒醒的餘行健,迅速且輕手輕腳的關上門,一臉悵然的下樓了。
親眼看着長大的孩子呢。
真長大了。
都這樣那樣了.......
現在的小情侶,反正不能再上去了,餓一頓就餓一頓吧,沒準也不怎麽餓。
正好能肯定的回複老宅那頭。
餘行健發送短信:“沈總,小少爺和魏卿真的在一起,感情很好。”
樓上卧室,
握着沈辭腰的手指摩挲着動了動,魏卿睜開眼,一時間視線完全不知道往哪兒放。
後來就看不到了。
視線內一片純白,是臉上被胡亂蓋了襯衫。
魏卿沒敢動,不由想起沈辭養在陽臺上的一盆花。
花很吃水,他總澆。
這花一年四季都開,淡淡的粉紅,健康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