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試探
試探
“不給不給不給！”無常印怒目，“他肯定不安好心，不給聊！”
“聽一聽也沒什麽。”宋歸舟抱着跟無常印相反的态度，“是人是鬼，總要聽聽他說什麽我們才知道。”
“主人，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宋歸舟說完還不忘十分心機的詢問鐘餘。
這一大一小碰到一起就是小孩子性格，不管什麽話題都能鬥一鬥誰都不服氣誰，鐘餘一向不參與他們之間随時随地都可能發生的莫名其妙的戰争。
“啊對對對。”鐘餘敷衍點頭。
“哼！”無常印重重的哼了一聲，“你看他，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鐘餘聽到這發言，下意識看了一眼楊利，深覺無常印這話說得十分虧心。
“小青。”鐘餘好笑，“倒不至于此。”楊利算不上什麽大帥哥，但他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靠譜，能夠更好的接觸更多上層人士，十分注重保養和穿着打扮，整個人看起來幹幹淨淨周周正正的，身材和言語吊打一批因為很久抽煙不運動發福大肚腩的同齡人。實在是跟賊眉鼠眼沒有一毛錢關系。
無常印曾試圖拒絕這個小名，并指着白蛇傳道，“物種不同，性別不同，不要這個名字！”
“反駁無效。”鐘餘不理會無常印的無理取鬧，“這個名字你自己當時也是高高興興接受了的。”
“那不是我之前沒想到呢。”
“你實在不喜歡可以自己重新取一個。”
無常印瞬間就萎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鐘餘語氣很正常很随意，他就是有種如果自己真的信了鐘餘的話給自己改個名字，自己以後就永遠低了宋歸舟一頭了，這絕對不行！
“不要！”
“我超級喜歡這個名字的！”無常印越說越大聲，越覺得這個名字實在是不錯，雖然有一點點小瑕疵，瑕不掩瑜，總體而言還是個很不錯的名字，比宋歸舟的好！
鐘餘耳邊熱熱鬧鬧，楊利什麽都看不見，只能隐約感覺到氣勢不大對，他隐晦的暗示王浩，王浩表情嚴肅的搖搖頭。
這意思就是他也什麽都看不見，但确實有什麽東西存在。
宋歸舟嘲笑：“嘿，就這等級的陰陽眼，我不想讓看見，你把眼睛瞪破了也沒用。”
宋歸舟說着，還特別惡劣的繞着王浩的腦袋打轉，故意飄在對方眼前。
“看不見看不見略略略…”
王浩努力睜大眼睛，他能隐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自己周圍打轉，但怎麽都看不見。好在，對方對自己暫時好像沒有太大的惡意？
楊利一直分心注意着王浩的表現，心裏惴惴。
這種情況少見，不是沒有，一旦出現，代表有大麻煩！
楊利之前是很想進來瞧瞧這別墅有什麽貓膩，正所謂富貴險中求，這是他的做事準則，要不然他也不會從最開始一個半吊子的騙子，變成現在圈子裏頗負盛名的大師。
不過他更有自知之明，适可而止，激流勇退，也是他的保命之道。
見鐘餘沒有出聲，楊利并沒有自持大師身份，很自然的給自己找臺階下，還不忘拉上王浩，“傻不愣登的站着幹嘛，坐啊！”
王浩聽話的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蹲下當蘑菇。
“這孩子就是老實，實誠。”
鐘餘對王浩感官并不差，還讓他自己想吃什麽拿什麽。
“真的？”王浩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起來，根本看不到楊利的眼神官司，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立馬大大方方的挑選自己喜歡的東西，螞蟻搬家一樣。
“差不多得了。”楊利只能尴尬呵呵，出聲讓王浩消停一點。
王浩這才沒有繼續螞蟻搬家的行為，蹲在角落開吃，一副天塌下來反正有高個子頂着沒心沒肺态度，看着又憨又傻。
不過王浩心裏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便宜師傅這态度一看就是技不如人。他要是跑不掉自己肯定也跑不掉，反正看不見跑不掉幹脆別想了，就算是死，做個飽死鬼也比餓死鬼好。
而且他直覺這個漂亮的鐘小姐不是壞人。比鐘意小姐給他的感覺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似乎很多人都喜歡鐘意小姐。
楊利忍不住對便宜徒弟翻了個白眼，也沒有強求王浩換個位置，或者讓他注意形象什麽的，自顧自的開始說自己的事情，“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雖然跟鐘意小姐有過數次還算愉快的合作。在這之前，我從未踏足過這片地方。”
楊利試探，“鐘意小姐這次請我過來，我沒有給肯定的答複，只答應說先看看再說。”
“你想說什麽。”鐘餘自己很多話藏在心裏，因為說了也不會有人聽，只會把她這個人當個笑話，時間久了，她自己也不會張嘴了。
她自己不會張嘴，其實倒不讨厭周圍的人叽叽喳喳說話，她只在一旁聽着就行，當然，僅限于人話。
不管是陰陽怪氣的碎嘴罵人還是楊利這種好好的話不會說，她都不喜歡。
楊利做這一行的，最會的就是通過客人的言談舉止音容樣貌細微的表情變化等觀測這個人的性格，想法，随時做好最恰當的應對。更何況鐘餘并沒有特意隐藏自己對他的不喜，楊利想要假裝不知道都難。
楊利看了一眼監控，他被允許在一部分別墅範圍內走動的時候，就發現這裏的監控特別多。
誠然，現在的監控便宜方便，基本上家家戶戶都能買得起。家裏有貴重物品的人家，害怕家裏的東西被人拿走裝監控很正常，專門請保安守在家裏，也能說這個家比一般富裕人家還要貴重許多，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在這個家裏請一堆專業安保人士，處處監控…
他也跟真正的貴族人家打過交道，人家也沒這麽離譜的。
越是上層人家越在乎自己的隐私，沒有人希望自己時時刻刻被無數雙眼睛盯着，除非有毛病。
鐘餘也看到了監控，她輕輕的啧了一聲。
別墅很久以前就有很多監控，她回來之後監控的數量更是在不斷的增加。
鐘餘對于別人的注意很敏感，在還不知道什麽是監控的時候，她就下意識避開監控的路線。也許正是這個原因，監控越來越多，不存在的死角越來越少。
她唯一能夠選擇的，就是忽視和習慣。
久而久之，只是生活在監控之下這一點好像也沒什麽，與其他比起來，這只是無關痛癢的一件小事。
至少，這個家還沒喪心病狂到包括廁所浴室這種私密空間都放下監控。
“這是他們的眼睛。”
“眼睛看不見，會讓他們變得很焦慮。所以，你只有很短的時間，廢話少說。”
“如果有可能，我想在這個地方做研究。但我個人十分不願意與你為敵。”
“鐘意小姐希望我能夠對付你，像之前我們的每一次合作那樣。”
鐘餘立馬就想起來，從很久以前開始，同鐘意為敵作對的人，結果都不怎麽樣。
名聲一落千丈都是小事，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的都有。視他們敵視程度所作所為嚴重程度而定。
這樣算下來，自己這條命可算是命硬了。
畢竟，自己存在本身就讓鐘意身上多了一條怎麽都抹不掉的污點，結果折騰來折騰去，自己還好好的，也難怪她對自己的耐心越來越差。
“哪樣？”鐘餘還沒想好怎麽對付鐘意呢，對方倒是先忍不住先出手了。鐘餘想着果然還是自己太善良。
想着想着，鐘餘氣笑了，“怎麽？”
“你想怎麽做？是像以前一直排在鐘意之前那個小姑娘爆出醜聞灰溜溜的出國，之後什麽都是鐘意C位首選，再沒人敢跟她争？”
“還是，那個嘴臭心狠，仗着架勢竟然試圖跟鐘意争搶。最後家裏破産，家破人亡，現在人受到打擊。我記得我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可慘了，她完全認不得我。也不是只認不得我，周圍的人她大多認不得，瘋瘋癫癫的。”
“後來，據說有人為了讨好鐘意，把人給嫁了。”
“我不知道嫁的誰。但我思來想去，什麽樣的家庭會這麽突然的同意，娶一個家破人亡瘋瘋癫癫的女人？”
“反正我沒聽說周圍有什麽人家辦結婚禮。”
楊利聽得冷汗沉沉。
他收錢辦事，很少去探究非當事者的結局，免惹多餘業障。他只管自己當事人的結果，至于因為當事人運勢過強，幫她間接導致其他人的結果過分慘烈，楊利并不在意。命運之勢，一飲一啄，本來如此。
“這并非我做的。”
鐘餘嗤笑，滿臉諷刺。
楊利嘆氣，“我不想與你為敵，鐘意小姐的請求我會跟她說清楚。”
這場談話實在算不上愉快，主要鐘餘軟硬不吃，一點面子不給。到最後楊利差點沒能夠維持住他溫和的大師面孔，“吃吃吃！就知道吃！還不趕緊走！”
王浩大口連塞，捂住嘴跟在楊利身後，氣得楊利差點伸手給他幾巴掌。
“滾滾滾，讨厭的人終于滾了，略略略略略略略～”鐘青打滾。
“我猜他很快要倒大黴了。”宋歸舟烏鴉嘴，“所以，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鐘餘是真的不擔心，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更何況現在有鐘青和宋歸舟在，他真沒啥好怕的。
簡單來說，她飄了。
“因果報應。”
“楊利既然身在其中，身為能力者，更不能例外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