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表小姐追妻18
表小姐追妻18
到了夜間時,還有些虛的顏絮歡,瞧着應該是睡着了的顏青染,化作一道紅光從窗戶處溜了。飄在夜空上俯視着燈火通明的街道,很快尋到一條暗巷。
暗巷細長,光影幽暗,有一名喝得伶仃大醉的壯漢,拎着燈籠向主街道走來。歪歪扭扭地,還打個酒嗝,飄出一股惡臭味。
他摸了摸脖子,感覺後脖頸涼嗖嗖的,天旋地轉地往後看了一眼,啥也沒有,嘟囔一句:“女鬼嗎,好看不?”說完笑呵呵地轉身離開了。
待酒鬼出了暗巷,顏絮歡才現身,那是一臉的嫌棄。這也太熏人,口氣那麽臭,是嚼了多少大蒜,身上散發的氣味也那麽熏人,由此可以想象得到血液中蘊含着的血氣,該有多麽髒。
站了一會兒,見沒有人走進暗巷後,化作一道紅光飄在夜空,繼續搜尋着獵物,不知不覺來到外城和內城交界處。
從高高的內城牆上翻出來一道黑影,跌落在草地上,壓斷了一片競相盛開的野花。顏絮歡鼻翼動了動,有血腥味,這黑影是見過一面的胖子,他受傷了。
翻高牆出來的人,正是火瑞,他一時不察被陽宗暗殺,而喬府卻袖手旁觀,不得已,拼死逃出。掙紮着起身,還未站穩,就又跌下去,因為腿斷了。
“真巧。”顏絮歡飄落在草地上,舌尖微微舔了一下唇瓣,朝着呲牙咧嘴的胖子走去。
火瑞聞聲擡頭,目露喜悅,他可算是不用死了。
“不愧是修煉的人,血氣還行。”顏絮歡二話不說,直接撕開他的傷口,讓血液流動得更快,一股血氣飄入她眉心的暗紅氣體中。
火瑞外放的喜悅凝固,變得驚恐,瞳仁倏地放大,臉色白如紙,豆大的汗珠落下,顫抖着嘴唇不知如何說。
“放心,大家都是朋友。”顏絮歡出言安慰,神情愉悅。
火瑞忍着痛,沒有出口大罵,聽她這意思,自己估計不用這麽快死去。
耽誤這會功夫,暗殺火瑞的陽宗高手已經追到,站在不遠的地方瞧着這二人,尤其是将目光鎖定在那一襲紅衣上。不管是之前的陽川長老還是今日的鐵長老,對她的評價都是深不可測,最好不要與她為敵。
顏絮歡切斷了血氣吸收,注視着全身戒備的人,問着:“你們不出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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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宗幾個高手互望一眼後,不點頭也不搖頭,就那麽防備地盯着她。
“你們再不動手,我可就将人帶走喽?”顏絮歡真誠地問着,希望這幾個人先動手打,然後…嘿嘿,她就有理由将人吸個幹淨,而顏青染也找不到借口關自己。
幾人從她毫不遮掩的眼神中,覺察到陰謀的味道,寒意直蹿腦袋,頭皮發麻着退後半步,這次僵硬地搖了搖頭。
顏絮歡嘀咕一聲,“可惜。”然後看了一臉咱快離開這裏的火瑞,善心大發地行一善,然後回去讨獎勵。想到獎勵,心情大好地唇角彎起,突然發現胖子也挺順眼。“走喽。”
火瑞完全沒有準備,一大坨身體就飄在了半空中,這種陡然失重的感覺,差點讓他驚叫出來,吓得心髒如鼓一般響動。望着前方悠哉悠哉飄着的人,連連抹冷汗,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自己在地上爬着去找二十三小姐。
陽宗幾位高手,喉嚨蠕動着,在後方跟了一路,見她一腳将肥肥的火瑞從窗口踹入客棧房間後,才在幾塊木板掉落砸地的聲響中回神,速速返回內城。
被驚着的麒麟很想敲開顏絮歡的腦殼,對着它大喊:能不能給老子走門?
顏絮歡無視飄在空中的麒麟,走到顏青染身邊,抱着她的纖腰,擡着下巴指着滾落在地上的火瑞,道:“人我救的。”
火瑞臉火辣辣地疼,想來是蹭破皮了,在顏絮歡的指尖下,點頭證明。他是真想不明白,長得差不多的姐倆,咋品行差這麽多呢!雖然活命了,可心卻郁悶不已。
顏青染揮手,房門便打開,對着聞聲而來的喬思柔四人,道:“将人扶出去好好照看。”
“好。”喬思柔點頭,立馬拉着表妹跑進去,問着:“火叔叔,您這是…誰傷你的?”
“陽宗。”火瑞臉疼得不想多說話,示意這幾人趕緊将自己挪離這個房間,離這粗手粗腳又暴力的紅衣女子遠一點。
四人合力将火瑞給擡了出去,殷均在關門時,偷偷瞧了夜神一眼,見着被那紅衣女子抓個正着,手腳慌亂地關了門,紅着一張俊臉繼續彎腰擡着火瑞去療傷。
“哼,你又勾引一個少年郎。”顏絮歡嘟着軟嫩的紅唇,瞪着顏青染,那臉上就差直接寫:我不開心,快點安慰我。
麒麟蹲在牆角,懶散地躺在新搭建的窩裏,瞧着神經病的顏絮歡,支棱着耳朵繼續聽着。
“明明我比你更好看,他是不是眼神不好啊!”顏絮歡盯着幾乎沒有情緒起伏的人看,再次吐槽着:“這些人,真沒有品味。”
顏青染懶得理這個一副天下我最美的人,轉身朝着木塌而去,一個閃身,人就躺下,重新阖上眼睑。
被無視的顏絮歡,渾身不舒服,同樣一個閃身躺在了顏青染身邊,側頭看了看她,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見着她沒有反應,整個人就貼了上去,一把抱住,聞着世上最好的體香,而面露陶醉,像幼獸一般舔着,越舔越興奮,越興奮越想舔。
忍無可忍的顏青染直接變回本體,顏絮歡望着眼前的一團青氣,楞了片刻後,委屈巴巴地轉過身,不想再看這沒有共享精神的顏青染。不給她抱,誰稀罕呢,抱錦衾也是一樣。
可是錦衾的料子再好,再絲滑柔順,也不及抱人來得舒服。唉聲嘆氣中,伸出手指在錦衾上畫着圈圈,小聲嘀咕着:“顏青染,我不喜歡你了……”
就在嘀嘀咕咕中,不知不覺睡去,安靜下來的她,眉眼間透着純澈,像個剛出生幾月的嬰兒。顏青染悄悄将人攬在懷裏,她便無意識地翻了一個身,乖巧地偎依着,微微啓開的唇瓣,被舌尖輕掃而過,染上誘人的光澤。
令人中指大動。
“這是給你的獎勵。”顏青染摟着縮在她懷裏的人,也阖眼睡去。
雞鳴狗叫的清晨,外頭喧鬧的聲音擾了顏絮歡的好夢,想要續夢是不可能,有些惱恨地睜開眼,然後……
發現自己蜷縮在顏青染懷裏,手還搭在她的纖腰上,有些沒反應過來。明明她記得昨晚自己抱着錦衾睡的呀,怎麽醒來就變了方向?難道……
顏絮歡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副自己睡到半夜,像小狗狗尋母親一樣,自動翻身滾了進去,就覺得有些難為情。明明還生氣着呢,就自動貼上來,有些惱羞,便仰頭氣鼓鼓瞪着還沒醒的人。克制不住地伸出手捏着她的臉蛋,朝着四方扯來扯去。
“別動。”顏青染将使壞的手挪開,揉着她的腦袋,道了一字:“睡。”
顏絮歡被她揉着腦袋同時,又收緊摟在腰間的手,使二人之間的距離更加親密,不由得微微紅了耳尖。偷瞄了一下全程沒有睜眼的人,輕哼了一下,便又窩在她懷裏睡去。
而斜對面房間裏的喬悠是一夜未睡,陪着她的喬思柔自然也是整晚沒有合眼,二人臉色憔悴,情緒低落。
昨夜聽火叔叔講了內城的狀況後,喬悠當時就想跑回內城,去質問父親,為什麽?可最終還是在表姐的阻攔下,恢複冷靜,這一坐便未曾挪動過,失魂落魄地挨到天明。
“表妹,我去外面買點吃得上來,你想吃什麽?”喬思柔滿眼都是心疼,她不在乎喬府是好是壞,也不在乎他們的生死,卻舍不得表妹萎靡不振。她想看到的是那個目中無人,永遠明豔高傲又嘴硬心軟的人。
“沒有胃口。”喬悠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敬愛的父親會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火叔叔雖不是喬家人,可和自家人沒有什麽區別,為什麽能做到見死不救?為什麽要和陽宗同流合污?僵屍有什麽好?長生不老有什麽好?
原來,每年消失的那些天資聰穎的族人,不是被僵屍撕碎,而是人為地變成僵屍,給圈養起來。
內城,呵,高牆之內,隐藏的僵屍到底有多少?
她從小跟着伏魔團打僵屍,從不手下留情,然而…有時啊,人比僵屍更可惡!
喬思柔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能動了動坐了一晚的身子,猶豫片刻後,将人抱住,道:“等夜神醒了,我便去找她,陪着你一起回內城。”
喬思柔沒有什麽大仁大義,她就是個平凡的小人物,喜歡表妹,想要保護她,然後快快樂樂地在一起過完一生。
內城那麽危險的地方,自然得請夜神随行,否則她們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那些人砍。
“好。”喬悠回抱着表姐,靠在她開始發育的胸口,呼吸着那股淡淡的奶味道體香,精神松懈後,困意席卷,呼吸變得輕淺。
喬思柔等了一會兒讓她深眠後,才将人抱到榻上,脫了鞋襪、拉過錦衾蓋上,自己則坐在地上趴在榻沿守着。
喬悠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晌午,是被餓醒的,暈乎乎起身後,見着趴在榻沿睡着的表姐,伸手戳戳她的小臉蛋,軟軟的,手感極好。
喬思柔是被騷擾醒得,睡眼惺忪地眯着眼看着臉帶笑意的人,含糊不清地叫着:“表妹。”
“你怎麽不到榻上睡?”拉着身體發麻的喬思柔起來,将人摁到了榻上。“你是不是傻?”
“我…”喬思柔望着上方的表妹有些害羞,吞吞吐吐地說着:“我怕你不高興。”
“哼。”喬悠別扭地冷哼一聲,擱以前她是會不高興,甚至會踢人下榻,不過…瞧着羞紅臉,視線飄移不敢看她的慫包表姐,道:“這馬上要到冬天,天寒地凍的,需要你暖榻。”
“可以嗎?”喬思柔理解的暖絕對和喬悠想的不一樣,雙眸中精光閃爍,亮得很,就像小狗見着了肉骨頭一樣。
“你在質疑我?”
喬思柔狂搖頭:“沒沒沒,就是很開心。”
“嗯,趕緊睡吧,瞧你那黑眼圈醜的。”喬悠嫌棄地把人塞在錦衾裏,然後摸着肚子出去吃飯。
在一樓大堂,遇到了陽宗的人,一群人正擡着幾個箱子進來,領頭的正是鐵長老。想着他昨天離開時說的拜訪,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這是要拉攏夜神啊!
正在她擔心時,顏絮歡順着樓梯走下來,好奇地打量着那幾個箱子,神色間興趣很濃。
鐵長老受宗主之托,前來拉攏,即使不能成為盟友,也最好別成為敵人。“這些都是為您準備的,是本宗的一點小心意。”
随着鐵長老的話,陽宗弟子同時打開幾個箱子,金銀珠寶有之,奇珍異寶有之,閃閃發光,亮瞎了客棧內飯客的眼,若不是陽宗的人在,他們都想出手搶,這也忒誘人了!
“不錯。”顏絮歡勾過來一顆夜明珠,在手裏把玩。想着,這能換多少銀子?夠她玩多長時間?
鐵長老見着她滿意,心裏就輕松一些,剛想進入正題,就被打斷。
“想要嗎?”顏絮歡問着冷着一張臉的喬悠。
喬悠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問自己,可還是誠實地道:“喜歡。”一堆真金白銀不喜歡,是有病。
“嗯。”顏絮歡點頭,視線轉到鐵長老身上,道:“你們可以走了。”
陽宗衆人:“……”一副你是在搞笑嗎?我們什麽意思你不懂嗎?
鐵長老努力控制好表情,抱拳欲說,又再次被打斷。
顏絮歡揮揮手,“你要說得我都懂。”
鐵長老:“真懂嗎?”
顏絮歡繼續道:“昨天放了你一命,今日就送來這些小東西,這份心意,我就勉強收下,你們都回吧。”
鐵長老磨着後槽牙,失算了,這人明擺着是想要黑下這些好東西,卻又不想搭理他們陽宗,嘴角抽了抽,總歸是理智在,沒有氣急敗壞地罵她厚顏無恥。
見着這些人不走,顏絮歡歪歪頭,笑道:“是想要我親自送你們出門?”
咔嚓,那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瞬間變成了齑粉,飄落在地上,就像是捏碎了人的骨頭。
陽宗人是額頭青筋直跳,他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麽不講理的人,簡直是比兵匪還兵匪。
而圍觀的飯客,伸手捂心,望着顏絮歡就像在是看一個敗家子,好想吼着:醒醒,別裝逼,那都是銀子銀子,給老子看清楚了。
喬悠注視着陽宗的人憋着一肚子火氣出了客棧,心裏順暢不少,見着臭不要臉的也覺得她很順眼。這無恥的模樣,還挺招人喜歡。甩着長鞭掃了一眼有賊心沒賊膽的衆人,招呼着小二們齊力給擡上樓,放到自己的房間裏頭。
顏絮歡也不在意,如果不是顏青染跪在地上、淚眼汪汪地求着她下來,她才懶得動呢!進房間前,朝着老財主一樣的喬悠道:“三天後,進內城。”
“好。”被主動告知,喬悠有些驚訝,驚訝過後就是驚喜,三天的時間正好用來養傷。
回到房間裏的顏絮歡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坐在顏青染腿上,直接窩在懷裏像幼崽一樣蹭蹭,瞧着她玉手纖纖執筆蘸墨,陽宗那群人在街上憤然回頭的景象便躍然于紙上,活靈活現,似乎要脫紙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