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叫醒睡着的病人,太殘忍了。
經過不怎麽激烈的心理鬥争,沈辭輕手輕腳的躺好,就一床被子,拽過被角把自己也蓋上。
不自覺欣賞美貌。
以沈辭兩世見過頂級顏值的眼光,魏卿是其中佼佼者。
雕塑一樣。
還摸過手機給人偷拍了一張。
因為身邊多了個大美人,他睡相都跟人學着可規整。
後來就睡着了。
燈都忘記關。
被子裏伸出一只手,輕輕給他掖了被角,又擡手關了燈。
一室靜谧。
魏卿腦海中盤旋着那句“走腎不走心”。
當時是憐惜和怒氣。
可這樣的深夜,身邊人還一個轉身将他當被子抱了,一條腿都搭上來,這句話好像燒在他的身體裏,讓人血液都似乎發燙。
其實他原本只是想和沈辭聊聊感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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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覺得沒必要。
有些事談來談去也就那樣。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有了更好的,一切都會好。
不管走什麽,魏卿覺得他肯定會走的很好,會讓沈辭覺得好。
金城四季分明,現在已經是深秋。
夏天茂盛的大樹,樹葉幾天就變黃凋零,中午太陽直射穿短袖還能将人曬的冒汗,晚上和清晨卻冷的讓人不得穿上厚厚的衣服。
這樣的深夜,似乎能聽到風刮過光禿禿樹杈的聲音。
寒冷、孤寂。
但房間溫度正好。
兩個成年男人在同一床被子下發散的體溫,竟然魏卿覺出幾分滾燙。
他的心一面很平靜,一面又如同沸水。
平靜的聽着小少爺安穩的呼吸,享受這樣的靜谧,又不禁想起于參擠眉弄眼的說從來沒見過他喜歡誰,還是這麽喜歡。
魏卿當時沒有回答,喜歡這個詞對他來說太陌生了。
現在也回答不了。
他很少剖析自己的心。
那裏藏着烈火、絕望、冷落、孤獨,太多不好的東西會因為他的剖析纏上來,讓人窒息。
幼年的他難以應對 ,成年的他已經學會漠視和隔絕。
但現在,審視自己竟也不那麽難受了。
不僅僅是喜歡,還有別的什麽。
但可以确定的是,這世上只有一個沈辭,這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
魏卿頭還有些疼。
他雖然想起來了,但沒有完全恢複,情緒起伏比較大時頭還是會疼。
有時候忍着,有時候不想忍。
這次就沒有忍。
摒棄一貫規整的睡姿,頭和身體都微微往左手邊傾斜一定的角度,察覺到耳邊有縷縷熱氣拂過耳際,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沈辭并不知道他睡着後習慣性的抱點什麽,不單抱住了魏卿的胳膊,還把腦袋搭在了人枕頭上。
但這一夜睡的還挺舒服。
醒過來時魏卿還在睡,勾的本來就愛賴床的沈辭又悶頭接着睡。
幾分鐘後覺得不太對。
太不對了。
他的腿和手還有腦袋,分別在魏卿的腿上、腰上還有肩膀上,可怕的很。
沈辭被吓醒了,然後就睡不着了,平躺着發呆。
罪過。
他雖然是個顏控,還躍躍欲試走腎享受那種會被打馬賽克的快樂,而魏卿長的好身材好還資本雄厚,但他并不在沈辭的食譜上
一言以蔽之,兔子不吃窩邊草。
沈辭拿魏卿當朋友,不是那什麽友。
後來沈辭就起床了。
頭疼的人聽覺會比較敏銳,沈辭恢複記憶那次頭疼後好幾天都不舒服。
而現在記憶沒有完全恢複的魏卿——沈辭以為的,一定比他更難受,所以沈辭去衣帽間拿了衣服後直接去客房洗漱。
然後下樓吃飯。
特地囑咐其他人不要上樓,收拾房間也下午再去。
傭人們在早晨沈辭不下樓時絕不會上去,這是家裏的規矩,餘行健例外。
聽了之後就都沒上樓。
做好早餐的于參沒看到自家老板,去問沈辭:“小少爺,早飯是兩人份,另一份......”
沈家自來有不浪費的傳統。
于參已經習慣了,不單習慣他家老板吃剩飯,還習慣了偶爾吃多了小少爺的剩飯,老板當天在負一層健身房的時間會變長。
沈辭:“魏卿的那份留着,他一會兒吃。”
從沒見過自家老板晚起床的于參:“是病了嗎?要不要我單獨做別的?”
沈辭結合自己之前的情況,想了想道:“大概是太累了,回頭你自己問。”
于參:......太累?
還是有些擔心。
什麽樣的累會讓老板不起床,以前老板去過老董事長那兒,第二天照常上班,除了氣壓更低,效率一點都不低。
這天是周末,沈辭吃完早飯也沒出門。
給蘇玉宇發了個信息:“今天有事要忙,晚上見?”
原本和蘇玉宇約了一起玩,但魏卿頭疼後續不知道會怎麽樣,需不需要去醫院,他準備在家等一等。
蘇玉宇說晚上要出差。
工作了到底不那麽自由了,兩人只好說定回頭再約。
魏卿起床是一個小時後。
很奇怪,他覺淺,而且生物鐘很準時,從沒有睡這麽沉這麽舒服過。
也許是有個暖寶寶的緣故。
昨晚最開始魏卿睡的有些艱難,太熱了,還吹氣,他有種想洗冷水澡的沖動,但到底沒挪開。
魏卿收拾好下樓。
早飯的時候于參問他有沒有事,也只說沒有。
頭已經不疼了。
神清氣爽。
看他下樓,收拾房間的阿姨上樓。
不久後,一條粉色小八卦就在家裏流傳開,十分受歡迎的于小廚也被拉着聽了一耳朵:
“魏卿的房間整整齊齊,被子都沒動過。”
“小少爺房間兩個枕頭都用了。”
“難怪魏卿下樓這麽晚,原來是累着了......”
于參:......所以小少爺說的老板累着了,是這個累着了?
但是,不能吧。
兩個人身體素質擺在那,小少爺平常生龍活虎,他家老板就更生龍活虎——單指體質,怎麽就兩個枕頭後就起不來了?
兩個人都起不來還情有可原,單他家老板起不來?
于參很憂心。
難道是老板多年鐵樹開花,之前沒開過所以冷不丁那啥,不太适應
不行不行,這太影響和諧了。
那會兒小少爺還拎着壺和餘叔澆花呢,唇紅齒白健康的很。
澆完花還給花修了修枝,十分修身養性過美滋滋的沈辭,總覺得家裏哪裏怪怪的。
氣氛不對。
家裏的工作人員都是爸媽那兒用慣的,好多都看着他長大,那眼神怎麽比看他小時候還慈祥?
也許是他最近很乖,更招人喜歡了?
沈辭也沒多想,看到魏卿就走過去。
擡手摸了摸魏卿的額頭:“沒發燒,還疼嗎?”
魏卿在沈辭擡手時就彎了下脖頸,攥了下沈辭的手:”這麽涼,下次戴手套。“
他問了傭人,知道沈辭澆花去了。
早上太冷了。
沈辭也有點冷,尤其魏卿攥他拿一下掌心熱乎乎的。
反正也不是外人。
手一擡就伸魏卿帽子底下了,暖暖的。
忍不住贊美穿衛衣牛仔褲的魏卿:“你這樣穿看着跟我差不多大,好看,很活潑。”
想近距離觀察的于參:好看是真的好看,但老板怎麽看都不活潑,也許算活潑了,都讓人伸摸臉,還把手伸帽子底下了。
有點幼稚,又很......
單身狗形容不出來,但反正挺好的。
魏卿也注意到了狗狗祟祟的于參,看出來于參有話跟他說。
集團有急事?
暫時沒管,反正一時半會破不了産。
帶沈辭上樓給他從衣帽間找了手套,又倒了熱水,等人去看劇本了才下樓。
于參大大方方的走過來。
周圍沒人,說話吭吭叽叽:“您......累着了?我炖點兒補湯,用羊肉還是銀耳蓮子?”
腎虛分陽虛和陰虛,補的東西也不同。
于參是個學習的八爪魚選手,什麽都涉獵,而魏卿知道的就比他更多更廣,尤其中醫藥方面,邵家祖上出過一位禦醫。
魏卿作為大家族繼承人,還是嫡支獨子,系統學過很多東西。
防身術和中醫藥是其中必修的一門。
一聽就懂了。
他是極聰明的人,再聯想昨晚和沈辭同床共枕,自己起晚了,而別墅又不大......
魏卿:“......放何首烏,你自己喝。”
何首烏主治血虛頭昏。
于參:“......”
魏卿不想和除了沈辭之外的人讨論這種問題,本來懶得理會,走出兩步又回頭:“昨晚對劇本,如果晚上誤會還沒有澄清,每天送你一鍋羊肉,好好補補。”
沒有就是沒有。
他無所謂,但不想沈辭被誤會。
而且沈辭興致勃勃的想去走腎,不設防的告訴他,分明沒有将他考慮在走腎的範圍內。
如果聽到流言,怕不是要疏遠他。
十分鐘後,于小廚課堂開課了:
“原來是對劇本啊。”
“小少爺哪兒不好了,魏卿不會也不是真心喜歡吧?”
“蘿蔔大了容易空心,魏卿高高大大的,不會......”
于參神經一繃:“不能夠不能夠,我懂一點中醫,魏卿一看就體格好血氣旺,小情侶嘛,總要循序漸進......”
幫着摘菜的傭人道:“也是,魏卿能一個打三個,身體應當沒問題。”
一個打三個?
他金尊玉貴,平常動動手都是百億項目的老板,還和人打架?
來來來,展開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