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勸說
勸說
趙麗麗只點頭，一副全然沒有主見的模樣，鐘餘說什麽就是什麽。趙鵬遠還要掙紮，鐘餘只在對方耳邊小聲說了句：“別動。”趙鵬遠渾身一個激靈，真的就沒敢再動彈。
鐘餘一路把人帶到人少的地方，再沒有人圍着他們看熱鬧這才停了下來，把趙鵬遠放了下來。
趙鵬遠有些被吓到了，一落地就跑到趙麗麗身邊，扒拉着趙麗麗的衣服，警惕的看着鐘餘。
趙麗麗有些尴尬的道謝。
“走啦。”趙鵬遠拉着趙麗麗的手小聲嘀咕，“我餓了。”
“哦哦。”趙麗麗安撫趙鵬遠，“你稍微等一下，等一下我帶你去吃東西。”
趙鵬遠根本聽不進去，“我餓了餓了餓了餓了！”越喊越大聲不算，見趙麗麗不動還開始拳打腳踢，“我說我餓了你耳朵聾了聽不到？！”
“抱歉。”趙麗麗承受着趙鵬遠的撒潑，“孩子餓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帶着他去吃東西。”
鐘餘點點頭沒說什麽，趙麗麗還想開口，趙鵬遠已經沒耐心了，拉着趙麗麗就要走，趙麗麗只能陪笑，然後帶着趙鵬遠離開。
“鵬遠，你這樣不對…”趙麗麗試圖跟趙鵬遠講道理。
趙鵬遠捂着耳朵搖腦袋，“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我餓了，我今天要吃肯德基！”
“我們…”
“我就要吃肯德基！我！就！要！反正我用的又不是你的錢！那是給我的錢，養我的錢！我要怎麽用就怎麽用！”
趙麗麗看着完全聽不進自己講話的趙鵬遠，一陣無力，喃喃自語，“你為什麽不能聽話一點？為什麽越來越不聽話？”
“你又在嘀嘀咕咕什麽？！”趙鵬遠恨死了趙麗麗時不時出現的自言自語，“本來就是你對不起我！”
“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被罵，我不被罵我就不會跟他們打架。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沒用！”
“趙鵬遠對他媽一直都算不上客氣，要什麽就是要什麽。”趙鵬遠是個實在讓旁人很難喜歡起來的孩子，李晶晶看着人離開盡可能客觀的補充自己對趙鵬遠的意見。
“趙鵬遠看不上趙麗麗的工作。餐廳其實是包吃的，房東對他們照顧，也不介意趙鵬遠在店裏面跟着吃東西，但趙鵬遠自己很排斥。”
“他寧願讓趙麗麗帶着他去周圍其他的店子裏花錢另外吃，也不肯在趙麗麗工作的店子吃，他覺得很丢臉。”
“我懷疑也是因為趙鵬遠的原因，趙麗麗才一直在接受馮元高的救濟，她自己一個人提供不了趙鵬遠的生活需求。”不然反正李晶晶想不通，趙麗麗為什麽會接受一個那啥自己的人的好意。
“你剛剛也看到了，趙麗麗根本管不了這個孩子，也拒絕不了他的很多要求。趙鵬遠吃的穿的用的跟趙麗麗完全不一樣，根本不是趙麗麗的工作能夠維持住的。”
李晶晶越說越生氣，恨不得抓着趙鵬遠狠狠的揍一頓，又有種對趙麗麗的恨鐵不成鋼，現在孩子才那麽大點她就管不了，長大了百分之百跟他爸一樣是個禍害，看着煩人。
鐘餘看着母子兩的背影若有所思。趙鵬遠的戾氣太大了，不像正常小孩。
“還在肚子裏的時候受到影響了吧。”無常印啧啧啧，“他被懷着和出生的環境很不健□□來就是讨債的孽障。就算我們什麽都不做，他也會把他周圍的人尤其是他的血親害得很慘。”
鐘餘聽到這話并無開心之色，時間太久了，且趙麗麗罪不至此，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我觀察了挺長時間，馮元高從來沒有親自出面見過母子兩，一直都是托人照顧。他們就算有什麽事，只要不太嚴重也不會管。”
“馮元高真的會為了她們現身？”李晶晶在知道母子兩的生活之後對此并沒有太大的想法，她并不覺得馮元高會會為了別人讓自己至于險地，即便這個別人是他的親生兒子。至于為了趙麗麗就更加不可能了，完全不用想。
“試試就知道了。”
李晶晶查探消息的時候，盡量以着不要打草驚蛇為目标十分小心，鐘餘卻大大方方的，并不掩飾自己對母子兩的好奇。
鐘餘想要獲得一個人的好感太容易，尤其是獲得趙麗麗這類性格缺陷極大之人的好感，很快趙麗麗對鐘餘幾乎言聽計從。至于不怎麽聽話的趙鵬遠，至少在鐘餘在的時候慫的一批，十分聽話。
對此趙麗麗很是開心，“鵬遠真的變得聽話了不少。”
“那是當然。”鐘餘摸着趙鵬遠的腦袋，假裝并沒有感受到他的瑟瑟發抖，“現在的小孩跟我們以前不一樣，聽得多見識得多懂得多，不好管，輕不得重不得。”
“但不能不管。”鐘餘意有所指，“否則害人害己。”
“對對對對對對對。”趙麗麗連連點頭，“我就是不知道怎麽管才好。”
“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他，下不了狠心，但是看他一天天長大，脾氣越來越大，我也很頭痛。”
“我有時候都想，算了，就這樣了。我自己過得亂七八糟的，有什麽資格說他，他脾氣大一點也好，我保護不了他，他脾氣壞一點，別人欺負不了他，也好。”
“又怕他繼續現在這樣下去，上不了學，讀不了書，被大家排斥，連個朋友都沒有不算，還去害了別人或者把自己給害了。”
“我就想他能夠普普通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就行，不要去接觸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趙鵬遠在一旁停的呲牙咧嘴又要生氣，被鐘餘摸了一把又強行忍了下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趙鵬遠确實比趙麗麗識時務，有種天然的趨利避害的小聰明。
“不用擔心，我最擅長教育這種小孩了，你可以放心把他交給我我幫你管教。”
“他平常還是正常上學，放學後每天交給我帶一兩個小時，周末交給我。這樣一來你工作也方便一點。”
“這怎麽好意思。”趙麗麗心動，只是不解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幫自己。
鐘餘讓李晶晶把趙鵬遠帶去玩，自己有話單獨跟趙麗麗說。
“說實話，我們關注你一陣了。”
“你的擔心沒錯，我們幫你是有私心，我們跟孩子他親生父親有仇。”
聽到這話趙麗麗整個人緊繃了起來，不知所措的看着鐘餘。
鐘餘抓住對方的手安撫，“為母則剛。你既然選擇把孩子生下來帶在身邊生活，我相信，你是個極為勇敢的女人。”
“趙鵬遠小時候很聽話的，他會變成現在這樣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那邊一直在影響着他。”
“現在人還沒有出現就已經變成現在這樣，他要是出現，趙鵬遠就更加留不住了。”
聽到這話一向懦弱的女人眼中流露出同趙鵬遠眼底如出一轍的戾氣，“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
“我都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了，也沒有阻止鵬遠，他們還要怎麽樣？一定要把鵬遠從我身邊奪走嗎？”趙麗麗越說越激動，可以預見，要是馮元高真的把趙鵬遠從她身邊奪走，她會直接崩潰，誰也說不好到時候她會做出什麽來。
“我會幫你。”
“只要你聽話，我保證，誰也沒辦法把趙鵬遠從你身邊奪走，即便是他的親生父親也不行。”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聽話。”
“很好，周五放學後我會直接把趙鵬遠帶走。如果有人聯系你，你就實話實說，讓對方來找我。”
“你不會讓鵬遠帶走的，對不對？”
“你應該相信我。”
“我們的目标是一致的。”鐘餘道，“趙鵬遠現在越來越聽話了，不是麽？”
鐘餘周五放學直接把趙鵬遠帶走的時候李晶晶還有點懵，“真的就這麽順利的把人給帶走了？”
“我們把他帶着有什麽用啊？接觸好幾天了，也沒人現身來找我們。”
趙鵬遠眼淚汪汪的看着鐘餘，這次是真的被吓傻了，他第一次深切的意思到自己是個無能為力的小孩，趙麗麗作為他唯一合理合法的監護人，她把他交出去，沒有任何人能夠保護他。
包括那個一直沒出現但暗戳戳給錢，還托人照顧自己和媽媽的叔叔也不行。
他現在被抓到車上，就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可能是我們的動作太溫柔了，他還沒有意識到找上他的是誰。”
“不過沒關系。”鐘餘拍了拍身邊的小蘿蔔頭，“他很快會擔心，趙鵬遠放我這不一定安全。”
“一旦他心裏有了這個想法，總會想辦法跟我見一面。”
“至于趙麗麗，為了這個孩子，讓她做什麽她都不會拒絕。”
“小倒黴蛋，你一直想要知道自己的親爸是誰，在哪，看不上你媽媽，一直想要回到自己親爸家裏過好日子。”
趙鵬遠繃緊了臉，滿臉不服氣，“人人都有爸爸媽媽。我想跟爸爸生活有什麽錯。而且他根本沒有放棄我，他一直在打錢給我生活。”
“她不敢公開自己是我媽媽，又不準我見爸爸，我恨死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