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沈辭下意識往後看了眼,身後沒人,很快反應過來,這小老弟大概以為他去夏易雲的飯局了。
沒說話,眉梢輕輕一挑。
柳南風低聲道:“小羽!”
這一聲帶着對旁人沒有的親近,但也很嚴厲。
又對沈辭笑笑:“他和人鬧別扭,認錯了。”
沈辭一颔首,算是認了這個說法。
叫小羽的小助理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但他對沈辭有太多的意見和防備,別扭的道:“認錯人了,對不住。“
沈辭也沒拆穿,态度和之前一般無二。
小羽裝作專心致志玩手機,眼神不自覺就往沈辭身上飄。
他倆差不多大吧,但沈辭看着就好像很不一樣。
和他哥好像才是一輩......也不是,就是少有和他哥在一塊兒看着挺和諧的人。
心情挺複雜,告誡自己人不可貌相,就是得防着他。
沈辭看時間差不多,到飯點了。
夜戲不好拍,說不準什麽時候收工,肚裏沒食不成,就問柳南風他們吃什麽,訂個外賣:“今天多虧柳老師幫我順劇本,第一次拍戲,回頭還要柳老師多指點。小亭風怎麽樣?”
小亭風是一家全國連鎖私房菜,影視城附近就有一家店,檔次算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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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風望着沈辭,沉默了下。
沈辭也安靜的回望他。
人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真有一定的道理。
柳南風看着青年黑白分明坦坦蕩蕩的眼睛,心頭無聲嘆息,最終還是道:“以後合作的機會很多,夏老師是前輩,駁了他的面子是不是不好?”
這算是隐晦的提點了。
這些日子相處,柳南風已經看出夏易雲心胸狹窄睚眦必報,特地邀請了人,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卻被拒絕,尤其魏辭還長了這樣一張臉......
沈辭笑着搖頭:“夏老師說的是,我心裏有數。”
柳南風就不再多說。
但聰明人之間來回兩句話,那點親近感就升起來了。
沈辭覺得柳南風果然是個不錯的人。
助理小羽看看柳南風看看沈辭,嘴巴抿了下,沒說話。
在沈辭點菜問到他時,磕巴了一下才說和他哥一樣。
沈辭看他一口一個哥,親切自然中還有種被寵溺寬容後的驕嬌,不像助理,也許和柳南風真是兄弟。
也就是這麽一想。
飯吃一半,化妝師先趕來了。
他們拍戲分A、B組,今天有化妝師凍感冒請假了,要不然他直接在這裏等着給柳南風和沈辭化妝就行了。
連軸轉,外面又冷,時不時給演員補妝弄的手腳冰涼,原本很焦躁,尤其想到夏易雲的人跑來說的話。
不就化個妝,也要給人臉色看,有病吧!
但又不能不聽,不然下次他給夏易雲化妝,那人本來就難纏,還不知道糾纏到什麽時候。
心道今天兩個演員,先給小的那個化,也算能應付差事。
挺簡單的事,但在劇組講究論資排輩,誰先化妝誰後化妝也是一種地位的體現,不在意的話一切好說,在意起來就是矛盾。
沈辭吃飯快,多吃了很多鹵牛肉,扛餓還不會胖,占地面積小,穿戲服也好看。
柳南風吃的慢,吃相很好。
那種沈辭想要拍照的好看,但他忍住了,沒太熟悉呢。
化妝師來,沈辭看他臉色不好。
自己也吃的差不多,就将奶茶拎給對方了:“柳老師特意給您點的,還熱着,您不嫌棄的話解解渴。”
柳南風筷子一頓,看沈辭。
沈辭大大方方回視。
小羽正撈了一顆魚丸,吧嗒掉飯盒裏了。
誰也沒拆穿。
屋子裏熱,氣氛不錯,兩個演員都賞心悅目,進門又被塞了一杯熱奶茶,化妝師那點燥郁就被撫平了。
本來就不是刁鑽刻薄的人,普通的打工人。
後來化妝還是沈辭先來。
其實這個沈辭無所謂,導演郭奇安對外是個社恐,話不多,但拍戲的時候就是霸王龍,很摳細節,不滿意絕不姑息。
所以衣服、妝容這些負責的人必然會嚴謹,沒什麽擔心的。
先化沈辭是因為他是個小角色,妝容簡單。
但對化妝師來說,回頭給夏易雲交差時就可以說先給小新人化的妝,當時柳南風被晾在一邊,很不高興。
事實上柳南風也說讓沈辭先化,就是個謙讓的意思,是好感,也是對誰先誰後并不在意。
都不是想找茬的人,氣氛頓時和諧極了。
另一頭,鐘瑞打聽完消息,憂心忡忡的迅速回來,就怕沈辭受欺負,沒想到人一邊化妝一邊和柳南風聯網打游戲呢。
旁邊還有個看似不屑實則脖子伸老長看的小助理小羽。
鐘瑞就穩當的站着了。
過了會兒去停車兼安置行李的曲雙城也來了,兩個人湊一塊兒“眉來眼去”。
沈辭從鏡子裏看着了,揚聲道:“我這兒不需要照顧,你倆先去吃飯,第一場戲,吃好點的,回頭我報銷。”
話這麽說,一把游戲後忙裏偷閑給鐘瑞發了一千的紅包。
化妝師看着了,怪羨慕。
替夏易雲的助理羨慕,那助理跟個二十四小時待機的奴才似的,一個月工資也就六七千?
那頭鐘瑞收了紅包,猶豫了一下收入,知道沈辭身份,也知道沈辭做事風格就是這樣,你推來推去太扭捏反而浪費時間。
收了錢給曲雙城看,和人商量:“今天第一場戲,咱別跑遠。”
兩人最後點了外賣,就在同一層樓找了個會議室吃,邊吃邊對各自的信息。
鐘瑞說打聽到最近夏易雲和柳南風的戲被碾壓厲害,柳南風也不是故意,就是兩個人顏值和演技差距疊起來,客觀的出了差距。
夏易雲不高興,背地裏就找柳南風這個沒背景的人的茬。
事無巨細的找茬。
本該他和柳南風一間化妝室,非要說和原本沈辭一個化妝間的小藝人處得來,讓換了化妝間。
然後柳南風的化妝間就降了個檔。
再比如柳南風的戲總會拍到不好的場次,或者排的密集,或者排的晚上、大早上這種。
好在柳南風人人很好,戲也好,大部分工作人員都願意照看他,但顧忌夏易雲,加上見風使舵的人也不少,柳南風日子不好過。
鐘瑞咽下一口米飯,沉聲道:“你剛才說小......小辭的房間沒動,東西先在車裏收着了,做的很對。那房間原本是分給柳南風這個男二號的,小辭是個新人,真住進去就結仇了。”
他倒是不怕大老板和哪個演員結仇,哪怕是夏易雲呢,根本就不是一個賽道上的。
有些事不是怕不怕的問題。
回頭這件事要爆出來,那就是他家藝人目中無人欺壓同行,和夏易雲一點關系都沒有。
曲雙城比鐘瑞高很多,又壯,這會兒已經吃了兩碗米飯,簡潔道:“問問小少......小辭?”
他們原本一個叫沈辭小辭哥,一個叫小少爺,現在冷不丁都被要求以後就叫小辭——年歲上沈辭最小,而且家世背景也不能暴露,都有些不太習慣。
鐘瑞有些猶豫:“會不會影響小辭拍戲?”
曲雙城道:“拍完戲太晚了,來不及。”
拍完戲沒準到後半夜,那時候人困馬乏,而且劇組許多人都看着呢,就等着看沈辭住還是不住那間房,過一夜你不住也是默認住了。
到時候後續的問題就變複雜了。
鐘瑞:“我想想。”
兩人沒想出個所以然,沈辭已經找來了。
這部戲有點兩男争一女的意思,但女主死的很早,男主和男配聯合起來給女主報仇,兩人既是情敵又惺惺相惜,女主的死亡是引子,最後發展成互為臂助保家衛國。
沈辭演的女主的弟弟。
今天這場戲就是他家破人亡被家裏人掩護逃走,一路奔襲找柳南風飾演的男二號求救的戲。
既然是逃亡,難免狼狽。
沈辭化完妝後換了衣服,這會兒已經從清俊隽秀的小少爺變成了頭發蓬亂,滿頭滿臉血的狼狽小狗。
怕吓着人,還敲了下會議室的門。
等兩個助理都醒神了才進來,一展袖子:“拍個照,回頭發我。”
那會兒魏卿問他劇組适應的怎麽樣,沈辭說還行,回頭這照片就是發給“男朋友”看的。
倒不怕洩露劇組的人物造型。
他這個造型今天拍了戲之後就會上傳到劇組的微博,當做劇照。
鐘瑞和曲雙城都拍了照,又齊刷刷傳給沈辭。
沈辭是專門來問柳南風的事,他這麽一問,鐘瑞和曲雙城的糾結倒沒了。
聽了事情的經過,沈辭并不詫異。
圈子裏就那麽點事。
沒怎麽猶豫:“那房間我不住,鐘瑞你回頭悄悄去找小羽,就柳老師那小助理,讓他幫着搬家,該誰的房間就是誰的,最好柳南風今晚就能住進去。至于別的,回頭我和柳老師說。”
鐘瑞:“那您晚上住哪兒?”
沈辭:“今晚我住頂樓,這幾天你找人換房間,找劇組工作人員換,出三倍的價,房間能睡覺就行。我能回家就回家,偶爾休息的地方,不用太講究。”
劇組包下了整個酒店,但并不包括酒店的套房,尤其是總統套這些,包不起。
而這家酒店是沈氏旗下。
頂樓就是總統套,沈辭家酒店每一家都會給自家人留房間,不對外,電梯也是專門的。
劇組為了保護演員隐私和安全包的酒店,但工作人員出門去又沒人認識,影視城這麽多酒店,随便找個房間一住就完了,還有額外的錢拿,沈辭要的房間就不難找。
事情解決的很快,鐘瑞再一次感嘆,他還是小瞧大老板了。
曲雙城也感嘆:“夏易雲這麽亂來,就沒人管嗎?”
鐘瑞詫異的看曲雙城。
這人看着成熟穩重比他強多了,這種事居然不懂?
沈辭神色平靜:“有什麽好管的?夏易雲是男一號,古偶劇積累了大批粉絲,電影需要他的號召力,在不影響到拍戲的前提下,柳南風就是睡地下室都不會有人管。”
但沈辭想管。
不僅僅是因為事情涉及到他,也因為共情。
看到柳南風這樣的處境,沈辭就想起他那些年,能給人方便就給人方便。
照他看,柳南風只缺一個乘風而起的機會。
臨走前排了拍曲雙城的肩:“讓我哥別擔心,我好着呢。”
看曲雙城人一僵,沈辭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鐘瑞恍然,難怪。
早聽說大老板還有個愛弟如命的哥哥,這部電影沈氏還有投資,不是辭安,而是沈氏集團。
沈辭試探出曲雙城果然是他哥的人,忍不住給他哥打了電話。
沒什麽特別要說的,就是想他哥了。
前世他出身在一個普通的家庭,有個嘴巴甜人也更聰明的弟弟,自個從小不愛讀書就喜歡看影視劇,被家裏人認為沒出息。
其實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他是那個手背。
後來高中畢業就私自跑去娛樂圈闖蕩,和家裏徹底鬧翻,再後來黑料纏身,給家裏人也帶去不少麻煩。
沈辭唯一慶幸的是有次拍戲,威亞出問題,他差點出意外,回頭就留了遺囑,那些錢足夠父母家人度過富足的一生,算是他鬧騰來去給他們造成麻煩的歉意吧。
但再怎麽說服自己人心就是偏的,還是會渴望全心全意的愛護。
現在他有了,挺珍惜的。
這個點沈修已經下班,正在飯局上。
看是沈辭的電話,直接接了,去隔壁的茶室和寶貝弟弟聊天:“怎麽了?是不是不太适應,要不然咱先拍電視劇,哥給你投,先熟悉熟悉......”
他對這方面不熟悉,但知道電視劇相對而言比電影要求低一些,環境寬松點。
沈辭在樓道裏溜達:“沒有,劇組挺好的......”
說了一會兒看鐘瑞沖他招手,知道是他原本定的要去現場試試走位的時間到了,又和沈修說了幾句,這才依依不舍的挂了電話。
沈修心裏頭軟和的什麽似的,轉頭叮囑曲雙城小心照看。
曲雙城就說了已經暴露的事。
沈修笑了聲:“知道了,以後有事大大方方的跟我說吧。”
難怪給他打電話。
被暗中照看也沒不高興,還知道黏糊他,沈修再次感謝魏卿的出現,以前蔣天晟的時候......不說也罷。
拍戲的地方在一處影視城附近的戈壁灘上,星子低垂,燈火搖曳。
到處都是忙碌的人。
沈辭盡量避開,不給人家添麻煩。
太熟悉這樣的環境,默默站在一邊以眼神丈量自己的走位,得從沙丘上爬上去再跑到那個沙坳,那裏堆着一堆木柴做篝火用,回頭柳南風飾演的男二號會帶着手下在篝火邊休憩。
鐘瑞和曲雙城也沒閑着。
尤其鐘瑞,打眼一看劇組的工作人員拿的什麽工具,或者字裏行間的交談,就能知道對方是幹什麽的。
和燈光師、攝像師等相關的人打招呼,送紅包給沈辭刷臉。
曲雙城很快融入這樣的環境,和人打成一片。
今天是重頭戲,提前來盯場的導演郭奇安和姓孫的副導商量戲。
看到這一幕,副導感嘆:“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是騾子是馬還沒溜溜,行頭準備的倒好。”
郭奇安沒說話,臉色不太好看。
他是個愛戲的人,最讨厭那種花裏胡哨的藝人,演戲不怎麽的,事情卻多。
就魏辭這個新人,硬件倒出挑,但是辭安花了大關系進來的關系戶,只看了硬件條件還算符合,試戲都沒試......
看在沈氏的投資商他不得不妥協,畢竟不是大角色,但心裏還是膈應。
今天說不準得熬到天亮。
有心想将人叫過來提前講講戲,副導演這麽一說,又懶得動了。
算了,先拍拍看。
不行的話正好壓壓嬌氣,再調教就容易的多。
孫副導看導演臉色陰沉,沒再說,心情卻好。
抽空給夏易雲發信息:[那新人排場很大,看起來就是個繡花枕頭。不是人人都是柳南風,有我呢,放心]。
這個柳南風也是奇葩,都明示了只要他稍微壓一壓演技,讓讓戲,就能好過,偏不。
其他事上一退再退,就拍戲不行,真當自己是影帝了......
不過今天倒有好戲看了。
房間的事就是他安排的,故意安排錯了房間號,就不給換。
今天一過,明天就是有靠山的小藝人欺壓男二號,再延伸出無數的話題,只有夏易雲站在幹岸上。
夏易雲被沈辭拒絕飯局,自覺丢了臉,正在酒店房間生悶氣。
收到孫副導的信息後心情稍好了點,給人發了一個飛吻的表情,又懶洋洋躺着了,指揮助理:“你去片場盯着,有什麽笑料都記下來。”
助理低聲道:“您明白早上有戲,我......”
夏易雲:“不就熬個夜,夜戲,拍到早上三四點天亮了再怎麽也拍不了了,能費你多大勁?”
說着就坐起來了。
床頭櫃邊上就是水杯。
助理怕了他扔東西砸人的毛病,連忙去了。
他不是嫌累,不敢嫌,是怕趕不及照看夏易雲起床,耽誤了事又會被責罵甚至是動手......
夏易雲打發了磨蹭的助理,和孫副導又膩歪了幾句。
按說他這咖位,和一個副導瓜葛上有點降身價,但他認識人的時候還只是個小藝人,兩人斷斷續續這麽些年總有點聯系。
反正用的也順手,給點甜頭就行了。
孫副導被哄的高興,安慰道:“郭導那脾氣,魏辭是吧,第一場戲,肯定被罵的狗血淋頭,放心吧。”
現場這裏,很多工作人員也被哄的高興,不過他們是被沈辭的助理哄的高興:
[新人都有這一遭,那小藝人看着很不錯,希望導演能罵輕一點]
[這一場得熬到明天早上吧]
[看來辭安對這小新人挺重視,對人客氣點沒毛病,看那長相,紅的概率很大]
[和柳南風站一起挺養眼]
[養眼?酒店房間的事你不知道?明天就是烏雞眼!]
沈辭知道很多人議論他,不是聽到,那種好的壞的揣度、打量,明顯的不明顯的,都能感覺到。
行吧,這就是他的戰場。
身邊站了人,偏頭一看,是柳南風。
柳南風比沈辭稍高一點,衣飾粗犷眉目卻溫柔,一點都不像劇本中形容的他是個占山為王的馬匪,倒像被馬匪擄的世家公子。
然而劇本中夏易雲才是飾演世家公子的那個。
柳南風偏頭看沈辭:“緊張嗎?”
沈辭拉了拉戲服外的羽絨服,他腰間配了匕首,不好拉上拉鏈,只能這麽拽着:“有一點。”
柳南風:“我第一次演戲也很緊張,後來把自己想象成戲裏的人,緊張也成了戲中人的一部分,就會好很多。”
沈辭點點頭,表示受教。
其實他已經不用人教,如果上輩子不是死的太早,過幾年就是電影節的評委,業界的大拿。
但誰會拒絕關心呢。
而且關心他的這個人還是個大美人。
八點整,開拍,
沈辭脫掉羽絨服活動了活動,讓自己身體舒展,到導演身邊和人說他一會兒跑山丘的路線。
挺遠的路,争取一次過。
郭導聽沈辭說的路線和他想的差不多,差的那點沈辭的見解更好,顯然用心想了戲,臉色緩和多了:“挺好,先試試。”
就沖這份态度,NG的前三次他壓着脾氣給人講戲也成。
孫副導:......什麽就挺好?
今天郭導拍了一天的戲,總共說了兩個挺好,都是說柳南風,這是第三個,其他時候盡罵人了。
也許是說魏辭長的好?
這真的确是,個高腿長腰細,臉又上鏡,不比柳南風差,挺貼角色的。
要不是辭安這護短勁兒,他都有些心動。
一切準備就緒。
沈辭到高高的山丘上,化妝師給他臉上最後噴了點水汽當做逃亡時産生的汗水。
鏡頭拉近,沈辭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冷月、沙丘、踉跄的身影。
悲憤、仇恨、絕望,又亮的像小狼的眼睛。
機器跟拍到沈辭的眼睛。
距離沈辭很遠的導演看着鏡頭上“少年”的眼睛,一下子就坐直了。
明天開始每晚九點準時更新,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