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雷
打雷
許薇偷偷看了李涵一眼,在心裏默默回答,大概是的。
蕭念如下意識否認了:“沒有。”
“是嗎?”李涵微眯雙眸,“這應該是她第一次沒人陪的易感期吧?你很擔心她?念如,你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你不需要将太多的心力放在一個注定與你陌路的人身上。有的時候,不要太有責任心。”
“我知道的,李姐。”蕭念如放下手機,揉了揉眉心。
她只是覺得,或許姜雪吟會遇見和她一樣的困境,才多關心了點。
她轉頭看着窗外陰沉的天空,低聲呢喃:“要下雨了……”
蕭念如和讨厭雷雨天,過往的記憶裏,雷雨天總會發生不好的事。
她始終記得她來到這裏的那天。
産房外的雷聲和孕婦尖銳的叫聲交疊在一起,重見光明的剎那,她意識到自己大概是重生了。
她還有個很乖的妹妹,但是因為她的疏忽,走丢了。
那天,她妹妹在家門口玩,蕭念如因為太困就趴在書桌上睡了一會,然後被雷聲驚醒。
就這麽一會的工夫,妹妹不見了。
她的父母因此責怪她,憎恨她。
後來,她漸漸長大,街坊鄰居都誇她漂亮,有人說她比娛樂圈裏的明星還漂亮。
父母便起了些心思,花點錢拍了寫真照,放到網上,很快就小火了一波。
于是有兒童産品的gg商找上了他們。
蕭念如是在賺錢的空隙學習,再加上前世的底子,才不至于落下太多功課。
那段日子并不好過,她就像是一個白打工的,辛辛苦苦,手上卻一分錢都沒有。就連自己想吃什麽,也會被責罵不知道省錢。
而且,他們并不負責,将她丢給拍攝的人就去忙自己的人了。
在這個世界上,蕭念如見了太多心懷鬼胎的人了。
當她看見一個Alpha頂着50%的好感度,眼神裏帶着毫不掩飾的欲望時,她就知道,她該跑了。
不超過60%的好感度都是不純粹的,極有可能帶着別的想法。
但那時她才十二歲,根本跑不過那個攝影師。
外面下着雷雨,她拼命跑到停車場,慌亂之中被自己絆倒。
鑽心的痛從膝蓋傳來。
那人慌張地離開了。
她在雨裏淋了很久,遇到好人的路人将她送去醫院。
她受傷,她的父母第一反應是又要花錢,責怪她不小心。
當她将事實真相說出後,她的父母想着借機敲對方一筆,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甚至讓她反思。
父母的好感度只有40%,比陌生人的好感度沒高出多少,恐怕這好感度也是因為她是棵搖錢樹。
那一刻,蕭念如的心涼了,她清醒的認識到,這不是她的父母,這個世界也不屬于她。
“小張,快些開吧,等會可能要下雨。”李涵朝着司機小張說道。
車開到一半,果然打雷了。
蕭念如擡手捂住耳朵,閉上眼,不自覺地咬着下唇。
李涵擔心地看了蕭念如一眼,她知道蕭念如怕打雷,也知道其中的緣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沒事的,都過去了……”
車到了後,她親自将蕭念如送到了她的公寓裏。
“你還好嗎?”李涵給蕭念如倒了杯水。
此時外面沒有雷聲了,但暴雨如注。
蕭念如喝了口水,點點頭:“好多了。”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發情期應該也就這幾天了,你打算怎麽辦?沒有離婚證就做不了清洗标記手術,被标記的Omega沒有Alpha陪伴,會很痛苦。”李涵在蕭念如對面坐下,“你要去找姜雪吟嗎?”
蕭念如垂下眼睫,指腹摩挲着溫熱的玻璃杯壁:“沒有,我和她已經離婚了。”
“可我覺得你對她的關心不像是對前妻。”李涵微眯雙眸,“總歸你們還沒正式離婚,不如先找她度過發情期。”
蕭念如擡眸失笑道:“李姐,你不是不喜歡我和她湊在一起嗎?”
“總比看着你痛苦好。”李涵嘆了口氣,看了一眼蕭念如的腺體。
她雖然不是omega,但她從其他人的口中知道,已經被标記的omega沒有alpha陪着的日子有多難熬。
蕭念如望着李涵頭頂的70%的好感度,眼波微動:“我真的沒事,李姐你放心吧,而且姜家的家主只是看着好說話,他不會讓我去陪姜雪吟的。”
“好吧。”随後,李涵就告辭了。
公寓裏只剩下蕭念如一個人,她溫熱的手掌覆在微微發燙的腺體上。
應該快來了……
她拿了瓶紅酒,喝了一點,然後脫掉鞋,蜷縮在沙發上,緩緩閉上眼,脆弱得像即将凋零的玫瑰。
在來到這個世界前,蕭念如滴酒不沾。
但是酒能夠麻痹痛苦的神經,所以她開始喝酒,尤其是下雨天。
胃裏真實的痛覺也能暫時“以痛止痛”,令她遺忘內心的苦痛。
她希望一覺醒來,已經天亮了,發情期也已經安然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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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吟被生理上的痛苦與渴望反複折磨,在安全屋裏昏昏欲睡,直到聽到外面的雷聲,她才驚醒過來。
在渣A的記憶裏,蕭念如很怕打雷。
渣A追求蕭念如的時候,就趁着雷雨天趁虛而入過。
姜雪吟看着窗外的穿越雲層的閃電,心中一顫,毫不猶豫地拿起手機,重新開機給蕭念如打了電話。
手機鈴聲響了很久,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接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揚聲器裏傳來微啞的嗓音。
姜雪吟微微一怔,問道:“你怎麽了?”
手機那頭沉默了一會,沒有回答姜雪吟的問題,反而問:“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就是聽到外面打雷了,怕你害怕,就想給你打個電話。”姜雪吟雙手捧着手機,輕聲說問,“你真的沒事嗎?聽聲音好像和平常不一樣。”。
此時的蕭念如正躺在沙發上,臉頰泛着不正常的緋紅,屋子裏浸透了鈴蘭花香,還彌漫着醇厚的酒香,她緩了口氣,語氣平和:“我沒事。你呢?還好嗎?”
她是被這陣鈴聲吵醒的。
當她看到屏幕裏的名字,腦海裏就一個念頭——去見她,聽她的聲音,感受她的信息素。
最終,理智蓋過了信息素的驅使,她才如此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