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安插了眼線

第二十九章 安插了眼線

楊硯青扶額,見小五正捂着舌頭緊盯自己筆下畫卷,又愕然地擡起頭看看自己,眼珠子快瞪掉了。

楊硯青:“......”

楊硯青心說還好畫的不是豔冊只是墨蹤的肖像,近日每到晚間自己都會畫上一兩幅夫人畫像。

“少,少,少......”小五結巴得更嚴重了。

“噓。”楊硯青立刻上前捂住小五的嘴,把他拉到跟前悄聲附耳,“我最近學畫,只是随便畫兩筆,不準告訴別人,明白?”

小五不停點頭,眼裏依舊挂滿驚駭,嘴角卻露出笑模樣,心想少爺竟為了夫人學畫,若偷偷告訴夫人應該不會有事吧?

“對了。”楊硯青又拉着小五附耳,“以後每隔幾日就去街上走幾圈,老在府裏待着那藍茵茵還怎麽給夫人傳信。”

小五又小雞啄米點起頭。

楊硯青眉毛一擡,“你确定沒說漏嘴?”

小五緊張得拼命搖頭。

“好。”楊硯青拍拍小五肩膀豎起了大拇指。

*

在碧瓦飛甍雕欄玉砌的敦煌畫院裏,獨有一處紅頂院落顯得格外紮眼,正是畫院大祭酒的居所。

曹祭酒此時朝金色籠中關着的兩只似鳳凰般擁有華麗羽毛的稀罕鳥類投食。

“你瞧這兩只雞,三天兩頭打架,羽毛啄了一地,倒不如宰掉一只補補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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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殺其一,另一個怕也活不長久。”永虛大師手持紫金錫杖立在一旁,眯着眼搖着頭,“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曹祭酒倏地轉身焦躁不安,“曹硯青雖蠢笨無能、一無是處,可節度使王若有意器重,我等又待如何?”

“絕不可能。”永虛大師轉動手中佛珠閉上眼,“朽木難雕,節度使王怎會不明此理?”

曹祭酒抓起一把食料再次扔進籠中,“以前也是怪我總把他藏着掖着的,往後要讓他多抛頭露面讓節度使王他們也瞧瞧這爛糟木頭到底有多上不了臺面。”

曹祭酒拍拍手上土回身拿起一卷畫軸,細細展開來回端詳,“哎,黃門派王丙之的真跡我還真舍不得送出去。”

“節度使王就好收這些,你早該送了。”永虛大師看都沒看那字畫一眼,“況且只是前朝字畫,有何不舍。”

“罷了。”曹祭酒放下字畫和永虛二人回到桌旁坐下,曹祭酒剛端起茶盞又忽地放下,眯縫起眼:

“對了,有件怪事,方才怡香院眼線送信過來,說曹硯青要将所有小倌叫去府裏,還找了樂師教他們琴技,你說他這是何意?”

“我也收到了,應是曹硯青為掩人耳目背地尋歡作樂罷了,府內娈寵不是前陣子都被他趕走了?”永虛大師嘴角挂笑,“倒是樁好事,又可安插人去他府裏。”

“這我自然知道,只是不解你為何在怡香院安排一個女子做眼線,這下倒好,還怎麽送進曹硯青府裏?”

“自然能進去。”永虛大師手裏摩挲着名貴錫杖,徐徐道:“選女子也是為尋機試探曹硯青對女子到底有無興趣,你也不願看到曹硯青有後吧。”

“嗯。”曹祭酒眯了眯眼,“還是大師考慮周全。”

*

次日畫院議事上,楊硯青便見曹祭酒竟早早來到大堂,人雖然坐在椅子上,可從頭到尾也沒見曹祭酒對向他彙報的人做出任何回應,手裏拿了本畫冊不停翻看,時不時擡頭盯着楊硯青陰笑,一股蓄勢待發的樣兒。

楊硯青:“......”

他又憋啥壞水兒呢......

終于在屬下彙報完所有事宜後,曹祭酒果然大手一揮召楊硯青上前,随即笑逐顏開:

“曹監丞如今可謂沙州的風雲人物啊,不僅豔冊滿街流傳,連茶館酒樓都能聽到你的風月故事了。對了,據說府裏娈寵都被你打個半死趕出府了?”

此話倒正中楊硯青下懷,“讓祭酒大人見笑了,硯青府裏那些娈寵不懂規矩,竟敢同情敵國賊人,自然要被在下掃地出門。”

“好,做得好!”曹祭酒拍着椅子扶手一連稱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回頭我幫你再物色幾個好的送去。”

楊硯青眉尾一跳,連忙躬身,“祭酒大人操勞畫院諸事已是心力交瘁,不敢勞您再為硯青操心。”

“罷了,看來監丞是要自己另尋新歡。”曹祭酒想起什麽忽然坐直身子更來興致,“聽聞前幾日你去怡香院時把墨蹤也一起帶去取樂了?”

楊硯青沒說話,故意裝出面子挂不住的尴尬樣兒就算默認了,這下曹祭酒更高興了。

“哦對了,來人吶,把畫冊都搬進來。”話音一落只見十來人雙手拎着厚厚幾摞冊子走了進來。

楊硯青:“......”

楊硯青心說讓宋小寶印那麽多冊子該不會全被曹祭酒這癟犢子給買回來了吧......

“監丞你可看過這次的畫冊了?簡直太精彩了!”

曹祭酒晃着手裏的豔冊,“我忽覺着這畫師的技法倒還真是可圈可點,瞧着不像晉昌畫院那幫老烏龜畫的,在座各位都拿走一本瞧瞧。”

曹祭酒看着楊硯青歪了歪嘴,又對衆人道:“記得給衆生員們也分發下去,讓他們都學習一下,畢竟年底畫院內要大考,權當借鑒了。”

楊硯青:“......”

給教職工發黃書也就得了,現在還讓學生們人手一本?

“對了。”曹祭酒似花費好大力氣才憋住了笑,“順便讓他們也寫寫想法,再仿畫一張,收好以後......就交給監丞大人批閱吧。”

楊硯青:“......!”

卧槽,真特麽是癟犢子界扛把子!

寫感想?還要仿畫?真是刷破三觀眼界開大了!

楊硯青使勁控制表情才沒讓自己臉太扭曲。

曹祭酒真是陰得流油啊,這是不僅讓學生們恨死我還要收集衆人唾罵讓我受鞭笞,然後我特麽還得咬牙做批示。

流弊!

下值後楊硯青耷拉着一張臉帶着宋小寶溜達去了北門集市綢緞莊。

他朝宋小寶随意擺擺手,“進去挑一套我能穿的,不要紅的綠的,來套深色的。”

宋小寶疑惑,“少爺,那些成衣不一定合身啊,您何不親自進去量身做套合适的?”

本就一腦門官司的楊硯青眉毛一挑,“要我親口跟掌櫃說‘給我量身做條裙子’?”

宋小寶:“......”

“少爺還要扮女裝去青樓?”宋小寶才反應過來,吓得臉綠了,“不行不行,太危險了!”

“小點兒聲!”楊硯青拍了下宋小寶腦袋,“誰說扮女裝就是要去青樓。”

“那少爺為何......”

宋小寶話說半截眼前一亮,捂嘴偷笑,“小寶明白了,少爺定是又想讨夫人歡心,要知那晚墨夫人在得知翠花姑娘就是少爺您後,那眼睛比天上星星還亮,半天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看樣子是感動壞了呢!”

楊硯青:“......”

“對了少爺。”宋小寶眨巴着小豆眼,“您是何時學的琵琶?又是跟誰學的那天仙似的舞,怎這般厲害!”

楊硯青:“......”

楊硯青一時被問懵,心說這些年宋小寶天天跟在曹硯青屁股後頭,自己也不能胡編亂造,這可咋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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