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死者
死者
康從寧特意接鐘餘出來,因為這個案子實在是詭異,還是涉及到了伍丹彤和曲爾雅。康從寧直覺由鐘餘參與調查會有意外驚喜。
原本負責這個案子的人叫許學真,是局裏面出了名的老油條,能夠穩步上升不是因為做了多大貢獻。純粹是因為夠能茍,穩定活得長,前面的人跳級的跳級死的死離得離退的退,他就上來了。
因為這原因,許學真不怎麽受上面器重。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升職之路不出意外到此為止,接下來就穩紮穩打不出大錯,年紀再大點轉為文職後勤就可以養老退休了。
許學真自己給自己定位也是這樣,并不期待自己的人生再出什麽意外。
這不,一查到死者的身份,許學真立馬就借口激流勇退了,私下裏直接找到康從寧,理由是現成的:“是這樣的,康隊,不是我推脫,你看其實我也調查了,主要我懷疑這事跟季同的案件有聯系的。季同的案子一直是康隊您在調查,這事于情于理也該轉交給你不是。”
許學真揣着明白裝糊塗,明擺着不想摻和這種爛攤子,康從寧心裏門清,不痛不癢的暗諷了兩句,還是接過了案子,轉頭就把這事跟鐘餘說了。
鐘餘剛好想有一個合适的身份擺脫家裏的掣肘,方便她更好的收集功德,跟康從寧達成了協議。也就有了今天康從寧主動上門接人這一茬。
見鐘餘對清水胡同沒啥反應,康從寧想着她可能并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輕聲提醒:“那地方是廢舊的老街,早年拆遷,拆了一半又不拆了。”
“價格談不攏,本來說好了,臨到頭又反悔,不肯搬。還拉幫結夥,一堆人拿着鋤頭柴刀扁擔什麽的堵在路口,來一個打一個。後來直接導致了流血鬥毆的慘案。”
“涉及到人命這事就更麻煩了,兩邊打出了火氣不講情面,直接打官司,該怎麽判怎麽判。”
“按理來說不管地皮的事情怎麽樣,死了人總要有人負責。”
“這錢算到了開發商頭上,投資商撤資,那個公司拖拖拉拉最後宣布破産,拆遷也停了。後頭有些跟着鬧事的人才慌了,等了很久,才有人接盤。”
“但人家不管之前的事。知道這條路不好弄之後,新的方案直接繞開了這塊地方。”
沒記錯的話,之前伍丹彤和曲爾雅家裏都搞地皮的。
“死的前一家還是後一家。”
“前一家。”康從寧感嘆鐘餘聰敏,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康從寧也是看了現場的情況才往這方面查。
這事當年鬧挺大,康從寧直接調卷宗就能把當時的情況猜個七七八八。
清水胡同一眼被飛速發展的現代化城市抛棄的一腳。
周圍車水馬龍高樓大廈,就這一被高樓遮擋的一片縮在陰影裏自生自滅。
走在其中,仿佛能夠聞到屬于過去腐爛的味道。
鐘餘不喜歡這裏。
她不是沒去過貧窮的地方,也走過其他世人眼中的老破小小區,比起其他地方确實要髒亂嘈雜很多,卻也多了些市井煙火氣。來來往往的人多,小攤小販也多,大家都不怎麽講究,或匆匆忙忙,或買了路邊攤邊吃邊看,或三三兩兩找有位置的店,随着人聲煙火邊吃邊聊,嬉笑怒罵,展現一種倔強的生命力。
像這裏這種充斥着怨恨混亂迷惘後悔等等陰暗氣息鋪天蓋地的還是少有。正常人在這種地方生活久了,情緒怕是都會出問題。
“我也不喜歡這裏。”本地人楊智吐槽。
也不知道是風水壞了還是什麽的,這地方淨出奇葩,楊智自己就經受過這鬼地方好幾起案子,都比較突破下限,但凡有其他去處,正經人都不大願意過來這邊。
拆遷這事看起來未來幾十年都沒啥大盼頭之後,這地方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剩下的構成主要兩種。
一種是原住民,他們最難打交道。人比起沒有,更怕得而複失擦肩而過,本來大家鄰裏之間半斤八兩,可能有部分家庭情況稍微好一些。
但,既然住在一片地方,彼此之間差距總不會太大,難望其背,差距太大的多半不等拆遷自己就能搬離到更好的去處。
結果一招拆遷,落差就起來了。地方大的人多的賠償也多,地方小人少的的賠償也少。一對比起來,免不了有些紅眼,誰都想要自家能夠多一點。再加上開發商的人為了能夠用更少的價格拿下地皮從中挑撥分化,事情就更亂了。
接受賠償搬出去的心氣都不一定全順,更何況這一批被留下的。
眼見着以前的朋友鄰居親人搬了新家,他們直接被落下來了什麽都沒得到,還被諷刺人心不足蛇吞象,雞飛蛋打兩頭空,啥都沒得到,實在是一口氣過不去。
據楊智八卦,那幾年這地方死的人都多了點,不排除被氣死的成分。
這麽多年過去,看開的靠自己努力也搬出去了,留下的要麽擺爛要麽戾氣有點重格外喜歡憶往昔,不大好交道。
第二種是外來者。雖然看不到拆遷的希望,這裏的人但凡不是完全沒辦的地方還是留着不賣的,尤其老破小也賣不出什麽價。
臨澤市發展快吸收了很多外來打工人,能賺多一點的當然也希望改善改善住的壞境看不上這邊。清水胡同因為便宜成了三教九流聚集地,就兩個字:混亂。
這幾年因為市裏面關注,連續掃過好幾次,比早些年倒是好了很多,至少很長時間沒有過這樣惡性的虐殺案件了。
是的,虐殺。
犯罪現場早已經被警察保護了起來,不讓周圍的人過來,屍體也移交到了法醫那邊。
屍體結果明明白白,手腳砍斷,肢解,虐殺。
鐘餘看不出什麽不對勁,畢竟她不是法醫出生,這些知識點不能不學全知,無常印充其量也只能當智能電腦照本宣科根據法醫給的數據資料對比着看。
“結論是這樣沒錯!”
沒辦法指望太多。
鐘餘不抱太大期望的往現場跑一趟。
理論上來說,真要是什麽玄學手段,那人不想找死被盯住的話,不會留下什麽明顯能夠追根溯源的證據。
果然,現場很幹淨。
倒不是說房間已經被打掃幹淨了,鐘餘進門就能清楚的看到房間裏,牆壁上地面上布滿了幹涸的血跡。
一個人身體裏到底能有多少血,才能把現場弄成這幅模樣?
這裏的幹淨,是指這裏沒有一點靈魂殘骸遺留。
“肯定有玄學人士參與!”無常印超級生氣,他一點碎片化的記憶都沒弄到,“像這種死法肯定有冤魂殘留的!不可能一點不剩!”
變鬼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當然,這種事用這幾個詞很不恰當,畢竟不是什麽好事。
康從寧給鐘餘看了照片,即便鐘餘很不喜歡伍丹彤這個人,也覺得對方死得挺慘。
最開始是鄰居聞到很臭的味道,敲門沒人應,也沒有房東的聯系方式,直接就報了警。
警察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客廳正中央的屍體。
屍體被肢解了好幾塊,手腳直直的擺在周圍圍成一圈,中間是軀幹,腦袋放在背部正中央正對門口,周圍都是呈現濺射狀态的血肉,可以想象殺人兇手是多麽瘋狂的在這間屋子裏,每個角落裏,殘忍的虐.殺着受害者。
一些湊過來看熱鬧當場就被吓吐了,入行沒多久的小警察都受不了,緊急叫支援,把現場給圍了起來不讓其他人靠近。
害怕歸害怕,這次過來的時候周圍住的人都還在,只是下意識盡量避開這間屋子。
這其實也并不奇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金錢很多時候都能壓制住對死亡的恐懼。
現在的屋子已經有專業人員過來做過清理,要想完全抹除痕跡一般的打掃是不行的,免不了要重新簡單裝修刷牆什麽的,還要把縫隙裏的屍水都處理掉才能完全抹去屋子裏萦繞未散的臭味。
不過房東沒打算這麽快自己花錢處理,案子還沒個頭緒,這地方就作為第一案發現場暫時貼了封條不讓無關人士亂進。
“伍丹彤,她估計都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當然更不可能自己找過來。
康從寧顯然是一樣的想法,即便是如今號稱平等的時代,真正有錢人是很難想象貧苦人家過得是什麽樣的生活。
就算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不同階層的生活軌跡其實也很難有交集。同一個城市的兩個陌生人從生到死都沒有進入過對方的世界這件事真正算來其實稀松平常。
網絡的存在可能讓人對與自己所處環境完全不同人的生活,有了相對片面的了解,不再只停留在聽說,文字和虛無缥缈的想象之中。
但那,畢竟只是冰山一角。
網絡和實際生活到底是不一樣的。
伍丹彤可能從一些渠道知道個概念,她所在的城市耶存在一些陽光很難普及之處,但具體到哪裏肯定是兩眼一抹黑。就算清水胡同跟她家有些淵源也同樣。
清水胡同拆遷一事算起來都是20多年前的舊事了,說得不好聽一點,當初搬遷出去的人如果住的還是第一批換的房子,這房子現在估摸着也是老破小了。那時候的伍丹彤怕還是抱在懷裏吃奶的嬰兒,能知道個啥?
如果事情的起因是因為搬遷的事情,仇人範圍跟伍丹彤本人的人際關系應該沒什麽關系。
不過這也說不通。
換做自己,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要麽一網打盡,要麽先折磨始作俑者,怎麽也不會先從伍丹彤下手打草驚蛇。
再不濟,也是先弄死伍家現任和未來繼承人先,一點點攪他個雞犬不寧。讓仇人眼睜睜看着自己在意的東西在自己面前,灰飛煙滅!
當然,比起生不如死,鐘餘其實打心底裏更信奉斬草除根,主要時間可以磨平和改變許多東西,鐘餘可不喜歡陰溝裏翻船的感覺。
“主…主人…”你的想法有些危險啊。
“放心。”鐘餘那些個報複的法子過了一遍腦一點痕跡沒留下,臉不紅心不跳的,“這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人值得我付出再也不能正大光明生活在陽光下的代價。”
無常印理了下邏輯,就是不管怎麽樣不會濫殺無辜是吧?莫名安心。
“屋子裏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
“左鄰右舍都不是本地人,工作晝夜颠倒時間不定,彼此之間沒什麽交集。而且這裏經常有住進人和退租的情況,指不定什麽時候旁邊就換了什麽人。他們都說不清這裏最後住的是誰。”
“他們不知道,房東總不會不知道。”
“問了。”
“給錢的不是租戶,是個做中介的。清水胡同很多空房子都是他租下來的,作為二房東又分別租個很多人。”
“這裏的房子很多都是年久失修,租不了幾個錢還麻煩,房東本人知道這事也不在意,裏面的東西好壞都不管,每年收到錢就行具體租的人是誰他不管。”
“二房東倒會看看,也基本只有在退租的時候和租戶主動找的時候出現。有些人不要押金直接走了他都是在收不到下半年的房租才知道。”
“半年一交,裏面住的是人是鬼,誰曉得。”
“尤其這裏根本不忌諱什麽人來,只要交了錢,沒身份證的他也租,只是價格更貴一點。”
“他也不怕?”
“嘿!”說到這個楊智有些來氣,“他怕什麽!在這裏敢這麽做的都有些關系,不出問題的時候睜只眼閉只眼。出了問題你也拿他不能怎麽樣,教育教育罰款?蹲幾天出來故态複萌,根本不怕,那家夥也是派出所常客。”
中介也是老油條子一問三不知,他自己都不住這,有不在場證明,也沒殺人動機,問了問也只能把人扔派出所教育教育然後放了。
他手底下有記錄的租過這套房子的人也都查了,沒問題。
最後一個是個十分老實巴交的農民工,租了半年,一邊打雜一邊找合适的工作。後來穩定的找了個工廠包吃包住的活直接就搬了。
因為說好的一交半年,提前退也不會退多餘的錢,只退押金,他才住了三個月心裏覺得不劃算也不敢說,而且他不小心弄壞了些家具,雖然都是老舊東西,他心裏也不知道那點押金夠不夠扣的。就搬走了也沒跟中介說,也沒想再回去要押金什麽的。
被警察叫着協助調查的時候整個人都吓得不行,不用追問,什麽亂七八糟的交代,看着跟這事确實一點關系都沒。
線索好像就這麽斷了。
“時間太巧了。”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那個人很熟悉這裏,這個地方不是随便選的。”
“他要麽在這裏盯了很久,哪間屋子什麽情況他都很了解,鑽空子選了這套房子。”
“要麽,知道這間房子具體情況的人有意或者無意把消息透露給了兇手。”
康從寧很贊同鐘餘的推論。“問題是,不管是踩點還是殺人,他做了那麽多事,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們問了周圍的人,那個租戶說他離開後這三個月并沒有回來過,周圍鄰居卻說疑似聽到過動靜,只是沒人确定見過人,說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長什麽模樣。”
不知內情的到現在都以為死在房間裏的就是新租戶。
線索一下子被全數切斷,麻煩了。
“沒看到她當天過來穿的衣服?”
“沒有。”康從寧搖頭,“屋子裏沒有屬于死者的其他東西。衣物,包包,手機,什麽都沒有。”
鐘餘回憶伍丹彤的樣貌,這個人穿着打扮在這個地方應該比較凸出,再加上她平常言語之間對普通人家的嫌棄。這裏的環境和人沒一處讨她喜歡,她走在這種地方更加格格不入。
但凡一路過來有人遇到這樣的人,免不了多幾分印象。
康從寧想到一塊,讓人已經在周圍詢問,這些天有沒有碰見什麽不尋常的人和事。
為了調動大家的積極性,康從寧并沒有讓局裏的人穿着警服調查,而是讓楊智買通了幾個清水胡同住的人,讓他們動用關系打聽。
暫時還沒有什麽新進展。
鐘餘想了想,幹脆聯系了李玲玲過來幫忙。李玲玲在這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說不準會有新發現。
三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鐘餘感知到門外有人偷偷摸摸的,她以手勢示意另外兩人,突然開門,瞬間把人拿下。
“別別別別別,是我啊,是我!”
“李建忠?”
“你鬼鬼祟祟的幹嘛?”
“我怎麽是鬼鬼祟祟呢?這是我的房子。”
“哎,松手,先松手,我又不是罪犯。”
被放開後,李建忠不忘在門口探頭探腦,一臉又好奇又驚懼的态度。
“警官,這房子,什麽時候能清理幹淨啊?”
三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們看,我也是受害者不是?出了這種事情,我這房子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租出去。”
當然是能的,時間一久流言蜚語過去,周圍的人再換一批,來兩個外人不知道的指不定就租出去了。
在其他地方可能時間拖得長些,在這裏可快了。
“你到底過來幹嘛的?”
“哎,我就直說了。”
“人都運走了,封條也貼了,我作為人民群衆該配合的都配合了。”
“總不能就這樣封了我的房子不是?”
“我的租金損失怎麽辦?本來出了事以後就很難租出去,家裏這個樣子,怎麽清理?哪來的錢?”
“賠償,肯定要賠償!”
房東是個30來歲的的士司機,前幾年為了結婚一家子勒緊褲腰帶貸款買了新房,直接就搬出去了。後來是老夫妻兩個在這裏住着。
老夫妻兩人身體不好,這兩年生病相繼辭世,李建忠結婚後就很少過來這邊,老夫妻離開後就自己打印了租房信息,因為價格便宜位置還可以,很快就給中介盯上,簽了合同。
出事之後,警察就找了一次李建忠,那次李建忠十足懵逼反應不過來,問什麽都不知道,還有點不信。
等警察走了之後,他硬是特意跑了一趟才确定事實。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完全未清理的現場,只是聽着形容李建忠就有些不适,很是按分了一段時間,相當配合。
只是小孩生病,老婆又伸手要錢的時候,李建忠突然就有點氣不順。
車貸房貸養小孩,之前還有兩個身體不好的老人,他天天開車累死累活,錢到手打個轉還沒捂熱就沒了。
房租雖然不高,每年還有個穩定的進賬。而且他心裏還有期待,那地方位置還行,現在拆不了,指不定自己兒子孫子還能吃到。未來的事情說不準。
賣不可能賣,租還是要繼續租,可那地方成這個樣子,他就算不怕清理好了租不出去,清理幹淨了他還敢漲價!可全部整理好也要一筆錢,他就是不想出這個錢!
李建忠很多東西不懂,但他知道一點,受害者是有權要求賠償的!不見之前好多老人到處碰瓷不就是為了這個?
他不主動碰瓷,但人死在他家裏,給他造成傷害了!
要賠!一定要賠!多的他不敢要,要死了要把家裏弄幹淨!
李建忠托人留心房子的動靜,一有人來就打電話,他就來堵人。
他也是豁出去了!
楊智跟這些人打交道多,一看李建忠那樣就知道這事有得扯,頓時頭皮發麻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鐘餘見到李建忠真人确定這事跟他沒啥關系之後果斷要走不想在無關人員浪費時間,康從寧也不想,這事就掉到了楊智頭上。
不管是楊智自己解決,還是找其他人解決都好,總歸這是楊智的活了。
楊智無語凝噎,眼睜睜看着他們抛棄自己而去,還要幫忙攔住李建忠。
“有什麽想法?”
康從寧也是沒有辦法了,這事情太詭異,懷疑有玄學力量的參與,便有些期待鐘餘的加入能夠把案子繼續查下去,而不是變成懸案一樁或者草草了事。
“伍丹彤家人那邊什麽反應?”
“還能怎麽樣,就是不斷施加壓力讓我們盡快把兇手找出來呗。”
這燙手山芋着實不好接,許學真那王八蛋把案子一交接,轉頭接了其他案子跑路了,美其名曰出差尋找線索,躲得遠遠的。
伍家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得選擇,就開始把壓力強加到康從寧身上,态度十分尖銳傲慢,可謂是新仇舊恨。
是的,康從寧對季同一案的處置,也間接傷害了不少伍家産業,他們連夜斷尾求生,損失并不少。
“很快就要為這案子成立專門的調查組,我不意外還會是負責人。但伍家人逼迫歸逼迫,查案調查卻不十分配合,尤其對我。”
“調查組成立,我恐怕不能保證全部人選,伍家,曲家怕是都會插手挑人。”
“專案組內部都不統一的話,查起來會更麻煩。”
“所以,我之後的時間可能會更多放在專案組扯皮。”康從寧一臉無奈,“私下裏我會安排可信的人會以你為主,你盡管讓他們幫忙。”
“你雖然是我以個人名義請的顧問,但你的名字已經在局裏挂了號,只要你不随便亂來違法犯罪,輕易不能把你除名。”
康從寧說着電話響起,抽空接了個電話,很短,鐘餘只聽康從寧嗯了一聲就挂了電話。
“我要先去一趟局裏,你…”
“安排一下。”鐘餘現在還沒有什麽新思路,想法跟康從寧差不多,沒什麽思路就先廣排查。
所有,當時參與拆遷的人都排查,尤其重點在當時死了人出了事的家裏。這就需要時間和等待。
但她不能就這麽幹等着什麽都不做。不說別的,她參與越多重要性越大功德才會越多,守株待兔可不是她的風格。
“如果方便,我想見一見伍家人。”
“直接用我的名義,我相信,他們家會有人跟我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