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元旦前夕
第16章 元旦前夕
一直到元旦前夕,除了微信上偶爾有彙報營業額的消息,他和沈晏洲從那晚起,就再也沒見過面。
周一想着,他應該是想通了,被自己的話給勸退了。
“流風,明天就是元旦節了,我打算閉店三天。”
因為這些天的相處,兩人也越來越熟絡起來。
江流風含着一顆棒棒糖,“周哥?你回家不回,如果不回的話,元旦咱倆一塊過吧。”
“行啊,我不回。咱倆做個伴,我覺得也挺好。要不下班了,一塊去選些菜?”
周一原本只是想給自己煮個湯圓,元旦就算過了,現在多了一個江流風,可就不能這麽簡單了。
去了超市,收獲頗多。江流風将東西放在周一的後座,拒絕了他的好意,就離開了。
剛剛在逛超市的時候,江流風的手機就一直有電話進來。為了不打擾到身邊的人,江流風及時地按了靜音。
江流風随意找了一個牆角,看着手機上的來電提醒,點了接聽。
“你還知道接我電話——你是不是不打算回這個家了,手機號碼也換,住的房子也換,你到底在躲誰呢你!”
江流風的頭發,被風吹得亂飛,他的語氣平淡,甚至可以說是冷淡,“你不是知道嗎?還問什麽。”
“江流風我告訴你,老娘把你養這麽大,這個婚你不結也得結!跑跑跑,你以為你能跑一輩子嗎?!”
對面的語氣變得越來越激烈,像是不斷變大的氣球一樣,在爆炸的邊緣試探。
“媽,我不想結婚。婚約是你們定的,都什麽年代了,還将就包辦婚姻這一套。你一天不松口,我一天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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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風的面容冷毅,語氣堅定,“你要是還執迷不悟,我也沒辦法。”
說完就直接挂斷了電話,順帶拉黑了號碼。他晃悠到手機店,拿身份證又辦了一張新卡。
江流風嘆了一口氣,真是過夠了這種日子了,又得跑了。
他看着灰蒙蒙的天,就像是看自己的人生一樣。
“元旦特惠!元旦特惠!紙巾買三送一啦!”
聽着電子喇叭的吆喝聲,明天是元旦,他還答應了周一,去他家裏一塊過節的。
本來兩個人答應好的,現在如果他不去的話,周一心裏指定有落差,得有多孤單吶。
周一将餃子餡兒和好,是江流風選的,玉米豬肉餡的。
每個地方過節的時候吃的都不一樣,有的是餃子,有的是湯圓。
所以他逛超市的時候,特意問了一嘴。
聽到電話鈴聲,周一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怎麽了?”
正好到月底了,江流風索性扯了個謊,“周哥,我房東獅子大開口,我一時間找不到住的地方了。”
“那真的太糟糕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你可以來我這裏住一段時間,過些日子等找到合适的搬走就行。”
周一這個戶型,是一個兩居室,多一個人,完全可以。
“房租的話,我就按照市場價收。那你現在在哪呢?”
江流風那邊吸了吸鼻子,“我現在拿着行李在外邊呢。”
“那我給你發個定位,你直接過來吧。”周一能聽見手機裏肆虐的風聲,放下手中的活,給對面發去了定位。
将手洗幹淨擦幹之後,周一才接着包餃子。
包餃子的手法,是和媽媽學的。媽媽把這種叫做元寶,确實圓滾滾的像個金元寶。
将包好的餃子放進冰箱裏,收拾幹淨桌子,江流風也來了。
這才多久沒見,周一看着江流風被吹得通紅的臉蛋,“這房東也太不厚道了,哪有坐地漲價的?”
江流風不在意地笑笑,“沒事,這不有周哥接濟我嘛。我這東西放哪裏啊?”
看了眼江流風黑色的行李箱,感嘆雖然是個娃娃臉,但內心好像是個酷哥。
“這兒是個客房,外邊有個衛生間。我平時在裏邊的那個衛生間,你放心用就行。”
周一用手指着床上的三件套,“這兒一直沒人住。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換一套。放在衛生間裏就行。”
交代完了這些,周一轉身回到了客廳裏邊。打開了投影儀,打算看一會兒電影。
感覺到身邊微微塌陷,“周哥,看什麽呢?”
“恐怖片。”
江流風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看着周一的臉,應該是偏好文藝片的那一挂,沒想到人不可貌相。
“行啊,一塊看呗。”
冬天的白天很短,此時已經完全暗下來來。
聲音開得不大,但是就客廳的安靜程度來說,完全夠了。
前邊還是以劇情為主,講述了主人公的身份是一名警察,這次他碰見了一起全家滅門慘案。
他帶着一個同事,用手剝開了警戒線。兩人一前一後,手裏都拿着一個強光手電筒。
同事總覺得陰森森的,明明是夏天,卻止不住地覺得冷。
因為冷的原因,說出來的話也顫巍巍的,“偉哥,要不還是回去吧。我總覺得這個地方有點邪門。”
主角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瓜,“都是警察了,還相信這個牛鬼蛇神的。我可不怕鬼,都是人在裝神弄鬼。”
同事見主角不肯放棄,只能自己離他更近一些。
誰想到一靠近,就又吃了一個肘擊,“幹嘛呀偉哥。”
“你小子離我遠一點,我喜歡的是嬌軟的omega,別靠我太近啊——”
江流風沒忍住笑出了聲,“你說這男的是不是普信男,人就是害怕,卻以為對他有意思。”
周一回了句,“是挺自信的。”
很快,江流風就笑不出來了。
兩人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走散了。同事只能一個人摸索,嘴裏不斷念叨着,“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別找我別找我。”
突然,找到了一個反光的物件,同事站在門口,吞了吞口水,不斷地給自己心理暗示。
他跪在地板上,探出身子,準備去夠床底下的東西。
“怎麽就是摸不到呢?”
突然,鏡頭就給了床底一個特寫鏡頭。是一個六歲大的小女孩,青灰色的皮膚,眼眶黑乎乎的一片,嘴唇上還有針線的痕跡。
“啊——鬼啊——”屏幕上的同事,和江流風默契地發出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